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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怔忡了片刻,才回头看了楚贤妃的宫中一眼,转身走了。
赵皇后叫她出来,就是了了她的心愿,叫她再看一眼楚三太太母女。
看过了之后,她觉得心里再也没有遗憾。
这么多年……她一直想知道,楚三老爷娶了的这位出身高贵的妻子,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
想象中的脸,有嫉妒的,有恶毒的,有充满心机的,还有如今她亲眼看到的这般慈爱的。
都很好。
从此与她无关。
她匆匆掩饰了眼角的泪光,又突然觉得,若是自己的母亲,也会如同那样地爱着她吧?那或许,她不必辛苦地跟着皇家的暗卫一同吃了无比的苦学了一身的武艺,只会如同楚怡那样,贞静美好,笑容闲散。
看着楚怡,仿佛她就看到了自己想象中的自己。
挺好的。
红月一路从楚贤妃的宫中走回赵皇后的宫中,才走到门口就听见里头笑声与说话声,她对守在门口的宫人们微微颔首,踏步进去,就见昭阳帝高坐,一旁坐着赵皇后,下手坐着楚贤妃,三个人面前,一个卖力讨好的小姑娘正从宫女的手里抢走了点心,殷勤地这儿送一个,那儿送一个。
“朕方才为咱们闺女做主了,你不知道,特别威风。”
昭阳帝笑眯眯地接过闺女手里的点心,咬了一口,就迫不及待地对昭贵妃献宝。
昭贵妃此刻面对他的时候总有些不自在,本应该顺着帝王的心意表示一下自己的受宠如今与欢喜,然而话到嘴边儿,还是忍不住哼了一声,抢过昭阳帝手里的点心骄横地说道,“陛下是她父亲,不为她做主,难道偏心旁人不成?”
好没良心的人哦。
昭阳帝都惊呆了,见昭贵妃虽这样说,可一双多情的眼却横了自己一下,顿时忍不住凑过去。
“贵妃说得对,这都是朕应该做的。”
昭贵妃心里后悔,本要再说一句话转圜,见昭阳帝与自己赔罪,顿时沉默了。
这皇帝是不是欠虐?
既然昭阳帝都觉得她这么说没有问题,贵妃娘娘仅有的那点儿想对帝王温柔顺从的意思完全没有了。她也咬了那点心一口,见昭阳帝目光炯炯,忍不住就将手中点心塞进了昭阳帝的嘴里,高高仰头哼了一声。
“还是表妹记得,陛下最喜欢这种点心。”赵皇后觉得这两人很有趣,就笑着说道。
“贵妃对朕太好了。”
皇帝陛下差点儿叫点心噎得见了祖宗,生死存亡之际,见昭贵妃递给自己一杯茶,顿时热泪盈眶了。
赵皇后继续微笑。
她就是客气一下,这皇帝仿佛当了真啊!
“表姐喜欢这种不大甜的桂花绿豆糕,这我也知道呢。”昭贵妃急忙对赵皇后说道。
哪儿用她说呢?公主殿下已经很贴心地拿一双小爪子捧着绿豆糕喂到了自家姨母的嘴边儿,扭着小身子献宝道,“这个不甜!姨母趁热吃。”她桃花眼都笑得眯起来了,在赵皇后身边挨挨蹭蹭地说道,“特意给姨母做的!”
