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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中市军.情九处,薛奇思期待的看着兰斯·尼赫迈亚问道:“怎么样,她们什么时候回来?”即使不能前去接机,早些做好s小姐到来的准备也是好的,他可以去修个头发,做个造型,争取帅晕缪小姐。
兰斯·尼赫迈亚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古怪,蓦然提起了很久之前的事:“我记得当初你是因为揭露军部丑闻,导致西陆军声望大降,孝逸英元帅亲自下令抓捕你,四天后,你被拦截追踪,走投无路才下同意加入军部。”
薛奇思脸上泛红,羞涩道:“哪里哪里,这不是当时不懂事吗?如果今天,我绝对不把丑闻画成漫画进行发表”我一定很低调的公开他们。薛奇思突然回过神来问道:“不对,跟缪小姐她们什么时候过来有什么关系?”
兰斯·尼赫迈亚意味深长的看着他:“缪以秋就算不是s小姐,也和s小姐有着莫大的关联,当初你都恃才傲物,就不允许别人任性一回?”
薛奇思呆呆的站在他面前,所以说,缪小姐很有可能不会理会军部的命令。接着他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自己是s小姐会怎么做,沮丧的发现恐怕不止不会理会军部,反而会进行挑衅,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天才都是骄傲的,理你们这些无聊的人才有鬼。
兰斯·尼赫迈亚不理会神游天外的薛奇思,低下头拿起了缪家带回来那块奇怪的画板。其他东西科研部研究几乎都有头绪,只有这个,画板背后一团乱麻,前面图纹诡异,让人摸不着头脑。
而每一个对上这块画板的人,都会出现程度不一的头痛情况,自控力弱一点的甚至会一直盯着,直到力竭晕倒为止。
薛奇思没有刚刚的兴奋,恹恹的问道:“那么什么时候能够见到她呢?”
兰斯·尼赫迈亚好笑的看了他一眼,从调查缪以秋开始,薛奇思连她的一张照片都没看过,就一副暗恋着的样子。
“你就那么确定缪以秋就是s小姐,如果她不是呢?”
薛奇思掷地有声的说道:“s小姐就算不是缪以秋,也肯定是跟她住在一起的人,可是跟她住在一起的只有一个刚满十岁的小姑娘,明显是不可能的,所以答案只有一个。不可能有错的。”(你不知道打脸的感觉是多么痛的领悟)
“放心吧,她的情况跟你不同,她的一切资料我们都有,而且,对方还要完成学业。”
薛奇思松了一口气。
兰斯·尼赫迈亚看着他的样子,却是想起景洪市汇报上来的情况。
“缪小姐说,如果军.情九处真的有诚意,就亲自去请吧。”通讯器那边汇报的声音是诚惶诚恐的,可是他却能够想象的出来。那个身体单薄的女生,会是带着一种怎么样漫不经心的态度说这句话。
而且他当时发布命令的时候并没有说命令来自于哪个部门,那句话的转述却是‘如果军.情九处有诚意的话,’
她一切都知道,兰斯·尼赫迈亚觉得这件事特别荒谬,当年薛奇思,做得到这种程度吗?
