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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夫原本还一肚子的气。
他们是摆渡人不假，可也不是唐家的下人，那些人敲门的架势活像是土匪。
来了这里一句好话都没有，一派主人的样子，实在是令人不痛快。
虽说那跟在少爷身边的中年人做事很稳妥，可也架不住那少爷的嚣张。
原本以为唐家人都一个样，没成想这小姐倒是个懂事的。
唐家家大业大，他惹不起，心有怒气也不敢说，这下多了这锭银子，他心口的这顿气总算是消了下去。
“小姐，你们这半夜非要过河，就不怕出什么事么？”船夫摇着船，坠在大部队后面。
唐凉当然怕。
上次那条蛇怪给她留下的阴影还非常深，所以她一上船，精神就高度紧绷。
“没办法，有任务。”唐凉苦笑一声。
船夫也没想着大家的小姐也要为了个任务奔波，当下摇摇头：“家大业大，这事也多，不像我们平头百姓，一日三餐能保全，便也是幸事。”
唐凉不以为然。
虽说她不喜欢唐家，但无论是唐家这样的大家族，还是船夫这样的百姓，都各有各的烦恼，端看活在其中的人能否看开了。
“小姐不要怪我多嘴，这条河古怪的紧，这大半夜的出水，不好说会遇到什么。”船夫自己其实也怕。
他做事谨慎，虽说经验丰富，却也很惜命，甚少在晚间出船。
这次碍于唐家的威慑才答应。
“我晓得，万一真有什么事，我们也是一条船上的人，你尽管放心。”唐凉道。
就在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夏准突然起了身，几步跨到船头，往下看去。
黑洞洞的水面，比白天看起来要更诡秘几分。
他神色凝重，压的船夫不敢再多嘴。
“有动静？”唐凉站到他身边，有些担忧：“蛇怪来了？”
她声音压的极低，夏准却摇了摇头：“不是它，我上次同它交过手，若是它出没，我能感受的到。”
唐凉皱眉。
难不成这条河里，还有其他东西？
夏准往前看去，前面是唐宣那行人的四条船，在河面上排开，几乎是以匀速往前划着。
“船家，他们是何时找上你的？”夏准扭头：“大半夜的被吵醒，肯定很不痛快吧？”
船家无奈的说，不痛快归不痛快，又不敢不来，这找上的时候，他刚睡了还没有一个时辰，正是好睡的时候。
“那您这睡的可够晚呀。”唐凉无意的接了一句。
他们出发就是半夜了，再找船夫多少也要花些时间。
这船夫睡的也未免太晚了些。
船夫满脸的茫然：“没有啊，我们村里都差不多，那会儿天还没大黑呢。”
唐凉还想说什么，夏准却按住了她的手。
“她在马车上睡了一觉，估摸着忘了时辰了。”夏准轻笑一声，拉着唐凉重新坐回去。
唐凉心知不对，却没再出声。
坐下来后，夏准的眉目一直紧锁着，直到唐凉催他，他才有些不大确定的道：“我在他们身上，闻到了同类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