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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道:“外面的人都这么说,其实吧,现在这幢大楼,其实就是在康副省长就任期间搞起来的。
那个时候,戴早就调走了。”
康字钻入赵长城的耳里,顿时有如一个震天价响的晴天霹黹。
许多零星的事情·仿佛有一条线在串连似的,似乎马上就会有一幅完整的画面要映现出来,但又朦胧不清,捉抹不透。
康现在主管教育工作。
王娟娟死前的那个夏天,就是得到了康永的接见,还帮她解决了学校问题······
赵长城脑海里闪过这些画面,心里慢慢形成了一个大胆的猜想·但这个猜想能不能被证实,还有待查证。
“荣升之后,购买那片别墅群的事情也就搁置了,后来没有人再提起过。”刘文为了显得自己资格如何老,说起江南市的典故来,侃侃而谈。
赵长城道:“当初怎么不把市委也一起修缮一下呢?市委的房子现在是太寒酸了。”
刘文笑道:“是有这么一个打算·许多原来的计划都被搁置了,每个班子的领导都有自己的搞法,各不相同,前任做得再好,后任一来,就给辙换了。张市长上任之后,对以前的那些项目,全部搁置不用了。为这事·张市长没少吵过架。”
赵长城当下不动声色,只跟刘文聊天,并不表露自己丝毫的意愿由于张贵不在,赵长城今天只好在这边主持工作,很快就进繁忙的时段,这边陆续有人前来汇报工作,那边也不断有电话打过来请示工作。
刘文便知趣的告辞。
赵长城喊住他,说道:“刘文同志,我没想到这么忙,你去二处帮我喊个人上来,先当我的临时秘书,先说好了,只是临时的,用一天算一天。”
刘文却不敢擅专,问道:“赵书记,你有没有中意的人选?”他问完这话后就后悔了,心想赵长城这不是才来怎么可能认识二处的人呢?
赵长城笑道:“我只认识你们二处有一个叫做邵芳的同志,要不,你安排她上来值一天班?”
刘文眼珠一转,心想赵长城初来乍到的,谁都不认识呢,连我都要自报家门,他又怎么会认识邵芳的呢?邵芳一个女孩子,能进秘书二处当一个文字秘书,看来绝非偶然啊!
赵长城见他沉,连忙摇手笑道:“我说笑呢,你去吧,随便给我安排一个上来就行,那怕就是一个扫厕所的都行啊!”他不知道那个扫厕所的叫什么名字,只得说了这么一句。
但这话听在刘文耳朵里,却相当于是在开玩笑了,便也嘿嘿笑道:“赵书记,我知道了,那我这就下去安排人上来。”
赵长城嗯了一声,这时桌上的电话响起,赵长城抓起话筒接听电话。
刘文下到七楼,背着双手,大摇大摆的走进大办公室里。
在市领导面前,刘文只是一个打杂跑腿的下属,但对二处这个大办公室里的人来说,他又是一个高高在上的领导。他在赵长城面前要低声下气,点头哈腰,而在这些人面前,他又可以抬头,颐指气使。
办公室里的人见到刘文进来,一个个都停止了说笑,各归各位,佯装伏案疾书,或是提笔作思考状。
刘文轻轻一咳,所有人都看向他,笑着喊了一声:“刘主任好。”
刘文很有官威的嗯了一声,溜了眼那个打扫完卫生,坐在角落里看文件的眼镜男子一眼,然后笑眯眯的对邵芳说道:“邵芳同志,赵书记需要一个帮手,在他还没有找到合适的秘书之前,你先上去帮帮忙,处理一下日常杂务。”
办公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盯向邵芳。
邵芳笑道:“刘主任,我只是一个文字秘书啊!这个做领导的秘书工作,我怕干不来,你还是另外找一个人上去吧!”
刘文板了脸,说道:“赵书记点了你的名,你怎么能不去呢!”忽又放松了脸皮,呵呵笑道:“邵芳同志啊,只是当几天临时秘书呢,快上去吧。秘书工作你都知道吧?”
邵芳笑道:“知道,还不就是泡杯茶水,迎来送往,安排领导和来宾见面!是不是啊?”
