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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一箭定输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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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画取了淡淡喝一口,眼底闪过光泽,“知道,放心吧,我没事,别把我想得那么脆弱。今天皇上不动声色,我知道如何应对,无大碍的,你也无需替我担心。”

    年华舒了一口气,“无碍便好,担心死我了。其实我觉得就算皇上知道亦不可怕,皇上好像喜欢你,若是那两位太后知道了可就麻烦大了。”

    “胡说八道。”年画抬眸瞪他。

    年华凑到她面前呵呵笑,“你还装傻,连我这外人都看出来了,皇上只恨左相不是女子,若是知道你真正身份,只怕是乐坏了。”

    年画纤手轻拍他脑袋,横眉嗔道:“少胡乱猜测,说不准皇上正等着砍我的头呢。”

    “他才舍不得呢。”年华做了个鬼脸,眸光一闪道:“说不准后位就给你坐呢。”

    “再胡说。”年画一把揪了他耳朵。

    “呀呀呀,放手放手。”

    年画放开他,眸光淡闪,“你回去吧,我没事儿。”

    “真没事儿?”年华眨了眨眼眸。

    年画拧眉。

    “好好,我走。”年华站直了身,笑道。

    待年华的身影从墨池苑的屋顶消失,那屋顶阴暗处,一个黑衣人微直起身子,眸光微闪,轻轻跃起,极快没入那黑暗中。

    微风掠过,淡月照射下,树影婆娑,斑驳明暗。

    枝繁叶茂的大树上,清俊眸眼深亮无垠,闪了星星点点寒光。

    *

    御书房。

    淡香氤绕。

    景帝从一堆折子间抬头,淡亮清眸有些遂远,手中朱批滴滴点了折子亦不觉。

    “皇上,皇上。”一旁伺候的郭宾轻声提醒。

    景帝眸子一闪,看那折子点点朱红似绽开的花儿,兀自笑了笑,“可毁了右相废心写的折子了。”

    “皇上可是身子不适,若是的话便歇歇,传太医来请个脉。”郭宾关心道。

    “无碍无碍。”景帝眸间笑意深深,心情看起来甚是愉悦。

    这时小太监来禀,“皇上,左相到了。”

    景帝眸光湛亮,“快请。”

    年画抱着一摞折子走入,“微臣见过皇上。”弯腿下跪时怀中那折子哗啦全掉地上。

    景帝那头刚想说无需跪,这边折子已散了一地,哂然笑笑,起身大步走到她身侧,笑道:“爱卿,折子沉,让下人送来便好,何需你亲自送呢?”

    年画急忙收拾地上散乱的折子,“对不起,皇上,微臣失礼了,微臣想着既然来见皇上,便顺着带来,没想到给皇上添麻烦了,当真是不该。”

    “这有何添不添麻烦的。”景帝笑眯眯的俯身帮拾折子。

    “哟,皇上,让老奴来做吧。”郭宾眼疾手快,一步上前抢了景帝手中折子。

    年画眉心微拢,道:“皇上,微臣自己拾。”

    景帝瞪眼看郭宾,“好啦,拾个折子有何不可,真把朕当成废物不成?”

    “老奴不敢。”郭宾缩了手,直起身,退一步微躬身立着。

    “皇上,无需您拾。”年画手上不停,一件一件收起那些折子。

    “朕帮你吧。”

    景帝伸手去拾,不经意正好握了年画的手,年画心底一滞,急忙缩了手,拾了另外的折子。

    景帝唇角微动,细长如水的眸尽是柔和神色,把地上的折子拾起,走到龙案前随手一放,道:“年爱卿,陪朕射箭吧。”

    年画已把地上的折子悉数拾完,放至龙案上,朝景帝淡笑,“微臣听皇上的,这些折子已注了初步意见,皇上可别忘了批。”

    景帝灿然而笑,“爱卿放心,朕不会偷懒的,只是偶尔放松一下是要的。”

    “微臣惶恐,微臣不是说皇上偷懒。”年画垂眸道。

    当上这左相,倒像是专陪皇上玩乐消遣的了。

    “朕亦没有说爱卿说朕偷懒啊。”景帝捉黠的笑笑。

    年画无语凝噎。

    “皇上,左相求见。”郭宾禀道。

    “哦?”景帝轩眉淡挑,“真巧了,请吧。”

    年画抿唇。

    有那么巧吗?

    凤君晚一身清利飒爽入内,见二人都站着,伏身施礼笑道:“见过皇上,皇上与左相这是要出去?”

    景帝抬了手,“起吧。朕与左相正要去射箭,爱卿来了正好,比试比试。”

    “甚好。”凤君晚起身,眸光微扫年画,唇角挂了若有若无之笑意,“皇上可不许让着左相啊。”

    景帝眸光微闪,“怎说?”

