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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十二点,夏黎蹑手蹑脚的溜上天台。
他坐在了台沿上,两腿悬空,俯视着三层小楼前的空地。这里正好能眺望到远处的停车场,还有现在也在工作的喷泉。夏黎挠了挠头,感觉自己头发有些凌乱。他打开手机相机,看着里面的自己。
头发凌乱,表情疲乏,眼睛里还有淡淡的血丝。衣服掀开了两个扣子,其中一个扣子不翼而飞。他自嘲的笑了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受委屈后不想回家的小孩。
夏黎抬头看了一眼伦敦的方向,几分钟后,那里会飞来一架直升机,载着涅伽尔一路狂奔到他的面前,梦幻的像是要去私奔。
可他知道,这不是私奔,她俩也不可能私奔。
西维因说的话还留在他心里,他还记得。他觉得自己应该和涅伽尔谈谈这件事,至少讨论个已知的未来。不管以后是分手呀还是私奔呀都行,他就是不想这么虚吊着,吊着吊着总会做错事的。
没错,应该好好谈谈!夏黎站了起来,像是从这句话中得到慰藉般呼了口气,拍拍脸蛋,向天台梯子的方向走了过去。可忽然间他愣住了,手搭在栏杆上一动不动,像被一股冷风冻成了雕塑。
今天小学姐对他求婚了,他又去和涅伽尔说这个...她会怎么想?
他脸上刚变轻松的表情一点一点的垮了下去,像是被风吹成了泡沫,噼里啪啦的炸开了。那些强撑起来的轻松一瞬间就消失了,他把头垂下去,眼睑也跟着耷拉下去,像是只被欺负的野狗。
他不能那么说了。
他还记得和涅伽尔的一日约会,辛普森爸妈飞在天上亲吻。玫瑰馅的糖果和遍布整条泰晤士河的烟花。她说这场烟花会本来是为他准备的,可惜那个以你为头像的大烟花不能放出来了。她说这句话时表情那么遗憾,让名叫爱情的小人一下蹦进了他心里,于是他就把自己的初吻就献了出去,在威斯敏斯特和她吻在了一起。
这样梦幻的女孩,他不想去伤她的心了。
在他的预设中,他会和涅伽尔一直谈恋爱,直到有一天涅伽尔一脸抱歉的过来说"对不起我们不合适",那么夏黎就会拉上苏拉教授好好喝一场,几天后就相忘于江湖,你好我也好。或者某一天涅伽尔偷摸摸的来找他说"我们私奔吧",那他就一准把桌子一掀,满脸坚定的问好汉去哪?
夏黎忽然攥紧了拳头。
甘心吗?就这么搭上了一场错误的恋爱,必须要以悲剧收场的未来,真的甘心吗?夏黎在心中反复叩问,自己真的甘心么?
要不要...什么都不管了,敢爱敢恨的大闹一场?
他本来就没几个朋友,这世界上也没几个惦记着他的人,老光棍一条,没什么好怕的。
可他的脚挪不动,拳头松不开,他还能想起自己的父母,然后是姥爷,老周,霓虹**,表哥表姐,学姐和学长们。原来他还是能回忆起那么多的人,可是世界上牵挂他的人本来就不多,他还想出那么多,那不是自讨苦吃么?
与之而来的,还有铺天盖地的记忆,奔腾着吞没了他。
基辅罗斯。
机场初遇。
无貌之月。
又是选择题,他讨厌做选择题。
如果这世界上真有什么两全其美机,他绝对要当第一个实验者。
他忽然脸上一顿,发现了自己从未经历过的记忆。
他和张晓涵坐在庄严浪漫的餐厅中,吃着高档的英国料理,昏沉的烛光照在脸上,互相眼睛里都沉溺着泪眼婆娑的情意。
他的脸色一点一点的扭曲了。
这...这是什么?
他什么时候和张晓涵单独吃过饭,还是烛光晚餐,互相对视间的眼神仿佛一只发情的猫。哇擦类要是他真有过这样的经历他早屁颠屁颠的去找张晓涵了,哪还会和涅伽尔谈上恋爱?
他心里抱着极大的疑惑,想要刨根问底。可是那些记忆忽然之间变成了碎末,像是被塞进了碎纸机里,疼痛一瞬间把全部回忆都打的支离破碎。夏黎捂住脑袋,低声的嘶吼,两行泪从眼角滑落,掉在自己的手上,烫的像蜡油。
一个荒唐又可怖的想法在心中升起。
我的记忆...被人篡改过?
夏黎松开了头,双手放在面前,有些微微的颤抖。
他忽然咧嘴一笑,把手放下,像是不在意了。吊儿郎当的去了洗手间。
他不管了,他不想管那么多了。***凭什么别人想让他怎么样他就得怎么样?他才是夏黎,他才叫夏黎别人不叫,他自己的命运只有自己才能掌握,他不想...再走别人给他铺在前面的路了...
他要跳出去,掀桌子散伙了。
夏黎把脸沁在水池里,很久以后才抬起脸,激起一**的水花,好像从水中跳了出来。
夏黎睁开眼睛,擦了擦脸,系好衬衫扣子。他的头发还是乱糟糟的,衬衫上也邋遢的挂着水珠。
然而,在他的脸上,一双淡银色的眸子正在熊熊燃烧。
那个懦弱无能的自己被他杀死了,与之而来的是君王般的威仪。
夏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瞳仁亮的吓人,嘴角慢慢上扬,勾起一个狂意的微笑。银之匙的力量在变化,转换成另一种能量,澎湃的力量涌了出来,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吵闹,被蛮横无礼的能量洗礼,逐渐褪去平凡。他闭上眼睛,几秒钟后睁开,眼中熊熊燃烧的银色已经消失,化为了淡银色的,瞳膜般的东西。他有些欣喜的左右看看,手指触摸在上扬的唇角上,浑身上下涌动的力量让他激动的想要颤抖。
看起来,也蛮帅气的嘛!
他整理了一下衬衫,龙行虎步地走上了天台。
这一瞬间,就算是涅伽尔对他说私奔,他也会什么都不管的跑掉了。
远处亮起一个小型的强光束,在半空中肆意的泼洒,与此同时机翼的噪响也响在了耳边。涅伽尔来了,时间恰好,他也做出决定了。
夏黎深吸一口气,揉了揉脸,有些无奈的笑了笑。瞳孔颜色都变了,涅伽尔可能会不喜欢吧?以后要不要去带美瞳,可是美瞳的话...她更不喜欢吧?
他仰头看着天空中逐渐看清轮廓的直升机,嘴角咧出一个狂意的微笑。
从今天开始,我独属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