刘文笑道:“看来你蛮懂套路嘛!嗯,上去吧,好好干!”
“我收拾一下就上去。”邵芳应了一声。
刘文嗯了一声,背着双手,迈着八字步,踱回自己办公室去了。
众人看向邵芳的眼神就有些古怪了,一个男同志阴阳怪气的道:“听见没有,刘主任叫你好好‘干,呢!不‘干,怎么好呢?”
“哈哈哈!”几个男同志都附和着大笑起来。
邵芳自有治他们的绝招,说道:“你们再这么口无遮拦,等下我就学给赵书记听去!”
几个人马上就闭上了嘴巴。
邵芳收拾起文件资料,甩着马尾走出去。
坐在角落里的那个眼镜青年,轻轻摇了摇头,黯然一叹,嘟囔道:“我还以为真是什么英明领导呢!却原来也是言过其实,见面不如闻名啊!”
且说邵芳出了办公室,先拐进走廊尽头的洗手间里,对着镜子左瞧瞧右瞧瞧,又张开小嘴看了看牙齿,确定没有什么不整洁之处后,整整衣裳,往九楼赵长城办公室里走来。
赵长城正跟市里的一个局长在谈工作。
赵长城虽然对市政府方面的工作并不十分清楚,但好歹在县里做过政府方面的工作,又有着常人难及的见识和思维能力,一听这些局长们的汇报,就能明白事情的原委和解决之道。
这个局长谈完之后起身离开,邵芳马上就敲了敲门。
赵长城喊了声进来,看到邵芳站在自己面前,顿时有些无语,心想这个刘文啊,多半又想歪了吧?笑道:“邵芳同志,你既然上来了,就暂时当我一天秘书吧,待会还有很多人要来汇报工作。你先到吕秘书长那里去拿一份张市长的工作安排表来,上面写着今天要来汇报工作的人的职务和工作单位,你就按上面的安排行事,没有预约的或是有急事的,先行通报我,不要急着放进来。知道吗?”
“知道了,赵书记。”邵芳应了一声,赶紧投入了紧张而忙碌的工作。给领导当秘书,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活计,虽然只有一天,但也要当好这一天的班!
吕延正好拿着相关材料走了过来,敲了敲门。
赵长城请他进来,吕延道:“赵书记,张市长今天这两天可能都要待在下面处理事情,他跟我说过了,这两天要辛苦你,在这边主持工作,这是今天的安排。
赵长城接过来一瞧,看到中午十二点半的工作安排,居然是陪一个德国来的客商吃饭!赵长城看到那个德国客商的名字后,愣住了。
吕延道:“赵书记,这个德国的雷克先生,有意到咱们国家来投资建厂,已经跟我们接触过好几次了,但雷克先生一直在几个城市之间徘徊不定,搞得张市长都失去了信心,市里的人都说这是个外国骗吃货,打着投资的旗号,在各个省市之间蹭吃蹭喝呢!张市长特意交待了,这个饭局赵书记可去可不去,这种外国骗子,晾他一晾也好呢!不然,他还以为咱们这些政府部门,为了拉投资,就甘做冤大头。”
赵长城听了,哈哈大笑道:“吕延同志,这个饭局,我去定了。另外,你通知市招商局的同志,叫他们来两个人作陪,这笔投资,我今天就要拿下来!”
吕延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心想到底是年轻人,见识浅薄,年少得志,就跩得跟二五八万似的,你今天跟雷克先生头一次见面,就想把他拿下来?这怎么可能啊?张市长谈这个项目,花了大半年的时间了,信心和耐心早就磨光了,也没能谈下来,你跟人家吃个饭的时间就想搞定人家?你当人家外国佬个个都是傻蛋呢!
但他也就是心里想想,嘴上笑道:“但愿赵书记马到成功,为我们争来这笔大投资,果能如此,这可以算是赵书记来市政府工作后的开门红啊!我这就去通知招商局的申宾同志,叫他准备。”
赵长城道:“且慢,吕延同志,分管招商引资工作的是哪一位?”
