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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他是皇上,说不得说不得。”
一颗晶莹透亮的泪悄然滑落,年画紧紧的闭了目,苍白的脸透着清冷与无尽的哀。
在那人的眼中,她就是一颗棋子,她就像个傻瓜一样由他骗得团团转。
帮他守护江山?
当真是可笑,可笑之极。
转身背对了他们,冷冷道:“你们走吧,我不想看见你们。”
柳飘飘与诸葛流对望一眼,不动。
三水挠了挠头,上前,轻声道:“画儿姐,我们回城吧,这儿不太安全,就怕遇上天留人,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我们怎向大师兄交代?”
“休在我面前再提他。”
年画全身透着生寒之气,语气冷绝。
三水皱着眉,转身看看柳飘飘与诸葛流,眨眸询问怎么办?
他可从没有哄过女子,不知怎么哄。
柳飘飘唇角轻弯,手肘碰一下诸葛流,挑眉示意让他劝。
诸葛流清淡的眸子一眨,咽一下口水,吐了吐气,道:“元帅,那我们先离开这儿吧,无论何事,静心想想,就能理出个理儿来了,我们,我们并没有伤害元帅之意。”
“你们走!”年画背着身不动,冷澈的山林吹来,这才感到双手一阵刺痛。
抿唇冷笑。
痛,又怎么及心痛的万一?
三水看到她手儿轻颤,上前道:“画儿姐,我帮你清理包扎一下手吧,污泥沾着,只怕会染了伤口,弄不好手会废的。”
“废便废,无需你管。”
三水左右为难,站在那儿转头向柳飘飘猛眨眼。
唉,哄女人真是难,怪不得连大师兄都弄不好。
柳飘飘轻拢一下眉心,道:“年元帅,你必须跟我们一起回去,你若一意孤行,即便是绑,我们也得把你带回城。”
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师兄非劈死他们不可。
年画猛的转身,冷冷看他,幽深的眸内是沉积不化的冰寒。
“画儿姐,你别误会,二师兄没有恶意,他只是担心你。”三水眸光一闪,轻扯扯她衣袖,“我帮你处理手上的伤。”
说完跑到马儿那取了水囊及金创药,回到她身边不由分说的帮她整理伤口。
年画木然而立。
不多时,四人下山,在山脚下遇上寻来的秦江槐与年华。
秦江槐见到年画,悬着心儿才落下,打马至她身侧,和煦笑笑,“元帅若想要游山玩水,改日我陪你去。”
“嗯。”年画轻拉着马缰绳,马儿只缓缓的走。
身后的柳飘飘听了去,拧眉大声喊:“元帅没有空。”
秦江槐转头邪肆一笑,挑眉,“元帅有没有空,你能知?”
“统领三军,哪有空?你以为像你这懒散将军?”柳飘飘撇嘴冷哼。
秦江槐笑意更深,嘲讽道:“这不有你们这些勤快人嘛,元帅自然就有空了,我这懒人就负责陪元帅便好。”
凤君晚突然就回了京登基,不用说,自是这三个人配合着的,想来他早知自己是先帝之子,想想那夜,年画说他是三月十六生人,他是借了年画之口牵住秦家人,真是卑鄙之人。
柳飘飘冷哼,突然想起一事,打马至年华身侧,扯他衣袖。
年华看一眼前头的年画,勒马慢行落在几人后面。
“可别说是你帮藏着师兄,不然,她准不会原谅你。”柳飘飘侧身凑到他耳边轻声道。
年华眸光一暗,点点头。
他怎么会不知?
这阵子过得忐忐忑忑的,就怕这一天的来临,自己与他们合了伙一起骗老姐,若老姐知道,当真不会原谅他。
可那一夜,看到奄奄一息的大师兄,他怎能忍心不救?
正低头想着,一声“小华”惊得他回了神抬眸看去。
几人都勒了马停下,年画勒马在前头,一双深幽冷眸,洞若观火的看他,心头咯噔一下,几令他差点儿跌下马。
“那些日,你一直在山上,没有事儿发生?”字字带了刺儿。
年华大手紧紧捏了马缰绳,不敢上前,心儿“咚咚”乱跳,垂了眼帘,“那,那没事儿发生啊。”
怎么说什么便来什么了?老姐想到了?
“抬起头来看我。”年画命令道。
“这怎么了?”秦江槐轻拉一下她衣袖,疑声问。
年画轻轻将他的手拂开,冷道:“你别管。”
看着年画那副神情,柳飘飘心里暗叫坏了,这女人太聪明,瞒不了。
诸葛流拧眉。
三水看向柳飘飘,轻声问他,“二师兄……”
柳飘飘眉心拢着,朝他摆摆手。
年华握了马缰绳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手心的汗沾湿了马缰绳,咬了咬唇,抬眸看向她。
骗人真不是件好事,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掩盖。
“真的……没事儿。”
年画杏眸一点点儿敛起,束成令人心颤的寒光,声音极冷,“除了你,还能有谁救得了他?你们倒真是会分工合作,三水看着我,诸葛流负责稳军心,柳飘飘负责装扮他,你……负责救他,我说得没错吧?我的好弟弟。”
“老姐……对不起!”年华实在扛不住了,垮着脸道:“我真不是有意瞒你的,可,可大师兄那时真快死了,我怎能袖手旁观?”
老老实实坦白吧,再这般瞒着,若哪日老姐无意中知道了,那会更伤她的心。
年画头一仰,哈哈冷笑,“你真是我的好弟弟……真的是。”
勒马调转了头,狠狠的抽了一鞭,“嗬~”马儿似箭奔出。
冷厉似晴空霹雳,年华浑身一震,愣愣发了怔。
秦江槐眉间一跳,事儿竟是这样?极快反应过来,瞪眼看年华,“小华,你……你,让我怎么说你好,那是你亲姐姐。”
说完头也不回直追年画。
“元帅……元帅等我~”
柳飘飘眸子一闪,甩鞭打马,“快,跟上,可别让她出什么事儿?”
“哦哦。”那发愣的三水打马上前拍拍年华肩头,“小师弟,快走吧,你……你真不够哥们,我都被你骗到了。”
年华拉垮着脸,都快哭了,道:“你……你们,欺负人!”说完打马奔起,直追前面的人。
三水一愣,“怪起我来了?关我何事?”
诸葛流大手轻推他,沉声道:“没有什么可怪的,万事大局为重,快走吧。”
世事便是那么奇怪,到了一定的时候,是事儿推着人走了,回避不得。
“走走,大局为重,大局为重,哼哼。”三水拍马奔起。
山路上,一匹白马在前头急奔,远远的,五匹马在后头急追,似飞舞的龙在穿梭。
山转角的另一边,任子宿令队伍停下,静静的等。
斥候回禀,发现敌大元帅在前方,只有六人。
任子宿那清隽的脸溢了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