“朕瞧着皇后其实不爱吃。”昭阳帝见昭贵妃母女都围着赵皇后转,一颗心跟醋汁子里拧出来了的一般,急忙在一旁挑拨离间地说道,“瞧瞧你们俩,就算皇后不爱吃,碍着你们想着她,也勉为其难。”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姨母换口味了么?”长乐一向记得赵皇后喜欢什么,不由歪着小脑袋问道。
赵皇后意味深长地看了昭阳帝一眼。
“是你父皇换了口味儿了。”
突然对昭贵妃这么上心,这不是欠虐么。
“咳!”昭阳帝尴尬地咳了一声儿。
纯王在一旁当布景板默默呆立,见红月红着眼眶进来,想了想她的出身就小声儿哼哼了一声,顺便低声问道,“怎么样?楚家那两个是个什么人?”他虽然有些不自在,不过见红月一脸的恍惚,就压低了声音说道,“你那样儿瞧着可怜巴巴的,别上去碍眼。”
这其实是担心她御前失仪,红月感激地看了纯王一眼。
“多谢殿下。”
“你丢脸,长乐也跟着丢脸,本王为的是长乐。”纯王殿下哼了一声,高高地偏头而去!
红月嘴角微微一抽,决定不要和这蠢郡王一般见识。
她的眼底雾蒙蒙的,也知道自己这模样儿不合适往昭阳帝面前去,此刻躲在努力挺起了胸脯儿的纯王的背后飞快地擦眼泪,顺便低声与纯王说道,“当年旧事,奴婢已经瞧得差不多了。既然不是三太太逼迫,那就是楚三老爷一个人的主意!只凭这个,楚家就可以……”
“我回头与太子说。”纯王哼哼了一声,方才问道,“你没事吧?”
纯王与长乐公主,这兄妹俩看着要么顽劣要么是一头倔驴,其实都是善心人。
红月眼里一暖,摇头说道,“无事。”
“本王可不是关心你哦,不要脆弱的时候被本王安慰,从此对本王念念不忘哦。”
这都是戏本子里的戏了,什么落魄的小姐得到了大家公子的一点温情就念念不忘想要以身相许什么的……
哎呀纯王殿下这么英俊温柔体贴关照……爱慕上了从此一生不能再爱上别人也不是不可能……
宫女姐姐什么感动都没有了,面无表情地往不远处的四公主身边站了站。
纯王正一脸陶醉,哪里来得及看正主儿已经离自己很远了呢?
林如初就笑得不行了,只是听寥寥数语,就知红月只怕是与楚家有些瓜葛,他心中疑惑既然红月与楚家有瓜葛,赵皇后却将她放在长乐的身边,一边侧耳听着上头昭阳帝与自己的一后一妃在说话。
此刻昭阳帝已经将为何楚贤妃在御书房大闹之事给原原本本地说了。
待昭贵妃听完,顿时柳眉倒竖,勃然大怒。
“混账!”
“息怒,息怒。”昭阳帝急忙来安慰她。
“这样的丫头,不说给她两耳光,你还叫她一根头发丝儿都没掉就出宫去了?!”昭贵妃最是泼辣厉害的脾气,见昭阳帝央求地看着自己,眼看下边小辈都在,忍耐着没有去掐他身上的软肉,满面怒色地说道,“贤妃还敢找你去闹?她眼睛长在天上了吧?!”
“贤妃也是被人蒙蔽。”
昭阳帝冷眼瞧着,楚贤妃确实不知道是楚家大小姐无礼在先,不然也不会自打耳光不是?
他这句话堪称公允,然而昭贵妃一向是不讲理的呀,她听着心里就不舒坦,正要分辨,就听一旁赵皇后温声说道,“陛下说的是。只是臣妾想着……”她微微一顿,温声说道,“楚家这些丫头也确实该管教管教,今日非议岳美人,来日,岂不是要鄙夷臣妾与贵妃?”