他将手中的画反过来按在桌子上,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吩咐道:“奇思。”
“是,少校。”
“查一查s小姐,有没有入侵过我们的网络。”
薛奇思笑道:“少校,如果有入侵,它进来的第一秒我就能马上知道。”可是兰斯·尼赫迈亚却依旧正色的看着他。
薛奇思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眼里的惊讶越来越重,喃喃道:“不可能吧,”接着他马上转头,大步离开少校的办公室,大声道:“我马上去调查。”
薛奇思在网络中是神奇的魔术师,属于特殊人才,在生活上和工作很多懒散的态度不能让军部的同僚们适应,比如说着急起来忘记关上上司办公司的门。
兰斯·尼赫迈亚看着摇摇晃晃没有合上的门,视线似乎毫无焦距。声音低的几乎连自己都听不见:“景洪市,为什么偏偏选了这么一个地方,旅游?那里并没有著名的旅游景点。”
他仰头身体靠在椅子上,拿起桌上一个银灰色的遥控器一按,书桌正对面顿时出现一面镜墙,上面是地球的俯瞰图,比例越放越小,渐渐定位到景洪市。
景洪市的主要建筑都有标注,不到三个值得去游玩的地方都不是季节,而在俯瞰图的北面,有着一大片绿色,还有长长的警戒线,那是西双版纳热带雨林的所在地。
地图越放越大,从简略图变得能够看清楚景洪市明显的建筑街道。如果缪以秋在的话,她就能发现这个卫星地图是从她所在酒店为中心,以圆形的方式扩散出去,并不断的搜索。
兰斯·尼赫迈亚的眉头皱了皱,从昨天晚上起,缪以秋就没有了消费记录,这也就说明通过监控她的消费情况进行的定位可能会出现偏差。看了一眼时间,早上九点,也许还没有离开酒店房间。
他手指在桌子上不断的敲着,要是对历史情.报学有所了解的话,就能从他的频率中听出这是一段维热纳尔方阵,它是从凯撒密码上扩展出来的分支之一。研究几百年前甚至更早时期的情报传递方式,算是他一个小小的爱好,可以保持大脑的冷静清醒。
半响,他拨通了后勤处的通讯器,对着那头问道:“去云南景洪市最近的飞行器有没有要运行。”
“今天下午就有,是安慕远将军的专机。”
兰斯·尼赫迈亚眼里露出一丝愕然,安慕远中将不是一直在跟进精神力研究的项目吗?好端端的怎么会去景洪市,他将视线对准了镜墙上的俯瞰图。
“尼赫迈亚少校,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
兰斯·尼赫迈亚回过神来,说道:“没事了。”
通讯器很快挂掉,兰斯·尼赫迈亚想了想站起来,大步离开办公室。
缪以秋和沙利亚步行在景洪市的街道上,然后是郊外,从早上七点半出门后,整整两个多小时。到了郊外之后,遇见的人越来越少,搭上话的也无一不劝说:“
前面就是警戒线了,今天就算是外围,也不是开放的日期,不要再往前走了。”
缪以秋对着来人微笑颔首,与他们擦肩而过,迈动的步伐几乎没有变过一丝,也没有停顿片刻,就这么一直坚定的北行,途中在再好的风景也不能吸引她们的视线。
不过显然,即使只是走,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体力的。
“姐姐,她撑不下去了。”沙利亚穿着橘黄色的毛呢大衣,齐刘海,扎了长长的马尾,扣着衣服同色的毛球发卡,整个人都像一颗甜美想让人剥开的糖果。
缪以秋的脚步停了下来,转身看着仍旧穿着昨晚白色衬衫的女孩,寒风飒飒,她穿的又是这样少,整个人都在不自觉的发抖。
“你应该回去接受治疗,你的伤口裂开了。”
安容雪定定的看着眼前一大一小的两人,然后将视线转移到缪以秋的脸上,声音不复昨晚的清灵,沙哑道:“教我。”
虽然只有两个词,但是眼里露出了显而易见的乞求。
“我知道昨晚定住他们的是你,我知道你跟我一样,比我厉害了不知道多少,求你教我。”
缪以秋摇摇头笑道:“我们两个无亲无故,凭什么教你,而且你身上有伤,再不治疗,一个小时都挨不下去。”
“我可以的,还有容雪,我叫容雪。”安容雪第一遍提起自己的名字还有片刻的怔愣,接着与其对缪以秋强调,不如是对着自己肯定。
自从研究院里离开的那一刻便决定,舍弃自己的姓氏,被自己深爱的人背叛,才更加的痛彻心扉。父亲能够为了所谓的前途和渺茫的猜想放弃亲生女儿,那么她也没有什么舍不得的。
“好吧,容雪,”缪以秋再度说道:“回去吧,不要再跟着我,我们要去的地方,你不适合跟着。”
沙利亚看了看容雪,又看了看缪以秋,从背着的书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往前跑了两步塞到容雪的手上,仰着头道:“再不补充水分,不要说一个小时,十分钟后你就会失去意识。”
