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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交,那便是有逆反之意,罪名更大。
若交,也许就是死路一条。
年画暗自叹气。
这争权夺势,无论在何地,都会存在,有人的地方便有斗争。
凤君晚凤眸一眨,抬眸看着苏明庐,淡声道:“天留王,就任姑娘一事,吾现在可以给你一个答复,吾不缺女人,独缺一个不听话的女人,但不是任姑娘,吾亦无需拿自己来做朝政交易,你的美意吾心领了,还请天留王另为任姑娘择归宿吧。”
哗!
一片哗然。
年画心底咯噔一下,眼波微动,垂眸不看凤君晚。
什么不听话?竟说她不听话?岂有此理。
凤君晚则是淡眸扫看她一下,淡淡饮了一口酒,举止淡然,一丝不乱,眸内平寂。
众人不约而同齐刷刷的看向任言姜,只见她已是满面怒容,眸闪了噬人的殷红,怒喝,“天帝,本……我有哪里配不上你,你……你竟这般折损人,你……”
说完转脸向苏明庐,撇嘴道:“王舅舅,他……他欺负人。”
苏明庐脸色冷了下来,恼怒道:“天帝,你这话太损人,你也太不把本王放在眼中,你这是无心交好。”
苏轻雪的脸色更是不好,自己的宝贝女儿遭人当众言语辱损,太不把人放在眼中了,当下亦恼道:“天帝,瞧你年纪轻轻的,说话怎么那么不得体?我女儿有哪样配不上你了?她不嫌你女人多亦算是好的了,你倒嫌弃起她来了。”
任言姜碧眸眨了眨,修眉紧紧的拧着,似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怒火。
苏镜拧紧了眉,不解的斜眼看对面的凤君晚。
他这算是在替他解围吗?
年画亦眸色深究的看凤君晚,轻攒细眉。
他这是何意?帮苏镜?
凤君晚抬眸看苏明庐,唇角弯起极冷极意味一笑,“凭你?有何资格指点吾的婚事?”
“啪”一声。
苏明庐大掌用力拍面前案桌,直震得碗盏哐铛响。
眼中怒火翻了天,厉声道:“天帝,你太放肆,别以为本王怕你。”
凤君晚笑,笑得冷肆,笑得令人心颤。
削薄唇角一凌,“吾会让你怕吾的。”
殿外一声“大王到~西院王到~”打破了僵局。
这几个字如同巨石砸了深湖,翻了千层浪。
众人大声哗然,纷纷看看苏明庐,又看向殿门。
“殿外何人乱喊?拖去斩了。”苏明庐眸子微闪,怒喝。
“是我喊的。”
西院王如洪钟的声音响了起来,人已站在殿门口,而他扶着的,则是样貌与殿中苏明庐一模一样的男人。
哗!
众人惊呼。
苏轻雪脸色刷的发白,只一瞬又恢复自然。
苏明庐脸色一沉,眸子冷冷敛起,蹭的站起身,指了殿门二人,“何来如此大胆,竟敢假冒本王,来人,将此人捉起来,立斩,将西院王亦捉了押下去。”
“是。”殿中侍卫齐声应,正待动手,突然身后皆多了一众黑衣人,未待反应过来,都软身倒了地。
殿内瞬间混乱。
南院王与北院王站了起身,任子宿也站了起身,还有任言姜,几人皆要动手对付那些黑衣人。
苏镜浓眉微挑,缓缓起身,年画蹙眉靠到他身后,轻声道:“静观其变,兵权在你手中便好,其余的,你且先看戏。”
她有些猜到是怎一回事儿了,这一切,还是凤君晚的好戏。
苏镜唇边挂了薄冷笑意,轻道:“本太子知道。”
苏明庐眸底翻了狂怒,大声喊,“反了反了,三弟四弟你们的人呢?还有镜儿,子宿,言姜,快将此人拿下。”
“镜儿,子宿,言姜,拿了那贼人。”苏轻雪眸内闪了冷寒,喊道。
众人皆乱,唯凤君晚在淡然倒酒浅酌,似乎人不在此处似的。
三水立在凤君晚身后得意的朝年画闪眸笑。
“贼人?”殿门口的苏明庐眸内闪了寒光,哑声道:“贼人便是你二人,轻雪,你……可是本王的王姐,你竟狠毒如斯?”
