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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天与集团内气氛压抑,因为从没听说生过病的董事长兼总裁住院了,有人说现在还昏迷着,未曾醒来。尽管集团下属的各公司都运转良好,资金充足,但员工们却都觉得天与的天似乎要塌了……
晚上七点半,咸安市医学院附属医院的高级病房里,气色仍不太好的柳心眉冷冷的看着病房中一对衣着气质不俗的中年夫妇,这两人是她的父亲柳安南和母亲王淑芬,半响,她道:
“是你们的意思,还是他们的意思?”
王淑芬拉了拉柳安南的衣角,脸色颇为不好,能看出眼角还有泪痕。柳安南叹了口气道:“家里的意思!”
“不是你们的意思,那你们就能说得出口?”柳心眉的冷色略好了一点,家里的一些人,她是了解的,她也知道父母的难处,但此时来说这些……看着五十多岁的父母,她也想不通,虽然以前在家里受了那些委屈,但父母从来都是心疼她的……难道真是人走茶凉?她长出一口气,道:
“如果说我沾了家里的光,我也认,但想要天与是不可能的。集团资产百分之十的现金补偿,这是我给你们的交代,从此以后,我和柳家再无关系!如果你们还要逼我——”她顿了一下,又道:“你们知道,修者没那么短命,毕竟我还没死……你们就当没我这个女儿了,我也……”
“眉眉——”柳安南眼睛一瞪,随之眼神有些躲闪,正待继续出口,一旁的妻子又拉住了他,待看向妻子落下的泪珠,终于还是忍住了。
……
父母离去的背影,有些萧瑟,柳心眉也很难受,这或许就是生在大家族的悲哀吧!是的,她早已不愿同家里有多的交流,曾经,她已想过跟那人逃出樊笼,不料却出了种种意外,最终,留下的不是遗憾……
或许,大家族里的人都只认利益,柳心眉曾经以为自己也是一样。然而,发生了那些事以后,她才忽然发现,自己并不是那样的人……去年被修者在体内下了手段,本想着让那人或可以解决,可随后的消息却是那人先去了……她从那时开始,就只有使命感——把生意做大,有了足够的实力,可以完成那人的遗憾;有了更强的实力,可以找人完成那人没有做完的事!
沐雨和闫妍离去后的这几年,她都是在痛苦和自责中活着,为了那人的计划活着,为了那人的遗愿活着,所有的信念也都与那人有关。可是,他活着,为什么不让自己知道?
无边的孤寂涌上心头,她摇了摇头,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
是了——是那年,本来无甚交情的他,为了拔除自己大脑内被下的秘法,真气耗尽,差点没命——就是那次,自己感动了,让原本心中只有利益的自己感动了,从而一发不可收拾!
“不!他不是先前想的那种人!一定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柳心眉想到那些过往,眼中神光一闪:“即使逃不过此劫,有些事也得弄明白,还有这些年辛劳换来的成果……身体不容乐观又如何?命不久矣又如何?”
那久违的精气神回来了!
……
病房外的会客区,满坐着天与集团的高层,安保部的张辉、财务部的王总监、人力资源部的赵总监、建设公司的郑总、旅游投资公司的董晓曼、酒店管理公司的罗明月……
董事长醒来半日,先是医生的检查,接着又是董事长家里的人,集团高层们只能在外面静静的等待。柳心眉在集团的员工心中,不止是老板,很多时候她更像是信仰。
终于,柳家的人都离去了。少时,董办经理田亚柔被叫进病房,出来后道:
“张总,柳董让您请靳先生进去一下。”
随着张辉身旁的一个魁梧男子进入病房,会客区的高层们开始了窃窃私语——
“明月,靳先生是什么人?”董晓曼问道。
罗明月瞅了一眼董晓曼,轻声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张辉以前的战友。”
“噢!”董晓曼若有所思。
……
房内,靳先生看见柳心眉好转的气色,松了一大口气,道:
“柳董,我听说过一种丹药,应该可以——”
柳心眉笑了笑,抬手止住靳志勇的话,随之满含着严肃的审视了好一阵,道:
“两件事,第一件,你去帮我暗中调查一个人,我先不说那人是谁,但是我要求你认出那人后,只对我一个人负责,我要那人最近一年的全部资料,稍后我让人把资料传给你——”她顿了一下,面色缓了些,又道:“当然,我是绝对不会害那人的。第二件事……”停了好一阵,她才摆摆手接着道:
“算了,第二件事以后再说!”
……
紧接着靳志勇后面进入病房的董晓曼,在里面呆了十几分钟,出来后强忍住眼泪,匆匆的开车离去了。
“第一,从明天起,你升任执行总裁;第二,你开始主管核心业务部门:财务部、人力资源部、公关部,一会儿我给他们都交代好;第三,让财务部准备集团总值的百分之十的资金,我有别的用处;第四,集团的股份、法人……”
这是柳心眉给她的交代,虽然第四没说,但她已有猜测,当时震惊得无以复加。
她明白了:柳董突然就不行了……这是要‘托孤’么……
天与集团与那人的关系,她原以为自己是明白的,可此时看来,与她想象中的更为不同,原来除了闫妍和沐雨之外,眉姐也是他的人……
“可是眉姐,你真傻,他可能都把你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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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寺湖的天渐渐黑了。尽管喝了那么多酒,但陈沐岩却毫无酒意。
赵宝平来之前,他正在想着最近的一些打算,而与蓝寺湖的缘分——他忽然想起了孟老,好几日没去看望老人了……
……
孟老家的扉门紧闭,叩门,却没有回应,扉门前的陈沐岩陡然升起了不详的预感——把神识往院内一探——随之,他用真气一震,解开了门栓,和陆依芸走进了孟老家的小院。
孟老正躺在二楼书房的地上,灯下老人原本慈祥的面容,此时尽是悲意,气息微弱,手里攥着一张发黄的全家福——照片中的孟家奶奶,孟二叔,这两人陈沐岩从冤魂处得到的记忆没有印象,但照片中的孟大叔和孟姨他是记得的,全家福的一家五口,笑容尽显幸福美满……而如今,除了下落不明的孟二叔之外,其他亲人均已离世了……
看着老人,陈沐岩在伤感的同时,从心底生出了浓浓的敬意,无关乎恩情,只说老人经由家庭惨变,身体已差到如此境地,但平日依然坚强的挺立在阳光下、挺立在钓趣中。
把老人抱到床上,陈沐岩握着孟老的手,探查了完老人的经脉,勃然变色——孟老的身体情况,在他的认知中,已是油尽灯枯了……不及多想,他看了看芸姐道:
“我试试,看能不能把孟爷爷救回来!”
陆依芸满面的忧色,最终欲言又止。
……
炼气二层,果然不能与炼气后期相比,要用真气重新焕发孟老体内经脉的活力,更甚于为人洗筋伐髓,这是陈沐岩行功后才发觉的。
而洗筋伐髓,他曾为四人做过。为最先的沐雨行功时,他已是炼气七层,那一次,真气耗尽,足足休养了三十几个小时,才从昏迷中醒过来。
他原本想一条经脉一条经脉满满梳理,中间做一些停顿,或可以达成,不料真气进入孟老体内后,才发现和之前所想谬之千里——已经失去了生机的经脉和正常人的经脉对真气的反应和需求是两回事。第一条梳理的手少阴心脉才进行一半,他已感觉到真气不支,豆大的汗珠滴下,他咬咬牙,无论如何都得先把这一条经脉梳理完,否则,反倒把有可能醒过来的孟老给害了……
真气的枯竭感很快传来,疲惫已直达心神,忽然,后背贴上了一只玉掌——是芸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