吕延道:“是贺正副市长。”
赵长城嗯了一声:“你请他一并出席。”
吕延心想,赵长城这排场搞得跟正式谈判似的,可这只是一顿简单的午餐啊!人家会跟你谈这些具体投资的事项?得了,让他去碰碰壁也好,便笑道:“赵书记,要不要我也跟过去,学学赵书记跟外商谈判的技巧?”
赵长城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你想去就去吧!对了,吕延同志,我进大楼的时候,看到办公楼门口还设了武警站岗,这是怎么回事?门口不是已经有卫兵了吗?还设双层保护?”
吕延道:“这是张市长的意思,主要是怕某些不懂事的人乱闯进来,打扰领导们的工作时间。”
赵长城皱眉道:“我们是做什么的?你去下个通知,把第二道岗哨给我撤了!”
吕延为难的道:“赵书记,这个……”
赵长城手指在桌面上重重敲击,沉声说道:“怎么了?吕延同志,需要我再复述一遍吗?”
吕延道:“不用,不用。可是,赵书记,经常有些乱七八糟的人往里面闯,还专找市里的大领导,如果不设门卫,领导们的日常工作和休息时间都很难保证了。”
赵长城严重肃的道:“我知道,你嘴里所谓的乱七八糟的人,不过是些访户啊,困难户啊,拉关系的人啊等等。可是,咱们政府的职能,就是为了解决老百姓的难题,百姓有了困难,不来找我们政府部门,他去找谁?为什么他们会想到找领导?就是因为下面的人办事不力,解决不了他们的难题,他们这才想到找市里领导!”
吕延道:“可这是张市长的意思啊,赵书记……”
赵长城冷冷的道:“现在是我主持工作!吕延同志,你一再推三阻四,是不是觉得我说的话,对你不起作用?要不要请戴书记来评评理?”
“不敢!”吕延暗自一惊,说道:“赵书记,我这就去办!马上就办!”心想这是你的命令,到时要是张市长怪罪下来,我就推到你身上好了,张市长我得罪不起,你呢我也得罪不起,干脆你们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好了!这么想着,满口应承,然后转身离开。
邵芳刚才一直在旁边听着,这时轻声说道:“赵书记,这个吕秘书长,是个笑面虎,他根本就不相信你能谈下这笔投资呢!”
赵长城瞪着她,问道:“那你相信吗?”
邵芳嫣然一笑:“我也不相信。”顿了顿又道:“但我不会看你的笑话,我只会在心里祈祷你能成功。还有那个门卫啊,早就该辙了!哪有这么层层守卫的啊,这还像是个政府部门吗?都成军事重地,闲人免入了!”
赵长城指了指她,呵呵一笑:“去忙吧!”
邵芳笑道:“我给你泡杯茶吧!”
临近十二点的时候,贺正和申宾都来到赵长城办公室。
贺正是个高大豪爽的北方汉子,留着平头,总是爽朗的大笑。
申宾个子不高,跟贺正站一块,只到他的脖子处,人长得较瘦。
两个人同时进来的,看来申宾是先到贺正那里去汇报过工作了。
赵长城跟他们都是头一次见面,但却一眼分出了他们的身份,跟他们握手时,喊出来的名字也没有偏差,就跟熟人之间的会面一般。
贺正道:“赵书记,你叫我们来,是去陪德国客商雷克先生的酒?”
赵长城道:“不错,我们今天努力一把,把这个雷克拿下来!”
申宾面露难色道:“赵书记,雷克先生我也见过好几次了,可每次他都是说再考虑考虑,这都大半年了,他还没有考虑好呢!跟我们喝的酒吃的菜,都够买辆小轿车了!”
赵长城笑道:“雷克先生确实是一个十分谨慎和细致的人,他在投资方面,尤其不会马虎,但是,我相信他是一个真正想投资的人,而且只要他一旦确定在咱们江南投资,投资额度绝对不会少,我们就算再在他身上投资一部小轿车,也还有是不亏的。”
贺正道:“问题是,我们并不一定能拿下他,他同时考察了好几个省市地区。”
赵长城道:“不去试试,怎么知道呢?嗯,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邵芳,你可以下班了。”
邵芳刚刚泡了两杯茶进来呢,就听到赵长城说了这句话,便道:“赵书记,我今天可是你的临时秘书呢,你去喝酒,不带我去啊?”
