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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檀走进昭阳殿内,高洋正挥着剑和一个还懂得一点三脚猫功夫的小太监在比试,那小太监也知自己若是必输了是必死无疑,所以一直拼着劲的与高洋过招,努力撑着不让高洋大白他。
殿内一旁站着一排‘待宰的羔羊’,那几个太监站在那里一直涩涩发抖,很恐慌自己不用多久就会成为陛下的刀下亡魂。
刚才那个与高洋正在比试的小太监最终没能敌得过高洋,被高洋一剑正中胸膛,当场毙命,此时会有人前来将尸体拖出殿外去。
打赢了的高洋举着剑高兴的吼了两声,他有些喝醉的都站不稳脚步了,但是杀性还正浓,他拎起一壶酒咕噜咕噜一口气喝下,朝剑柄上喷洒了一些,那剑上残留的血迹混合了酒水一直往下滴着。
高洋的手指在那一排的太监身上来回游移,然后挑中了一个,扬嘴一笑,“你,出来与朕比试。”
那个被选中的倒霉蛋尿都给吓出来了,涩涩发抖着不敢往前踏出步子。
高洋有些等急了,“还磨蹭什么,再不出来,朕直接一刀砍了你。”
那个太监这才颤颤悠悠着走出来,颤抖着手捡起地上的刀剑,一看他的样子就是不会武功的,双手握紧着剑柄,吓得缩着脖子闭紧了双眼。
高洋正欲出手一剑击败了他,被江檀突然打断赛程,“住手。”
有人突然干扰了比试,高洋有些错愕的看着喊出住手的江檀,“江檀?”他竟忘了传召过江檀来,“不要打扰了朕的兴致,你就在一旁观看,看朕是如何将他们纷纷击败的。”他举着剑又准备开始进攻。
江檀又喊了声住手,他有些挑衅的看着高洋,“既然陛下如此想要与人分出胜负,不如和江檀打个赌吧。”
打赌这种事他最喜欢了,高洋立马来了兴致,“好啊,你说怎么赌?”
江檀一笑,“草民派出助手娄寒与陛下比试,若是娄寒赢了,陛下就放过这些小太监,若是陛下赢了,江檀听凭陛下处置。”
“好。”高洋很爽快的答应了。
娄寒有些疑惑的看着江檀,他怎么突然让她与高洋过招啊。
江檀对她点头一笑小声说道,“你不是一直都想好好教训教训高洋吗,现在就是很好的机会。”
娄寒这才明白他的用意,点头笑了笑上前从那小太监手中接过刀剑,冲高洋挑了挑眉,“陛下,请恕名女不会让着陛下哦。”
高洋被挑衅了还是一个女人,有些恼了,“朕可不用你让着,看朕怎么三招之内打掉你手中的剑。”他说着挥着剑朝娄寒劈过来。
娄寒闪身躲开了,反手挥着剑开始反击,她本就没因为他是陛下就故意让着他,而能与他过招本就是她想了好久的,就算不能杀了他,挫挫他的锐气也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
“小丫头武功不错啊。”高洋并未在三招之内打掉她手中的剑,而且也未尝得半点便宜,有些耐不住了,不禁加大了出剑的力道。
江檀坐在一旁一副欣赏的态度观看着这场比试,他完全不为娄寒担忧,因为他心里清楚,这场比试娄寒绝对不会输给高洋的。
徐常站在江檀身后有些聚精会神的观看着比赛,那帮小太监也不敢移目,这场比试可关乎着他们的性命呢,所以他们一直在心里默念着娄寒一定要赢。
比试进行了良久,其实早已能看出胜负了,高洋算是自古皇帝中武功算是很好的了,可是娄寒毕竟是两大高手精心教习出的优秀弟子,她的武功在当下女子中也算是很不错的,况且今日高洋又饮了这么多酒,双眼迷离,精神偶尔出现不集中的现象,会吃亏也是正常。
娄寒在避开高洋锋利的一剑后跃身一脚踢中了高洋的胸膛,使得高洋往后倒退了好几米远,嘴角都渗出血来了,他疼痛的揉了揉胸口。
看见陛下受伤,徐常惊慌的喊了声陛下,要上前搀扶他,江檀伸手拦住了徐常,“徐常公公,不用担心,我们的陛下还没这么脆弱,不过是挨了一脚没什么大不了的。”
徐常有些不悦的看着他,“他可是陛下啊,龙体至上,怎能轻易受创,你这个助手实在是胆大包天。”
“公公言重了,自古比武赛场上难免出现受伤的现象,况且这场比试是陛下点了头答应的,所以任何后果都在接受范围内,何况娄寒也不是下手不知轻重的人,你放心,她不会伤害陛下的。”
徐常可不赞同他的说法,陛下就是陛下,可跟一般人不一样,伤着丝毫那都是大不敬,不过现在陛下又奋起反攻了,他也无法去打扰了比试,只能继续干瞧着。
比试最后还是以娄寒胜利为结束,娄寒伸出去的剑正好抵在高洋的胸膛前,她多想就这么一剑毫不犹豫的刺下去,可是理智告诉了她不可以,她便及时刹了手,收回剑,对高洋请罪,“名女斗胆赢了陛下,还请陛下恕罪。”
高洋输了比试是很不开心的,但是遇到了没有让着他的对手他倒挺意外的,摆了摆手,“罢了,本就是输赢的比赛,你既然有这个本事赢了朕,朕又何许责怪你。”他让娄寒起了身,醉意未消的晃悠着走到江檀面前,“好你个江檀,深知你这个助手武艺厉害,才敢与朕打这个赌的吧。”
江檀也不谦虚,“心中有底,才敢贸然下赌注,无论如何,现在是江檀赢了,陛下该履行赌约了吧。”
高洋一笑,摆了摆手,放走了那几个小太监。
得到赦免的小太监们感恩戴德的叩谢陛下圣恩也感谢江檀救了他们,连跪带叩的赶紧逃离了昭阳殿。
江檀放好医药箱开始给高洋检查头疼之疾,边扎针便劝他还是少饮酒为好。
高洋闭着眼只是微微点着头听着,半晌问道,“朕这宣召的口谕都下达了好一会了,你怎么此时才入宫来?”
