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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切尔太太是后来从别人嘴里获悉自己的儿子离开供职的律所的事情, 她第一时间就赶回第五大道的家里,静待纽兰回家好好问问他。
“纽兰, 最近一切都好吗?”阿切尔太太见儿子回家,在沙发上坐定, 这才意有所指地开口问道。
纽兰知道妈妈一定是从哪里知道了自己离职的消息,索性也就不瞒了:“我离开了莱特布赖先生的律所。”
“什么?竟然是真的!”阿切尔夫人尖利的嗓门简直要穿透天花板:“你那个去了天堂的爸爸十多年前就扔下了我们孤儿寡母,我好不容易把你拉扯长大,读最好的大学,进最好的律所,可你现在说走就走……”
老夫人扶着额头,歪在靠背上, 一副要晕倒的样子。
纽兰赶紧倒了杯水递过去:“妈妈, 您不要这样。眼看着我就要三十岁了,我原本希望能做成律所的合伙人,眼下来看是不成了,所以我宁可自己另起炉灶。”
阿切尔太太大喘着气, 断断续续道:“要不是……要不是你出了这事, 莱特布赖先生怎么会不考虑你?你是谁?你是阿切尔家唯一的子嗣,莱特布赖和你故去的父亲是多要好的朋友?即便合伙人要入股,以我们的家财,也不是应付不来的。”
时至今日,纽兰也决不情愿别人把这所有的原因都归结到艾伦的身上,他的事便是他自己的事,和一个弱女子有什么关系。
“妈妈, 和艾伦没关系,在您眼里我是最优秀的,但是在莱特布赖那里,比我优秀比我背景深厚的也大有人在。我若自己不出来闯闯,一味在那里熬资历,日后想起来也觉得可惜。”纽兰坚持道。
阿切尔太太只得无奈的挥挥手,詹尼冷眼看着自己的哥哥和母亲,好奇问了一句:“纽兰,你真的要和奥兰斯卡伯爵夫人结婚?”
纽兰头疼,詹尼这是存心不让他好过,但这事儿早晚自己都要面对,他老实回答道:“我已经向她求婚了。”
阿切尔太太抓起整杯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仿佛恨不得自己能呛死,詹尼张了张嘴,最后说道:“纽兰,我一向没求过你什么事,只是这次你能不能等我找到结婚的对象再宣布你的婚讯,要是让你赶在前面,我一辈子都嫁不出去了。”
纽兰的脸色变了几变,詹尼的话刺在他的心坎里:“没可能,詹尼,我和艾伦会赶在四月。”
“我的天哪,”詹尼做作地感叹,走过去扶起自己的母亲,才撇撇嘴道:“那我只有一个要求,请你们不要住过来。”
纽兰咬着牙:“詹尼,父亲的遗产自然有你的一份,你带着妈妈住在这里我很放心。”
阿切尔太太几乎要晕过去了。
纽兰第二天和艾伦见面的时候也提起了这件事,艾伦的小扇子“啪”地掉在了地上,因是在她自己的西二十三街的住宅里,所以她忘情地扑进了纽兰的怀里:“是我害了你吗?纽兰,你原本该有大好的前程的。”
纽兰将她抱在怀里:“这是密谋拆散我们的一种必备的手段,但这不足以令我离开你。艾伦,我年纪不小了,我觉得自己应该去闯荡下,就像我在爱情上表现得这么勇敢一样。”
“噢!”艾伦振奋起来:“是的,纽兰?为什么不呢?你想过怎样实行吗?”
纽兰侃侃而谈起自己的计划:“我之前专攻经济问题,我可以去给大公司做顾问,或者给银行家做投资咨询,如果妈妈同意的话,我可以说服她出点钱,和着我这些年的积蓄,自己开一家律所出来,原本做合伙人就是我的梦想,我现在直接可以做掌舵人了呢!”
艾伦为他描述的情节双眼熠熠生辉,放出耀目的神采来:“要是你能在这儿站住脚,你可就是太好了!”
“是的,我站住脚,然后给你做坚实的后盾,再也没有人敢质疑我们,拆散我们,他们只能躲在阴暗的窥视孔后面羡慕我们!”纽兰的手紧紧抓住艾伦的,激越得手心直冒汗。
艾伦急急站了起来,从梳妆台的一个隐秘的小抽屉里拿出一把小巧的黄铜钥匙,又将床头的暗格抽屉打开,拿出一叠票据来:“纽兰,如果你需要,我也是有些钱的,这钱原本就是闲置着被我做投资,现在既然有了正当的去途,我就可以重新归拢了。”
纽兰一张一张看,总数目加起来不大不小,大约在5000美金(注:约合今天的100万)上下,但也是一笔可参股的钱:“那我们改天一起去把这事情了结了。”
这让艾伦欣喜万分,仿佛已经看到帆船蓄满了风,准备一往无前了:“那我现在就写信约博福特先生尽快见个面。”
闻言纽兰皱起了眉,拿起票据详细端详起来,但一时之间又看不出什么问题,但是艾伦把钱都交给只会吃喝玩乐的博福特,让他心里大大的不安起来。
与此同时,阿切尔太太却远未死心,她买通了韦兰家的下等女仆,趁梅出门和玛丽买新帽子的时候,在裁缝店导演了一出“巧遇”。
梅并不预期会见到这位差点成为她的另一个母亲却从没有令她打心眼里喜欢的妇人,不过她仍然抛开尴尬有礼貌地招呼道:“日安,阿切尔夫人。”
老夫人看着她无懈可击的礼仪、青春窈窕的身姿和年华正盛的面容,心里不知叹了几多口怨气。玛丽很敏感地感觉到了,不过梅示意她不用担心,她便避开了去。
一没有了旁人,阿切尔太太一把握住了梅的手:“梅,我知道纽兰做得不好。可你扪心自问,纽兰两年来也是对你一心一意的,我更是把你当做亲生女儿看待。”
梅的胳膊被抓得生疼,对方却似乎没有松开的打算,梅只好把话说得不留情面了:“阿切尔夫人,我非常感谢你们长久来的照顾。是的,纽兰过去两年一直洁身自好,但他对我的感情也从未曾逾越过一个未婚夫的本分,可他现在为别的女子疯狂了,但凡他还有些理智,我也就忍耐了。可是他就和海上的旋风一样,我这艘小船原本以为可以安全地停进婚姻的港湾,可如今,我面对的却是汪洋大海里的风暴。阿切尔夫人,我必须让自己脱身出来。”
从前因为顾着情面,梅从未在未来婆婆面前这样伶牙俐齿过,因此给了阿切尔太太可以在沉默内向的梅面前再努力一把的错觉。
然而梅顺溜的一番犀利的话语,愣是让纽兰这股风暴的母亲结舌无语。
梅很是机灵地招来了店员,示意她带阿切尔太太去看看店铺另一端的几匹新进的酒红色布料,这会让她在日后可能很快要来临的重大仪式上风光无限。
可阿切尔太太虽是眼睁睁地看着梅离去,又怎么会那么轻易松口同意纽兰和艾伦的婚事呢?
