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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岳父大人真够意思,请受小婿一拜!”那小孩见楚逸的利剑“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不由眉眼带笑地朝容墨拱手揖了一礼。
“咳咳,小师弟啊,这样关系可就乱套了……”容墨眸光微闪,轻咳了几声。嗯哼哼,他女儿是什么,以后北翼国高贵的公主,是你这臭小子可随意高攀的?
“容墨,你究竟是几个意思?”对于某人的多管闲事,楚逸的脸色难看至极。这死狐狸不仅长了一副欠揍的模样,还屡屡和自己作对,偏偏颜歌还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
“小孩家难免顽劣不羁,你又何需同他一般见识?”容墨挑了挑眉,脸上依旧挂着清浅疏淡的浅笑。
“哼,死狐狸,我可不是颜歌,任凭你的坑蒙拐骗,成天摆着一副道貌岸然的臭脸数落人实在惹人生厌……”楚逸咬牙,怒瞪着似笑非笑的某人。
“哇撒,这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么?啧啧,岳母,你好抢手哦!”那小孩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朝沐颜歌眨眼轻笑道。
楚逸脸暗沉了几分,但并没反驳。
沐颜歌翻了个白眼,皱眉道:“你胡说些什么?还不快把解药给这位公子用上!”
“岳母,小婿身上真的没有解药!”那小孩无辜地摊摊手,随后凑到沐颜歌近前,低声耳语道:“岳母莫慌,那不过是一堆面粉而已……嘻嘻!”
“你……”沐颜歌瞪大眼眸,一时哑然。
“师嫂,你可要在外面多惹些桃花呢,最好能把我那美人师兄给淹死在醋缸里,努力加油哦!”那小子笑嘻嘻地说完,竟是一溜烟地跑来了。
“二师兄,小璧肚子好饿,先去寻点肉肉吃了……”那小孩途径轮椅之上的青衣男子,抛去一记飞眼,很快便没了人影。
这期间的对话虽然声音很低,却还是一字不差地落入在场几人的耳中,有人强忍住笑意,有人神色怔然。
楚逸又伸手摸了摸脸上的白色粉末,放在鼻端闻了闻,貌似还真是面粉的气味!他奶奶的,想他堂堂的南凉太子,居然被一个毛头小孩玩弄于股掌之上,这颜面何在?
沐颜歌本来还想问问这太子殿下会何会出现在北翼的一个边陲小镇,这刚张口,那家伙竟冷着一张俊脸闪进了酒肆里屋了。
“呵呵,太子殿下颜面挂不住了,找个地方熄熄火!”容墨摇头笑了笑,随后朝路染招了招手。
沐颜歌伸手推了他一把,娇斥道:“少幸灾乐祸!”
路染滚动着轮椅驶了过来,见到被佳人数落一顿的容墨,不由失声笑道:“难怪师父要急着寻找能接他衣钵的弟子,他老人家便是看准了我俩的致命缺陷,一个惧内,一个体残,呵呵,还是小师弟好,活蹦乱跳,无牵无挂!”
被路染这么一打趣,沐颜歌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敢情某人这惧内的声名如今已是天下人尽皆知啊,咳咳,她的温柔似水,都拿去喂狗了?
“这小孩哪里弄来的?”容墨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抬起轻婉飞扬的袍袖,将一坛酒水缓缓地倒入小盏内。
“武林第一世家,霁月山庄的二公子……” 路染浅啜了一口,微微一笑。
“哦?秣陵兰家?”容墨略显诧异,放下手中的酒盏,“这天下第一庄的公子怎么会随随便便地送给咱师父折腾?”
“唔,这师兄贵为龙子还不是一样被师父拣回去捣鼓了么?” 路染轻瞥了容墨一眼,不置可否。芳馥清滢的酒气氤氲在他那薄厚适中的双唇上,竟有股与平日清逸素淡不同的神韵。
“这如何能一样?我那是落难的凤凰不如鸡,据我所知,这兰老庄主膝下只有两个孙子,无论是嫡是庶,对于人丁并不兴旺的武林大家来说,都是捧在手里的宝贝疙瘩,不留在霁月山庄好好继承家业,跑到外面瞎混迹什么?”
“呵呵,那师兄当年又是为何四下折腾呢?”
“我那是被逼的,为了活命,能跟这无忧无虑的小屁孩比么?”
“你知道他为什么会四处捣蛋,惹事生非么?就是因为他太无聊了……”
就在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不休之时,兰璧抱着一个婴孩从酒肆里屋冲了出来,速度之快,令人称奇,而在他身后是早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婢女灵儿。
沐颜歌直直望了过去,不由大惊失色,那小屁孩手里的小娃娃不正是容小九么?
