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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探花表示,也只能帮到这儿了。
除此之外,二公主若是再想有更安稳的生活,就得自己努力了不是?
虽然他并不觉得一个女人多几个男宠是不可饶恕的事情,毕竟凭什么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子就不能左拥右抱呢?可是如今的世情就是如此,对女子苛刻,想要过得好些,总是要女子吃一点委屈。
他心有所感,就回头看了看长乐。
就算是世情如此,可他也想护住长乐的幸福。
想要叫她肆意地过日子,哪怕为世人所不容。
“你等着,我马上就去找公主!”
“二皇姐还在宫里呢。”也不知林如初这个主意到底戳中了江周的哪块兴奋点,总之江侍郎似乎跃跃欲试想要叫二公主破产。这种恨不能未来媳妇儿变成穷光蛋的败家作风叫长乐吓坏了,她连滚带爬地滚到了林如初的身后,探头探脑去看她江大叔。
“无妨,我在公主府里等她。”顺便清点一下到底还剩下几个小妖精。
江侍郎阴冷地一笑。
敬德王默默地躲在了自家王妃的身后,和长乐公主一起打颤。
“这主意极好,至少二公主的名声能好听得多。”事已至此,敬德王妃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哪怕对二公主的名声有些迟疑,可是见到江周说起二公主时那温柔的模样,敬德王妃就什么都不想反对了。
做长辈的,不就是想要看见晚辈幸福么?
只要江周觉得快乐,觉得娶二公主是值得幸福的事情,那她就不会有疑问。
她贵为敬德王妃,难道日后还护不住一个二公主?
往后谁想说二公主的恶言,也得问问敬德王府答不答应。
“可是……”宣平候夫人还想歪缠。
“我告诉你一句良言!”敬德王妃一看宣平候夫人这态度就不行,这模样儿若是日后叫皇家看见,那不是给宣平候府与太子妃找仇人么?她撑着长辈的气场淡淡地说道,“木已成舟,既然只能接受,你就算是为了太子妃,为了你儿子!也好好儿地接受!若你真想要可心的儿媳妇儿,你给你家老二娶一个,全了你的念想就是。”
“我不甘心啊。”
“不甘心也憋着!不然休了你!”
到底是姑侄,连威胁人都差不多的,宣平候夫人一下子就吓坏了。
长乐看着她,虽然一向觉得她糊涂,可是又觉得她有些可怜,抿了抿嘴角小声儿说道,“从前二皇姐是有放肆的地方,只是侯夫人,您放心。二皇姐是真心喜欢江大哥。往后,往后就算不是为了她自己,就算是为了江大哥,她也会做一个叫你骄傲的儿媳的。”
她不觉得宣平侯夫人哭哭啼啼有什么不对。
她也是在为江周与宣平候府的名声担心。
长乐此刻都觉得自己仿佛是逼着宣平候夫人退让的坏人了,可是人心都是偏的,哪怕知道自己这样做伤害了宣平候夫人,可是她还是咬了咬牙低声说道,“您再不乐意,也是二皇姐应该受着的。到时候叫二皇姐给您赔不是也行,可您别去闹太子妃嫂嫂好不好?她有孕在身,若一时急了气了担心了,您是嫂嫂的亲娘,不也一样儿心疼么?”
况太子妃能做什么主?
难道挺着肚子去逼昭阳帝收回圣旨啊?
宣平候夫人此刻还能说什么呢?
她伏在一旁抽噎,一时见这满堂只有长乐还知道温柔劝说自己,一时就觉得长乐是极大的好人。
儿子都不顶用,为了个女人跟自己对着干了。
“等太子妃嫂嫂再给您生完小外孙,到时候您怎么哭诉,怎么抱怨都行,好不好?”
长乐凑过来讨好地说道。
宣平候夫人就顺势看向长乐的方向,她见小姑娘怯生生的,可是一张漂亮白皙的小脸儿上都是真诚与认真,还在为太子妃担心,想到长乐公主一向与太子妃交好,明明外头也有许多的传闻,可是却总是笑眯眯的可爱极了,顿时哭个不停。
这混蛋儿子啊!
尚主可以,怎么尚的不是长乐公主哇!
侯夫人一点儿都没想过若长乐公主被赐婚给自己儿子,没准儿回头公主殿下也得逃个婚什么的,这年头儿谁敢嫁给江侍郎呢?她只是悲从中来,呜咽地哭了一场也就认了命了。
不认命也不行了,因为宣平候从宫中脸色平静地回来了。
对于二公主要成为自己的儿媳,宣平候没有什么想法,只认真地问了儿子,二公主是不是没有宠幸过那些狗屁男宠,知道这些年二公主也只有自家儿子一个,并不是真正人尽可夫的放□□子,就没啥拒绝的想法了。
名声这玩意儿算个屁,宣平候只要实惠的。
二公主到底是帝姬,下嫁侯府,宣平候与皇家几代联姻,这帝都之中谁家可以抗衡?