事实上,纽兰和艾伦后来偷偷跑去了格兰特格林小镇,因那时代政府命令要求不得到家人祝福的婚姻是无法在教堂举行仪式的,这个游离在法律外的小镇就成了私奔者的天堂。
纽兰和艾伦最终成了每年奔去那小镇的5000对夫妇中的一对。
梅在离去之前,她前婚约产生的流言蜚语意外被另外一桩奇事盖过了风头。
消息从老纽约西勒顿·杰克逊先生那里传了出来,虽然对于一位这个年纪的绅士来说,他的话多得过分,但他的确很有发言权。他和立身正派的韦兰家相处得不错,韦兰家也鲜少提供什么谈资,因此韦兰夫人和他还颇有些交情。
另一个原因是,韦兰家可藏着不少好酒。
杰克逊先生晃着手里的马德拉葡萄酒(注:好喝到有酒鬼把自己溺死在酒桶里的葡萄酒……),看着那令人赏心悦目的意味着品位和香醇的液体在灯光下闪耀着金色的光,才缓缓开口道:“诸位,今日有则大消息,不过考虑到你们要远行,恐怕还未有听闻。”
梅警觉起来,西勒顿·杰克逊刻意提起的话必定是个风头一时无两的大消息,而且必定和自己有些关系,但他也不会愚蠢到真的拿梅来说笑。
于是众人皆洗耳恭听,杰克逊先生得到了他想要的瞩目,也就不兴再吊人胃口:“据说奥兰斯卡伯爵夫人将自己所有的积蓄都交给博福特先生投资了,您知道,她离开纽约十二年,再回来和外来户也没什么两样,你说我们平日和博福特先生点头之交也就罢了,怎么会把产业交给这样的人打理。所以啦,可想而知,奥兰斯卡伯爵夫人这下什么都不剩啦。”
鲍伯放下酒杯,一脸严肃:“她身边不是有个现成的律师吗?如果博福特先生的亏损大于当日他所承诺的底限,委托人也是可以获得赔偿的。再者,伯爵夫人可是拥有已故伯爵一半的身家,这点损失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杰克逊要是没有把握可不会信口胡言砸了自己招牌,他得意洋洋地宣布:“伯爵有多少钱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伯爵夫人一个子儿也要不回来,因为博福特先生破产了。”
满座皆是不可置信的惊喘声,杰克逊补充道:“要不是奥兰斯卡伯爵夫人想给自己未来的丈夫以金援,想必博福特破产的事情还能瞒上一阵。”
梅感觉到在座不少人将微妙的视线投在了她的脸上,她故作不知,却专心致志地欣赏烛台上映射了璀璨灯光的水晶,颇有种美不胜收的感觉。
坐在一边的鲍伯撇开脸,低低地笑了起来,直到韦兰夫人咳嗽了一声他才收敛自己。
虽然落井下石不是韦兰家的风格,但是餐桌上的气氛的确好了不少,再说伯爵夫人还有大笔的遗产可继承,没什么需要他们这些“家人”操心的。
这些趣闻轶事也把离别之情着实冲淡了不少。
梅、玛丽和鲍伯坐的弗吉尼亚号是在三月底启程离开纽约的,这可不同于梅平日里惯划的小船,乘风破浪间站在甲板上的梅感受到了一股与众不同的象征着新生活的海风。
玛丽端着香槟酒杯出来,而她挂在脖子上的长条琥珀项链比香槟的色泽更美:“梅,里头的舞会没劲吗?你怎么跑到甲板上来了。”
头等舱的客人们的海上生活一点都不无聊,除了堪比高档酒店的房间,自然也少不了夜晚的娱乐设施:乐队、舞池、美酒和佳肴。梅这样的少女更是理所当然得到了很多的关注,可她的年轻的心此时比颈上的珍珠没有光泽多了,由英俊的绅士来献殷勤固然好,只是梅暂时没有享受的心情。
但鲍伯不然,梅和玛丽注意到他反常地盯着舞池中间以为身着绿色长身裙的金发少女看个不停,玛丽笑言:“鲍伯在纽约兜兜转转那么久,也没看见他对哪个姑娘有兴趣,今次在海上,他倒是别有兴趣。”
梅则表示了不同看法:“玛丽,你还不够了解鲍伯,他这哪是在看姑娘,他是在看人家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