“小璧,你干什么?这样会吓坏小九的……”路染见身旁齐齐变了脸色的二人,不由冷声斥道。
“二师兄,小九粉雕玉琢的,长得好可爱哦,小璧就想亲亲她,可这位姐姐就是不让亲!”兰璧抱着容小九一路左躲右闪,小身子摇摇晃晃的,着实惊得众人一身冷汗。
“还愣着干嘛,快从那臭小子手上将女儿抱回来!”沐颜歌伸手推了推一旁月白锦袍的男子,惊魂未定。
眼瞅着岳父大人即将出马,可这媳妇儿的小嘴却迟迟还没亲上,小兰璧有些着急了,索性不管这追着自己不放的婢女姐姐,停下步子,对准怀中小女婴粉嫩粉嫩的小红唇,低头欲直接贴了上去。
然而,无比遗憾的是,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要覆上了,一股强大的内力如疾风卷至,怀中容小九竟活生生地被吸走了,而他亦是十分不幸地被这力道带出了原地,一个重心不稳,身体前倾,直直吻向了大地。
“臭小子,你未免太色胆包天了吧,我的女儿你也敢乱亲,简直是找死!”几步之外,白衣潋华的男子怀抱着小女婴,如玉的脸上被笼上一抹清霜。
“呸呸……”小兰璧拭了拭唇齿间吸进去的尘土,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恼恨不甘地撇撇嘴:“岳父大人真小气,不过是亲亲小嘴,反正小九迟早都是我的人,有什么不容许的!”
沐颜歌的脸黑白交加,这是五六岁的小孩么?这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东西?可怜她的闺女,尚在襁褓之中,就被人给毁了清誉。
“再疯言疯语,小心师兄我封掉你的嘴!”容墨一个厉眼扫去,带着浓浓警告的意味,随后袍裾轻扬间,人已带着小女婴回到了座席间。
沐颜歌伸手接过容小九,心里一块悬在半空的石头总算落了地,这年头家有闺女,尚不足岁就要开始提心吊胆了,防摔、防盗、防色狼……
小兰璧神情幽怨地盯了这边好一会儿,终是气呼呼地跑来了。小爷我受挫了,需要找个角落慢慢跪舔伤口,嗯,谁都不要来找我!
“路神医,你能好好解释下这小子为何会粘着小九不放么?我记得他们才初次见面而已……”沐颜歌将视线落在轮椅之上那男子的脸上,忽然开口问道。
路染先是一怔,随后笑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师嫂,上次夜行送你们母女来路医馆,那会小璧也在……”
“我昏迷那几日,你让他们单独相处了……”沐颜歌心里“咯噔”一下,眸光一沉,急忙逼问道。
“没,没……”瞅着眼前女子忽然风云急卷的小脸,路染一慌,忙不迭地否认道:“师兄第二日就赶到了,他俩没呆多久……”路染说得若无其事,心却是比平常要跳得快了许多,这师兄的女人果然不是好糊弄的,咳咳,这不过两个小孩子,有必要紧张到这份上么?
“真的?”
“哪敢欺瞒师嫂……”
沐颜歌怀疑未消,看着眼前男子清明平静的目光,却也只得就此作罢。这家伙肠子的弯拐得不比容墨少,她若信了他的话,那就是她傻。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亦是无法挽回,唯有提高警惕,以防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
“颜歌,用不着过度紧张,有我在,谅那臭小子也不敢再起色心!”容墨轻轻抚了抚爱妻的肩头,柔声宽慰道。
“你还好意思说,这小狼崽就是你引来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话一点不假!”沐颜歌拂 开某人的手,瞪了他一眼。
“师嫂这话可就不对了,我虽身处师门,可绝对是‘出淤泥而不染’的另类,不能将本人与另外两位归结到一块的……”路染轻笑出声,亦是急于撇清自己。
“娘子冤枉,我也是今日才知道有这小子的存在,更是没料到竟还是个令人头疼的混世魔王……”某人一脸委屈,又不怕死地将手重新地揽上了肩头。
路染的眸子眨了眨,显然是被师兄厚颜无耻的模样给惊到了,虽然早有听闻,可亲眼所见还是受不不小的震撼。说好的‘不近女色’呢?说好的‘君子节操’呢?嗤,瞧他那没出息地软骨头样,还想问鼎天下呢,这女人小眼一瞟,他就一脸谄媚之相,啧啧,太丢师门的颜面了。
“好吧!容公子,我姑且信你一回!顺道加上警告,看好那个臭小子,务必让他远离容小九十步之远,否则……你自己看着办!”沐颜歌莞尔一笑,遂而十分自然地往某人怀里靠了靠,拼成一幅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
“绝不辜负娘子的信任!”容墨笑得温润,一脸的餍足。
路染的神色晦暗不明,这两人,好个步调一致的“妇唱夫随”,是存心给他这个孤家寡人心里添堵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