    “左相细胳膊细腿的,横竖便是个输,皇上心疼臣下,这让着便没有意思了。”凤君晚眸光中闪了兴味,微扫向年画。

    景帝挑眉,眸光微凉,“右相怎就知左相细胳膊细腿?你不是说你与左相坐不到一块的吗?朕可是记得你说过这般话的呢。”

    凤君晚哂然而笑,“皇上,左相代相国那一阵子,可是在相府住着的呢,微臣可也还在相府住着,不能坐一起,可没说不能住一块,是吧,左相?”说完转眸看年画,眸光淡淡闪了揶揄之意。

    年画淡眉微掠,轻翻一下白眼,“右相,那若大一个相府,前院后院,大着呢,还是说清楚了的好,可别让人误会了你我搞男风,本相没有那个嗜好。”

    景帝听了,眉眼一跳,哈哈哈笑开,大步向外走。

    年画亦随步跟上。

    凤君晚意味淡笑,阔步走去。

    御花园中,暖风微熏。

    三个箭靶,两个十箭十中靶心,一个十箭乱七八糟插在上面,如乱长的荆棘乱草。

    年画香汗淋漓,笑道:“皇上,微臣甘拜下风,这射箭微臣实在是不行,难登大雅之堂。”

    景帝接了郭宾递来的锦帕,随手便递到她面前,“擦擦汗,爱卿是文臣,这已是不错了,哪似右相,战场里打滚的,这射术几乎是我朝第一了。”

    年画微蹙眉,怔然不接那锦帕。

    一旁的郭宾亦是瞪大了眼。

    这皇上体恤臣下也太过了吧?

    凤君晚面无表情,大手一伸,一块锦帕递到景帝面前,“皇上擦拭一下汗吧,免得回头着了风寒,西宫太后娘娘又说微臣没有把皇上照顾好,微臣可吃罪不起。”

    景帝眸光微闪,淡笑,用自己手上的锦帕擦拭脸上的汗,道:“凤爱卿,与朕再比上一场?”

    “好哇,怎比?皇上您说。”凤君晚道。

    景帝看一眼年画,眸光沉静,道:“一箭定输赢,年爱卿举靶,年爱卿可是愿意?”

    年画心底一凛,眸底微动,面上却是无波。

    皇上这是何意?

    今日这射箭是为了试探?试探谁?

    或者是想取她性命?

    若是他二人当中谁失手,不声不响的取了她性命,过后也怨不得谁,是这样吗?

    皇上至于到要这般做吗?

    她眸光微看向凤君晚,后者面若平湖,无波无绪。

    淡笑,“好啊,右相可得看着点,别一箭要了本相的命,可别让皇上为难才好。”只能这般似有似无的轻戳一下皇上的态度。

    “难说,本相近日手臂旧疾复发,左相若是害怕,大可以向皇上说。”凤君晚眼中无声而深沉,冷道。

    景帝看着二人,眸光微锐,淡扬浓眉,“年爱卿可是害怕?若是害怕朕也不勉强。”

    年画眸间清流微动,淡然自若,“大丈夫一言九鼎,微臣应了皇上自是自愿,何来害怕?皇上,微臣又怎会不相信您呢?”

    说完向那箭靶处走去。

    艳艳烈日下,年画举了箭靶,眉间眼底流水清幽深深。

    “皇上先请。”凤君晚凤眸云淡风清,并不多看那远处的人儿。

    景帝微微一笑,温雅如玉,眸光转向年画,“凤爱卿是怕失了手?”

    轻轻一言,淡淡意味。

    凤君晚清湛凤眸冷波一如往日,“是皇上怕微臣失了手吧?”

    景帝味意一笑,举弓搭箭,眯眼看那金光淡闪之人,眸光似星,唇边如水似兰,清清冽冽,淡远无比,却又带着令人迷醉的蛊惑。

    他唇角一动,手上劲儿一放,长箭似电闪,向那人儿位置飞梭过去。

    只听得“嗤”一声闷响,年画那细密长睫一闪,似展翅羽蝶般,静静无痕。

    长箭直中靶心,那箭羽在微风中轻颤。

    “好,皇上好箭法。”一侧的郭宾拍手叫好,那一众太监宫女亦叫好。

    凤君晚淡笑,“皇上的箭术可谓独步天下了。”

    景帝眸光从远处那人儿那收回,飒然一笑,“凤爱卿又吹捧朕了,你呀,得,你就捧吧。该你了。”

    凤君晚眸光朝年画一闪,如那烈阳光灼,洞穿人心,举弓搭箭,满弓,长箭一闪,一气呵成。

    待众人回神,那长箭在靶心之外巍巍轻颤。

    “皇上胜~”郭宾大大喊一声,众人拍手叫好。

    景帝淡眸无波,看着那远处人儿脚步翩跹,不轻不重道:“凤爱卿到底是心疼着年爱卿。”

    “皇上,微臣两条手臂多次受伤,前些日子雨天旧疾复发,这疼痛得紧,微臣已尽力。”凤君晚说得风轻云淡。

    景帝唇角微翘,不语,眸光依然在那走到跟前的人身上。

    “皇上好箭法。”年画脸上沁着汗,星星点点,似透着一丝俏皮。

    “爱卿辛苦了,晚上赐宴。”景帝笑笑,转眸看凤君晚,“两位爱卿今夜陪朕一醉方休。”

    “皇上,微臣不胜酒力。”年画可不想这一日下来心儿都悬在嗓子眼,能避则避,这实在不知皇上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