她笑了笑,见昭阳帝迟疑,就温煦道,“若只喝骂两声却不加以惩治,日后只怕有胆子作乱的就更多的。”她柔声叹息道,“贤妃冤枉,臣妾也觉得可怜见的,只是臣妾想着,贤妃冤枉,她那个侄女儿却不冤枉……”
“朕不好管外命妇之事,就由皇后下懿旨惩治楚家女眷吧。”昭阳帝觉得赵皇后说得有理,微微颔首。
“既然如此,陛下别心疼。”
“朕心疼她们家的女眷做什么。”
昭阳帝既然允了,赵皇后当然不会客气,叫人上前写了懿旨,盖了皇后的印叫人送出去。
长乐也探头探脑地看了,见赵皇后不仅惩治楚家大小姐,甚至连后宅的楚家大太太都因教女不严要挨八十个掌嘴,顿时就心满意足了。她觉得赵皇后十分公道,蹭了蹭她的手臂遗憾地说道,“可惜看不见。”
她才不去楚家看人挨耳光呢。
那小模样儿遗憾得不得了,昭阳帝看见了就笑了。
“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啊。”他笑眯眯地说道。
“还不是陛下惯的。”昭贵妃哼了一声说道。
只是见楚家倒了霉,她脸上就有了笑模样儿,这太不容易了,昭阳帝急忙凑了凑。
淡淡的花香扑鼻,帝王露出了一个很幸福的表情。
在赵皇后面前如此忘形,昭贵妃就觉得不自在极了,见这人靠过来,她小声儿磨牙偷偷将手探入他的怀里,用力一拧!
“嗷!”
“陛下?”
昭阳帝这惨叫太叫人侧目了,赵皇后都忍不住担忧地看过来。
皇帝陛下眼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转眼露出苍白而坚强的笑容,虚弱而温柔地拍着昭贵妃的手腕儿,侧头对赵皇后和声说道,“无事,只是朕被贤妃与楚家气坏了,才想起来,才想起来御书房还有许多的折子未看,想得太激动!”
看起来,这又是得十天半个月的不能叫妃嫔侍寝了。
这回青的是胸口乳下三分啊!
“这是什么?!”就在昭阳帝深觉自己不幸还要坚强从容充满帝王的威仪的时候,昭贵妃突然脸一冷。
她纤纤玉手从帝王的怀里抽出来,手里捏着柔软细腻的雪白的一段丝绸。
“这是什么?”昭阳帝也一呆。
昭贵妃一双潋滟的眼,落在了一双洁白的手套儿上。
女子用的,小小的,很精致,上头还有隐蔽的花纹儿呢。
她眯起了眼睛。
眼看这就是暴风雨来前的预兆,昭阳帝龙躯一震,然而哪里敢叫昭贵妃知道这是楚听云要送给长乐的东西呢?他只要一想到当初因楚听云与长乐婚事,昭贵妃对自己的破口大骂就觉得胃疼,顿了顿,就装作不在意地摆手说道,“朕,朕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这个。”他咳了一声,颇为心虚地目光游弋地说道,“下头见朕看折子辛苦,因此送了这个,叫朕的手有些保护。”
他顺便瞪着想要张嘴说话的闺女。
殊不知贵妃娘娘正看着他呢。
“哪位大人送的?”
“吏部尚书?”昭阳帝试探地问道。
昭贵妃顿时就冷笑了。
这小小的一双手套,明显是女子用的,昭阳帝是不是觉得她傻?
“吏部尚书,臣妾记得已经六十岁了。”她面色微冷地看着赔笑的昭阳帝,哼笑了一声说道,“不过这位大人与陛下的感情实在不错,这送了一点子东西,陛下心爱得不得了,还往心口上放呢。”
从前有这个待遇的,也只有昭贵妃给绣得不怎么好看的帕子了。贴身放着,就放在衣襟里头靠着心口的位置,代表了的是昭贵妃在昭阳帝心中的位置。如今吏部尚书老大人也有这个荣幸了。
“忘年交,忘年交。”昭阳帝仰头很艰辛地说道。
“好了,不过是不值钱的东西,依依不饶的做什么呢?陛下若收了旁的女子的东西,还会放在衣襟里叫你翻着?还有孩子们在呢。”
赵皇后见昭阳帝央求地去看长乐,这倒霉公主不知是因什么,气鼓鼓地扭头不理,一点儿都不贴心小棉袄了,就知道这玩意儿来历不怎么样。她宽容地笑了笑,指了指下头看似不怎么在意,其实一双双耳朵扑棱棱地竖着听的孩子,柔声安慰道,“给陛下留些面子。”
“看在表姐给你说好话儿。”昭贵妃将手套丢在昭阳帝的怀里。
昭阳帝苦笑着叫一旁同样双腿发软的内监给收好,这才对昭贵妃露出了一个感激的笑容。
昭贵妃虽然跋扈宫中,对他也一向不客气,可是在外一向很给帝王面子,从不叫人看自己的笑话。
这代表了什么?
