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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吏见那插队人,将一封信子放在了桌上。便也赶忙将那信子开了查看,一看之下却也当即满脸带笑。见那本应是下一个,上前入册的排队汉子,仍要与递信插队人纠缠。便赶忙微一皱眉,站起身来冲那汉子斥道:“还不给爷消停会儿!知道这是谁么?这么没规矩!再不老实排你队,爷就让人把你小子给赶出去!”
“可!...唉!”
那汉子本来还要与那,平白无故插自己队的汉子争执。但不想坐于棚中的书吏,竟然都替那插队人说话。在支吾间也只好服软,老老实实站了回去。
书吏则在斥了那汉子一通后,见那汉子还算老实。便又笑着对那插队汉子抱拳道:“这位兄才怎么称呼?”
插队人却也不敢托大,赶忙向那书吏抱拳回道:“呵呵~某姓夏名禄~这次来还要劳烦大人~给我这小侄儿,入个册子~”
夏禄一边说着,便伸手指了指,站在身旁的辛虎子。书吏见夏禄手指那站于他旁的少年,却是有些心生疑惑。这竟县夏家怎么着也是州中名门!在营子里也有好几位军将大人,与夏家乃故旧之交。怎么...怎么夏家会为了个少年,入营为军...还派来个看模样,定然不是府里一般人物来?!可更奇怪的,还要属这封荐帖...那也是有夏家画押印红的,定然做不得假...
印有夏家画押红印的荐帖...就,就为了个少年?让其来营中为一小小兵卒?这,这还真是从来都未见过!就算这少年自个儿来,那也自然能入得了营子,何至于...
“呃...咳咳!这位大人~既然这帖子,你也都已看了。那,还是快些把名入册吧~”
夏禄见书吏眼神有些怪异地,看向站于身旁的虎子。却也明白这书吏怕也心中起疑。可不么!哪有自己这般,带着高门荐帖,就只为送一少年,入营为军的?...当真有些太过大费周章,让人不解...
“呃...那是!那是!”
书吏一听夏禄这话,便知这里头的事,定然没有这么简单。但这事却并不关他半分干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也知道这士族门子里,可竟是些光怪入离的奇闻异事。说不准...这少年还真有些来头...并不像夹在那荐帖中籍子里所写,只是名夏府下人那般简单。
“家住何处?姓谁名谁?”
书吏一边跪坐下来,一边笑着对辛虎子问道。
辛虎子则早在路上,便从夏禄那知道了,他现今的身份。便以夏禄教给他的话说道:“唤云郡竟县人,俺叫辛虎子。”
书吏微一点头,便将辛虎子的籍子姓名,写入了名册之中。而站于书吏旁的麻二,则也赶忙从大木箱子里,拿出一小木牌来,递到了辛虎子手中。
“呵呵~这位大人~今个儿,等你这差事忙完~请去西街春阳楼一聚,不知大人可否赏脸啊?~”
夏禄见辛虎子已然入了边军名册,便知这事已然定下。随即便又笑着对那书吏道。他却是见机行事,根本就没在什么春阳楼,定下酒席。再说了自打这前脚来了州府,后脚他便带着虎子,来了这州府城边的边军募所。又哪里有空,跑去什么西街酒楼?但那州府里也算是数得上的春阳楼,就离着夏家铺子不远。只要等自己回去,便立马命人去春阳楼,定桌了酒菜那也没什么问题。
“这,这怎么好意思...”
书吏一听夏禄这话,却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推脱道。他自己本来就是州府人士,当然知道州府城子里,那家子很不错的春阳楼了。一听这位夏府来人,要请自己去春阳楼吃酒。便知定然是为了这,名叫辛虎子的夏府少年。
嘿!不就个来营子里当军汉的少年?就算自己接了请,去了春阳楼那也是有赚不赔~能搭上个夏家的朋友,也是不错~大不了等这少年进了营子,多替这位夏兄看着点儿,别让营子里的欺辱便是~但这客气话儿却是不得不说的~
“哎~大人这说的哪里话?~难不成是嫌我请大人去的,那家子酒楼不满乎?~”
夏禄却是接着笑道。
书吏微一摆手:“呵呵,夏兄可别叫我什么大人!某姓何名义~夏兄只管唤我名便可,莫要在叫什么大人不大人了~”书吏一边说着,便又赶忙站起身来。
夏禄则点头道:“既然这样,那夏某就托大,叫大人一声何兄~何兄莫要忘了,今晚这春阳楼一叙~我已让人在楼里备好了酒席~就等何兄今晚来楼里吃酒~”
“那,那何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呵呵~”
“哪里~哪里~何兄你且忙事。我先带着小侄儿,去营里看看~”
书吏一听夏禄要带辛虎子,先去营里看看。心下里一想,便对那站于身旁的麻二道:“麻二,你且带着夏兄,去营里看看。莫让营里那些不长眼的家伙,冲撞了夏兄。”
麻二赶忙抱拳道:“大人放心!包在俺二子身上便是!”