容雪低头看着她,露出了一丝苍白的微笑:“我没有地方可以去。”
沙利亚看着她的手腕一怔,这个自称容雪的女孩手腕上,并没有佩戴通讯器,但是上面有一块痕迹相比其他地方更加白皙,说明原先是有的,后来被摘掉了。
为什么是被摘掉,顺着对方的手腕往上看,能够看到密密麻麻反着青紫的乌青,中间大多有着针孔,大小不一,最大的那个,恐怕有米粒那么大。
沙利亚对这种伤口并不陌生,抽取骨髓细胞时就会造成这样的伤口,对于普通人来说,疼痛难忍,并很难复原。
她愣了一下,然后转头去看缪以秋。
在主神空间的时候,为什么彻底研究精神力异能者各个方面的素质,在起初,缪以秋就会时不时的在林白那挨上几针,其中就包括抽取骨髓细胞。
当然在沙利亚到来之后,缪以秋身上所有的实验和研究,全部从林白手上交给了她,更精确的设计了训练方案、并计算如果进一步增加生存几率。渐渐地,缪以秋在队伍中越来越神秘,以至于最后,轮回小队中谁都不清楚她的实际能力。最后才会觉得精神力十级的秦桑,可以取代缪以秋。
实际上,精神力步入中级之后,每一级的进阶都非常困难,到了高级的屏障,还出现了其他异能者从来没有遇到过的心魔,真是命运多舛。
所以一看到这个熟悉的针孔,沙利亚难得的回忆起了以前的事,但是她的研究目的明确,方向也从来没有走歪。从来不会做无意义的实验,也不会在缪以秋身上造成这样数不清的针孔。
缪以秋显然也清楚容雪的身体情况,两人隔着不到三米的距离,互相对视:“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就要我教你。”
容雪张了张嘴,脸上露出了悲痛的神情,这是什么,她原本是不知道的,但是她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的生活是从什么时候起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的。
半年前,她高中毕业,收拾好了行李,准备和朋友一起到其他大州进行旅行。那一天是艳阳天,窗外的栀子开了,在微风中飘来醉人的香味。
那时候的阳光照在身上肯定是暖洋洋的,不像现在的她,就算穿的再多,到再热的地方,都有一股从骨子里偷出来的冰冷。
她兴致勃勃,开着通讯器和朋友联系,不小心从二楼的楼梯处跌落,尖叫的往楼下的客厅摔下。只是她没有摔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
没有预想之中的痛处,惊魂未定的睁眼一看,她倒在了沙发上,而这沙发原本应该该在四米之外。
而她坐起来之后,就看到了父亲阴晴不定又带着惊愕的脸。那脸上表达的情感太复杂,她统一将其归结于担忧。可是两个月后在她经历了恐惧、歇斯底里的痛苦,在研究室墙外看到面色平静的父亲之后,所有的一切,都有了解释,都变成了铺天盖地的绝望。
她一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候机室里小憩了一会,醒来就在一个从来不认识的地方,四肢包括脖子都固定在白色的床上,四周来来去去都是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有着无数冰冷的机械,温热的血液从针口顺着软管流出,连头皮上,都插着针头,带着仪器。
那些研究人员从来不跟她说话,但是相互之间会进行交谈。第一个星期,她焦躁易怒,对着他们大喊大叫。她一向不是以势压人的人,可是那个时候,她不断的对着他们喊道:“我的父亲是联邦少将,母亲是高级生物工程师。”
有人在她说出这句话之后对她微笑,继续对她的研究,从血液,到毛发,到骨髓细胞,有一天她还听到了这样的话。
“精神力波动这样活跃,真想打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
而她在听到这句话后,比常人高了很多的精神波动又达到了一个新的峰谷,以至于他们像是找到了新的方向,不断的用各种方式刺激她的大脑。
她也听到了类似于‘精神力,等级,操控物体’这样的词。在后来她见到了父亲,一切的原由都有了解释,某一天的深夜,她因为体温过低醒来,意识不清恍惚的想着那些研究人员曾经对她展现过的笑容。
那应该不是微笑,而是对我的嘲讽,毕竟我是这样的可笑,又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