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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掩着的木门被一脚踢开,光线猛地照向这间略有些阴暗的小屋。
一个身影站在门口,迪恩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只觉得眼前一片明亮,急忙拿手挡住阳光,眯着眼想看清门口的人是谁。
待到适应了明亮的光线之后,迪恩终于看清门口的人,竟是刚才出去就没了动静的大人物。
大人物背上挎着猎枪,指了指睡着的大山,“叫醒他,你们跟我走。”
迪恩推了推大山,“大山快醒醒。”
“嗯?怎么了,要完结了吗?”大山身子一颤,从睡梦中醒来。
“完结?你想得美呢,我看我们是要去遭罪了。”迪恩没好气地说。
大人物押着迪恩和大山出了屋子,院子出现不少脚印,而这些脚印一个个奇形怪状。
据迪恩观察,足足有八种不同的脚印,他能辨别的则只有两个。
一种是猫的脚印,猫的脚印易于辨认,因为迪恩小时候学过这样一首歌:
“鸭子脚印像枫叶,公鸡脚印像竹叶,小猫脚印像桃花,小狗脚印像梅花……”
虽然是在小学时学的,不过迪恩印象很深,因为他总对这些动物,怀着一种不知名的恐惧。
另一种脚印就是狐狸的脚印,迪恩清楚地记得,小红和小蓝就是这样的脚印。
了解到这一点之后,迪恩不禁猜测,当时院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小男孩大事物要喊:出去,快出去?他又是让谁出去呢。
迪恩四处张望想再找一些线索,奈何大人物用猎枪头戳了戳迪恩的后背,让他快点走。
大山倒是对这种事情并不在意,随遇而安地走在前面。
“你让我们走,总要告诉我们往哪走吧。路这么宽,你是让我们往东呢?还是让我们往西呢?”迪恩问。
三人出了院子,来到门口,街上一个人都没有,迪恩迫切希望路上能碰到一个路人,这样他和大山就有了求救的可能。
毕竟无论是谁见到一个醉汉端着猎枪威胁两个被绑的人,都会觉得奇怪然后报警。
大人物愣住了,他用手挠了挠乱如鸡窝的头,“往南。对,就是往南走。”
“哪是南?”迪恩问。
大人物又愣住了,“你怎么那么多话,往南走就是往南走!你告诉他,南是哪!”大人物指向大山。
“南……那边是南。”大山指了指不远处的树林,“那就是南,没错。”
“好吧,那我们走吧。”迪恩显得一副落败的样子。
大人物一脸得意,“快走,往南走。”
迪恩表面垂头丧气,心里却是暗自窃喜,“大山这次厉害了,我都没告诉他我的计划,他就领悟了。现在往东走,看能走到哪。”
大山看到迪恩悄悄冲自己竖大拇指,十分不解,“迪恩这是干嘛?难道我说错了,那不是南吗?”
三人渐走渐远,走出树林,走过木桥,路过农场。太阳西斜,他们还在走。
“奇怪,不是说往南7百米吗,怎么还没到。”大人物嘀咕。
“停下停下!”大人物嚷嚷。
“怎么了?不走了吗?”迪恩问。
大人物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原地休息。”
迪恩和大山背靠坐下,迪恩小声说:“大山,这次多亏你了。”
大山问:“什么意思?怎么多亏我了?”
“没看出来大山你还有演戏的天赋呀,等这次度过难关,我一定买个小金人送给你。”迪恩用手肘捅了捅大山的后背,“咱俩之间还隐瞒什么,我刚才注意过了,他听不见咱俩说话。”
大人物绕着一棵树喃喃自语,“怎么还没到啊,大王说十分钟带到,现在都天快黑了。怎么办,怎么办啊。”
大人物急的脑门冒汗,来回踱步,却还是想不出有什么好办法。
“实在不行,再回去!”大人物一咬牙,“回到院里再说。大王等不到人应该就会回去,我现在回去准没错!”
打定主意后,大人物催促迪恩和大山起来,三人又往回赶。
“回去?这次又搞什么?”迪恩心想。
大山心想:“不带这么玩的……”
回去的路不比来时,三人在农场就被拦了下来。
“站住,你们几个!”一个戴着一顶草帽的农夫挡在路中间,“有没有看到我丢的牛?”
“没有,我们没有看见有什么牛。”大人物说,他并不想与这个农夫有什么纠缠,不过看样子,农夫并不打算放过他们。
“不可能!今天下午,就只有你们三个人从我的农场走过,我刚才查点牛栏,发现少了一头牛。你们肯定知道!”农夫气势汹汹,叱问道。
迪恩回想起来,来时的路上是碰见了一头花斑小牛,不过那是他们撞见一个偷牛贼在偷牛,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他们直接走过去了。
当时看到的时候,偷牛贼还冲着他们嘘了一声,示意他们不要出声。
“啊,是不是一头黑白花斑的小牛。”迪恩说。
大人物投来埋怨的目光,迪恩这么一说,他们是肯定走不了了,大人物取下猎枪指着迪恩,“你胡说什么呢,什么黑白花斑的小牛,咱们根本没有见过什么牛。”
农夫听到迪恩的回答,心中陡然升起了希望,“对对,就是黑白花斑的小牛,你知道?”
迪恩慑于猎枪,不再说话。大人物笑说:“小孩子不懂事,我们根本没有见到什么小牛,你一定是搞错了。”
农夫倏地从腰间掏出一把左轮手枪指着大人物,见状大人物不甘示弱猎枪对准农夫。迪恩示意大山往后撤,防止误伤。
“小孩子总不会说谎,而你一直否认。我看就是你偷走了我的牛!”农夫说。
“不是我,是一个年轻人偷走了你的牛!”大人物解释说。
农夫冷冷一笑,“现在又说是一个年轻人偷走了我的牛,你刚才不还说没见过吗,我相信我就是麻瓜。要么赔钱!要么,尝尝左轮子弹。”
大人物也豁出去了,“赔钱?呸!从来只有别人给我钱,我手里的猎枪也不是吃素的。”
迪恩问道:“大山,你觉得他俩谁能赢?”
“这个,不好说。农夫的左轮手枪射速快,子弹比猎枪多,但是大人物的猎枪威力更大。总之,难分上下。”大山一本正经的说。
“我比较倾向于农夫获胜。”迪恩说。
“为啥?他赢了就得找我们要牛了。”
迪恩眯起眼睛,说:“相比牛,我更不想被这样绑着。你还看什么啊,趁他俩不注意,赶紧解开绳子!”
迪恩和大山开始背对着解绳子,大人物却对此一无所知,因为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农夫和农夫手中的左轮手枪上。
猎枪柄是用胡桃木所做,黑褐色的纹理透出一种润光。大人物手心开始出汗,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这种感觉了,在他沉迷酒精之后,颤抖的手就打不中任何一个目标。
于是人们渐渐遗忘,他就是当年名震乡里的神枪手——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