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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这个消息后,吴朗一刻都没敢耽搁,风风火火地报告给了罗福助。而罗福助得知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是,这是赵尔文耍的诈,他在晏冷那儿吃了闭门羹,所以想要在他这儿扳回一局,可转念一想,他又摇了摇头,赵尔文的目的一直都很透明,也很简单,他想要成为那位的从龙之臣,可如果虞山的消失是他自导自演出的一场好戏,在这场争夺在那位眼中功劳的战争中,他就失了先机,落了后手,他不会算不清楚这笔账,所以,虞山被人劫走这件事,应该是真的。
罗福助三言两语地讲给了吴朗听,可吴朗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就这样排除了赵尔文的嫌疑,在他看来,这件事的主谋十有八九就是赵尔文这个老家伙。
“罗叔,为什么说,这不是赵尔文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啊?”对于吴朗来说,不明白,就要问,这也是罗福助觉得他的可爱之处,和那些当人一面,背人一面之辈完全不同。
“阿朗,你还记得晏冷说过,他为什么想要散布那些资料吗?”
“记得,他说他会先将资料散布出去,然后再出面解决,趁火打劫,提高自己的地位,获得更多的利益。”这些吴朗还是明白的,当日晏冷说得够清楚,他听得也够明白,虽然每次提起,他都是一肚子的气。
“赵尔文和晏冷的目的一样吗?”罗福助再次抛出了一个问题,他已经老了,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吴朗能做他的接班人,可他太直,太简单,做不来这个要每天勾心斗角的位置,所以,他只能加紧对他的培养,怕下一个老大上位后,对他这个前老大的旧人杀鸡儆猴。就算不能和人家分庭抗礼,让人家投鼠忌器,也不能让对方一算计一个准。
“大概一样。”吴朗想了想,点了点头。
罗福助暗中叹了口气,这些东西,吴朗还是看不明白,人家在他面前怎么演,他就怎么信,真是太简单了,罗福助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跟了罗福助很多年了,吴朗一见罗福助这样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又说错了,可他还是想不明白。
“晏冷是想要让咱们消失吗?”
吴朗本想说是,可想了想,他才发现,晏冷只是让自己的利益达到最大,可即便是算计了他们,对他们天道盟也没有什么损害,于是吴朗摇了摇头。
“那赵尔文是想要让咱们消失吗?”
吴朗不假思索地点头称是,赵尔文的野心,如司马昭之心,恐怕他做梦都想要让天道盟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就像他们也是一样。于是吴朗明白了,赵尔文和晏冷是不一样的,起码从对待天道盟的态度上来说,是不一样的。
“阿朗,晏冷已经和咱们签订了协议,你觉得,要怎么样,才能让晏冷放弃咱们这边的大好局面,转而和赵尔文合作呢?毕竟那位,还是咱们一边的人。”
“……除非,赵尔文和那位的关系比咱们更近!”吴朗终于想明白了,以现在的局面来看,晏冷根本不可呢放弃和他们的大好局势,转而和赵尔文合作,所以……啊,不行,他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件事不是赵尔文做的!
“阿朗啊,你就是太简单,想事情总是他太单一。”罗福助有些无奈,这个他最亲近的后辈,心性是一流的,只是想事情总是太简单。
“罗叔……”吴朗不好意思地笑笑,虱子多了不怕咬,债多了不愁,自从他跟了罗叔,时常如此,他自己都不好意思,这种事,他居然已经习惯了。
“唉,阿朗啊,你反过来想想,赵尔文要如何才能达到他的目的?”
“像晏冷一样,散布消息!”吴朗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挥了挥拳头,“果然是这老货!”
