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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妙师容貌不差,否则也不会得太子宠爱,太子不重女色却不会委屈自个的眼睛。她是个温婉的美人儿,静静坐在那儿都别有一番风味,笑起来有尖尖的小虎牙又多了一丝可爱,太子虽未将她放在心上,却也十分喜爱她。
“殿下从哪处听来的传言?”心思转了几转,胡妙师仍是没有说出她与季汍澜间的过节,一是她没有确凿的证据、二是季汍澜也没坏到需要她诋毁的地步。
太子察觉到她的不悦微微一顿,往日胡妙师都是十分善解人意从不会让她为难,今日不过是听季汍澜诉苦,他怜她前世遭遇,想随口解决她们姐妹纷争而已,不成想得罪了另一个人。身为天潢贵胄的皇子龙孙,宋熙和原不必这样猜测别人心思,只不过他好奇两人关系好到什么地步,前世看起来天仙般美妙的人也会生气发嗔呐!
胡妙师不知太子在想些什么,她自个攒了一肚子的酸水却找不到地方倒,只得装着大方与他解释:“妾与汍澜妹妹关系很好,不过是有心人的传言而已。”
“哦?”太子摆明不信,拉她到坐下等着听她继续辩解,一边凉凉道:“人家都说无风不起浪,爱妃还是与本宫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是上眼药的绝佳时机。
胡妙师捂着小腹低声道:“那臣妾便实话说与殿下,妾这腹中的孩子来之不易,是妾后半辈子的依靠,若是有人敢对她做什么,妾是死也不依的。可是日前汍澜妹妹中了旁人的奸计,将带了麝香的衣裳送到妾宫里来,说是亲手做的送给孩子穿……”
“什么?”太子皱眉,他对胡妙师腹中孩子的看中不亚于小太孙,毕竟这是他前世疼爱至极又早夭的爱女,日夜盼着她早日出生好父女相见。
太子的态度最重要的,胡妙师心中一喜又道:“汍澜妹妹与妾情同姐妹,妾自是不信她会害孩子,只是汍澜妹妹心思单纯,妾便做出与她生气的样子看谁会跳出来看妾的笑话,虽然不一定能拿住那心思歹毒之人,但妾也想搏一搏,总不能让汍澜妹妹白受这个委屈。”
末了她又加一句:“若是殿下觉得臣妾心思不纯,妾便去与汍澜妹妹说出实情罢。”
她低着头不敢看他,仿佛真是怕他嫌弃她是个心思深沉的女子,然而在太子眼里却是满满的心疼,明明受了天大的委屈却不敢说出来,只能凭一己之力找出真凶已经很难得还那样小心翼翼,更何况这是在他的东宫,居然有人敢谋害他的宝贝女儿!想到前世小公主夭折的不清不楚太子心中更是愤怒,心中转过百般计策却没说出来,只安慰着胡妙师不要心急,他自会查出是谁使了毒计要谋害他的女儿!
当夜太子歇在胡良娣宫中的消息传遍东宫,嬷嬷报给太子妃时她只微微一笑:“殿下做事都是有分寸的,传令下去都把嘴巴闭紧一些,若是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严惩不贷!”
嬷嬷喏喏应是。
同样听到这消息的还有季汍澜,气得砸碎心爱的琉璃盏,朝着明月阁的方向恨恨喊着狐狸精!看着是个正经人,怀着身孕都不老实,勾着太子歇在她那儿也不怕胎位不稳没了孩子!
“娘娘且息怒,太子已经有一月不曾歇在胡良娣宫中,今日多半是看在孩子的份儿上,明日便会到娘娘宫中来的。”大宫女绞尽脑汁想着好话哄她,唯恐她一个气不顺便拿下头的人出气!
季汍澜却不在乎太子来不来她宫里,她恼的是明明霍容玥去明月阁替她解释过,胡妙师仍然抓着不放,当谁都想陷害她肚子里的孩子似的,她这样心思重不等孩子生下来就会流了去!想着胡妙师的种种惨像,季汍澜心头痛快起来,她现在只觉得霍容玥也不向着她,两人抱成一团对付她!
