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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货真价实的高人,如果我想在术法方面胜过他,简直是白日做梦!
那么我是不是就该乖乖认输了呢?我倒是想,可是看他的架势,恐怕认输也不行;那怎么办呢?
嘿嘿,既然斗不过,那我只好耍耍赖皮、换一种方式来尝试一下了。
兵法有云: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我瞅了瞅手里的毛笔,再一次伸手过去蘸墨、然后像拖地一样又开始写字:
“请您老让一让路。”
这回多了个老字,而且在写字之前,一滴墨水“啪”地一声,迫不及待地落在纸面上,很快晕开一朵不规则的圆。
所以,这回的书写更加让人没法看。
老头儿这回看都不看,皱着眉再次将字迹抹去。
我再写、他再抹……就这样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
说实话我还真的挺佩服老人家的耐心,我这样折腾他都不生气。
不过这本来就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比赛。
论术法我远远不是他的对手、论耐心毅力我们不相上下;而要是比体力,哈哈、我赢定了!
——你以为我那个“老”字是白写的?也就是先把丑话就在前头啦。
所以,不用术法、我坚决不用术法,只和老头儿拼体力。
也真是个倔老头,他来我往、互不相让的,这一番比拼竟然一直坚持到了午饭时候。
不过阳光渐渐燥热、老人家的呼吸开始粗重。
我不忍心再虐他了,毕竟是老人家。
这回我委婉地问他:“看您口干舌燥的,要不要暂停一下、喝口水?”
捱到现在也真是够呛,老头儿不再废话了、就朝我一伸手:“当然要,拿来。”
“呃……”
我当着他的面浑身上下摸了一遍,最后把手一摊:“我没有水,还以为您老人家带水了呢!”
这下子真是把他气得说不出话来,胡须乱抖、用手一连朝我点了几点,不但说不出话、还差点被自己呛到了。
唉、我不是故意的好吧!
但事到如今,他如果坚持认为我就是故意的,那我也只好认了。
“好小子、好小子……还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去、回屋去给我弄碗水来!”
这怎么可能。
我再次摊手:“真没有水,白酒倒是带了一些,您要喝的话……”
“……”
“或者,您老人家还是让一让,我到山下村里给你找水,这样行了吧?”
即便我用了商量的语气,但是从他的表情动作来看,我的建议被他不加思索地否决掉了。
倔老头、真是倔!这样下去,我倒是没什么,万一他中暑了怎么办?饿趴下了怎么办?精神力耗尽内伤了怎么办?
“唉,老人家,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我们各退一步?”
说话间我真的就退了一步,以表示我的诚意。
不过也不知道这老头究竟怎么了、气性那么大!我的退步不但没有缓和气氛,反而把他气得更厉害了,气到双手发抖、面色发青。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
问题是,他为什么要拦住我的去路?这真是让我满头雾水。
没办法,我担心老年人心脏不好,这样下去把他气出个三长两短可就不好了。
因为我直觉认为老头儿应该不是个坏人,至少对我没有什么恶意。
否则要像杨家父女那样的,肯定一言合上来就开干了,还用得着这样文绉绉的斗气吗?
话说文人向来迂腐,总这样温文尔雅的,能解决什么问题!
所以我只得尽量温言细语地对他进行安抚,先消消气!
“老人家,您一大早的来到这里拦路,恐怕不是为了向我讨碗水喝吧?有什么事情您尽管说、总得让我得个明白吧?”
他气咻咻地哼了一声。
行,倔老头,不说是吧?那我只好胡乱来猜上一气了,反而不知者不为罪。
这么大年纪、起了个大早在路上等我,自然是抱着某种目的而来的。
而见面以后没有使尽手段将我制服,只是和我比拼毅力,这说明他不是敌人、也许是旁观者、局外人。
反正和我应该没有直接的厉害冲突。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也不好做得太过分了。
且不管他的来意是什么,如果我能从他身上的蛛丝马迹猜到他的身份,那就好办多了。
我于是在脑海里将刚才所见往回捋了一遍,突然灵机一动:
“老人家,您是道门前辈,咱们可不是敌人,犯不着和我这样的晚辈后生为难吧?”
“咦?”老头儿吃惊地抬头望望我又望望四周,看来我果然没判断失误、猜中了!
“臭小子,你怎么知道我是道门来的?”
“呵呵~”我笑着回头指了指,因为刚才突然想到了,焚画烧香的情景,那香燃着时的味道不自是白茅香吗?据我所知,这正是道门斋醮用香的一种。
当然了,单凭这个来判断,证据不算充分;因为有心人为了掩饰身份,也可能故意用这种香来配合法阵布置。
我主要的感觉还是直觉,这老头儿浑身上下的气质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番连猜带蒙之下,竟然猜对了,哈哈!
而在我沾沾自喜的过程中,老头儿一直在端详我,带着一种非常奇异的表情。
他开口说话了:“看来他们没有说错,你这小子术法不行,但人确实够机灵。”
他们、他们是谁?
转念一想,哦!我明白了。
我和道门所打过的交道、结识的人,没有旁人了,就是Change陈大叔和璇真小师叔了。
而听老者的口气,他不但和他们很熟悉、而且身份不比他们低。
我不禁心中一动,难道、老头儿竟然是璇真小师叔口中常提到的“老宋”、也就是她的父亲?
这一下我不禁喜出望外,马上老老实实地跪下来,给他行了个晚辈大礼:
“宋前辈,原来是您老人家,刚才真是唐突了唐突了!”
老头儿没有否认,他终于咧嘴乐了:“小子好眼力、好脑筋!想不到这瞒来瞒去的,还是给你看破了,也罢……”
说话间将手一挥,从他的衣袖里飞出来一件物事,绕着我盘旋了一圈。
我看得明白,这东西和璇真小师叔送我的那只木鸢大同小异,这下心里再也没有什么疑虑。
同时自己的脸也开始燥热了:这样在前辈面前耍赖皮真的好么?以后璇真小师叔知道了,怕不得让她臭骂一顿!
按说,冲着璇真小师叔的面子,宋老但有什么吩咐,我都应该照办才是。
不过宋老乃是道门前辈、省民宗局赫赫有名的大牛,他这样不辞辛苦亲自出马来等我这样的小人物,恐怕我将要面临的又是一个莫大的难题。
因为,道门和鬼门虽然偶有接触、也互相以礼相待;但是在大事情上,一码归一码,可得把人情放到一边,这叫公私分明、不能混为一谈的。
这么一想,我的心情不由得有些沉重,不知道宋老将要和我表达什么样的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