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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来说,读书人要是想使坏的话,用的手段都会坏得让你说不出话来,因为他们都会很客气。
能来京城大学的自然只有两种人,一种是读书读得厉害的人,一种是家里势力厉害的人,但事实上他们都是一种人,就是最骄傲的人。
“岑歌,你最近小心点,我听说有人要找你麻烦了。”寝室老大宋知著在晚上熄灯前踢了踢床板,示意岑歌小心一点。
岑歌没说话,嘴角是几丝嘲弄的表情,不过宋知著的话让他觉得有一丝丝的温暖。
“岑歌?”宋知著又踢了下床板,他以为岑歌没有听到。
“喂”岑歌还没说话,就听见那边郭军传出了一声冷哼,“听到了你倒是吱一声啊。”
“就是的,老四,你可别不当回事,我我我听说他们可是很厉害的。”王多宝带着浓郁的宝鸡口音也吱声了。
“我知道了。”声音很平静,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可若是晏冷在,他就会知道,岑歌心里应该是感动的,可他这人就是这样,越感动就越别扭,感情也不会轻易表达出来,硬邦邦的。
老大宋知著倒是没心没肺地说了句,“哦,听见了就好,听见了就好。”
郭军望天翻了个白眼,蒙上被子准备睡觉了,不过他临睡前倒是发了个短信出去,也不知道是给什么人。
只有王多宝沉默着没说话。
熄了灯的宿舍陷入了一片安静。
岑歌轻轻翻了个身,看着他的这些室友们,感受到了一种让他觉得心里发涩的亲切,他们都很可爱。
第二天军训结束,岑歌却被李教官叫住,说想让他做旗手,所以想让他留下来说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岑歌点点头,站在了一边。
“切,我看他走得也很一般啊。”
“可不是,我看,指不定是他和老李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呵呵,就他?就是一个土包子,哪有什么能量能搭上教官啊?”
“呵呵呵”
“哈哈哈”
岑歌默然以对,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一丝波澜都没有。
“你不生气?”老李很好奇,他三十多岁的年纪,听见这话都觉得刺耳,可他身边的这个年轻人却丝毫没有反应,犹若一潭幽水,让他不禁觉得好奇。
岑歌摇了摇头,还是没有说话,对于他来说,这些并不算什么,而且,他不想和这些人打一些无聊的口水仗,他也从来都擅长口舌之争。
“你就不想打他们一顿,我可看得出来,你肯定是练过的。打他们那几根废柴还是绰绰有余的,怎么就不想教训教训他们?”老李打量着岑歌,他觉得岑歌这个闷葫芦实在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年纪轻轻就一身老气横秋,真的很有意思。
岑歌抬头望天,他怎么越来越觉得这位李教官好像是故意撺掇他打架一样,有一种唯恐天下不乱的感觉。岑歌不禁好好地看了这位李教官一眼,眼中的促狭之意显露无遗,让他有一种想要抚额的冲动。
“好了,人齐了,走吧。”李教官看着另外三个教官各领了一个人来,朝岑歌点了点头,瞬间变得一脸严肃,完全继承了川剧变脸的精髓,也不再理岑歌,开始一边和其他几位教官闲扯几句,一边朝着训练场的大道走去。
“相信你们的教官也都和你们说了,叫你们来,是想让你们担任最后成果展示演出的旗手,你们呢,是我们几个人在各个营当中挑出来的,你们可以有一点骄傲了。因为之所以挑你们出来,是因为在各个营里面,走得比你们好的不如你们形象好,形象比你们好的走得不如你们好,你们也是我们百里挑一挑出来的,呵呵呵呵……”说话的是一营长,不过他们几个都觉得他这个笑话实在好冷,忍不住嘴角抽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突然,三营长领来的那个人高马大的家伙爆发出一阵气壮山河的笑声,然后捂着肚子笑到了地上,着实吓了他们一跳。
“嘛呢嘛呢?这位小同志,你干嘛呢,干嘛呢?”好么,一营长还在前头准备好好收收尾,结果突如其来的这阵大笑差点把他吓个好歹,一张口,浓郁的天津口音暴露无遗。
不去说相声可惜了。这是余下所有人的心声,这天津味儿,实在是太正宗了。
“营、营长,对、对不起,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哈哈哈哈……”
终于,当所有人都不说话,就这么默默看着这位笑的时候,他终于发现气氛不对了,于是狠狠地咳了一声,站得无比挺拔,好像刚才那个笑的人不是他一样。
岑歌不由得看了看这位仁兄,又看了看李教官,好吧,这两位真的不是父子俩吗?