赵长城呵呵笑道:“你想去吃好酒好菜啊?那就一起吧!”
几个人下了楼,赵长城走出电梯时,特意看了看门口,发现那个武警小铁不见了,那个站岗的台子也被辙了。
走出行政大楼,吕延已经在外面等候,跟他一起的还有七八个男女同志。
赵长城看向吕延,虽然没有问出口,但眼神里询问的意味却是很明显的。
吕延显然看明白了赵长城的问询,便介绍那几个人道:“这几个是市招商局的同志,这位是市外事办的德语翻译。”
赵长城心想,难怪几餐饭下来,就吃掉了一辆小轿车呢,去这么多的人,要叫上两桌酒席呢!但人家都来了,赵长城也不好赶人家回去,便点了点头。
那个外事办的德语翻译,是一个老同志,表情十分倨傲,给人一见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吕延多了一句嘴:“赵书记,这位德语翻译,是外事办高薪诚聘的专家。省内的德语专家很少,危成老先生算是江南省的翘楚人物。”
赵长城微微一笑,心想术有专攻的人,有些傲气也是可以理解的。
宴会设在江南宾馆,江南宾馆是江南市政府的招待宾馆,设备装修,够得上三星级酒店的标准。
赵长城等人到达的时候,雷克还没有到,赵长城看看时间,吩咐吕延道:“派两个车子去雷克先生下榻的酒店接一下他。”
上午吃了赵长城一顿,吕延也学乖了,赵长城现在主持市府全面工作呢,是市府的老大,不能得罪他,不管赵长城说什么,吕延都说好,当即派了两辆车子,前去迎接雷克先生。
贺正道:“赵书记,都这个点了,雷克先生差不多在路上了,再派车子去接,是不是有些画蛇添足?”他跟赵长城说话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忌,想到什么就说出来。
赵长城淡淡的道:“礼多人不怪,外国人其实也是一个样,我敬他一丈,他就会还我一尺,我派出去这两辆车,接的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他的心。”
贺正恍然点点头,觉得这个新来的跟别的人都不一样啊!
十分钟后,去接雷克先生的两个车子,跟雷克先生的车子一同来到。那两辆车子在半路上接到了雷克。
雷克一行只有三个人,他只带了一个男下属和一个女秘书。
雷克不会说中文,含着微笑跟赵长城等人打招呼,说了一通叽里哇拉的德国话,听得一众官员们目瞪口呆。
外事办的德语翻译专家危成得意的笑了笑,然后把雷克先生说的话翻译了过来:“尊重的市长先生,很感谢你派车队前去迎接我。这让我感受到了江南官员的诚意。”
看着雷克那张无比熟悉的长脸,赵长城淡淡的一笑,用普通话回答:“雷克先生,我叫赵长城,很高兴认识你,我相信,我们今天会有一个愉快的会谈。”
雷克五十岁左右的年纪,个子银高,有-米十几的身材,身体很强壮,但穿着却很随便,宽大的风衣和紧身牛仔裤,在一群西装革履和夹克西裤的中方官员面前,显得十分的新潮。
他伸出大手跟赵长城相握,左手攀上赵长城的着膀,轻轻拥抱。
“雷克先生,请:”赵长城做了个请的手势,和雷克并排一起往江外宾馆横上走去。
江南宾馆三横,有一个专门的宴会厅,是用来招待上级和重要宾客时才用的。
赵长城为了隆重,把原本定在二楼普通包厢的宴席,转移到了这个宴会厅:厚重的猩红地毯,整面墙壁大小的水墨国画,景德镇购买过来的一米八高的瓷器,把宴会厅装点得奢华古典:古朴厚重的红楠木组合餐桌楂,看上去就显得有档次,也显得十分的正式和隆重了雷克轻轻赞叹了一声:今天的接待规格很高啊!”