“是什么是?”罗福助简直要无奈了,吴朗够衷心,对他也亲近,平时保护他也尽心,执行任务也干净利落,就是这想法……唉。“赵尔文他自己散布消息,然后晏冷收拾残局,最后获利的人是谁?赵尔文这种人,无利不起早,他怎么可能帮晏冷省这份功夫,还帮他散布消息?之前不知道的时候,还可以说是为了打击我们,可现在晏冷的话他也听到了,他又怎么可能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何况,赵尔文也不是傻子,明知道晏冷和咱们还是合作关系,又怎么可能帮晏冷这个忙,让咱们间接地捡到这个便宜呢?”
“也就是说,除非赵尔文那老小子能让晏冷和咱们断了关系,跟了他,他才敢这么做,可晏冷是根本就不可能和他合作的,所以,这件事,根本就不可能是那老小子做的!!”吴朗显然十分兴奋,他第一次知道,能渐渐地把问题想清楚,竟然这么有成就感,就像……就像……就像什么一样!吴朗在那边嘿嘿地笑个不停,看得罗福助十分无奈,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生了个榆木脑袋!只是看着还在傻笑的吴朗,罗福助觉得他似乎看见了三十多年前,他和身边的兄弟们都还年轻的时候,吴桐潭的样子,那轮廓,眉眼,几乎一模一样。
其实吴朗的性子还是随了他爹的,当初,大哥也是一样地直率,认准了他这个弟弟,就一门心si地帮他,为了他,挡枪,浴血,拼杀,费劲了心思,最后,还是被他的敌人杀死了。那时候,他亲自捧着他大哥的骨灰,来到了大嫂的门前,看着大嫂已经快要连他都看不清楚,小小的阿朗还瞪着大眼睛看着他,他几乎说不出口。
可最后,他还是拒绝了手下人的代替,逼着自己硬着脸,含着泪,说了出口,可他却不敢看他们母子的眼睛,甚至在大嫂哑着声音问了他一遍的时候,再也无法忍耐,两行清泪簌簌而下,跪倒在了大嫂面前,他不敢请求她的原谅,那一刻,哪怕大嫂要杀了他,为大哥偿命,他都没有半句怨言,可最后,大嫂只是求他,别再让他唯一的儿子也走上这条路了,他流着泪答应了。可最后,吴朗还是成为了他的卫队长,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罗叔?”吴朗还犹自带着笑意的面容渐渐清晰,罗福助几乎有些不敢看他,他和大哥真的太像了,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不想让阿朗为他冒险,他想让阿朗别再跟在他身边,好好过日子吧,可他知道,这不可能,江湖,一旦你踏了进来,终其一生,都是江湖人,再也洗不干净手上的罪孽,和心里的黑暗。
罗福助清了清嗓子,“阿朗,你想到做这件事的会是什么人了吗?”
“如果从受益者来看,这件事,肯定是晏冷做的,因为只有他有这个动机和这个能耐。”
罗福助点了点头,“是啊,晏冷有这个动机,也有这个能力,可具备这两点的,却不止晏冷一个人。”
“还有人?!”吴朗震惊了,明明这件事只是他们三方的事,可现在罗叔却告诉他,这件事还牵连了别人,这真是……
“是啊,还有别人,而且这人的嫌疑比晏冷还要大,我甚至可以肯定,这件事就是他做的。”
“谁?”
“杨光南。”
“他?他不是已经被警察追得连头都不敢冒了吗?怎么还敢做这么大的事?!”
“因为他有不得不做的理由,他有不得不冒险的利益。”罗福助看向窗外,明明是阳光明媚的天气,可说着这些话,却感觉阴森可怖,阴谋,是他一生都无法逃脱的魔障。“大选在即,急得可不只是咱们。”
“杨光南之前不是透露出要和咱们支持那位的想法吗?罗叔,他不会变卦了吧,要知道,咱们那位可是胜券在握啊。”
“变卦?”罗福助好笑而又无奈地看着吴朗,笑骂道,“他本来就不是咱们这一派的人,何谈变卦一说?那只不过是人家放的烟雾弹,也只有你才会中计。”
“那他是那边的?”