江檀并未停下扎针的动作,回答道,“草民其实早已入宫了,只是在来昭阳殿的路上遇见了薛嫔娘娘。”
“是遇见薛嫔了啊,怎么,你们初次见面也能聊这么许久?”
江檀摇了摇头,“草民并未与薛嫔娘娘攀谈,只是草民见到她着实有些意外而已。”
高洋有些好奇心起,“怎么着的意外了?”
江檀微微一笑,“草民两年前曾去过清河郡王府邸出过诊,在清河郡王府见过与薛嫔娘娘长相一模一样的女子,那女子与清河郡王万般恩爱,草民想着一定是清河郡王的夫人,看他们夫妻二人如此爱腻,草民也是心生羡慕啊,只是没想到天底下还有如此长相相似的女子,只怪清河郡王的夫人与薛嫔娘娘长得实在是太像了,草民这才觉得有些意外和惊讶。”
说到薛嫔和清河郡王,高洋立马脸色就变了,打断了江檀为他施针的动作,“不用治了,朕突然觉得有些困乏,江檀你先退下吧。”
江檀知道高洋为什么突然性情大变,点了点头,“草民先告退了。”他收拾了药箱带着娄寒离开了昭阳殿。
娄寒很意外高洋怎么突然又耍性子了,也不明白江檀突然提清河郡王做什么,而且还是和薛嫔有关。
“公子,你刚才···”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禁有些惊讶,“公子,你莫不是痛恨薛嫔,故意捏造了她和清河郡王的丑闻惹得高洋动怒吧。”
江檀一笑,“这丑闻可不是我故意捏造的,而是本身就是存在的事实。”
“什么?”娄寒有些惊讶,“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那个清河郡王到底是什么人啊,他真的和薛嫔曾经有染吗?”
“清河郡王高岳,他是先帝高欢的族弟,也就是高洋的皇叔,因为军功显赫,被封为清河郡王,后因为与高洋相中的薛嫔暗中有染,所以被毒酒刺死于府中,只是薛嫔实在是个美人,高洋没舍得杀她,反而还是把她接到了宫中封了嫔位,这件事因为高岳死了,高洋一直也就没追究了,眼下我既然提了,依照高洋的此时的性子是绝对不能忍的,他毕竟是个皇帝,被人直接拆穿戴了绿帽子一定没了脸面,就算再喜欢薛嫔恐怕现在也不会留她了。”
娄寒显然对于这件事有些惊讶,她没想到他说的都是真的,薛嫔当真与那个清河郡王有过一腿,并不是他为了报复薛嫔而故意诬陷的二人,不过这个高洋当初也是想不开,被自己皇叔玩过的女人居然还执意要了她,现在丑闻被重新提及,铁定觉得面上无光了。
不过···
“公子,你说高洋真的会杀了薛嫔吗?”
江檀吐了口气,“这事我倒也不太确定,不过高洋会杀了她的可能性很大,你没瞧见高洋最近嗜杀成瘾吗,他都可以杀了那么多没有任何过错的人,又怎么会不舍得杀了薛嫔呢,在这座北齐皇宫内,恐怕除了他的生母娄太后和结发妻子李皇后他不会杀以外,别的女人他都可以轻易杀之。”
娄寒有些于心不忍,“但是如此就将薛嫔推向高洋的刀剑下,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
江檀却不以为意,“在这个充满诡谲狡诈的江湖中生存,有时候必须要学会残忍,你对敌人心软了,敌人却在此时毫不犹豫的给你一刀,这种窝囊的死法太不值当。”
娄寒定定的看着他,以前的江檀绝不会说这种话,也绝不会将别人的性命当做草芥一般,他毕竟是个以救人为本的大夫,万事都以救人为己任,可是现在他似乎是变了,心肠变得比以前坚硬了,而这种变化似乎就是在桑嬷嬷死后才有的,看来桑嬷嬷的死对他的打击真的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