“咳~”一营长又重重咳了一声,白了这家伙一眼,“这个、这个这个,这个……”
好吧,所有人都发现了,他被这位的笑给惊得忘词了,他们在心里更是一阵偷笑。
“老大,收尾,收尾!”二营长在旁边小声提醒。
“我知道!”一营长有点要恼羞成怒了,这还是个爱面子的,“这个,啊,咱们这次的成果展示啊……”
一营长也不知道费了多少口水,反正按楚辉的估计,他脚下的那些花花草草估计都收到滋润了,看,刚才还和他们一起笑得不行的月亮,现在都躲到了云彩后面去了,估计是被这位大叔给吓跑了。
“好了,最后,你们可以自我介绍一下,可以的话,留个联系方式吧。”一营长开始做最后总结之后的最后总结,可算让这几位松了口气。
“一营楚辉,土木工程一班,号码是138XXXXXXX8。”
“二营商修,中文系三班,号码是156XXXXXXXX。”
“没错,这是我哥们。”楚辉在旁边插了句话,引得商修翻了个白眼。
“嘿嘿,我叫萧画,三营的,美术系八班,号码是、是……呃,我忘了,明天再告诉你们吧。”说罢,这位刚才发出了惊天动地一般的笑声的家伙还挠了挠头,一副憨厚的样子,看得其余三人一起抬头望天,不忍直视,而且这个名字……呵呵。
“我是岑歌……”
“啊!我知道你!你就是岑歌啊!”萧画瞬间又兴奋了一下,一惊一乍,吓得其余三人又是眼皮齐齐一跳,这个活宝。
“四营,医学二班,号码是133XXXXXXXX。”
“岑歌,咱俩过过招吧。”岑歌的话音刚落,就听见楚辉直接撩出这句话,完全不容岑歌拒绝的气势。
“我拒绝。”直接的拒绝回应了对方直接的要求,都很干脆。
“为什么?我看得出来,你明明是练过的,为什么不比?”
“……”
“你是不是怕输?!”
“……”
“你!!!”楚辉从小到大还没被谁这么拒绝过,气得他咬牙切齿,肺都快气炸了。
“……”岑歌看向李教官,发现他一脸揶揄地看着他,仿佛早就料到了会这样,这位的恶趣味简直让他无言以对。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跟我比?”
“……等过几天我心情不好的时候。”
“……你什么时候心情不好?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每个月都有……”旁边的商修一把把楚辉的嘴捂住,看那眼神,颇有一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呸!小修,你捂我嘴干什么?我又没说错,明明就是……”好吧,他就不应该把他放出来。
“你习哪家?”
“师从刘老爷子门下,八极拳。”
“……多少年了?”
“……六、五、六年?”
“好吧,明天就可以比,比完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嗯?”楚辉愣了一下,然后嗖得一下就凑在了岑歌旁边,两眼冒星星,“还有秘密可以听?!我最喜欢听秘密了!”
商修一抚额,看到教官点头首肯后,立马把这个丢人现眼的家伙拖到了一边。
楚辉一边被拖走一边还朝岑歌大喊,“诶!明天什么时候啊?!在哪儿啊?!……啊!”
