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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后也没从临江王妃嘴里再听见什么有用的东西,只好怔怔的看了她半响又重新站起来,叹息半响才道:“我知道你恨沈琛,不过这话我也再说一遍。你要恨,也该恨的是我。不要白费力气了,阿琛要是有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
这算是警告?
临江王妃无声冷笑,心里冰凉一片。
为了一个野种,为了一个杂种,自己的儿子不重要,自己的结发妻子也可以抛弃。
她早就已经有了准备,竟奇异的并不觉得如何难过,反而还有些期待临江王到底准备如何处置她。
比起怎么忏悔,这个才重要的多了。
临江王见她没有反应,看了看她,又看看她面前的念珠和佛台,才轻声道:“你既然诚信礼佛,不如就去城外的庙里清修吧。那里山清水秀的,又有高僧,能平复心魔。”
临江王妃心里松了口气。
这个结果在她意料之中。
她也知道临江王就算是知道了,最严重也就是圈禁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废了她,或是杀了她。
她赌对了。
“礼佛?”她面上还是冷笑了一声:“说的好听,其实不过是想造一座象牙笼子,将我囚禁起来罢了。”
她最近头一次对着临江王说这样多的话,说起来很快,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我原本不想说这些没用的废话。可是王爷,您也摸着良心想一想,您对我和对景行究竟如何。沈琛在您心里大约比谁都重要......重要的您都忘记了,景行才是您亲生的儿子。这么多年,景行从来没有开怀过的时候,他一直活在沈琛的阴影里,不得不退让妥协,不停的跟在沈琛后面。只因为您的偏心表现的实在太明显了。”
“您说景行有错,他的确是有错。不顾府里的利益,做了很多蠢事和不该做的事。可是说到底,他做这些,您不是没有责任的。”临江王妃眼里带着泪:“沈琛也知道,他也知道景行是为什么走上这条路的,他知道惊醒走错了路,可是他拦了没有?他没有......”
这些都是歪理。
临江王忍不住哼了一声:“这能怪得了别人?谁逼着他勾结外人来陷害府里了?他差点害死了整个府里的人!你这是在替他开脱!”
“王爷!”临江王妃拔高了声音猛地喊了一声:“现在人都已经死了,他都已经死了,您还要这样数落自己的儿子吗?!他活着的时候就得不到您的宠爱,得不到您的信任,一直活的战战兢兢小心翼翼,死了您也要这样对待他吗?!”
临江王不说话了,坐在远处的椅子上很久没有反应。
临江王妃平复了情绪,苦笑了一会儿才道:“好了,争论这些也争论不出什么对错来,您看重沈琛,自然是觉得他样样都好,觉得是我过分。可是我是个母亲,我不可能对着害死我儿子的凶手还能镇定自若没有反应。我做凑了,是做错了,您让我去礼佛,我去便是了。其他的事,不必再说了,多说也无益、”
她顿了顿,才道:“我去礼佛,只希望您能待景吾好些。”
她又看一眼外头,带着些许哭腔:“我知道我做的这些事不能被您容忍,可是景吾却是好的,他从来都对沈琛亲近有加,您不要迁怒他。也不要因为我的缘故对他有了嫌隙.......”
说这些话,显然字字句句都是在指着那边的瑜侧妃的。
临江王也反应过来,沉沉的应了一声。
等到隔了好一阵子,外头才传来关门声。
新调来伺候临江王妃的榆钱小心的蹭进来,轻声道:“王妃,我们......”
临江王妃没有理会她。
她早就防备着事发之后会被斩断臂膀,也早就从中调剂好了,所以换来的新人也都是她的人。
她只是冷淡的吩咐:“去让董嬷嬷进来。”
董嬷嬷不一会儿便弓着身子进来了,见了她恭敬的跪了下来:“王妃,已经都处理好了,咱们的人手都没什么变动,要是到时候瑜侧妃想要换了咱们的人,便会给她闹出一些事来。”
这是为了防止瑜侧妃坐大。
她被囚禁,瑜侧妃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扶摇直上,想要把她彻底给挤出府里去。
可是她才不会让瑜侧妃如意。
让瑜侧妃如意了,到时候她的儿子哪里会放过楚景吾。
她嗯了一声,闭目养神:“我知道了,将府里的事都安排好,我不想看见一点意外和差错。”
京城的局势现在朝着对临江王有利的方向正在发展,他们经营了这么多年,很可能最近的三四年之间就会有成果了。
等到事情尘埃落定,她还是要出来的。
所以她才字字句句都踩着临江王的内疚,让他不至于对自己彻底厌恶。
董嬷嬷应了一声,见她这副平静的样子,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忧:“王妃,那咱们......咱们跟薛先生那边的联系还要继续吗?”
薛先生并没有被抓走。
因为有临江王妃的通风报信,和临江王妃授意娘家人的刻意放水,薛先生在临江王的人到达之前就已经跑了。
临江王妃睁开眼睛,想了想才道:“暂时不必了,沈琛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再动他,王爷不会再容忍我们。先等一等。”
等一等,她们不是没有机会了,只是还要继续积蓄力量,等着到时候再致命一击罢了。
董嬷嬷见她都安排好了,也知道没有什么能再插嘴的地方,等到临江王妃亲手上了一柱清香,才道:“王妃,咱们毕竟是要出府去庙里,也不知道几时才能回来,只怕到时候,夜长梦多啊......”
临江王妃知道下人们的担心,也能理解这份担心。
谁愿意一直做着没有机会的事呢,看不到希望,人心是很难说的。
她笑了笑,弯起了嘴角看着董嬷嬷:“怎么了?我说了,会让他们好过吗?我要去清修,难道她们就想在这外头作威作福?”
想什么呢,她怎么可能会让他们这么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