危成在旁边翻耸赵长城微笑着等化翻诤完毕,然后才跟雷克说话:当然了,雷克先生是德国威茨格机械集团公司的总裁,当得起我们这般的礼遇。
雷克听完危忍成的翻译后,笑道:你们国家有句俗话,叫做丑话说在前面。
我今天也要把丑话说在前面,我这次来,还是跟市长先生谈谈投资环境的问题,并没有下定决心要在你们投资你不要事后为这么高规格接待我而感到后悔工……”
危成听完,翻译的时候,把后来那句翻译成了:你们用这么高的规格接待我,你们事后一定会后悔的,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打算在你们江南投资。”
贺正和吕延等人听了这句翻译过来意思大变的话后,脸色马上就银沉了下来,心想赵书记这次大张旗鼓的招待这个德国佬,只怕又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吧!看这德国佬的行为举止也不像个集团公司的总裁啊!
以前雷克来跟领导接触时只说他是德国一家公司的代表,前来内地考察想找一个合适的地方进行投资,并没有说明他具体是什么身份。
赵长城一见雷克的面,就直接挑破了他的真实身份,这让雷克有些好奇他虽然在欧洲一带是个名人,但在亚洪尤其是华夏内地却是一个十足十的生面孔,赵长城这个年轻,一见面就识破了自己的身份,让他对赵长城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而贺正和吕延等一方面奇怪赵长城为什么知道这个雷克的真实身份,一方面又对雷克的真实身份持怀疑态度。因为雷克怎么看都是一个普通的外国老头,没有一点总裁的派头。
见惯了国内那和财大气粗的集团总裁和公司老板看到这个简单朴素的外国总裁,反而觉得太假了:而事实上只有赵长城才知道,这个雷克,是欧洲最大的机械制造公司一威茨格机械集团公司的总裁!
赵长城前世在德国留过学,毕业后就是在威茨格机械集团下属的一家钢铁公司工作!
因此,他对这个富有却低调的雷克总裁并不陌生。
赵长城听到危成的翻译后,脸色一沉,心想这算是什么德语专家啊!雷克先生的话里,并没有说一定不在江南投资,而是不一定在江南投资!而这和语气,正是雷克先生一贯的讲话风格,真诚中带一点小小的幽默。
可惜的是,这个危成并不能很好的理解,这和似是而非的翻译,很容易造成双方的误解,估计以前张贵跟雷克谈话时,也是这个危成做的翻译吧?难怪张贵等人都会误以为雷克先生是一个蹭吃蹭喝的外国骗子!
笑话,人家身价上百亿呢!怎么可能是个骗子?还大老远的飞到华夏国来骗吃骗喝?你当人家有钱人没事做,四处找乐子玩呢?
赵长城微皱眉头,对危成道:“危先生,你的翻译有些问题,你没有准确理解雷克先生的语意。”
危成老脸一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赵长城训斥他翻译不好,这叫他情何以堪?
他虽然是个德国专家,但国语却不行,一个只学会了外国话,却没有理解透本国母语的翻译家,翻译出来的东西,再好也是有限的!
何况中华文明博大精深,不同的话说出来意思可能是一样的但只要差一个一,就谬之千里了。就好像说…我打败了你……”和“我打赢了你‘,一样,外国友人往往觉得不可思议,赢败都是你胜利了?
危成道:“赵书记,我可是这方面的专家,市里所有的德语翻译工作,都是我在担任,我翻译出来的东西,还没有人说不对的。”
赵长城道:“但你刚才就是翻译错了!”对危成的知错不改十分的反感,心想你虽然是个德语专家,但你犯了错也得改过来啊,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这关。
现在,一个—财神送上门来了,这些官员们却是状况频出!这样下去,雷克无疑会对国内的投资环境彻底失望,转投日本或是韩国!
这事情既然叫赵长城碰上了,就断不会就此放手,他沉声对危成道:“危先生,我一向很敬重知识分子,但如果你再犯这样的低级错误,我会怀疑你是不是在滥竽充数!”
贺正和吕延等人都听不懂德语,也不知道危成翻译得对还是不对,心想人家都一把年纪了,吃过的盐比你赵书记吃过的饭还要多呢,你怎么就知道人家翻译得不对么?
危成也有这样的疑问和自信,他质疑道:赵书记,你懂德语吗?你怎么知道我翻译错了呢?”
