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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参老儿人老成精,人情世故通透得不要不要的,它俩只不过略为尴尬了几秒钟就恢复了镇定;然后手忙脚乱地扶正了茶案,重新更换茶具泡茶、殷勤备至地献上水果。
虽然斗月心里不爽,不过两个老家伙又没有做太出格的事情,倒也不好过分责怪,也不说话、于是就气呼呼地拿零食出气,自顾自地到一边啄食炸花生炒瓜子去了。
而这个圆场照样是交给我来打的,参老在我面前倒是不像在斗月那样拘束,开始镇定自若地陪我说话聊天。
但是,我和参老还没说上三句话,斗月却用它的沙哑大嗓门嚷嚷起来:“江恒江恒,伞不见了、伞不见了!”
我扭头一看,真的哦、之前放隐身伞的地方空空如也。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隐身伞自己隐身了,但是伸手过去一摸索,却什么都没有。
不禁又好气又好笑。
之前我的确预感到要有事的,只是没想到竟然来得这么快!
这下好了,斗月还愁没有借题发挥的理由呢,这下更是怒不可扼,直接跳到我的肩膀上来,大声斥现参老说:“竟然公然偷窃江恒的伞,你们该当何罪!”
这回两个参老的表情倒是不一样:一个一脸的倒霉相、一个则无奈地苦笑不止。
它们两个自然想不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如果隐身伞真的在这里被偷了,不管怎么说它们俩都要负点责任的。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冤不冤的时候,找伞才是最要紧的事情;我就大声询问守在门口的精怪,刚才有没有异常?
得到的回答自然是否定的。
我就吩咐他们一定给守好了,连一丝风儿都不许透过去,要是小偷隐身过去了,拿它们是问。
接下来,第一判断自然是,小偷再快也不可能一下子就逃出酒坊去,所以就叫所有工作着的精怪就站在原地一动都不要动。
而斗月这时候已经反应过来了,就飞到空中把酒坊范围看得死死的;另外它还高声叫酒坊外面的所有精怪都注意警戒,发现异常马上示警。
因为我对伞的隐身性能最了解,所以查找踪迹工作自然当仁不让的由我来完成。
好在之前我已经知晓了隐身伞的缺陷在哪里,再加上空中有斗月在搜索,所以就只专注于紧盯着地下寻找和追踪伞形轮廓的阴影。
一对儿参老也很知趣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任凭我满到处的折腾。
我倒是不怀疑它们,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于是就告诉它们两个:也别老是拄在原地担惊受怕的了,赶紧帮忙来抓小偷;线索就是紧盯着地面和土里,只要发现一个圆形阴影就死死按住它再通知我。
这是因为参老的本体本来就是出自土里的,所以土里的异常就交给它们来查找了。
现在又有一个问题:隐身伞一定是被激活了隐身功能的,这是谁呀?竟然有能力控制我制作出来的东西,不简单!
另外我还发现一个让自己哭笑不得的事情:这个小偷的脑子真不是一般的聪明。
因为酒坊里有着不计其数的储酒坛子,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底下都有圆形的阴影。
难道这个可恶的小偷果真是和酒坊脱不了干系,而且是暗中蓄谋已久,一直耐心等到今天这个机会?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啊!
本来倒也没什么,一把伞而已;如果偷偷摸摸地趁我不备拿走了也就算了;但今天不同,因为这个空间世界里有代表性的人物和精怪都到场了,我、斗月和一对参老,这三势力都不算傻吧?或者说集中了这个空间里顶尖的智慧了。
而它偏生要在这个时候发难,这不是妥妥的打脸吗?
所以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讲,要是不能把它找到并抓住,那我们这几位可真就没有什么脸面对面所有精怪了。
看样子不来点狠的是真不行了。
我就抬头对斗月说:“放火,把酒坊范围内给我来一把火,大不了以后重建!”
斗月的反应也是特别快,我这话一说出来它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因为酒本身就是易燃助火的东西,所以也就是一个呼吸的功夫,酒坊范围内就变成了一片火海。
当然,我自己是不用担心的,因为之前就已经知道,斗月可以控制火焰伤人的范围。
不知情的参老等精怪则吓得纷纷尖叫起来。
不过斗月大概也没有让参老解脱的意思,所以它们俩只是叫了一声就镇定下来。
我灵机一动想到的办法确实有效,火势一起来,小偷果然就无遁形了。
不过我做梦也想不到小偷竟然会是它!
因为就在我的眼前,突然从火海中伸出一截竹竿来,下斗截明明已经着火了、而上半截却在不停地朝上生长变长。
我看得很清楚,这就是我用来做伞柄的那段枯竹,难怪它能够控制隐身伞,因为之前就已经全程观摩了我制作法阵图层。
之前挑选的时候明明是根枯竹,而现在看来它却是活的,真有本事、竟然能瞒过我和斗月的眼睛,看来也是一个有些本事的精怪。
我注视着它顷着我的伞盖拼命往高空生长,而这个时候它的下半身已经燃起了烈焰。
不禁在心里感慨:一把伞而,它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却注定不会成功,这值得吗?
紧接着,斗月已经在引导着火焰飞速地顺着这竿竹子攀缘,相信片刻功夫它就要化为灰烬了。
然而让现场观众大跌眼镜的事情发生了!
火焰已经烧到了腰间,这时候斗月抖了抖翅膀,凭空借来一股风,加大了火势。
而竹竿似乎已经长到尽头、再也无力伸长,这时风吹过来,它仿佛是受不住力、又仿佛是挣扎了一下,就从烧成炭的位置拦腰而断,向酒坊外面倒下去。
这时候斗月突然怒喝一声:“哪里逃!”
然后它就朝着竹竿倒下去的方向扑去。
我还不明觉厉呢,而这时就听见一个参老在火中对我说:“天哪,是竹翁!怎么会是它?”
另一个则说:“不好,外面是竹海……”
话音未落,而这时斗月又从墙外面跳回来,忿怒地骂道:“怎么不早说是竹翁,竟然让它逃了!”
说罢气呼呼地一挥翅膀,酒坊里的火海一下就消失了。
然后斗月带着歉意对我说:“一不留神他就已经隐遁在竹海里了,要烧尽竹海也不是不可以,但这事可就大了,恐怕得先问问大家的意见。”
有意思。
我并不太担心伞的丢失会造成什么后果,而是对这个斗月和参老都从来没和我提起过的、仿佛突然出现的竹翁感兴趣得不得了。
这么聪明又狠厉决断的行事风格,看来是个很难缠的劲敌;而且貌似很熟悉啊!
所以我就安抚斗月:“没事,这把伞多半也用不了一两次的,烧竹海太不值得;再说小偷有名有姓还怕它飞了?难说以后还要打交道的,你们给我说说,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