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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个曹盼以命相拼的赌, 天下瞩目。
宫宴散去, 曹□□着个脸回府,曹盼跟着, 到丞相府门前时, 墨问与崔申已经在等着, 随在其后是郭夫人带着崔今。
都不必说话,先进丞相府。
“以死相赌何其傻?”一到堂内,曹操气得把案上的东西直接挥落, 气得大骂。
“因为在他们的眼里,我的命很值。远远不是一个沥阳侯的爵位可比, 而我, 没有比我这条命更大的饵。”曹盼实在地告诉曹操。
道理曹操哪里不知, 知道是一回事,可是他在意曹盼的命, 在他看来,曹盼就该欢欢喜喜, 平平安安的过日子。
但是现在呢, 却要曹盼拿自己的命赌来了, 就为了争一个机会, 争一个沥阳侯的爵位?
早知道曹盼肯把自己的命都赌上, 这个沥阳侯的爵位曹操早就给了崔今了。
“我以为你有什么好办法,若是需得你以命相拼,这个爵位我早便给了她了。如今,如今……”曹操想说如今再给也成, 但想到曹盼立下的誓,又怎么能成?
曹盼道:“阿爹明知道我要的并不仅仅只是让成时继承沥阳侯爵位而已,你又何需挂怀。哪怕没有成时,这个赌迟早也是要跟他们打的。”
这心扎得曹操那叫一个生疼啊。曹盼提醒道:“阿爹与其想着怎么骂我,倒不如寻思着如何防世族们出暗招。不仅是世族,这么好能让我死的机会,孙权刘备也不会放过的。”
“你知道还跟他们赌?”曹操再也忍不住地吼了一声,真心是气得快失去理智了啊!
曹盼耸耸肩道:“想在我的凉州动手脚,我纵然不在也能把他们的手脚给垛了。而且,有贾师傅坐镇凉州,我何畏。”
送死的事曹盼会干吗?绝对的不。贾诩这次没有回来,既是对曹操聚天下才子的盛会不感兴趣,何尝不是为了帮曹盼。
曹盼既然早有让女部出头的心思,从听到胡羌兵动开始,曹盼就已经设想了无数次该怎么样把这件事安排好。如今万事俱备只缺东风了。
世族、孙权、刘备,想要曹盼死的人太多了,曹盼丝毫不在意。她就是让他们瞧好了,女人哪怕在一片围堵危机之中也同样能够杀出重围。
“孙权,周瑜,阿爹怕是不知,周瑜自被我断了双腕之后是何等模样吧,病榻缠绵,他想算计我,如今更要好好地应对死了三个徒弟的高手。至于刘备,益州之地,各处关系的平衡足以让他焦头烂额。”既然曹盼敢出手,必须样样都考虑到了。
曹操瞧着曹盼那胸有成竹的模样,依然心难安,“果真能赢?”
“她们一定会赢,我们都输不起。”曹盼用命来拼,前线的女部又何尝不是。
都用命来拼,所以她们都输不起。
崔今已经朝曹盼跪下了,“娘子大恩,今此生只能为娘子当牛做马,尽一生之力。”
“我非只为你,所以起来吧。”曹盼并不掩饰自己的诸多算计,崔今只是恰逢其时,也是曹盼的一个突破口,没有她,曹盼也会做这件事的。
崔今道:“但今终得利矣。”
无论曹盼是不是只为了她做这些安排,结果还是给了她所要的,崔今必是要记下这份恩情的。
“你先起来,事情还没成,如今你这一拜太早了。”曹盼走过去将她扶起来,崔今道:“无论成与不成,今都无憾,也谢娘子大恩。”
曹盼笑了笑,“子长。”
被叫唤到的崔申应一声,“京中所有世族与凉州的通信,交给你了,别让凉州后院起火。”
“娘子放心。”这事对于别人来说很难,于崔申却不是的。
抽丝剥茧是他的强项,不就是把信都拦住吗?
“还得有劳丞相府里的大人们配合。”许都不是上庸,不是曹盼的地盘,这件事是必须的要取得曹操的帮助才成。
曹操道:“你可以肆意妄为。”
如今曹操看来,再没有比曹盼的命更重要的事,不让世族有机会在凉州点火,那么曹盼的胜算将会更大。曹操不让人帮忙才怪。
“战事不宜久拖。”墨问与曹盼说了一句。
曹盼半眯着眼睛道:“十日足以。”
墨问听懂了,十日之后就是决战的机会是吧。崔申就要保证在这十日之内,许都的世族一封信都不会送出去。
许都暗涌汹涌,收到曹盼让人送来的三副棺木,孙权的脸色黑透了。
“这是在邺城想要刺杀丞相与小娘子的刺客,小娘子让在下给孙侯送来,想必还是有人想看到这三具尸体的。”被派来送礼的人正是司马末,司马末不亢不卑的说着话。
送礼送死人,妥妥就是要结仇的啊!司马末却是一副送着极好大礼的模样,“孙侯不愿意收下吗?”