赵长城长城淡淡的道:我懂一德语的,只不过为了尊重你的工作我才没有使用德语直接跟雷克先生进行交流工……”
话虽平淡,含义却深,更像尖刀一般戳进危成的心窝里。
“哦,赵书记居然懂德语?在哪里学的?莫非你是外国语学院毕业的?”危成带着明显的疑问口气说道。
“不,我是南方大学中文系毕业的,但我从小喜欢学习外国语言,闲暇之时,学习了几门外语,这德语我马马虎虎也学过,所以懂得一点。”赵长城平静的道:虽然不是很精通,但至少还能听得懂,也能对上话,至少不会歪曲别人的意思!”
这话里的意思是:他只利用业余时间学过一点,就比危成这个专业的还要厉害!
“赵书记,你官比我大,我不敢得罪您,但你刚才的话,显然是污辱到了我的专业水平,也在愚弄我的智商!我就不相信,你真能懂德语?你要是真能说出一口流利的德语,我从这里爬着出去,装装狗爬,学学狗听,给您和诸位领导逗个乐子!”危成的犟脾气上来,居然跟赵长城赌起来了。
在危成想来,赵长城纵然利用课余时间自学了德语,也不可能精通:因为语言不比别的东西,你不练习,不跟会德语的人进行口语交流,那你不可能学得精通,更不会讲出口来:英语已经够难学的了,而德语号称是世界上最难学的语言之一!基于这和自信,危成才敢说出这个学狗爬的赌注来。
当然了,赵长城可是大领导,他还不敢放肆到如果赵长城输了也要学狗叫的地步。
赵长城呵呵一笑,摆了摆手,说道:危先生,你既然如此有诚意,愿意扮狗来逗趣我们的德国朋友,那我就献丑了!”
雷克先生看着几个争执得很开心的中国官员,虽然没听懂他们说的是什么,但见赵长城在笑,他也跟着笑起来。
赵长城用一口纯正的德语跟雷克说道:“雷克先生,我代表江南人民欢迎您的到来,不管您是到这里来投资的,还是来旅游的,甚或只是路过的,我们都竭诚的欢迎您,今天喝了这杯酒,我们就是朋友了,不管你今后在不在江南投资,我们都会欢迎您前来。当然了,如果您觉得江南的环境适合您公司在亚洲的发展,我们会提供最便利最优惠的条件,欢迎您和您的公司。”
“哦!”雷克的吃惊程度不低于危成。
雷克吃惊的是,赵长城不但会说德语,说出来的话,还带着雷克家乡地区的方言!
“市长先生,你去过北莱茵-威斯特法伦州?”雷克问道。
“没有去过,不过,我有一个亲人,他在那边生活过很长时间,我的德语,就是跟他学的。”赵长城笑道,然后看了一眼面如死灰的危成。
危成黑了脸,不敢做声了,生怕赵长城提起来要他学狗爬学狗叫的事情。
赵长城只是淡淡一笑,并不主动提起,好像是忘记了有那么一回事。
贺正和吕延等人则又惊又喜,惊的是赵长城居然真的是一个会德语口语对话的天才级领导,喜的是有了赵长城这么好的领导,今天说不定真能谈成这桩生意呢!就算今天谈不成,起码跟雷克拉近了关系啊!
难怪赵长城一眼就能认出这个德国人,原来赵长城对德国熟悉的呢,这么说来,这个老头子,真是德国最大机械集团公司的总裁?
赵长城不理危成径直跟雷克说话:“雷克先生,我今天是带十二万分的诚意,前来跟您交谈。我带过来的官员,有分管招商引资工作贺正同志,有主管招商局工作的申宾同志………………如果雷克先生想了解咱们江南的相关投资环境,可以现场咨询,我会一一为您解答。”
雷克道:“贵市果然有诚心。我也很中意江南省的情况,江南省里面江南市是最好的一个城市,我来这边考察多次了,觉得你们东城区的新开发区环境很好,我有意在这里投资建厂,但我又很担心……”
赵长城道:“不知道您担心什么?”
