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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画依旧淡淡吃菜,道:“还别说,任大将军那股寻求自己喜欢之人的勇气……真是少有的,许多男子都未必有那样敢爱敢恨的气魄。”
任子宿微怔,秀气的脸逸了难言苦笑。
“子宿,在说你呢。”苏镜筷子敲他脑袋,笑道:“本太子亦是敢爱敢恨。”
任子宿大手一抬将他拂开,“去去,你那是烂爱。”
苏镜碧眸扫看一眼年画,冲任子宿瞪眼拧眉,“你懂什么?本太子是会疼女人,只要是本太子的女人,本太子都会好好的疼爱。”
年画淡笑,“那也是烂爱。”
任子宿抿嘴暗自冷笑。
闭着眼睛都知这个女人不喜欢苏镜,他偏偏撞个头去,说不准人家哪天要了他的命都不知。
苏镜正要解释一番,门外传来一声清脆的喊声。
“殿下,殿下,你可在屋中?”
一听那喊声,任子宿抚额笑个不停。
苏镜拧眉,沉声不语。
“想来是太子妃吧?”年画只顾挑好吃的菜来吃,淡若疏柳。
这月玉珏该是听说苏镜要娶平妃,坐不住了。
“本太子去去便来。”苏镜蹭的站起身往外走。
“镜太子,我可不想见她。”年画清冷道。
她才不想去面对那些女人争风吃醋的事儿。
“知道。”苏镜开门大步出屋。
“殿下~”
屋外一声娇呼。
……
屋内刹那安静。
年画脸色清浅。
任子宿清矍的脸掠过一丝阴霾,沉声道:“你并不想嫁他,只想杀他。”
年画淡然自容,眸内绽了冷星,“他知道,但还是想娶我。”
但凡用脑一想都知她不会真心愿意嫁给苏镜,她亦懒得矫情,有苏镜这个护身符,她才不怕这任子宿。
任子宿没想到她会那么直接的承认,执酒盏的手微顿,黑瞳敛起,冷声道:“你若杀他,我便杀你。”
“很好,我记下了。”年画笑答,那笑轻而凛冽。
“希望你记得。”任子宿低头没有看她,一口将盏中酒喝了。
“可以问你一件事儿吗?”
“说。”
年画取出那香囊,放到他面前,“这个还给你,可以告诉我这个香囊是谁做的吗?”
任子宿眸光微闪了轻柔,拿起那香囊,轻轻抚摸,缓声道:“是长公主做给言姜的,而言姜送给了我。”
年画心底一颤,那垂在案桌下的素手揪了衣裳,紧了紧,面上依旧平静,抿唇道:“这香囊很独特,可是月玄国内才有的绣法?看来任大将军还是把你放在心上的。”
任子宿脸色瞬的微红,道:“我是她哥哥。”
年画淡笑,“又不是亲生哥哥,你该学学她那股勇气,喜欢便说。”
“你别听殿下胡说。”任子宿黑眸微闪,执起酒盏,顿了顿,仰头一口喝干。
年画手中酒盏一抹酒香幽幽,映出素颜淡唇,光华淡淡,自嘲微笑,道:“认亦是在心中,不认亦是在心中,扎了根又如何拔去?路只有两条,在于你如何选,别人代替不了你活,你也替不了别人。”
任子宿那修长纤瘦的手微颤,复又紧紧的握了酒盏,把一切情绪化作清酒,悉数吞入腹中,淡白的唇微抿,“殿下不是坏人。”
“好,坏,只是相对而言。”年画眸若清流,水光淡亮,悠然淡定,“听说国师是我们月玄国人,可否告知尊姓大名?”
“任天行。”任子宿答得干脆。
“好名字。”
“国师是何时成为长公主附马的?”
“差不多是十五年前。”
任子宿抬眸,眸光微敛起,不紧不慢道:“且不管你是因何而嫁殿下,但我劝你老实一点,年纪轻轻的,可不要在壅城断送了性命。”
年画眉梢微微一带似笑,向他举了酒盏,道:“受教了,干。”说完仰头一干而尽。
任子宿冷笑,亦把酒喝下。
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苏镜大步入内,转身把门关上。
“殿下真有一套,这般便打发走了?”任子宿大手轻抚着酒盏边沿,戏谑的朝他笑,“我还以为要入来打上一架呢。”
苏镜扫眼看年画,道:“怎可能让她入来打架?本太子都说了,我的女人,本太子皆疼。”
年画看一眼他唇上的红唇印,暗自冷笑,面上不动声色,自己倒酒清浅细酌。
任子宿亦是看到了,抿唇笑,眼角余光扫了扫年画,对苏镜道:“原来是这一套,光天白日下,殿下果真是行。”
“什么嘛。”苏镜毫无察觉,横眉看他,“什么光天白日?”