且昭阳帝也知道宣平候府吃了大亏,已经与宣平候保证,日后若二公主诞下子女,皆封爵。
或许爵位低微,只有个闲散的空职,可是那都是实惠,不比娶寻常女子强些?
名声是空的,爵位才是实打实的,哪怕为女只为乡君,为男只为都尉,那也赚了。
不然没见襄阳侯府的林如初,那都叫人骂一句为了尚主成了佞幸了,进谗言的小人,可是人家得了实惠不是?那些非要谣传什么八卦流言的,其实都不过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罢了。二公主没有和男宠厮混,说明品德不错,至于之前的中二病……
谁不是从中二走过来的呢?
都可以理解。
更何况江周好不容易愿意娶亲生子,宣平候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因此昭阳帝一说,他就认了。
他还在微笑对长乐和声说道,“我已经往东宫去见过太子妃,太子妃也认同这门亲事。”赐婚的消息瞒不住,与其太子妃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为家中担心,还不如他给太子妃吃一颗定心丸叫太子妃知道,自家对这门婚事没有抗拒。
“嫂嫂没事儿吧?”长乐急忙问道。
“太子妃说既然两情相悦,那就是良缘。”
长乐就松了一口气。
“你最近也别去东宫叨扰太子妃,她正养胎,太子都紧张得不得了,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你去了反倒叫太子妃为难。”宣平候一想到太子对太子妃的那紧张劲儿就压不住自己心机深沉的脸,那笑的哟,叫人凉飕飕的。
见宣平候夫人讷讷点头,宣平候手指动了动,脸色有些复杂。
到底眼前这女子是他的发妻,哪怕糊涂些,可是却为他生了一双叫他骄傲的儿女。
她再不好,也是他的原配,这么多年,哪怕打打骂骂,可是到底是有结发夫妻的情分的。
哪怕他后院姬妾不少,其中不乏伶俐可人的解语花儿,可是对他而言,妻子都是不一样的。
发妻最重,哪怕她不得他的心意,他也愿意伸出手来护住她。
“我与二公主也见了一面,二公主言谈之间很有些愧疚,说是对不住你。公主之尊能做出如此姿态,我想着也是真心为江周了,往后……”宣平候俯身在妻子的耳边轻声叮嘱,见宣平候夫人老老实实地应了,不由拍了拍她的手背。
这难得的温和,顿时就叫宣平候夫人受宠若惊了。
“你也不必担心,不管往后如何,嫡就是嫡,庶就是庶。”
知道宣平候夫人在担心什么,宣平候就温煦地说道。
“侯爷?”
“过些日子,趁着我还不糊涂,就叫他们分出去。”江周要娶二公主,二公主名声如此,只怕宣平候的那些已经成亲生子的庶子也会有微词,宣平候未雨绸缪,也是为了这些庶子日后不要想觊觎爵位,因此将家产分分,叫这些庶子们都出去过。
如今他或者就分家,庶子们也不会与嫡兄有纷争,日后他死了,江周看在他们老实,也会提携一把。
“我真是小人之心度侯爷的君子之腹了!”宣平侯夫人顿时就哭哭啼啼的说道。
“嗯?”
“早前我还骂侯爷偏心那些妖精们,骂你太不是个东西了!”因为是日思夜想,因此宣平候夫人骂得顺畅极了。
宣平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突然不想分家,想休妻可怎么整?
长乐见可怜的宣平候大人整个人都鼓起来了,那一张脸的脸色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顿时就躲在林如初的身后坏笑了起来。她笑了一会儿,就对上了一张也在坏笑幸灾乐祸的老脸,敬德王也躲在同样脸色瞬息万变坚强隐忍的敬德王妃身后偷笑。
两个家伙会师了一下,都露出了一个心有灵犀的笑容。
林如初听着小姑娘都笑出声儿来了,扶额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他真担心宣平候与敬德王妃回头送小混蛋与老混蛋去给江侍郎扒扒皮啊。
“既然这事儿定了,我就回去了。”敬德王妃实在不想听见宣平候夫人那么蠢的话了,她有一个敬德王已经累得满头白发,哪儿有那么多心情去管娘家的事儿,见宣平候已经接受了赐婚,缓缓起身。
“姑母吃了晚膳再走?”宣平候连累长辈跟着操心,觉得愧疚极了。
“不必。”跟宣平候夫人一起上桌儿都胃疼,敬德王妃断然拒绝。
既然敬德王妃要走,长乐也觉得自己应该跟着走了。
这是宣平候府的家事,她参合这么多,已经是厚着脸皮的意思了。
宣平候也仿佛明白长乐的顾虑,又见她俏生生地站在风姿秀美的林如初身边,不由心里生出几分小小的嫉妒来。要宣平候自己说,他自认也是一个人物儿了,不必林家大老爷那老实头儿强出八条街去?
