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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懦夫!像你说的那样活着,难道不会觉得羞耻吗?”道格不由分说地,伸出手臂向脑后抓去。
体型的优势再度凸显,道格壮硕无比大的死死抓住了天默,将他从自己的后背上硬生生地拽了下来。
一个倒栽葱,天默被头朝下摔在了擂台上。
仰面看着道格,天默不以为然解释道:“只有在意别人眼光的人,才会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羞耻!”
说着天默双手撑地,身子一躬,整个人猛然弹起。如同一根掷出的长矛,双脚紧并踹向道格的下颚。
道格似乎已经适应了天默的速度,脑袋微微一扬,就躲过了天默的突然袭击,“我仔细研究过你的比赛,这些下三滥的招式,是对我不管用的!”
“是吗?那么这招呢?”天默在空中扭转身体,如同一片羽毛般轻盈,“给我跪下!”
暴喝声中,天默在空中摆正身体,凌厉的下劈腿直接命中了道格的天灵盖。
头顶受到重击,道格连连后退,还没来得及甩掉眼前的金星,天默已然轻盈落地,健步如飞地冲了过来。
小腹、檀中、喉结、鼻梁,天默的拳头如同雨点般,倾泻在了这些部位上。
道格庞大的身躯应声倒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庞大的体重,让整个擂台都为之震颤。
天默慢步走过去,抓起道格的脑袋,挑衅道:“在我看来,你只不过是个在意别人眼光的可怜虫而已。你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会接受斯奈尔和遗弃者的谬论,成为供他们差遣的工具。至少在这一点上,玛利亚和莱宝都比你强太多了。”
“别把我和懦夫,还有婊子相提并论!”道格挥拳挡掉了天默的手,气喘吁吁地站起身子,怒不可遏地大声叫嚷道:“你懂什么?你亲眼见过自己的家人和孩子,被欺负凌辱,被怪物吃掉吗?你知道那种无助的感觉吗?这个世界早就扭曲了!只有实力才能证明一切!拥有实力才会被尊重!这才是生存真理!这才是扭曲世界的生存之道!”
“朽木不可雕也。”看着道格面容扭曲地冲向自己,天默叹息着向前迈了一步,拉开架势准备全力迎战,“那只是掩盖你本意的借口罢了。如果你亲眼见证过那些事,也感受过绝望和无助,那你为什么还站在这里?为什么,你没有去舍命去保护他们?承认吧,当时你只是想着活命而已,这没有什么可感到屈辱的。”
“住口!”天默的话,似乎彻底激怒了道格。怒吼着依靠无限增幅的能力,道格的身体已经强化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每当他迈出一步,擂台的地面就会被踏出一个深深的凹陷。
饱受摧残的擂台摇摇欲坠,天默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迎面而来的凌厉杀气。可他的脸上却看不出丝毫畏惧,面对道格使出全力的一击,毅然决然地挥出了自己的拳头,“人,只要想活着,就一定有办法。只要有想做的事情,就一定有实现的那一天。这个道理难道你不明白吗?”
双方的全力以赴的重拳碰撞在一起,天默的右臂却如同泡沫一般瞬间弯折粉碎。
反观道格的重拳却并未减速,以千军之势直逼天默的面门而去。
“啧!”手臂已经成为前车之鉴,天默避无可避之下,只得用自己的左手阻挡。
伴随着一连串骨骼碎裂的脆响,天默的左手,和颚孤以上的头颅,被道格的重拳打成了碎片。
失去头颅的天默,直挺挺地倒在擂台上,没有喷溅的血液,也没有令人作呕的脑浆。粉碎的颅腔之内,取而代之的是一团浓重的黑色念气。
道格气喘吁吁的站在原地,显然过度的强化,也给他的身体带来了相当大的负担。
看着那一团团黑色的念气逐渐凝练,重塑着天默的残缺的身体,道格知道一切还远未结束,所以脸上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你说的这些,只冠冕堂皇的空话而已。你知道这些让人误入歧途地鬼话,让多少人为之疯狂,最终走向死亡的吗?”
“你又没试过,又怎么知道是空话呢?”天默的头颅正在由下至上缓慢重建中,突兀地嘴巴发出了熟悉的笑声,仿佛是在嘲笑道格的无知。
“我生于凡世,却受困于世俗的枷锁之中。唉,这个世界已经扭曲颠倒了,可是我们为什么要把它纠正回来?深陷囹圄,我痛斥过命运的不公,也赞叹过世间的美好;光与影,善与恶,是生存,还是毁灭?扪心自问无愧于心,就算是身处牢笼之中,我仍旧艰辛自己是这个渺小世界中的王。G-oker!”
伴随着天默耐人寻味的吟诵,独有的黑色念气,开始从他的体内慢慢涌出。
与此同时,赛场内的大地开始震动,空气中发出震耳欲聋的悲鸣,以天默为中心的一切事物,都开始慢慢失去了颜色。
道格见状神情不由地紧张起来,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一心想要击败天默的执念,此刻,战胜了本能对未知的恐惧。
随着周围景物的颜色逐渐消失,浓重的黑色念气逐渐消散,天默的外表也产生了变化。
在纸一样洁白的皮肤上,出现了一条条诡异的黑色纹路。凝结的黑色念气,如同纷飞的落叶般缓缓飘落,化作一件长摆大麾披在天默的肩头。
洁白的皮肤上勾勒出的黑色纹路,与黑色长摆大麾上的白色抽象图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里是只有光和影的世界,没有任何色彩,也没有任何生气。有的只是,永恒的寂静和安详。
天默一改平日里的玩世不恭昂首而立,身后的衣摆无风自动猎猎作响。如同是这个黑白世界中唯一的王者,孤独,且不容侵犯僭越。
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道格,天默面无表情的伸出右手食指,做了一个挑衅的手势。
道格顿时勃然大怒,虽然还没搞清楚,周围的环境,以及天默外形的改变,到底意味着什么?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冲了上去。
伴随着天默哀婉地轻叹,一声清脆的响指声,道格的双腿毫无征兆地,瞬间化成了血水。
在属于天默的黑白世界中,血,不是刺眼的鲜红色,而是如墨渍般,深邃厚重。
看着失去双腿的道格摔倒在自己的面前,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天默布满诡异纹路的脸上仍旧平静如水。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道格。在这里所有一切,都是由我控制的。”清脆的响指声再次响起,道格的双臂应声爆裂,“这才是我的本来面目。”
天默眼睁睁地,看着道格的身体逐渐爆裂,化成一滩滩漆黑的血水。
过程中,道格的眼神从难以置信转变为不甘,最终化为屈辱的泪水缓缓滴落在擂台的地板上。
看着道格逐渐萎缩的身体,天默淡然地开口说道:“你从一开始就错了,道格。这个世界上从来就不以强者为尊,而是以剩者为王。”
“踏着弱者尸体走过的路,是杀伐之道,而非强者之路。在这条路上执迷不悟的话,终有一天,你也会和那些倒下的人一样,变成这条路上的一具尸体。”天默充满怜悯望着道格,右手轻抚在胸口,解释道:“不畏周围的眼光,不惧世人的指责,就算是被当做傻子,也能一直走到最后的人才配成为强者。因为世界无法改变他们,所以他们才改变了世界。”
“钱财、身份、地位、权利,还有你扬言的实力,都不过是强者征服这个世界之后,理所应得的奖励而已。”天默惋惜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充满歉意地感慨道:“弱者终究是弱者,总喜欢用一些听似冰冷,而又残酷的思想麻醉自己。连自己都不敢面对的人,就算真的给你逆天而行的能力,最终也只是强者手中的工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