既然解散了,岑歌也溜溜达达地回了宿舍,然后换了身衣服,去操场上小小地跑了几圈,拉了拉筋,觉得自己状态还不错,遇见了一个熟人,心情也好了起来。于是,他跑去洗了个澡,无比惬意地回了宿舍。
“哎呀!老四,你还知道回来?!我们都以为你被项峥那些人个抓走了呢!急死我们了都!”一进门,老大宋知著就冲着岑歌一通狂吼,然后朝着门外大吼一声,“老三,快回来!人找着了!”
郭军一进屋,看见了岑歌这个大活人还好好地站在这儿,翻了个白眼,就扑到了床上,一动不动了。
“老四啊,你去哪儿了?不是跟你说了那些人要找你麻烦吗?你怎么还能自己单独出去呢?万一真被项峥打断腿了可怎么办?啊?你说你……”
岑歌只觉得有一群咆哮着的狮子在自己脑袋上面无CD地发动着狮吼功,震得他脑袋嗡嗡作响,“老大!!!!”
“……嗯?”
“呼”岑歌长出一口气,他觉得自己对不起自己的耳朵,对不起自己的脑袋,甚至都对不起自己的眼睛,他怎么就没发现自家宿舍老大不仅是个中气十足的汉子,还有做奶妈的潜质呢?
“老大,我只是被教官叫去交代了一些打旗的事。”
“哦……啥?你说啥?你打旗?唉呀,没看出来,小伙子很厉害吗,我跟你说,老大我也想打旗,听说打旗还能拿枪……”好么,又是一波山东口音的轰炸,岑歌就在老大号轰炸机的轰炸下,抄起洗漱用品,就以飞一般的速度颠儿了出去。
出了门之后,还能隐约听见老大宋知著的大吼,岑歌的脸上不禁有了一丝笑意,他的这些室友们,真的都很可爱。
就在岑歌刚要洗漱的时候,突然看见了牙刷柄上颤了一张字条。
岑歌,我在训练,我很好,我很想你。
晏冷……
而还在那边汗都不知道湿透了几回又干了几回的晏冷,还不知道自己让成確送去的话已经成功送达,还在埋头苦练。
说实在的,他送去这句话真的没别的意思,他其实就当做和喜欢的人撒个娇,讨个巧而已,可他不知道,岑歌现在心里的思念却在疯涨。
“晏冷,快跟我走,团长要见你!团长都快疯了!”杨连生着急忙荒地冲进来,拉着晏冷又冲了出去。
“么事啊?”这几天晏冷这口音可够有意思的了,江南话配上京片子,现在又来了云贵土家话,简直可以去说相声了。
“团长现在急得都火上房了!”显然杨连生也很急,由不得他不急啊,他可怕团长这把火烧到他身上,荀炎平时不温不火的,还总是笑眯眯的,可要是他真生气了,那可真是要火烧身了。
“报告。”
“进。”显然荀炎的气压实在太低,压得屋里两个小参谋都有点脸色发白。
荀炎没有理晏冷,接着回头痛骂着那两个几乎想把自己缩进墙角的小参谋,“你们两个看看自己的职务,再看看你们肩膀上顶着的比列兵高得多的军衔,两个废柴,老子看你们的脑袋简直就是为了增高用的!一无是处!简直是一无是处!”荀炎显然是气到肺都要炸了,话说得再难听点,估计就要把那俩小参谋说哭在这儿了。
“团团团长”杨连生咽了口吐沫,“人带来了。”
“滚吧!”
杨连生得令,嗖地杀了出去,临走前还给了晏冷一个保重的小眼神。
“进来吧。”荀炎压了压火,看了晏冷一眼,然后扔给了晏冷一个小本子,“看看。”
这是……啥?
晏冷接过本子,匆匆看了几眼,然后恍然大悟,这是账本,不过……荀炎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看出什么了吗?”
“现在还不能确定具体数据,但这账目有问题。”晏冷是干什么的?这么明显的内容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只是,他不明白,这类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荀炎的桌面上。
“交给你了。”
“啧。”晏冷发出了这个不明意义的音节,引得余下三人一同侧目,好像还没有人感在军队里,在上司面前这么嚣张。
“我说,这可是你私人的事,就没有什么报酬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