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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东的第一个病人是木村谷友,在自己身上出现了一些症状之后,因为在病毒领域的“专业”,肯定比普通更早反应过来,发现了自己感染了病毒,然后立即报了上去。
随后,御东即展开了行动,以超凡手段一边消灭传播源,一边争取时间,全力以正常的医疗手段攻克该病毒。
从加索纳比返回的那批研究人员,肯定也被重新召集起来了。作为肇事者,他们更懂这个病毒,理论上也能比任何一方更早拿出正常的治疗方案。
或许御东还抱着侥幸,希冀在病疫大规模爆发前,掌握正常的治疗手段,届时便能稳坐钓鱼台,看病毒在别的国家肆虐。
“所以,你们先研究吧,等研究出了成果,我再来拿。”
树林中,武竞锋思索了一会,也掉头走了,翻过围栏,怡然地走在街边的人行道上,穿过两条街后,所有虚鸦已重新归巢,花女也重新将车转回。武竞锋上了车,对花女道:“去三品组在阪城的据点,拿一批尸体材料,然后去樱都。”
去做一笔大的!
御东在超凡领域的最高机构,名为零界防卫作战司令部,仍然可以简称为零战部。武竞锋在此的灵奴,不计花女和二宫大介,另还有五名超凡者,三名普通人。
但级别上还不是很高,止于部门高官。
这一次,武竞锋瞄准了御东零战部司令官:松野贵司,以及厚生劳动大臣:今井恭久。厚生劳动省即御东在医疗卫生方面的最高机构,其最高长官即为厚生劳动大臣。
今井恭久与超凡无染,也没有获得很顶级的安保待遇,对于武竞锋的登门拜访,一句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在接受了一笔珍贵的玉材之后,很平静。
坐在今井恭久的书房内,武竞锋问道:“那群从加索纳比返回的研究人员,如今在什么地方?”
“大人,这个项目以前是由军方主导的,随后应移给了零战部。所以,我并不知晓他们目前在哪里。”
武竞锋皱了皱眉,随后又去了拜访了厚生劳动省的六名副职和部门负责人。
但想拜访松野贵司却很麻烦。
御东零战部位于樱都一片由军方管辖的绿林之中,据钉子们透露出来的情报,松野贵司还在零战部内办公。
花女又变化了一张新的面容,开着车缓缓自零战部最外沿一条街道上驶过,轻声说道:“大人,零战部是御东超凡者的大本营,从一开始,便将应对超凡者的袭击作为了重要的防卫内容,不仅有一支常驻的特种部队,而且也在试图覆盖方方面面,红外线、射线探测、超声波探测等科技手段都是基本,另还有一些特异的超凡者守卫,潜进去的难度很高。”
御东不是菲国,因为人口庞大,属零战部的超凡者有一百出头,虽然比不上赤夏,也绝不算弱小。虽然闯进去武竞锋也有信心全身而退,但除了破坏一番,也达不成目的。
武竞锋叹道:“所以,还是要等他下班回家了。”
花女遗憾地道:“如果事务繁忙,他很可能会直接在零战部内休息。”
这就是以前武竞锋一直没去拜访松野贵司的原因。
武竞锋道:“那就一直监视着,接下来我们的目标就是他。嗯,我先回去一趟,等有机会再来。”
赤夏也快转钟了,他的亲眷,以及雷煌、红翼等成员的亲眷也该从传送阵进入零界了,他得去照看一下。
花女道:“大人,是否现在去见见浅子?”
“嗯?你那朋友?”
“是的,仲间浅子,和她的一对女儿。”
“那走吧。”
……
加索纳比。
正是此地的下午时分,高远的天空下,一股庞大的迁移人潮,正跋涉在广漠的平原上。他们身上披着暗灰的破布,腰间挂着锅盆,牵着或高或矮的孩童。
他们黑色的脸是那么麻木,渲染得连天地也一同麻木起来。
没有雨。
风吹过时像没来。
这是一片苦难的大地。
突然,有人扑倒在地上。四周的人群像踩中了地雷了一样,迅速散开而去。在这场大疫面前,每个人连自己都无法照顾,更惶论照顾别人。特别是对方还是疫病患者。
随后的人群绕开倒地的人,继续麻木地走着。
有时,卡车从远处轰隆隆地驰过,拖着一尾长长的烟尘。人们会投去目光,大人们面无表情,只有孩子的眸光中,在怯弱中透出强烈的希冀。
卡车已经远去。
人们继续前行。
又一个人倒下了,是一个短发卷曲、约摸二十出头的青年。
人们继续绕开,但一个身高不足半米、头上扎着蓬乱小辫的小女孩扑到了青年身上,摇着青年,眼神在茫然中透出畏惧,眼泪噗噗直往下掉。
一会儿之后,她丢掉手中灰暗的锡盆,拔腿向荒野中跑去,在草丛中寻找着。终于,她找到一棵古怪的草株,然后又迈开一双小短腿,拼命地往回跑,摔倒在地,又迅速爬起,扑到了青年身年。
她将手中的草株在石子上锤碎,然后奋力地拔开青年的嘴,将碎草塞进了青年嘴中。
小女孩又跑入了荒野中,她想寻找第二株巫草。
青年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随着时间流逝,他身体表面的温度已经越来越高,皮肤上开始显出一片片红斑,有凸瘤开始慢慢鼓出。
人群已经远去,小女孩坐在青年身边,伸出手,小心地碰了碰青年身上的红斑和凸瘤,又像触电一样将手缩回,嘴唇抖动,恐惧无措。
黑夜降临了,寥落的星点洒下暗淡地光芒。
荒野辽阔无涯,沉寂如死亡,让人更感孤独。
小女孩蜷缩在青年身侧。她感觉到了阵阵炙热从青年身上蒸腾而出,让她的身体倍感温暖,她无意识地向青年身边挤去。
青年的身体内像藏着数个火炉一样,血液似在沸腾,细胞似在蹦跳,大量繁殖的病毒正向青处身体深处钻去,融入在一串串双螺旋结构的链条中。链条被腐蚀、断裂,又重新组合起来。
在无人知的层面,青年的身体正在发生惊人变化。
突然,青年睁开了眼,看着迎面倾压下来的寂寥星空,一时茫然。但嘴中阵阵苦涩之味让他迅速回到了现实。他呸呸地吐出嘴中的碎草,手掌略一撑地就坐了起来。
动作之间,他感到了自己体内澎湃着如海浪般强大的力量,略一动,便从每个细胞间迸发出来,如满弦之弓,一触可发。似乎双脚一蹬地,便能直射天空。
更强烈的感受是,饿!一种疯狂的饥饿感抓住了他的心灵,他简直想马上抓一把土,先塞满了自己的肚子。他先将蜷缩在自己身边的小女孩扶了起来,触碰之间,竟发现小女孩身体无比滚烫,不由脸色大变。
“阿萨?”
“阿萨!”
小女孩微微撑开了眼帘,透出一双黯淡无力的眸子,略略笑了笑,但以她全身的精气,似乎都承受不起那沉重,又缓缓地闭上了眼帘。
“阿萨……”
青年身体颤抖起来。
自己的父母就是因为这样“发烧”,最终全身溃烂而死。他太懂得此时“发烧”究竟是何等可怕的事情。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莫名其妙地又醒了,但他不觉得阿萨也可以重新醒来。
“阿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