“嗯,他是为另一位做事的,所以这样的关键时刻,这么重要的东西,不只是咱们着急,有些人,也坐不住了。”罗福助的语气有些捉摸不定,“落到这家伙的手上,可不比落到赵尔文的手里,不管怎么说,赵尔文和咱们的大方向还是一致的,可若是落在了杨光南的手里,那咱们可就彻底地被动了。”
“啊?罗叔,难道杨光南那家伙还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一挑二?”
“一挑二?呵呵,是一挑二,不过不是人家杨光南一挑二,一挑二的是咱们一个挑人家一伙!”罗福助气得骂了一堆家乡土话,至于是只骂了杨光南,还是把赵尔文也骂了进去,甚至把晏冷和岑歌也捎上了,那就无人知晓了,罗福助缓了口气,又骂了一句,“赵尔文那个见风使舵的老货!怎么不来一阵大风把他带走呢?!”
“罗叔,那咱们该怎么办?”吴朗已经习惯了有事就问罗福助,在他心里,罗叔是最有办法的人了,罗叔一定会想出办法的,每次都是这样。
“咱们,去找咱们的盟友。”罗福助伸手,吴朗捧了跟拐杖给这位老爷子,大概真的是老了,自从那天以后,罗福助便觉得腿上像咯了块石头一样,连筋都像在一夜之间短了一截一般,原本的精神矍铄变成了现在还要靠拐杖才能走路,实在是英雄迟暮的悲哀。
吴朗心不甘情不愿,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现在已经知道了,晏冷没有做损害他们天道盟的事,可他还是觉得不舒服,看晏冷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一想到还要找他去商量办法,吴朗心里就一阵不舒服。
“走吧。”
虽说不情不愿,吴朗还是扶着老爷子,上了车,去找晏冷了。而这次,罗福助并没有吃到晏大少爷的闭门羹,而是成功地见到了晏大少爷,和另一位高级病号。
当罗福助将情况和晏冷一说,晏冷就陷入了沉默。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虞山根本就不是他的人,如果虞山真的是他的人,那事情还容易了,就算杨光南扔出了不利于阿扁的那部分,他也可以紧跟着扔出另外一部分,到最后,还是天下的乌鸦一般黑,事情又落到了他的掌控之中,可现在,他根本就没有办法这样做,因为虞山和资料,根本就不在他手上!
和吴朗想的不一样,罗福助来找晏冷,本就不是来找他想办法的,而是他知道,只要他将情况说给晏冷听,晏冷一定会做出正确的应对,将资料散发出去,可谁想到,当他说给晏冷听之后,晏冷竟然一直沉默着,不发一言,看得罗福助一阵心凉。
罗福助又劝了晏冷,这次,罗福助自觉自己已经把话说得极为露骨,可晏冷却还是毫无反应,似乎和他猜测中晏冷的反应天差地别一样,他根本就没想到,晏冷选择见死不救,或者说,选择隔岸观火,获渔翁之利,真是目光短浅之极!罗福助在心中怒骂,竖子不足与谋!
可面子工程,罗福助还是要做足的,毕竟主动权全部掌握在晏冷的手上,晏冷可以放弃那位,甚至不管这档子事,可他罗福助乃至整个天道盟的前程姓名全都拴在了那位的身上,要是他倒了,他们就真的无路可走了。
所以罗福助不得不满足晏冷的大胃口,咬牙将他们协议中的分成又让出了一些,却发现晏冷依旧没有松动的迹象,罗福助简直想要对晏冷破口大骂,却忽然听见晏冷开口了,让罗福助心中闪过一丝惊喜,虽然吴朗对眼前这个吃相极为难看的家伙心中一阵厌恶,甚至连脸上都写满了鄙夷和不满。他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一旦这次事情过去,他一定会找人好好教训这个家伙一顿,哪怕罗叔狠批他一顿,他也认了,这家伙年纪不大,胃口可真是大得惊人!
“好,不过我要再多拿半成。”晏冷如是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