可是人家就有本事生一个给力的儿子,就这么把长乐公主给霸占了。
想到昭阳帝今日隐隐的那些言语,宣平候就知道只怕林如初是要尚主的了。
对于长乐公主未来的驸马,这个时候不示好一下那还是宣平候么?他脸上带着笑意,见林如初毫不在意自己尊严地俯身给长乐整理腰间裙摆的褶皱,就挑了挑眉笑着说道,“前些时候遇见襄阳侯,还在我面前夸赞贤侄。听说你和江周在刑部共事过几日?都是世交,日后你们也多多往来,多多亲近。”
“侄儿明白。”林探花顺杆儿爬,温柔微笑。
他这般姿态,宣平候也不得不得说一句后生可畏了。
只是今日实在不是交好的时机,他一路送了敬德王等人出府,这才回家与江周料理婚事。长乐今日本是要去看敬德王府的笑话,谁知道却碰上了宣平候夫人哭哭啼啼要去死,此刻也觉得累了,坐在宫车里把头压在林如初的肩膀上。
敬德王却精神了起来。
“现在你给我说说,你到底做什么坏事儿了。”
娘家的事儿算是告一段落,日后江周过得好坏就是他自己的事儿,敬德王妃总算是空闲了下来,见敬德王对长乐挤眉弄眼,就想到这老混蛋之前的讨好,眯着眼睛问道,“你到底做了什么了?”
老妻的表情太恐怖了,敬德王缩了缩自己的脖子。
“说!”敬德王妃觉得自己迟早过劳死。
这敬德王简直就是生下来讨债的!
“那个什么……你也知道的,福寿那丫头那么对咱们的长平……”人家福寿大长公主年纪一把,在敬德王的眼里还是丫头片子,也不知是个什么心情。只是敬德王此刻却没想这点子小事儿,只对侧耳倾听的敬德王妃小声儿说道,“你说我能咽下这口气么?”
“你就说你干了什么!”
“我就是保护了一下那王八蛋的外室,而已。”敬德王纯良极了。
“什么?”
“上天有好生之德,那王八羔子不是天天跪在咱们门前想与长平复合么?我就奇了怪了,陛下都叫他和他那心肝儿成亲,他怎么和长平复合呢?”敬德王一好奇就叫人去夜访福寿大长公主府上,正撞上一件惨事。
大长公主叫人毒死那给儿子与公主府蒙羞的外室呢。
一尸两命的,敬德王哪里忍心呢?
那外室被捆上强灌毒酒的一刹那,敬德王手下侍卫果断出手,蒙着脸就把那绝望的外室给抢走了。
“现在安顿在别处,等生了儿子,我再给她送回去。”敬德王老老实实地说道。
若真的生子,那外室还活着,福寿大长公主还不疯?
敬德王妃就抽搐了一下嘴角。
“你把她抢出来容易,日后福寿翻脸不认账,你怎么办?”若福寿大长公主坚决不承认那外室的清白,就说她和别人有首尾,也不认那外室子,那敬德王不是给自己找了一个祖宗?敬德王妃叹了一口气,提点地说道,“你送到昌邑处。”
昌邑大长公主,最近才被昭阳帝封了大长公主,跟福寿大长公主同辈儿的对头。
想必知道福寿大长公主有这么个乐子,一定愿意援手,把事儿都包揽在自己的身上。
都是大长公主的,昌邑大长公主抢走这外室女,总不能再叫人举得这外室失了清白是吧?
至于生下的儿女,到时候滴血认亲也就是了。
八公子再无耻,也不能不认自己的儿女是不是?
“我就知道你会为我……”见敬德王妃为自己擦屁股,敬德王顿时热泪盈眶了。
敬德王妃板着一张老脸拿点心塞住老混蛋的嘴,一双苍老的眼里带着锋利的寒芒,冷冷地说道,“瞎了他们的狗眼!既然不愿意与长平生子,那以后都不必生了!左右已经有了这外室腹中的儿女,我也不算叫他断子绝孙!”