“放肆!”苏轻雪温和的脸翻作三九寒冬,寒意陡生似剑,“贼人,你算什么东西,敢诬陷本公主?三弟四弟,将他拿下,此人定是二弟寻来的人,二弟真是死性不改,当年王弟放过了他,如今却这般胆大枉为,竟然……”
眸眼转看一眼那清冷悠然的凤君晚,眸子狠狠瞪,道:“定然是与此人勾结,想借机夺位,姓凤的,难怪你拒绝城池,原来你的野心更大。”
听得她这一番话,南院王与北院王身子微动,对望一眼,似乎心有所动。
苏镜沉眸,眼神制止了任子宿,后者沉着不动。
任言姜暗咬牙,不敢轻举枉动。
凤君晚大手放下酒盏,仰面淡笑,因喝了酒的缘故,脸色微酡红,人面桃花,竟让众人都掉不开眼。
“这殿中少了何人?你们看清楚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
“国师。”苏镜松开抱臂的手,惊喊。
“是啊,国师不在。”
众人纷纷道。
年画明澈的眸深处闪了一丝不明光泽,心底微震。
国师?
那位月玄国人国师?
抬眸向殿中苏明庐看去,那人身子亦似乎微颤动,正在思量间,只觉得眼前白影一闪,凤君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至殿中苏明庐身边,“嗞”一声,手上多了一张面皮面具。
“啊~”
惊呼声此起彼伏。
被撕了面皮面具的任天行怒不可遏,起拳向凤君晚捣去,凤君晚与他打了起来。
那两名妃子惊叫着离了座。
苏轻雪徒然坐着,眸光黯然无神。
任言姜眸眼一沉,纤手紧握着,身形不动。
任子宿惊得一时反应不过来,怔然看着。
苏镜冷笑,冷眸看那任天行,正欲动手,那一厢西院王已提了剑奔至那正与凤君晚打斗着任天行身后,狠狠一剑刺去,“狼心狗肺的东西,受死吧。”
“不……不要……”一声凄厉叫声划过众人耳膜。
众人只觉眼前一晃,眸光落处已见一名侍卫打扮的人扶了任天行坐落毯毡上。
“爹……爹爹……”年画颤抖声音喊,眼中清泪似雨,哗哗从脸上滑落,纤手颤抖着扯落头上侍卫帽,如墨秀发散了下来,“爹,我是颜儿……颜儿……”
这突如其变的状况令众人愣了神,一个一个杵了不会动。
凤君晚心底一紧,拧眉,黑瞳紧了紧,静看。
三水护在凤君晚身侧,口瞪目呆。
苏镜急步上前伫足,脸色疑惑,不时不知如何是好。
那一厢,真正的苏明庐亦快步入殿,冷眼相看。
胸口被刺中一剑的任天行眸光一亮,紧紧的盯着年画,“颜儿?殷颜?”
胸口的血不停的涌冒,年画点头,纤手捂了那伤口,“是是,我是殷颜,颜儿……您的女儿……”
泪脸转向凤君晚,吼道:“凤君晚,救他,他是我爹,救他!”
凤君晚凤眸一闪,上前撩袍蹲落,右手长指飞快点了任天行伤口周边的穴道,示意年画把他扶坐起,左手贴向他脊背给他渡真气。
西院王握剑的大手微动,被苏镜制止住,轻声道:“二叔,年画是本太子的人。”
西院王点点头,走去扶了苏明庐坐落。
众人静静的看着,殿内沉静,只有年画低低的哭声。
“爹,你一定要挺住……颜儿寻你寻得好苦,你不能这样撇下颜儿。”
凤君晚收了势,向三水道:“三水,药。”
那三水早已把随身带的药丸取了出来,上前塞入任天行嘴中,才放入嘴里,“噗”一声,任天行连药带血吐了出来,那一摊殷红的血特别刺目。
三水再取了一粒药丸,被任天行抬手挡了,“不用了,没用的,活不了了。”
“不……爹爹,你不会有事的,你先把药服下,他能救你的……爹,求求你了,你不能再扔下颜儿。”年画哭道。
伸手拿过三水手中的药丸,强塞入他口中。
任天行微笑,将那药丸吞下。
“画儿……”凤君晚微敛眉,“恐怕不太好……”
她自称殷颜,那此人便是殷烨烽了,没想到他竟到天留国当了国师。
年画不停摇头,泪如雨下,“不,不能让我爹死,你的医术不是很高吗?你……身中三箭都未死,你……是不是不愿意救我爹?他可是我爹,你恨我便恨我,求你,求你救救他。”
她这般求他,那是从来没有的,凤君晚心头似掀了开裂地陷的漩涡,呼吸一紧,大手轻扣任天行脉博,片刻,无奈轻摇头,“这与吾那时不一样。”
她又怎知他当时亦是九死一生?
年画眸光冷厉的看向三水,“三水,你不是很行的吗?救人!”
三水吓了一跳,忙蹲下替任天行把脉,查看伤口,拧眉,“
我……我,大师兄都没办法,我也没有办法,我……我的医术及不上大师兄。”
“你骗人!”年画纤手揪了他衣裳,吼道。
“没……没骗你。”三水看她那沾满血的手,心底直觉得难受。
画儿姐喊这人爹爹,若是这样,画儿姐当真是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