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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周不疑的身上, 周不疑好像没有看到, 低头垂眉的等着曹操的反应。
曹操揉了头道:“继续说。”
“河间□□,尚书令赴河间平乱前提醒过, 各州各郡, 徭役过重, 这是激起民变,丧失民心之举。朝廷需要征兵,打仗需要兵, 也需要人修建河防不假。然用人做事,皆不可失度, 过犹不及。百姓不堪负重, 为求一条活路便只能起而反之, 先秦陈胜吴广起义,黄巾之乱, 皆是如此。”
周不疑很平和地吐字,单就这番气度, 在场的人都得承认, 周不疑是极其出色的。
“依你所言, 此事当何如?”曹操听着也想到了曹盼去河间之前说过的话, 只是当时他有别的思量, 也只能以为独一个河间罢了,不料南阳竟然也因此而在一夜之间落入赵云之手。
周不疑作一揖道:“以静养民。”
曹操听了一顿,这个意思倒是跟曹盼先前提出的意思是一样的。
“以静养民。如何静?孙权,刘备, 我们要静,他们能静吗?”曹操将反对的理由道破。
“去岁的汉中一战,刘备损失惨重,无力再起大战,否则也不会在孙权围攻合肥之际,只出征于南阳郡。南阳比起汉中来相差甚远。得汉中对益州意味着什么,刘备比谁都清楚。但是刘备却没有兴兵汉中而只攻打南阳郡,还是因为察觉南阳百姓之变而兴的兵。南阳郡失陷,赵云领兵,臣猜测不过三千士卒。”周不疑根据事实一一的反驳于曹操。
虽然还没确切的数字传来,听着周不疑的猜测,很多人却都认可的。
周不疑道:“刘备刚得益州不久,发兵汉中已然倾尽了所得之精兵,汉中大败,若非有孙权在侧,我们尽可兴兵取之。然我军最大的敌人如今是孙权。刘备,生于夹缝中,是其不幸,亦其之幸。”
不幸的是,因刘备只能把握曹操与孙权交战的机会苟延残喘地活着;幸的是,他还有这样的机会可以借机强大,而曹操与孙权明知,却因对方最大的敌人敌人并非是刘备,而只能让他苟延残喘。
“至于孙权,有张辽将军这一战,孙权绝不会再冒然兴兵。刘备、孙权,他们纵然想动,亦无力再动,这就是我们以静养民的机会。”周不疑将孙权与刘备的情况一一指出,一旁的人听着直点头。
说得有理,极其的有理。
曹操皱起了眉头,周不疑跟曹盼的口气如出一辙,都指要他们在短时间内不要再兴兵。
“如果给你们机会,你们有什么办法在兴兵之余养民?”显然曹操对于一统天下而不能舍,故而想让周不疑拿出一个两全之策来。
周不疑看了曹操一眼,欲言又止,那不便于当众说起的模样,曹操不知怎么的想到了曹盼的上庸郡。
“此事容后再议,退了吧。”曹操既然心时有了想法,即叫散了。
一个个都还想听听周不疑有什么好主意来,结果曹操竟然把话题给打住了,这实在是……
可是谁又敢说曹操的不是,一个个乖觉的与曹操作一揖,恭送。
而此时的益州之内也同样收到了合肥孙权大军败退了消息。
“张辽者,猛将也!”刘备一声感慨,这样的猛将而对曹操忠心耿耿,何其不叫人妒之。
诸葛亮与刘备作一揖道:“主公,孙权已退,我们不能再兴兵了。”
刘备听着这话一叹,“若没有在汉中损失那五万兵马,这样时局,正是可以一举兴兵的大好机会。”
诸葛亮没有作声,如果他们有多了那五万精兵作为家底,确实能在这个时候获得更大的利,然而汉中一败已成定局,多说无益。
“眼下一定要与孙侯联盟。”诸葛亮指出这一点,刘备一顿。
一旁的法正道:“军师所言甚是。此时若与孙侯起了间隙,得益的只能是曹操。中分荆州,迅速地与孙侯结束了交战的可能,也才有孙侯进兵合肥之事,我们也方能趁机得了南阳。与孙侯联盟,于我们有利无害。”
刘备道:“你们所言在理,我会保持的。”
荆州是刘备不愿给孙权的,但是最后却提出中分荆州就是因为诸葛亮的劝谏。
荆州之地比起益州来难道更重要?舍一半之地而得益州之安宁,孰轻孰重,只要将话摊开了,刘备自然是知道该怎么决择的。
这也是为什么刘备会突然地提出中分荆州的原因,不过是因势而不得不为之罢了。
他们比起曹操,孙权来,居于弱势,原本就是靠着孙权与曹操抗衡而借他们无力对付他们的机会来强大的,突然跟孙权闹起来,连曹操都无力同时对付两个敌人,更何况是他们。
“南阳已经拿下,当如何?”南阳是诸葛亮的故居,刘备问起时看向诸葛亮。
诸葛亮道:“这一次能顺利拿下南阳,皆因南阳徭役过重,主公当引以为戒。百姓安宁,城中太平,如此方能后方安定。”
“军师所言甚是。”法正附议。于民生诸事,刘备能得那么多的民心,又怎么会一无所知。
正事说完了,诸葛亮与刘备作一揖而道:“主公,亮想回一趟南阳。”
刘备一顿,也没有问诸葛亮回去做什么,派了人护送他去那一趟。
诸葛亮抵达南阳时是赵云亲自来接的,“军师怎么回来了?”
