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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默的琴声依旧回荡在林中,可即便再响再好听也传不到雪凡音耳中,她只是依偎着东方辰言,看着山尖上还未融化的雪,望着在紧贴山头升起的太阳,“好美,就像一幅画。”雪白的山与微红的太阳,相映成景,雪凡音与东方辰言并非特意来看日出的,而是雪停融雪,东方辰言怕雪凡音冷,带着她到这建在温泉之上的山庄前来避难,今日恰好起得早了,抬头便看到了这样的景色。
“嗯,再美的景也没有凡音来得好看。”东方辰言的嘴就如同抹蜜一般,其实到这儿来,还有一个原因是,离过年不过十来日的光景,皇城陆陆续续也进入了一些前来朝拜之人,这当中不乏想将自家的女子送入太子府与言王府之人,哪怕只是个侧妃妾室,他们也愿意。
不出意外,这两位总有一位要问鼎大宝,把自家的女子送进去,哪怕现在只是个侧妃甚至妾室,日后却极有可能成为皇妃,当然这也要看那女子的手段如何,但像他们如此押宝送入的女子,在手段上又怎会差。东方辰言就是为了避这些人,才带着雪凡音来此过几日清闲日子。
“就属你会哄人,真的,辰繁在就好了,他定然能把这景画下来。”对于舞文弄墨之事,雪凡音永远改不了第一个想到辰繁,哪怕东方辰言现在在她身边,她也还想着舍近求远,一心惦记着有几日没见的东方辰繁。
雪凡音如此,东方辰言当然不乐意了,“你依偎在我怀里,却想着四皇弟,你我要如何罚你?”东方辰言将雪凡音紧紧禁锢在自己的怀中,不给她丝毫逃脱的机会,“与你过的,我的书画也不差。”东方辰言已经证明给雪凡音看过,可这丫头就是不长记性。
“我这不是先入为主了嘛,谁让辰繁长得就像读书人的样,一看就知是个极厉害的文人。”雪凡音至今还忘不了,与东方辰繁第一次见面时,他一袭白衣,明明迟到了,却不急不缓信步而来,而且还给自己解了围,就如同天神一般。
“进去!”因为怕雪凡音冷,东方辰言的披风在雪凡音驻足时,就已落到她身上,只是外边冷风嗖嗖,再多的披风也无济于事,还是进到里面的好。
看也看过了,也又把东方辰言惹毛了,而且外边是真的冷,为了这已入目的景色,冻坏了自己,不值当,也就随着东方辰言回屋了。
谁知东方辰言回到屋里,直接拿起了笔墨,开始在宣纸上涂涂画画,而雪凡音却坐在一旁吃着她的心,偶尔抬头看几眼认真作画的东方辰言。与东方辰言在一起越久,越觉得他迷人,他可以霸气冷酷,也可以柔情似水;他可以威慑四方,也可以优雅从容,这世上似乎没有什么事能够难得倒东方辰言的一般。
“过来!”一个多时辰后,东方辰言终于直起身子,向一旁坐着,口口吃着糕的雪凡音招了招手,雪凡音一手拿着糕,便蹦哒到了东方辰言身边,仔细地看着他一个多时辰的大作,然而,雪凡音抬起头后,重并不在画上,“辰言,你不累吗,我给你悄悄背吧。”雪凡音想到的是东方辰言伏案认真作画一个多时辰,肯定累僵了。
“看画,与辰繁比如何?”东方辰言就是幼稚地想让雪凡音认同自己,才有了这闲情雅致。
“这个……我还是觉得辰繁好。”东方辰言被雪凡音气得差吐血,花了半天,结果雪凡音还是觉得辰繁好,这丫头眼中还真只有辰繁了。
“罢了罢了。”东方辰言懒得与雪凡音理论这问题,因为他知道最后被气死的一定是自己,凭雪凡音这么执着,即使自己画个十遍,不定也比不上东方辰繁的随意一遍。
这个问题东方辰言所料不差,雪凡音有时候很认死理,觉得东方辰繁在书画方面不错,就认为,一般人是超越不了他的,即便十个东方辰言也不管用。
不过,雪凡音还是非常善良地安慰了东方辰言那颗受伤的心灵,“没想到,我们家辰言也是个才子,辰言你要是什么都比别人强了,还要其他人怎么活啊。”这是真话,东方辰言已然是厉害的,若他会的都是最好的,那还真是逆天了。
“那你是让我给辰繁留条活路?”东方辰言玩味地看着雪凡音,就看她如何自圆其。
没想到,雪凡音竟然顺着东方辰言的话讲,“对呀,顺便给我也留条活路。”在东方辰言面前,雪凡音还真觉得一无是处,他吧,什么都会,自己却什么都不会。幸好,雪凡音的心大,否则遇上这么个妖孽,早就郁闷死了,看了教育真的很重要。
