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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东没有立即回答，他略一思考道：“我是商人，在不触犯我利益的前提下，你可以信任我。”</p>
话音刚落，随同黄皮狐狸而来的大团白雾突然开始变淡，黄皮狐狸的身影也随之不可抑止的消失，</p>
在它即将的消失的刹那间，一个单词在常东意识中回荡。</p>
“生存！”</p>
常东豁然睁开眼睛，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恶心得想吐。</p>
好一会儿，这种感觉才逐渐消退。</p>
这时，他心中默然生出一股明悟。</p>
黄皮狐狸说，他的灵体不足以支撑太长时间，看来这就是所谓“灵体”消耗太剧烈的后遗症吗？</p>
常东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终于兴奋、激动、忐忑、惶恐、乃至后怕的情绪。</p>
一颗久经商战历练的大脑，开始高速运转起来。</p>
刚刚对话虽然不多，但也令他获得很多资料。</p>
尤其是前几个问题，解释了很多东西。</p>
譬如它们为什么一直鲜为人知？</p>
当然了，也不排除黄皮狐狸在欺骗他！</p>
甚至可以说，这个可能性很大。</p>
要知道，丁鲁曾说过，他师父不让他接触这些东西，理由是“凡所知必被侵蚀”。</p>
如果周天成是对的，那么他现在的了解，是否已经遭到了侵蚀？</p>
因此黄皮狐狸最后那句问话，或许是为了让他放下戒心。</p>
还有，这“侵蚀”该怎么理解？</p>
类似赌博这种东西，让人精神上沦陷？还是若违禁药品那般，精神肉体双遭殃？</p>
另外，黄皮狐狸所说的“生存”是意思？</p>
朱乐安说，每次喊魂结束，一定要上香火，莫非黄皮狐狸是靠香火之类的东西生存？</p>
无数思绪在常东脑海中回荡，在缺乏足够印证资料下，常东很难分辨出谁对谁错。</p>
“我这简直就是在玩火！”常东念叨着。</p>
如果黄皮狐狸在撒谎，如果它能干扰现实，甚至杀了他，他甚至无法对现实留下足够的预警。</p>
因为他的预警，都会被当成是疯话。</p>
当然也不排除极少数人了解真相。</p>
但如果“凡所知必被侵蚀”是对的，人类的有识之士，肯定会封锁相关信息，或者放出各种假消息，在真真假假中，将真相彻底掩盖。</p>
这或许也是各种乱七八糟神话传说的由来。</p>
在沉思中，常东手机忽然震动起来。</p>
他摸过来一看，好巧，正是基普林的国际电话。</p>
“我听说，你今天收获不小？”</p>
电话那边，基普林声音低沉，带着浓浓的呼吸声，以及气流划过喉咙带起的痰液。</p>
“差不多。”</p>
基普林呼吸急促起来，痰液的撕拉声越发明显。</p>
“你能召唤或者沟通灵了？”</p>
常东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我需要更多资料和你的目的，不要试探我，或者骗我，如果我察觉到我获得的信息和你的不一样，我会选择退出。”</p>
基普林略一沉默道：“好，但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骗了我，我这将死之人也没什么好怕的。”</p>
“彼此彼此。”</p>
在基普林少量透露一些关于灵的资料之后，常东果断同意了合作。</p>
两人商量一番合作细节之后，便挂了电话。</p>
“呼——”</p>
挂断电话的常东，一时间，有种兴奋得睡不着觉的感觉。</p>
他甚至迫不及待的想要获得更多的资料。</p>
可惜，基普林根本不会把这些重要资料传过来，或者说，这些资料很可能只在基普林的大脑中。</p>
左右睡不着，常东索性披着睡衣，取来笔记本电脑，工作起来。</p>
转移注意力的同时，也顺便将最近积压的事务处理一下。</p>
其实，慢慢将自己摘离公司运转的常东，已经没有什么具体事务。</p>
因为有自知之明，所以他之于公司，更多的是战略指导，譬如晨曦影视加强对网剧投资云云。</p>
其他的基本放权。</p>
现代企业构架，也决定了公司领导层，不可能出工不出力。</p>
首先，期权诱惑是原动力；</p>
其次，监管部门不是吃干饭的；</p>
再其次，玩忽职守那就是自毁前程，一旦做不出业绩，离职可不好再找工作。</p>
毕竟习惯了掌管万人大企业，岂能甘心屈尊千人小厂？</p>
