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援军大部队前方,姬朝也终于作出了决定,突然看了看被两名亲卫扶着的姬根,沉声道:“未知东周公此时作何打算?”
姬根有气无力的说道:“还能有何打算,遵守承诺将输掉的人交给天子,然后打道回府。”
姬朝冷冷道:“丢掉这么多兵士,最主要的是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东周公就这么忍了?”
“不忍了还能怎样?”姬根强撑着站直了身体,一只手扶在一名亲卫肩膀上,低声道:“刚才就是因为不愿意接受丢掉一千步卒的事实,才想着再战一场扳回来,结果倒好,又赔进去了八百骑兵。本公现在可不愿意再做更多无谓的牺牲了。”
“东周公请借一步说话。”姬朝看了看周围的士卒,对姬根道。
姬根略作沉吟:“那就到本公的马车上吧!”说完示意身边的两名亲卫将他扶上一旁的马车,又叫几名亲卫守在马车旁,不让其他人靠近。
姬朝紧跟着钻了进去。
两人分宾主坐好后,姬朝缓缓道:“本公倒是有一法。”
“喔?”姬根觉得奇怪,这个一向粗鲁少谋的西周公今日怎么一反常态呢?
姬朝眼中闪动着一丝狠厉的光芒:“咱们虽然丢了两千余兵马,但剩余的援军还有近万二人,天子却只有一千禁军,就算他的骑兵厉害,如果咱们带着所有军队一起扑过去,东周公以为他还有机会吗?”
姬根心中猛地一个咯噔,阴沉着脸道:“带着军队直扑天子,这是什么?这是谋反啊!虽然说现在东西周两个公国已经独立出来了,不再隶属于周室,可天子毕竟名义上还是天下共主,自然也是咱们这两个小国家的宗主,如果真的以下犯上,就算真的能够成功,也一定会给其他诸侯国提供一个最佳的借口,到时,不要说强大的秦齐楚赵这些国家,就算身边的韩国,伸出一根小指头也能灭了咱们,你认为这真是明智的做法?”
姬朝狠狠说道:“本公之所以要这么做,不为别的,就为出一口恶气。东周公你想,这个小儿最近这段时间欺骗了咱们多少次了?最先是用秦军来攻的借口,骗走了咱们十八万斛粮食,还有一万四的援军;接着又以一个火锅骗得了咱们这么多援军为他干了一个月的苦力;今日,他又以十坛天外客,骗得了咱们跟他较量,较量之时又使出各种诡计,从咱们这里骗走了两千余军队。”
“这种种行为,是一个天下宗主所应为的吗?这分明是一个奸猾市井之徒的行径。既然他不做天子之事,咱们自然也不用遵守臣子之礼!”
姬朝的话,深深的击中了姬根的心坎。是啊,这一个月以来,这个小孩子确实骗了自己太多次,给自己造成了巨大的实质损失且不说,如果就这么被一个小儿给算计了然后灰溜溜的回去,岂不被天下人耻笑?这让本公的脸面往哪儿搁?想到这里,他眼中渐渐升起了熊熊火焰:“西周公果然是认真的?”
“当然!”姬朝说的斩钉截铁。
听出了姬朝确实不是闹着玩的,姬根反而冷静下来:“西周公何以突然有了这种想法?”
姬朝默默看着姬根,好半天才道:“东周公可知,周室早已暗流涌动?”
“倒是有所耳闻,似乎太尉杨含颇有不臣之心!”姬根点头道。
“看起来,东周公果然不知啊!”姬朝冷笑道:“杨含算什么,他不过是人家的一个马前卒罢了!”
姬根动容道:“难道另有其人?”
“当然,这个人说起来东周公并不陌生。”
“谁?”
“姬经,司寇姬经,先王之大兄,当今天子之王伯”
“是他啊!”姬根恍然点头:“那就不奇怪了,也只有他够资格坐得天子之位,早在先王即位之前就有不少人挺他了。”
姬朝点头道:“早在当今天子即位之前,姬经就曾派人联络过本公,希望在他动手之时本公能够助他一臂之力。”
“姬经找你了?”姬根觉得非常诧异。
“东周公觉得奇怪?”姬朝笑道:“你肯定在想,比实力,比能力,本公比你都要差上一大截,姬经何以偏偏找上本公而不找你呢?”
姬根默默点头,算是承认了这个说法。
“其实,姬经也想过找你,只是对你很是顾忌。”姬朝压低声音道:“当年你能够独立出去建立东周公国,谁知道是不是还对天子之位有所觊觎?姬经当然不愿意找一个潜在的对手做为后援。”
“天子之位,哼!”姬根嗤之以鼻,摇头道:“说着好听,可有几个人将其当回事?你看看现在的周室,缺兵少将,无钱无粮,天子当得何其窝囊!哪有咱们这样做个国公来得逍遥自在?”
“本公也曾跟姬经讲过这话,说东周公不会想做天子,无奈他不放心啊,谁叫你东周公兵多将广呢?”
“什么兵多将广啊?”姬根摇头道:“本公也就五六万兵卒,战车尚不足千乘,随便那个诸侯国不超过本公啊?”
“可对于周室来说,这已经是他们无法对抗的巨大力量了。”
“那倒是!”
“所以姬经才不敢找你啊!不过如今不同了,这个少年天子看起来颇有一些手段,假以时日,说不定还真成了气候,到那时,谁知道他会不会想着收回咱们这两个公国?”姬朝说着脸色渐渐变得阴冷起来:“既然他敢对咱们耍手段,不如现在就将这个麻烦解决掉!到时,咱们一起拥立姬经做天子,其他诸侯国也就没什么借口找咱们的麻烦了。”
姬根眯起眼睛沉吟起来,从最近几件事情来看,这个少年天子确实不像自己想象中那么平庸懦弱,很是有些棘手,如果再过几年等到他强大了,说不定还真将自己的公国给收回去了。如果今日便将其拿下,凭着自己手里的数万大军,洛阳还有谁敢骑到本公头上?那时候,让不让你姬经老儿做天子,可得看本公的心情了,说不定本公一冲动,自己便做了天子。
“好,本公干了!”姬根说完伸出了一只手掌。
姬朝也伸出一只手掌拍了过去,“啪”的一声,两人击掌为誓,达成了一起拿下当今的天子的盟约。
姬根走下车来,高声道:“姜番!”
“末将在。”姜番赶紧来到他的身前。
“集合部队,做好战斗准备!”
姜番惊异的看了看姬根,迟疑了一下才拱手道:“诺!”说完便来到队伍前方,高喝到:“吹号擂鼓!全体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