“你呀,这画如何?”东方辰言的手指落在雪凡音的额头,雪凡音虽然琴棋书画无一精通,可她倒还会评判,在自己面前,也不会矫揉造作,该怎样就怎样。
实话,东方辰言的画中却透着一股子柔情,与他的行为作风倒有几分不符,不过看得出来东方辰言的画功绝对不差,好歹,他们这些皇室的孩子,都是名家教出来的,加上东方辰言又聪慧,怎么可能不好。
雪凡音且对着东方辰言的画高谈阔论,宋梦琴在言王府也没闲着,除了趁东方辰言不在时,亲自去了一趟宋府,解决邵姨娘中毒之事,又在府中与柳燕尔见了一面,这两人相见,除了想法子对付雪凡音,也无别的事,更何况,在别的方面,她们可谓是互相看不顺眼。宋梦琴嫌柳燕尔出身低微,难等大雅之堂;柳燕尔嫌宋梦琴无用愚蠢,到言王府这么久,在雪凡音不受宠时,竟然还扳不倒她,况且雪凡音孤苦无依,宋梦琴却是在后宫有人撑腰。
夜色之下,宋梦琴又见了那时在宋府见面的那个黑斗笠之人,那人只给了宋梦琴一包药粉,至于了什么却是无从知晓。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宋梦琴自认隐秘,然都落在了一个人的眼中,那人同样趁着夜色,离开言王府,来至太子府密室,将自己看到的禀告于东方辰耀后,又不知不觉地回到了言王府,东方辰言在时,她不敢冒然行动,但东方辰言不在,却给自己提供了很大的便利。
东方辰繁自从知晓云轻之死有蹊跷后,便一直忙着整理当年的事情,企图找出一蛛丝马迹,只可惜还是一无所获,当年那些人,除了那支留下那支从云轻背部刺入的利箭外,再无别的东西留下,即便当时有,由于自己沉浸在悲伤之中,也未曾发现,而现在再到那个地方找,哪还能找到什么。
“四皇兄!”东方辰繁还在回想当年的种种时,却被东方辰昕突如其来的喊声打破了思绪,只见他跑着进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想必是一路赶来的,只是他这么着急过来又是所谓何事。
“辰昕,你且慢慢,莫急。”东方辰繁倒了一口水递给东方辰昕,看他上气不接下气的样,无奈地摇了摇头,本以为柳燕尔住到了昕王府,辰昕这些日子稳重的许多,没想到这会儿又破了功,不禁慢慢浮上一层笑意。
可辰昕明显没有东方辰繁这样的好心情,“燕尔要对付凡音。”辰昕过来就是为了这事,如果之前一直没能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理由,那么自己随着柳燕尔到言王府后,看到她往宋梦琴处而去时,就可以彻底确定了,从此也多了一个与柳燕尔划清界限的理由。
“她要对凡音出手,又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你何必如此着急,何况凡音与三皇兄如今不在府中,咱们有的是时间准备。”柳燕尔是太子的人,怎么可能简单,也早就想到了她会对凡音出手,毕竟有几个人愿意将三皇兄拱手相让的,除了雪凡音那丫头。
“还记得凡音在宋府的事吗?柳燕尔脱不了干系!”凡音出事后,辰昕就怀疑柳燕尔了,她那日迷路得太过蹊跷,而且凡音在宋府之时,辰昕本想去看看,免得凡音受了委屈,三皇兄不好开口,自己却是可以为她出头,谁知却被柳燕尔突然的温柔留在了府内,之后几日,她也是一改往日的冰霜,如同春风般和煦,对辰昕满是柔情。事出反常必有妖,柳燕尔以为辰昕还不知雪凡音的事,事实上,那事闹得那么大,作为半醒楼的东家之一,辰昕怎么可能不知情,不过一直配合着柳燕尔罢了。这是一桩事,昕王府赴宴又是一桩,这接二连三离不开雪凡音的事,辰昕怎么可能会什么都没发现。
“原来有她的份!”东方辰繁眼中透着不可掩藏的杀气,这几日本就因云轻之事而烦闷,得知柳燕尔再一次地伤害雪凡音,所有的愤怒都欲发泄在她身上。想到三皇兄起那日凡音不声不响,如同个布娃娃一般,辰繁的火气又添几分,柳燕尔,此事定不能善了,他东方辰繁定会让柳燕尔知晓什么人是她惹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