“哈?”长乐正跟林如初蹭脸,卿卿我我,听到这里就茫然了。
林如初只是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
听敬德王妃这意思,是想叫日后八公子不要再生出孩子来了。
那该怎么做呢?
一副药叫他就这么萎了,自然天下太平。
敬德王妃竟然如此凶残,真是叫林探花开了眼界了。
不过看起来敬德王妃并未说得透彻,只怕也是为了长乐在面前,不愿说什么污糟的话来污了她的耳朵,林如初心中倒是感激敬德王妃对长乐的爱护,只是这般手段叫人脚底板儿都发凉,他一同做出茫然的表情。
敬德王咬着点心哼哼着看他,觉得林探花真的很会装蒜。
只是他又不是能做主的人,林如初没把这老头儿当一回事儿。
他倒是看出来了,敬德王府里能做主的,乃是人家王妃大人呢。
长乐却一贯没心没肺的,左右不管王府谁能做主,都得对她十分疼爱,她本意本是想往敬德王妃去骗吃骗喝,只是想到自己才与林如初有了几分亲近,又不愿叫老头儿看着自己与美少年这样那样,偷偷儿去揪林如初的衣摆。
林探花从善如流,在敬德王热情的邀请中坚定地守住了,硬生生拉着长乐在街上乱晃。
坐在宫车里总是不便,长乐就与林如初下了宫车在热闹的坊市之中穿行,看什么都好玩儿看什么都想摸一把,哪怕从前早就知道的东西,可是却觉得林如初陪在自己身边,什么都变得不一样儿了。
几个侍卫遥遥地跟着,林如初也不担心长乐有危险,见长乐蹦蹦跳跳地窜到了一处摊位前,就跟着走过去,却见小姑娘正捏着几枚绣活儿并不怎么样的荷包儿。见他来了,长乐就扭头很得意地说道,“这荷包不怎么精致呀,远远不及我给表哥丢的那个。”
这简直是废话。
宫中顶尖的绣娘绣出来的荷包,是这十铜板就能买一个的荷包能比得了的么?
林如初见那摊主一脸敢怒不敢言,弯起眼睛笑了起来。
“也不及你爹腰间的那个。”因是在外头,哪怕长乐与林如初都衣裳精致清贵,瞧着就出身不凡,可是林如初也没有想过大咧咧喊个公主什么的。见长乐似乎有些疑惑,他就含笑说道,“公主仿佛是忘了,那雪白的云……”
公主殿下默默地放下了手里的荷包。
“我给父……亲绣过白云,绣过小鸭子,绣过小花儿小草,就不知你说的是哪一个了。”
公主殿下硬充自己是绣活儿达人,完全不心虚的。
“你给你爹绣了这么多,怎么不想为我绣一个?”见长乐一脸扭曲,愁苦得不行,偏偏要伪装嬉笑,美少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仿佛将自己的心都叹了出来,轻声说道,“当日你砸我的那个荷包,我并未悬挂,你知道是为了什么?”
“怕叫姨母与母亲知道我干坏事儿了。”
“并不是。而是那不是你绣的,哪怕再贵重,再好看,我也不想带着它。”
林如初很有一些怪癖,平日里计较得很,此刻说起来还真都是肺腑之言。
那荷包早就被束之高阁,平日里他也不怎么翻看。
长乐就紧张地抿了抿嘴角,不知怎么,心里竟然生出小小的欢喜来。
“可是我绣得不好看。”她还是说了大实话了,见林如初正弯着眼睛含笑看着自己,一张小脸儿顿时就红了,哼哼着低声说道,“你知道我喜欢玩儿,不喜欢绣花儿的。你这么美,若我的荷包不好看,叫人笑话你怎么办?”
“你爹都不在意,我还在意什么?能得你亲手绣的荷包,那是天大的荣耀,别人想要还没有呢。”更何况往后昭阳帝赐婚,林探花再带着长乐公主亲手绣的荷包,也叫那些狼子野心的家伙知道知道,自己这个驸马的位置稳当极了。
都别想挖墙脚!
“见荷包如见你,我想日日夜夜都能看到你,想到你,如你在我身边。”
林探花这一句话,顿时就叫公主殿下面红耳赤了。
她哪里见过这阵仗呢?呆呆地看着甜言蜜语的美少年,不由自主傻笑点头。
林如初赚了一个爱心荷包正觉得十分满意,却见那远远跟着的侍卫突然匆匆而来。
“公主!”这侍卫压低了声音立在长乐的身边,脸上的表情特别怪。
“宫里方才传话儿,叫您赶紧回宫。”
“怎么了?”长乐晕乎乎地问道。
那侍卫脸色更古怪了,之后咳了一声道,“恭喜公主!贵妃娘娘有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