“呵呵~何兄那我先走一步~莫要忘了春阳楼一聚~”
“忘不了~忘不了~夏兄且去~等何某忙完了今天的差事,定然到的~”
两人又相互寒暄了会儿,麻二便领着夏禄与辛虎子,径直往边军营地而去。刚一离着边军募所远了,夏禄便笑着从袖中暗衬,摸出几枚大钱,赏给了给他与辛虎子带路的麻二。
麻二欢喜地接过钱子,却是忙不迭道:“谢爷赏~谢爷赏~”说着话儿便赶忙将钱,给揣进了怀里。
得了夏禄赏的麻二,却是更加对夏禄,与辛虎子亲热起来。夏禄虽然脸上带笑,心下里却是瞧不起,这一身酸臭的军汉。但毕竟有这军汉带路,却是再好不过。
偌大的营地里此时好不热闹。一些个早早儿就得了,边军麻布衣子的新军汉子。则相互指指点点取笑着,在营子里来回晃悠。更有些军汉,此时则在营里的演武场上,练起了家伙来。
那些练家伙的军汉,却也趁机在这些,刚入营的新军汉子前,显摆下自己的本事能耐。刀枪自然不在话下,而在演武场一侧,还有好几十个草人箭靶。有些草人上则横七竖八地插着好些羽箭。
一些打眼一瞧,便知是新军的汉子们,正围在一名射箭军汉四周。看着那名军汉拉弓射箭。将一枚枚羽箭,射向几十步开外的草人箭靶。只要那箭射在草人上,便会引来四周新军汉子们,一阵子叫好声不断。
听着四周新军汉子们,大呼小叫的喊好声。倒也听的那射箭军汉,不由得脸上带起几分得瑟。正当他再次拉弓欲射时,却是正巧看见了头前引路,带着夏禄跟辛虎子而来的麻二。随即便又将手里弓箭收了,转而冲着麻二大声喊道:“二子!你小子不是在当茶厮么?咋还偷起懒了?还没事儿带人,在营子里闲逛起来?”
麻二本不想与这汉子照面言语。在刚才带着夏禄跟辛虎子,刚一来到演武场时。便瞧见了箭靶这边的军汉。随即便想引着,夏禄跟辛虎子避开。但却是不想还没等他避离,这军汉却瞧见他,冲他喊起话来。
“我这是领了何大人的命!带人来营子里瞧瞧!倒是你,咱营子里出了名儿的箭手子。咋这箭头子,还有射到地上去的?嘿嘿~你小子是不是昨个儿,酒喝多了?把手里头的家伙儿,当成那铺子里的酒坛子了?”
麻二见既然躲不过去,便也毫不示弱地,冲那汉子回道。
那些围在射箭军汉旁的新军汉子,一听这两位唇枪舌剑的言语。便知两人定然有什么过节。要么也不能一见面儿,就这么不对付。但当下一听麻二挤兑射箭军汉的话,却也都忍不住偷笑起来。惹得那射箭军汉,却是冷哼一声,当即便将上在弦上的,那枚羽箭对准了麻二。还没等麻二反应过来,便只听得“嗖!”地声响!竟是将箭射向了麻二!
“啊!”
哪里见过这等场面的夏禄,却是把持不住。当即惊呼惨叫一声,一屁股便坐在了地上。辛虎子却也不由得皱紧眉头。他却不想这汉子端的好不讲理!竟然说着说着便随手,将箭射向人来!
“嘭!”
羽尾顾自乱颤,却是钉在了麻二身旁,不远处的一根粗大木柱上。即便那羽箭是朝麻二射来,但麻二却依旧跟没事人一样,动都未动。好似那射向他的羽箭看不到般。但随着那枚羽箭射在了身旁木柱上,却也不由得令他青筋直冒,眉头紧紧皱起。
“二子~爷爷我这手里的,是弓还是酒坛子啊?~嗯?~”
射箭汉子在将那羽箭,射在了麻二身旁的大木柱上后。随即便一脸嘲讽地淡淡对麻二道。
“厉!厉害啊!毛爷这箭可,可真准!”
“哎呦!刚,刚才可真吓死俺了!俺,俺还以为..那箭,真朝那人去的!真,真要是出了人命,那可就糟啦!”
“真是厉害!毛爷连眼都没眨一下。就这么一箭射了过去!真是厉害的很!”
随着射箭军汉那一箭射出,顿时又让周围吓得,连大气儿都不敢喘的新军汉子们。又再次纷纷议论起来,大赞这射箭军汉本事了得!
“哼!不就张一石都不到的弓么!有啥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