“想想这三人是为了谁而死于邺城的,孙侯果真不要?”司马末也是擅长捅心的人呐。
“使者说笑了,我家主公一言未发,岂有不愿收下之意。”鲁肃能感觉到孙权的脸色极其不好,赶紧的出言帮孙权圆场。
司马末笑得无害,“想来也是。他们为了孙侯赔上了性命,丞相与娘子不忍他们曝尸荒野,所以让在下将尸体送回来,也是敬他们之英勇还有对孙侯之忠。”
一番话说来都是捧着曹操和曹盼的,鲁肃看了司马末一眼,“阁下也出自河内司马家?”
“不算是,在下已经被除名了,眼下不过是一个无根之人。”司马末对于鲁肃的试探不以为意,直白地道破自己的身份。
被家族而除名者,皆是犯下大过之人,只看司马末实是不像那样的人,但是这样的事,谁也不会拿来开玩笑。
曹盼用人倒是跟曹操一般不拘一格。
“他们三人的棺木我们收下了,不知阁下是否要留下?”
“不了,在下奉命前来送棺木,棺木送到了,在下便告辞。”司马末傻了才会想要留在江东,尸体送来了,江东必有一场闹剧等着,哪怕他想看戏,然而有些戏是不能看的,看了是要把命搭上的,司马末又不蠢。
果然,司马末才一走,立刻有人来报,“主公,弓老先生求见。”
鲁肃拿眼看向孙权,孙权扬手道:“请弓老先生进来。”
没一会儿,一个身形削瘦的老人走了进来,他捂着胸口,脸色有些发白,孙权亲自去迎,但那老人却直接越过了孙权,大步地走到那三副棺木前,一下子推开了其中的一副。
看清里头的面目,老人动了动唇,又接连将那两副棺木一并打开,都是他一手养大教导出来的徒弟啊,如今却叫他白发人送黑发人。
老人一脸的心痛,却又想起了什么,“只有三副棺木?”
这个问题由鲁肃回答了,“正是,曹贼的使者刚走,确实只有三副棺木而已。”
“沧若,沧若呢?”老人想到了最最爱重的大徒弟,三副棺木装了三个人,独独没有他的大徒弟。
“或许齐公子无恙。”鲁肃听周瑜提起过齐沧若,如此之猜测。
老人却是脸色一沉,鲁肃看出些什么来,问道:“弓老先生,齐公子只要还活着,总有办法把人救出来的。”
“你不知,沧若为了曹盼失了心志,判若两人,我原以为趁他失了失志之际取了曹盼的性命,也算是破了他的执念,他必能在在剑道上走得更远。曹盼未死,又不见他的尸身,他若还活着,再见也不知他会帮着谁了。”
说到这里老人的眼中闪过一道狠戾。
孙权道:“弓先生的伤如何?”
这是关心的询问,老人也将刚刚闪过的念头甩去,捂着胸口道:“曹盼的耳力果然了得,可惜我年纪大了,又没有她那样的狠劲,于耳力上远不如她。但她的箭术与我已不相伯仲,若非她有伤在身,我未必能回得来。”
老先生说到这里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可惜了这样好的机会竟然错过了,也怪我怕她重伤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只恐她用自己作饵,反倒失了最好的机会的。”
与曹盼交上了手,曹盼是受伤还是没受伤老先生当然知道。
他胜在比曹盼年长,但也败在比曹盼年长。
年长于曹盼,他的箭术经年积累下来理当胜于曹盼。
反之,年长于曹盼,他的精力还有身体却是不如曹盼的年轻,被曹盼射了一箭,到现在都没好。
“先生莫忧,待先生伤好之后,必能一举杀了曹盼。”鲁肃这般开口劝慰,老人捂着胸口道:“再一次,不是她死就是我亡,无可避。”
一如他最小的徒弟,连曹盼的面都没有见到,但在他对曹盼动了杀心,曹盼想活就只能杀了他。
这就是箭手。也是身为箭门的人不入世的原因。
箭手对决,或许至死都不会知道那究竟是不是你的同门,而箭门又禁同门相残。
老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只收了五个徒弟,如今却只剩一个,那一个,也不知他究竟是以我这个师傅为重,还是以曹盼为重。”
曹盼成了齐沧若的执念,齐沧若原是一个剑客,剑术高超,原本可以一举成为天下少有的剑客,可惜没想到遇到了曹盼,执念若生,剑道受阻,堪不破,他的剑法就只退不进。
意识到这一点,齐沧若才会闭关,可是啊,齐沧若闭关不仅没有堪破那执念,甚至因此而完全失了心志。那一头白发便是最好的证明。
“这么说,他可能会帮曹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