因此，常东的工作内容，更多的是审查公司执行层抄送过来的文件，以及举报邮箱。</p>
前者，监管意义大于实用意义。</p>
后者，主要是一种战略震慑。既是对公司雇员的震慑，也是对监管部门的震慑。</p>
大概是之前积压的文件太多。</p>
总有那么几个常东看不大懂，索性打电话给下属追问。</p>
一些下属也搞不懂的细枝末节，又不得不再往下喊人，甚至大半夜的喊醒一个团队，披着睡衣跑去书房开电脑，给常东答疑解惑。</p>
一时间，常东不知遭了多少雇员臭骂。</p>
“东哥不睡觉”的传闻，也在公司里流传开来，无形之中加强了众人对常东的畏惧。</p>
凌晨三点钟，常东处理好工作邮件，终于感觉到疲惫，一头栽倒在软榻上。</p>
结果一觉才睡了三个小时，就被敲门声吵醒。</p>
却是陈芳林带着基普林的命令而来。</p>
常东不得不在呵欠连天中，享用早饭，然后在虹桥机场带着保镖团队，登上基普林派来的私人飞机。</p>
“也许是该买一架私人飞机了。”躺在飞机头层牛皮太空椅上的常东，在补觉前，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p>
这次飞行目的地，在罗斯国远东冻土彼尔得姆州，一座叫做奥维拉的城市降落。</p>
飞机经过三个小时的飞行，便抵达了目的地。</p>
常东来不及欣赏这座人口只剩下十万人的城市，便乘上一队由四辆悍马组成的车队，风驰电掣般离开了这里。</p>
此时国内还处于秋老虎的酷热之下，这里已经寒彻骨髓。</p>
纵是常东早有准备，下飞机时穿上了羽绒服，依旧被冻得不轻。</p>
还好车里暖气很足，让他松了一口气。</p>
不过，常东没舒坦多久，眉头就皱了起来。</p>
车队在行驶了一个多小时之后，突然拐入了大片荒芜冻土之中，高高低低的大地，颠簸得常东差点把午饭吐出来。</p>
“不是说，目的地是阿雷克斯市？为什么不走公路？”常东看向身旁的陈芳林。</p>
“阿雷克斯没有公路。”</p>
“什么？”常东愕然。</p>
“这座城市早就在2001年就废弃了，公路根本没法走。”</p>
“废弃了？”</p>
常东愈发惊愕。</p>
随着陈芳林的讲解，哪怕是见多识广的常东，此时也不可避免的少见多怪起来。</p>
原来，相较于国内，最多出现个废弃工厂、鬼城之类的。在罗斯国，废弃一整座城市、基地、海口，简直不要太正常。</p>
而被废弃的城市，几乎全部集中在亚洲部分，也就是西伯利、远东地带。</p>
抛弃原因很简单，远东冻土天然环境就不适合人类生存，当初这里能兴起一座座城市，还是前苏时代计划经济的结果。</p>
随着前苏落幕，人口自然开始向更适宜居住的殴域部分转移。</p>
加上罗斯地广人稀，偌大国家仅有1.4亿人口，殴域部分完全承担得起，因此城市被废弃，也就成了合情合理的事情。</p>
知道这个消息的常东，心中忽然微微一沉。</p>
他是不是突然得知灵的信息，太好奇，太冲动了？</p>
毕竟什么谋划需要一座废城实施？</p>
还是说，那座废城之中，有着基普林的秘密基地？</p>
“呼……”常东微不可查的吐了一口气，只能安慰自己既来之则安之。</p>
越野车一直疾驰三个小时，才抵达目的地。</p>
远远的，就能看到大片低矮的建筑群，点缀在新雪、灰石、山峦之间，如果不仔细看，甚至根本发现不了，这是一座城市。</p>
随着车子靠近，城市越发清晰，浓浓的废土气息扑面而来。</p>
因为位于冻土，这里没有出现植物将城市拱翻的现象，但遗留的建筑群依旧好不到哪里。</p>
墙皮脱落，玻璃破碎，几乎看不到完整的东西。</p>
车子冲入建筑群中时，甚至惊跑了一头觅食的狗熊！</p>
在常东猎奇目光中，车队驶入一座外表看起来彻底荒废的水泥大楼中。</p>
“欢迎你，我临终前最后一位朋友。”</p>
常东一下车，就看到基普林坐在轮椅上，强打笑容欢迎着他。</p>
之所以说是强打笑容，是因为基普林的情况越发不妙，算算两人距离上次见面，也就事隔三天，此时的基普林已经奄奄一息。</p>
轮椅上赫然还竖着一根输液杆，淡黄色的药物，好似黄金一般，一点点输入他的体内，维持着他油尽灯枯的寿命。</p>
“很高兴能够再见到你！”常东道，看到基普林的他，顿时觉得路上颠簸所受痛苦也不值得一提起来。</p>
“长话短说，告诉我，那块幕布内是什么东西？”</p>
基普林指了指不远处拉起来的幕布，浑浊的目光在这一刻陡然尖锐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