雷克道:“我听很多在华夏国内投资的工厂老板谈到过一件事情,那就是贵国的投资环境问题——我指的不是硬环境,贵国的硬环境搞得很好,人工和地皮租金也很便宜我说的是软环境,也就是你们政府方面对外国企业的政策和支持。这对外资企业来说,是最重要的。”
赵长城道:“我国现在正在进行改革开放,各项政策都向外资企业来华投资提供便利,外资企业在华投资,可以获得多项优惠和特权。囡此您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雷克双手比划着说道:“但是,你们政府的这种好政策能够维持多久?十年,还是二十年?我们做企业的,可不想卷入到你们的政治里面去,也不想受到来自政府方面的干扰。我们只想专心做企业。相信赵书记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赵长城点点头:“我明白您的担心,过去一段时期,我们国家的确走了一些弯路,固步自封………………只会在今天的基础上,越变越好,越变越强大,与世界的接轨也就越来越合拍!”
所有人都看着赵长城滔滔不绝的演讲,贺正捅了捅危成,轻声说道:“赵书记长篇大论的,在说什么呢?我是一句话也没有听懂。你负责翻译一下。”
危成还要保住自己现在的工作,领导的话不得不听,于是轻声的做起了翻译。
贺正听了后,心想这些外国人,原来是在担心这个问题啊!政策的改变,的确是所有人都关心的啊!
赵长城曾经在德国待过,对这些外商的心思比较清楚。在赵长城的记忆里,雷克先生并没有选择在江南建厂,也没有选择在国内投资建厂,而是转到了日本去建厂。
现在,有一个逆转历史的机会摆在赵长城面前,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把雷克和威茨格留在国内,留江南?
赵长城可以想象,如果自己也像张贵等人一般,对雷克不甚理睬,或是表现出不耐烦的心思来,估计雷克对江南这片地方也只余伤心了吧?
赵长城继续说道:“雷克先生,我国是一个正在蓬勃向上的发展中国家,我国有着辽阔的土地资源,有着古老的文化,更有数以亿计的农民工,这些,都是我国的优势所在。”
赵长城声情并茂,用脸部表情和手势辅助,加强话语的强调性和重要性。
赵长城用一种欢快的自信的语调说道:“选择我国做为您在亚洲的投资地,绝对将成为您此生做出的最伟大的决策之一!”
雷克微笑道:“市长先生,我不得不说,你的演讲很有魅力,我有点心动了。我刚才仔细听了听,发现你自始至终,都在说你们国家这个大环境,你怎么不谈谈你们江南?”
赵长城笑道:“国家是大家,江南是小家。我首先是一个党员,其次才是江南的副市长。
只要您能同意我刚才说的那番话的道理,选择在我国投资建厂,那不管您具体选择在哪个城市,我都会很开心。当然,我十分期待您能将这个厂的投资放在咱们江南。”
“呵呵,我还以为市长先生是一个大公无私的人。那么,就请市长先生谈谈江南的优势吧,我很想听听你的看法。”雷克说道。
“首先,我国的大环境,在这个小环境里是不会改变的,只要上面的政策不变,咱们的政策就不可能改变。”赵长城缓缓说道。
雷克点点头:“不错,我又有什么现由选择你们呢?”
赵长城道:“我们的优势也是十分明显的。在硬环境差不多的前提下,我们能提供更多的软环境支持。东城区的开发新区,是咱们市推出来的工业园区,关于这个工业园区的好处,以及我们市政府在招商引资方面的优惠政策,我想请我们的贺正和申宾来做一个详细的说明。在这方面,他们才是专家。”
赵长城对东城区开放新区的相关情况并不了解,只得将这个问题抛给了贺、申二人。
危成的翻译慢上半拍,等他翻译完后,贺正和申宾这才接过赵长城传过来的接力棒,向雷克介绍江南市政府在招商引资方面的政策。
赵长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刚才连续说了这么久的话,有些口干舌躁了。
进来之前,赵长城有过吩咐,先是座谈,后是吃饭,因此,宾馆里的服务员并没有上菜,赵长城看看时间,谈得也谈不多了,便对邵芳说道:“去叫服务员上菜上酒吧!”
邵芳笑道:“赵书记,你真牛!算是服了你!”
赵长城瞪眼道:“怎么着?你之前都不服我吗?”
邵芳咯咯一笑,扭着细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