“就算生下个皇子又能怎样,小太孙已经有了,再多的也是庶子!”季汍澜小声念叨着,一旁伺候的大宫女恨不得将自个耳朵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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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凌晨太子起身上朝,胡妙师睡眼朦胧的起来伺候他上朝,纵使太子劝的厉害也不为所动,直到将太子送走才算作罢。
宫门阖上后她又躺回床上睡着,可屋子里静悄悄的她怎么也睡不着了。
昨日她说给太子的话可谓半真半假,再重的心思也比不过皇家子嗣,何况大夏朝皇室子嗣稀少,更显子嗣的重要性。宫里的事情瞬息万变,显然季汍澜还没学会这个道理,只是她已经没有耐心再教她,教她无异于自取灭亡,最好的方法是两人一刀两断,就算日后季汍澜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也不会有人将两人扯在一起。
“小圆,今日早膳后给平宁侯夫人递个话,请她过几日进宫一趟。”胡妙师信心满满的抚着小腹,只要平安生下孩子那她在这深宫之中也算熬出了头。
小圆自是应是,早膳后便托人给平宁侯夫人送去拜帖一封,好在大夏朝允许宫妃一月内见一次家人,品级高的则可以见上两三次,像皇后娘娘则是可以随意请家人进宫一聚。
只是这拜帖送到门房处便没了声息,托的人费尽功夫才打听到平宁侯夫人身子不适正在府中休养,等闲不会见人更别谈出府。
“怎么好好的身体不适起来?”胡妙师吃不准霍容玥是不是故意避开两人的纷争,只是她这闺中好友是不能不要的,胡妙师别无他法,只好自个想着对付季汍澜的法子。
这次霍容玥是真没有听到一丁点儿消息,她第二天一早起来便觉得头重脚轻的,请来大夫一看是发热,长孙昭当即便下了命令,不许任何人来打扰夫人休息尤其是宫里的人。
霍容玥自知理亏,自从有孕后她心情便不大好,身子也不是多么舒服,她唯恐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不好,问过大夫得到无碍的答复才暗暗安心,更是决定除非必要生产前绝对不会再出府见人。
闻她此言最满意的是长孙昭,从外头回来就能看到夫人在府中等着他回来的感觉最好不过,他最盼着的还是等到孩子生下来后一家三口的美满日子。
闲在府中的日子想的最多的便是要吃什么,长孙昭从外头请来两个厨子专门给她做饭,各色菜、花样点心五一不会。满六月后霍容玥的胃口真正大起来,但是所有人都不敢让她多吃,唯恐吃多了孩子大不好生。后来还是赵皇后送来的嬷嬷道少吃多动,好克化又能多吃些保证大人孩子的需求,照着她说的吃了几天霍容玥也没见圆润,请大夫看过说是极好长孙昭才放心。
十月下旬长孙昭又被派去柳州大营训练新兵,一走便是大半个月,直到十月二十九霍容玥生辰仍没见人回来。
霍容玥虽然失落却也没多想,吩咐厨房备了两碗长寿面自个吃一碗给长孙昭留一碗。
午间纷纷扬扬下起大雪,原本心中还存着一丝期望的,这下却是一点希望也没有,天还未黑便吩咐人紧闭大门,话传下来没一会儿便听到外头有说话声,隐隐喊着侯爷回来了。
霍容玥心中一动,扶着肚子起身打算到外头看一眼却被拂晓拦住,台阶上飘着雪,虽然一直有人打扫却难免路滑,她可不敢让夫人冒险。
声音越来越近,却没人喊着侯爷回来了。
棉帘猛地被掀开,一大股冷风从外头窜进来,朝思暮想的那个人顶着满身风雪站在门口朝她抿唇一笑,眉毛都是结冰的雪花。
“夫君……”霍容玥声音里带着哭腔,眼泪也跟着落下来。
长孙昭大踏步走进来,怀里裹着一个布包。碍着身上有风雪他没敢抱她,伸手摸摸她的脸颊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她身上的温暖,意识到手是冷的,他立刻将手拿开却被霍容玥抓住,紧紧攥着不撒手。
“这样大的雪你是怎么回来的。”
他不言语,却将怀里的布包拿出来,外头裹着的是一层棉布,里头是一只小锦盒,打开来看,温润的玉佛静静躺在里头,他轻声解释道:“我身上杀气太重,求了宝山寺的住持给这玉佩开光,咱们一家子都会平平安安的。”
霍容玥鼻子一酸,原来她的忐忑不安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是一直没有告诉她。
“傻丫头哭什么,快吩咐人给夫君做饭,饿坏了。”虽然心里头极想与分别多日的妻子亲热,但理智告诉他还是先将身上的冰雪除去。
听她一叠声吩咐下人将热水抬过来,长孙昭淡淡笑着,手里把玩着那玉佩,趁霍容玥不注意戴到了她脖子上。
“将那碗长寿面也热了端给我。”
剩下的那碗长寿面一直没有端下去,长孙昭进门便看清楚了,一点也不容拒绝。
霍容玥听过也不反驳,亲自去衣柜里挑出他的衣裳来,等热饭热茶端上来,长孙昭也从浴房出来,见到坐在桌边等他的妻子,长长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