代表了真爱呗。
昭阳帝心里只觉得又欢喜又温暖,只是看向不给自己说好话儿的坏公主就不是很慈爱了,他看了这小没良心的一眼,决定最近都不叫小混蛋回藻华宫坏自己的好事儿与自己抢夺昭贵妃的关注了,目光微微一动,就落在了长乐身边林如初的身上。
叫他走到自己面前,他就对赵皇后与昭贵妃笑道,“如初这孩子实在极好,今日在朕面前处处维护长乐,朕瞧着,他对长乐……”
长乐总是要嫁人的。
与其嫁给别的混账东西,不如嫁给知情解意,还十分聪明的林如初。
林如初那点小心机,在昭阳帝面前完全不够看,他很自信,哪怕长乐无法掌控林如初,自己做皇帝的,也能叫林如初一辈子不敢生出坏心来。
“你家中可好?你父亲母亲最近可好?”赵皇后劈口打断昭阳帝,在一旁笑着问道。
“贵府太夫人,没有骂本王吧?”纯王也在一旁小心眼儿地问道。
林如初只觉得眼前重重大山,然而昭阳帝鼓励的目光就没有叫他生出绝望来,急忙温声说道,“家中还好,本就是臣家中生乱令两位殿下不悦,冲撞了殿下,家曾祖母明白事理,并未恼怒,家中极好。”他摆足了一副家和万事兴的样子,虽过于虚伪欠了几分火候,然而也有几分朝中官员脸皮很厚睁眼说瞎话儿的学问了。
这世道,越脸皮厚的才越能在朝中步步高升,昭阳帝就微微颔首。
林如初的虚伪年轻青涩,可是谁不是从这时候走过来的呢?
多练练,天天勾心斗角一番就好了。
“你二叔呢?”昭阳帝就关注林家二老爷,虽这情敌早就已经不是自己对手,不过昭阳帝依旧很放在心上。
念念不忘的频率,与惦记自家爱妃的频率都要差不多了,说一句最近皇帝陛下梦里都是林二老爷那张俊秀斯文的脸,也不是不可以。
这般惦记,此刻自然是忍不住的。
“二叔伤得轻些,已经能往曾祖母面前请安。”林如初给用的药虽然疼,不过活血化瘀有奇效的,说起来林二老爷也就挨了耳光,也没什么伤筋动骨,忍了两天剧痛就已经重新面如冠玉了,林如初眯了眯眼,方才继续说道,“二婶儿的伤且要修养,只是纯王殿下心善,并未想要伤了臣二婶的腿,因此……”
“可本王是想打断她的腿的!”纯王听见自己没打断林二太太的腿,顿时在一旁扼腕。
昭阳帝与林如初同时侧目。
“你呀,从小儿就耿直。”赵皇后笑着说道。
原来这就是耿直?这不是缺心眼儿?这儿子是不是序齿是二,所以人就真的有点儿二?
昭阳帝心中就十分复杂了,然而此刻他却顾不得这个,只顿了顿,就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对林如初问道,“这么说,你婶子的伤不大好,如今卧病在床?”
