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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暖还寒的银杉市。
市郊。
过了大桥,坐在车里看过去,那山路崎岖的四掩之下,有一处建筑,若隐若现在半山坡……
过了须臾,那半山坡处若隐若现的建筑物便看的分明了。圆拱形状的门上,偌大的三个灰暗的字,因和周边的景物色彩相似,猛一看过去,却不是分明,而稍微仔细看还是很清楚的三个字——火葬场。
这半山坡的火葬场四周,布满了一种叫做银杉的树木。银杉,树皮暗灰色,大枝平展,小枝节间的上端较粗,叶枕近条形,稍隆起,顶端具近圆形或近四方状的叶痕,其色较淡。叶条形,多少镰状弯曲或直,先端圆,基部渐窄成不明显的叶柄,深绿色……
而这种银杉树,在这银杉市里,比比可见,成为一种标志。
……
车子七拐八拐,还是直接就从那圆拱形状的大门处开了进去,里面院子很大。
院子的南面,还有一个小院子,这小院子里,便是火化尸体的地方。
北边,是骨灰盒存放处,到处摆放着许多的花圈、纸人等等,这里也是送行人休息的地方。东北角一处旮旯,废物利用地盖有一平板房的食堂。而基本上,此处并没有多少人进来吃饭。人们宁愿叫外卖。
西头,一栋三层的楼房,高却是不高,很宽,为此处火葬场的主体建筑部分。
这三层楼的一楼,是这里工作人员办公的地方。二楼,为遗体告别大厅,同时也是开追悼会的地方所在。顶层的三楼,便是停尸房——太平间。
楼顶处,还安装有太阳能和卫星接收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别看这里简陋的很,生意却是很兴隆。
……
子弹头商务车驶入火葬场大院,停稳。
此时,火葬场里的工作人员已然是齐聚一旁,似乎在恭候领导莅临检查的阵势。
领头的有点秃头,矮胖的身材,看起来都近六十的人了,却方才四十出头,这矮胖的秃头先生,他便是这里火葬场的一把手刑主任。
邢主任身后依次站着分管锅炉火化的刘副主任,很年轻的一个小干部。化妆师张莹,也是一个年轻人。她和刘副主任被称为这里的“金童玉女”。
两个临时工老张和小王。他俩主要的工作,也就是运送尸体了。
站在末了的一个老头,他不停地咳嗽着,憋也是憋不住……他是看守太平间的。此人也姓张,人称张大胆,不过,这绰号似乎更适宜于他年轻的时候,现在,他一直在找机会提前退休。
显然,人还是没有到齐,那个火化尸体的员工不知什么原因,却没有出现在迎接的队伍中。
这是早晨八九点钟的时辰,按说这个时候了,火葬场应该乱哄哄地都是来“送行”的人了,到处都应该是烟雾缭绕地情景。还有那撕心裂肺地哭喊声……不过,今天这里很安静,这种十分不相称的宁静,让迎接的队伍里,有些人居然也开始感觉到了丝丝凉意了。
张大胆终于还是没有忍住,他开始了疯狂地咳嗽起来……张莹不自觉地拢了拢双臂,想环抱一下自己,却只见那车门打开了,张莹连忙站好。
车门开处,一个身穿中山装的男人跳了下来,戴着墨镜,四周看了看。他那种意气风发的感觉,可不是谁都能装来的,而是骨子眼里透露出来的一种气场——霸道而张扬。
中山装男人突然面对了张莹看过去,一时,张莹只感觉脸倏忽之间,便火辣火辣地啦。
……
须臾,中山装男人突然躬身面向车里,站在一旁,手掌平抚在车顶下。
此时,却又见一西装革履的英俊挺拔的男人从车里走了出来,而他的面容,却是十分痛苦的。看不出来一丝一毫的意气风发,看不出来一丝一毫的张扬跋扈。
这位英俊挺拔的西装男,方才是这车里走出来的男主角。
此时,一戴着平面镜的女秘书,已然是靠拢了过来。又是两个中山装的墨镜男左右陈列两旁,却原来这穿中山装的,只是这身穿蓝色西装男的保镖。
……
“哎呀呀,来了啊,那个欢……那个……”刑主任连忙地走上前来,本是面带笑容,主动招呼来着,突然地,他似乎觉得了此时此刻,他的言行举止似乎并不符合时宜了啊。
一时,刑主任伸出去的手,也便悬在了空中,而对方,却并没有要与其握手的意思。
不过,蓝色西装男也没有让邢主任的手落空。只见,他把手一挥,旁边的女秘书便从文件夹里抽出来一个单子,递在了邢主任的手中。
蓝色西装男说道:“这是支票,从现在开始,这个火葬场我买下了。”
邢主任愣在当场……
蓝色西装男继续道:“不开追悼会,不要火化,就停放在太平间里。对了……有没有单间?”
邢主任没有来及应承,刘副主任连忙地跑了过来道:“有啊,vip单人房。有啊!”
蓝色西装男:“走。”
一字刚落,蓝色西装男便朝那西边的三层楼走去了。一时,众人尾随,前面,刘副主任连忙带路。
……
三楼里,看着这单间的停尸房,蓝色西装男走动了一圈,道:“设计成冰窖。我要尸体在这里长年不腐。”
旁边的女秘书立刻道:“是。”
蓝色西装男:“这半边的整栋楼层,就不要再安排其他人过来了,在楼道口安上铁门,除非我来,都要一直锁好了。”
女秘书一边用笔记着什么,一边应道:“是。”
蓝色西装男:“小崔,你这段时间就负责这里的监工,什么时候让你调职,再说。你……愿意吗?”
这小崔,便是先前从那车里第一个下来的意气风发的中山装墨镜男,他只是略微地迟疑了不到一秒,便应道:“好的。”
不知怎么地,说完了“好的”之后,小崔莫名地看向了旁边的一个女人——张莹。不想,张莹正盯着那小崔看着,已然是都打量了几十次了,这四目突然地相对,张莹连忙地把头一低……正当刘副主任顺着那小崔的目光要看过去的时候,此时,突然之间,“张大胆”又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董事长,这地方不是说卖就能卖的啊,我哪能做这个主啊,这是……”似乎被“张大胆”一阵咳嗽给方才惊醒了过来的邢主任,这时候开口了。手中,邢主任捏着那支票,丝毫却没有放手的意思。
蓝色西装男身边的女秘书开口道:“邢主任,这事就不用你操心了,一切我们来操办,你们该上班还是正常上班,身份还是公职人员的身份,另外我们还会另开一份工资给你们。”
邢主任:“那是……这事当然好了。我们肯定是没有一个反对的,只要能和上面说妥了,办好了,我们一定全力支持啊。这对我们来说,也是谋福利啊。好事好事嘛。”
蓝色西装男转身对女秘书说道:“这事就由你和小崔负责了。不能超过一个星期。”
女秘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