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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水鼻子被冻得通红,汲了鼻子,大手拂那边上枝丫上的雪,白雪扑扑簌簌落了他一手,低声叽咕道:“可以试试的嘛,你的医术不行不代表我不行。”
三人当中,大师兄医术最好,二师兄最差,他嘛,虽比不上大师兄,但比二师兄好太多了,二师兄就一手暗器独步天下。
柳飘飘侧脸睨看他一眼,长指弹一下他脑门,恼嗔道:“就你行,大笨熊。”
“你就会欺负我,有本事欺负大师兄去。”三水揉着脑门,翻起白眼瞪他。
柳飘飘黑瞳一转,不怀好意的笑笑,“你倒提醒了我,这下可有机会玩儿一下大师兄,省得总是他欺负人。”
“得了吧,玩儿大师兄?等他这病好了,还不整死你?”三水大手不停的扫拂那松树上的雪,玩得不亦乐乎。
大师兄话不多,可他们自小便怕他,比师父更甚,也许正是因为话少,不知他在想些啥,他们没办法揣摩,心中没个底,所以便怕了。
柳飘飘极潇洒的轻拂了鬓前发丝,挑眉笑笑,“通常失心疯病好了之后,是记不得疯那阵子的事儿的,你不说,他怎么知?”
“我可不敢不说,大师兄有异于常人,你怎知他会记不得?”三水撇了撇嘴,“我劝你啊,别干,要不然到时被大师兄整,休怪我不帮你。”
柳飘飘伫足想了半晌,见他走远,复大步追赶,忿忿道:“不干便不干,你啊,明儿回谷去接师父来吧,这可不能拖,时日一长了只怕治不好,再说了,那前方打得不可交开,我看那皇帝也不是什么有能耐的料,弄不好这江山都得丢,到那时,师兄的路便更不好走了。”
师兄在这节骨眼上得了失心疯,还真不是时候,那个女人,当真是不消停,死了都不让人安宁。
这师兄到底有多喜欢她啊?为了她竟疯了?真是的真是的。
“为何又是我去?你去不行吗?我在这儿替大师兄治病。”三水盯着他眨巴着眼睛,“你不是来去如风的吗?你比我快。”
说完脑门又挨了一记敲,“我说你给那女人当了一阵子暗卫,学了她那狡猾劲,真是好的不学,净学那坏的。”柳飘飘没好气道。
“我说的是事实。”三水抚了头,低声嚷了,“画儿姐有什么不好啊?人家就是聪明,要不然大师兄怎会喜欢到疯了,唉,真是可惜,竟死了,苦了大师兄啰,他心里肯定很难受。”
柳飘飘怔了怔,回想起师兄这一阵子的态度,摇头叹道:“师兄这个大冰人,闷瓜,喜欢人又不说,就这般闷在心里,两人斗来斗去,若早说了,也不至于如此。”
想想之前那事儿,他当真是帮倒忙了,本想帮师兄斗赢那年画,没想到事儿那么复杂,师兄竟一直喜欢着那女人。
“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么?”三水似懂非懂的挠头。
柳飘飘睨他,“说了你也不懂,去去去,回屋歇着。”
三水被他推走了几步,回头,“那明儿……你回谷请师父。”
“得得得,就你有理。”柳飘飘挥手,人已走远。
三水摸了头,憨厚的嘿嘿笑。
终于赢了二师兄一回。
翌日,柳飘飘刚要动身,便见一身白衣飘飘的陌离散人在管家的引路下入院。
“师父!”他眸光一闪,似冰莹雪光般亮,喜滋滋的迎上前,“师父,您真是料事如神,知道我要找您,您便来了。”
淡淡晨光中,陌离散人浑身上下带着一股风尘仆仆的清爽之气,清新如晨间山林的风。
管家施了礼退下,他淡然点了点头,“有劳了。”
“为师担心晚儿,他怎样了?”转头凝眸看柳飘飘。
柳飘飘拧了拧眉,道:“师父来得还真是时候,师兄他……他得了失心疯,昨儿回来逼我与他打了一架,把院子砸了个稀巴烂,我和三水合力将他制服,醒来便……疯了,把我认成是三水,一会又是年画,总之,就是乱,一团乱。”
陌离散人一怔,眼底掠了一丝凌厉,“怎会这样?是你们刺激他?”
前些日子一接到晚儿的飞鸽传书便动身了,这紧赶慢赶,还是出了事。
“哪有?”柳飘飘憋屈的撇撇嘴,“昨日一回庄便见他在发了狂的对着假山击掌,见了我便打,他这心情不好,我怎敢惹他?”
唉,师父紧张师兄那劲头,就似师兄是他儿一样。
陌离散人捋了一下须,眉心拢着,道:“他昨日去哪了?发生过何事?”
柳飘飘想了想,响了唇哨,不多时只见一名浑身上下全黑,只露两只眼睛的暗卫立在眼前,刷的跪落施礼,“二爷。”
“昨儿相爷去哪儿了?可有发生什么事儿?”
“相爷去见了上官姑娘,没见发生何事,从静慈庵出来,回庄便这样了。”
“他们谈了什么?你可有听到?”柳飘飘蹙眉继续问。
“几乎没说话,只是上官姑娘给了相爷一封信函,相爷看了便急急告辞。”
“信函?”陌离散人道:“在哪儿?”
“应该在相爷身上。”
柳飘飘挥了挥手,“好了,你退下吧。”
暗卫起身掠走。
“走吧,去看看晚儿。”陌离散人眸内闪了忧切,似墨般抹不开。
两人到凤君晚所住的院子,未进院便听得凤君晚清冷的声音传来。
“年画,你这是作甚?哄我喝毒药,想毒死我吗?你竟这般恨我?”
两人一怔,对望一眼,快步入内。
院中,凤君晚正在舞剑,三水端着一碗正在劝他喝药。
“师父!”三水眼尖,惊讶的喊,几步走到陌离散人面前,眸光熠熠的闪了水色亮光,“师父,大师兄他……成这副样子了,怎么办啊?”
说完用力眨眨眼,不让泪水滑下。
陌离散人和祥的微笑,大掌抚了他脑袋,缓声道:“不怕,有师父在,你师兄会好的。给师父看看,你这配的什么药?”
接过他手中瓷碗,嗅了嗅。
三水大手飞快的抹了眼角,报了几样药名。
“嗯,一会儿为师回两味药进去,为师先给晚儿把把脉,这个节骨眼就不该让他练功了。”陌离散人看向凤君晚,沉吟道。
“我知道,可师兄不听劝,醒来便到院中练功。”三水把瓷碗里放至一旁的石桌上,无奈道。
那一厢凤君晚收了式,凝眸冷冷,道:“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