“做了便不要怕认,反正年大元帅好肚量。”任子宿不由自已的笑。
苏镜一愣,似乎想起了什么,眸光一闪,忙撇开脸抚额,取了锦帕猛擦拭嘴唇,暗拧眉朝任子宿瞪眼。
“哈哈哈……”任子宿忍俊不住开怀大笑。
苏镜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了去。
轻咳几声刚要说话,外边传来敲门声。
“何事?”苏镜恼声喊。
“殿……殿下,那位月玄国的秦将军要见年……年元帅。”
苏镜微怔。
任子宿停了笑,肃然看看年画又看看苏镜。
“让我见见他吧。”年画淡声道:“知个平安亦是应该的。”
苏镜沉吟,转头看她,眸光微闪,“好,那便去见吧。”
“多谢!”
年画站起身,轻步往外走。
待年画离开,任子宿看苏镜,眸光沉重,道:“殿下,你真要让这个女人在你身边?那可不是个简单的女人。”
“何惧?不就是个女人嘛。”苏镜不以为意,大口吃菜。
“你又不缺女人。”任子宿拧眉道。
“缺这个。”苏镜碧眸闪了闪,抿唇盎然笑。
任子宿无言摇头。
*
入了太子府那地牢,年画拧眉。
秦江槐闻声站了起身,见她一身女装,浓眉紧拧了起来,关切问道:“发生何事了?”
年画双手轻扶着那粗大的牢柱,淡声道:“无大碍,被他知道了身份,索性就换上女装。”
“那他有无为难你?”秦江槐关切的问。
年画摇头,“没有,你放心吧,不会有事儿的,你在此处可有人为难你?”
连累了他,她日夜难安。
秦江槐展臂,弯唇飒然一笑,“你看,无伤无痕,没事儿,他们都好吃好喝的招呼着我呢。”
年画眸光微闪,“那便好,你没事儿便好。”
秦江槐上前,大手扶到她扶着牢柱的手,极快的将一样东西塞到她手中,“无什么大事,见到你好好的我便放心了。”
年画心领神会,微微笑笑,“那好,那我走了。”
“去吧。”秦江槐眸光深深的看她,依依不舍。
年画心头一热,垂眸,转身便走。
她欠他太多。
回到住处,苏镜竟还没有走,独自一人坐在书案前写写画画。
“见过你的小情郎了?”苏镜把手中狼毫搁在笔架上,抬头看她,眸光内闪了淡淡的嘲意。
年画脸色浅淡,从容自若的走去倒了盏水来喝,轻声道:“能不能给他换个好一点的地方?那地牢阴暗潮湿,极容易坏了身子。”
“哟,可真是关心,到底是小情郎,你心里就只装着他吧?”苏镜弯唇笑,笑意中带了微寒。
年画寻了张软椅坐下,抬头与他对视,眸光淡淡,“镜太子,我都说了不是什么小情郎,若是的话,我早与他双宿双栖了,还会在此处?你说我说的在不在理?”
现在她与秦江槐都还是人家案板的肉,她不得不小心谨慎一些。
苏镜侧头不言。
虽说不是非她不可,可一想那姓秦的小子,他心里就不爽。
“镜太子,既然要我嫁与你,先让我了解了解你,给我说说你儿时的趣事。”年画平静道。
苏镜眉间一动,笑道:“也好,本太子让人汲水来煮茶,边喝茶边说说话儿。”
“嗯。”年画坐在软椅上沉眸不动。
秦江槐的字条上写了让苏镜不交兵权,这是何意?
苏镜交不交兵权与她和秦江槐何干?
秦江槐为何这般交代呢?
不一会儿,茶香四溢,让人心头为之一震。
静听苏镜说他那儿时趣事。
屋外风沙早已停,西下的太阳自洞开的门斜照入屋,尘土在阳光的拂照下,丝丝缕缕清晰可见,年画手握碧玉茶盏,茶汤微漾,心也随着微微的漾起一丝涩意。
如何能想到,她竟与仇人坐在一起喝茶谈天?
人生当真是变化无常,人生就那短短的数十栽,她是否太过于执着自己的感受?
那男人嘴角带血的脸从脑中一晃而过,她握茶盏的手紧了紧,微抿一口茶,微凉的茶入腹,竟是那么的苦那么的涩。
“大王就你一个儿子吗?”回了神淡声开口。
苏镜嘲讽淡笑,眸眼黯然,给她续上茶,“父王好几个妃子都是生女娃儿,本太子母妃,也就是大王妃,有命生儿无命享福。”
“她是如何不在的?”
苏镜长叹,“本太子十岁那年,她得了一场大病,便不在了。”
年画淡抿抿唇,“想来你这太子当得挺舒服,无人与你争王位了。”
“那倒是。”苏镜道。
“镜太子,虽说无人与你争王位,你手中这兵权……你还是得握牢了。”年画一双清瞳沉定,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