见林如初微微颔首,他就皱眉说道,“你二叔实在可怜。”在赵皇后用看太阳打西边儿出来的表情看着他为情敌说话,昭阳帝心里打算着小九九,一边很善良地对林如初温声说道,“一个粗心大意的男子,没有妻子在身边照料,令人想想就觉得凄凉。”
林如初在帝王叹息的声音里急忙说道,“二叔身边还有……”他家二叔身边最不缺的就是美人添香了,不只是美人儿,那庶子庶女的海了去了好么?毕竟他二叔可是一个多情的人,又生得俊秀绝伦,当然有无数的女子愿意哪怕没名没分也要与君共度一生呢?
“所以!”昭阳帝的声音比他的还要高,见林如初诧异地看着自己,就飞快地说道,“到底是皇后的母家。”
他才没有看见赵皇后那抽搐的嘴角儿呢,哼哼道,“既然无人服侍,叫人实在担心,朕就赐他几个美人,在身边照顾他的起居,叫他不必为了旁的忧心。”他扬声就叫心腹内监往后宫挑几个绝色佳人来赐给林二老爷,左右这年头儿,能得到皇帝陛下赐的美人,其实是一种荣耀。
心机如林探花,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赐美人?”赵皇后忍不住问道,“这是不是……”
“旁的他不缺,就缺美人儿,朕就成全他。”昭阳帝是个小心眼儿的人。
他尚且记得,当年林二太太从昭贵妃手中抢走丈夫时的耀武扬威,虽并未亲眼见过,只是凭着外头的风风雨雨,凭着那女人得意地进宫请安时的只言片语,就知道她对昭贵妃的伤害。
他本不想为难一个女人,可是当这个女人先来为难他的贵妃,叫她落泪伤心,他就只能做一个心胸不是很宽广的帝王了。
至于林二老爷,他既然回来落在帝王的手中,昭阳帝还能叫他好过?
很快就有林二老爷的好果子吃。
昭阳帝眼中闪过一抹冷光,再想想那造成了如此多悲剧的襄阳侯太夫人,他冷笑了一声,默默算计了一下日子,决定挑个良辰吉日,待大家都到齐了就给襄阳侯太夫人与林二老爷一个“大惊喜”,然而此刻却不动声色,温煦地对林如初和声说道,“回去就跟你二叔说,朕得了他的便宜,得了世上最珍贵的人,真的很感激他,因此赐给他美人,表达朕的心意。”虽笑着说,然而帝王的声音却冰冷得厉害。
“臣明白。”昭阳帝连林二太太一个女人都没打算放过,更别提林二老爷了,林如初心里有数儿,躬身说道。
“陛下说赐个美人就赐个美人,臣妾正觉得宫中美人少了呢。”赵皇后笑了笑就说道,“正巧选秀的时候多挑几个……”
“哎呀朕的头好疼,去你宫里歇歇。”昭阳帝最怕听选秀二字,见昭贵妃的脸鼓起来了,急忙半拖半抱地拽着挣扎的昭贵妃跑了。
“父皇,父皇我能不能回宫呀?”长乐追出去叫了两声,回答一个也没得着,垂着小脑袋回了赵皇后的身边。
“你父皇忙得很呢。”赵皇后笑了一会儿,见殿中都是自家人了,这才目光落在了躲在纯王身后的红月的身上,见她怔怔的,叹了一声叫她上前。
“你可分明了?”她含义模糊地问道。
“红月,你今日为什么这样伤心?”长乐早就想问了,此刻见无人作怪,就忍不住探身给红月擦眼泪。
“你是她主子,从前她与我都茫然不知她身世内情,因此瞒着你,如今……”赵皇后怜惜地看了红月一眼,见她一个头磕在自己的面前,叹息说道,“她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你知道她的来历么?”
“什么来历?”长乐愕然发现自家宫女姐姐竟然还有秘密,急忙问道。
“奴婢,奴婢的母亲,”红月见赵皇后闭口不言,声音有些颤抖,又有些怨恨地仰头流泪,看着面前呆呆的小姑娘说道,“奴婢瞒着殿下,是奴婢的错。奴婢本姓楚,奴婢的生母,是楚三老爷的原配发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