“有些东西落下了,回来取。”诸葛亮如此地说,赵云道:“那我送军师回去?”
“不必了,南阳我比你熟。你还有军务在身,岂可因私而废公?”诸葛亮认真地与赵云说来,赵云与诸葛亮作一揖,“那待军师归来,我们再叙。”
点点头,诸葛亮便起程往从前的住处去。
当日一别,匆匆数年,诸葛亮看着两处相临的房子停下了脚步,关于曹盼的记忆皆湧上了心头。
“公子,我们当初走的时候该带的不是都已经带上了吗?哪里还有遗漏了什么?”长青随着诸葛亮一路回来,真到了,着实忍不住地把诸葛亮的借口戳穿了。
诸葛亮没有说话,长青早就习惯了,冲着诸葛亮道:“公子,你坐在这儿歇会儿,我进去把屋子打扫干净。”
“不必了。”抬脚就往曹盼的屋子走去,长青一顿,还是老老实实地跟上了。
诸葛亮走到屋里,一把推开了曹盼的房门,几年无人居住的房子,灰尘满布。
刚打开门长青就受不了的咳嗽起来,偏偏向来呱噪的长青难得的一句话都没有说。
“出去。”话是冲着长青说的,长青不敢不应,老老实实的跑开了。
长青一走,诸葛亮看了看,出去打了水,一遍一遍的将曹盼的房间擦得一干二净,对于曹盼的衣裳,手饰,甚至是她多年游历所写的心得竟然都留在此处,诸葛亮觉得怪异。
别的东西也都罢了,这些心得那都是曹盼的心血所著,曹盼有多宝贵这些东西他知道。
那日知道曹盼竟然曹操之女时,被欺骗以及震惊的心理让他只想将曹盼驱赶离开。
雷雨下了一夜,他也站了一夜,静姝长青的哀求他都听进去了,可是,他没有办法跟曹盼走,既然没有办法,他就只能狠下心的不去看她。因为若是看上一眼,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坚持住将她赶走……
她走了。听到她与静姝都不在的消息,他心里在松一口气之余同样痛得快要喘不过气。此一别,再见就是敌人了。
他等了三天,他在想她会不会还回来,终究没有等到。
因为等待,他没有迈入这处房子一步,竟不知她走时什么东西都没有带。
既为夫妻,曹盼衣裳配饰,他皆是一清二楚,就连钱还有她多年的心血所写心得也都在这里。一个念头一闪而过,诸葛亮却整个人一震。
莫非当初曹盼并非是自己离去,而是不得不离去,所以才会连一切东西都没来得及收拾?
“长青。”诸葛亮唤了一声,长青立刻跑了过来,“公子。”
“你还记得当日我将盼盼赶出去那一晚的事吗?”诸葛亮直接地问,长青道:“当然记得了。公子当日发了好大的火,直接把夫人给赶了出去,夫人站在门外一动不动的,就想让公子改主意。后来就连静姝也求公子了不是?”
说到这事,长青忍不住地道:“公子当日真狠。一夜的雷雨,我虽然在屋却也一夜没睡,巴望着雨能停下,可是雨下了一夜,雷也打了一夜。第二天没有看到夫人跟静姝,我还松了一口气呢。那么大的雨要是淋上一夜,夫人身子骨再好怕是也熬不住。”
诸葛亮突然想起静姝第二次冲进来时的模样,一下子站了起来。
他当时心绪大乱,以至于没有注意到静姝当时的神情有异。那么曹盼,曹盼当日发生了什么事?
“公子,怎么了?”诸葛亮那样突然的动作,长青明显地一顿,诸葛亮没有回答他,只是来回跺步,他想到南阳一别,曹盼只身犯险去见他那欲言又止的模样,一桩桩,一件件。诸葛亮的心脏似是叫人捏住了,一阵一阵的生痛,更让他喘不过气来。
“当日,她究竟为什么而离开?”一直以为曹盼是自己离开的诸葛亮,这屋里的东西却让他意识到,曹盼当初的离开并不是,并不是她愿意的,而是发生了让她不得不离开的事。
那么,究竟是什么事,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