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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中,为首的是一名老者。虽然面容已经不复年轻人的神采,但那种经过岁月洗练,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威严气势却无人能出其左右。
老者左手的食指上,佩戴着的一枚,由黑、褐、赤、黄,四色宝石拼接成的金色戒指。戒指本身的设计,并没有太过花哨,反而显得十分庄重古朴。
可正式这枚造型普通的戒指,揭晓了老者的真实身份。
在神域城中能够佩戴这枚戒指的人,只有四个。他们是理事会的常任理事,四大家族的首领——寒奇峰、乔治·查尔顿、迈瑞·布朗和萨姆·克伦威尔
金熊图案的家族纹章,象征着身份与权力的戒指,虽然早已物是人非,但天默还是单凭这两样东西,就认出了老者的身份——棕色发系代表,查尔顿家族的首领,乔治·查尔顿。
看着一行人越走越近,天默微笑着整了整衣领,张开双臂,昂首阔步地走了过去,“嗨!笨蛋乔治!”
话刚一出口,对面顿时一片哗然。五名身材高大地家族护卫,即刻挡在了乔治·查尔顿的面前。
在他们眼中,迎面走来的这个白发怪胎,虽然身着洗罪人的制服。可却在公开场合下,直讳自己家族首领的名字,并且还胆敢称其为笨蛋。
看着查尔顿家族的护卫,一个个剑拔弩张的样子,天默停住了脚步,“怎么?你老糊涂了吗?不记得我了?”
闻言,乔治视线穿过护卫的遮挡,落在了天默身上。早已年过八旬的他,脸上布满岁月留下的痕迹。原本是浓密油亮的棕色头发,如今也变得灰白稀疏。家族遗传下来的鹰钩鼻上,唯有一双翠绿色的瞳仁,仍旧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天默?”乔治干枯,但不失威仪的脸上,少见地露出了一丝惊讶。
老友重逢,天默挑眉轻笑着点了点头,“这副摸样,还会是别人吗?”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说着,乔治挥了挥手示意护卫们散开,自己不顾周围人的阻拦主动走了过去。
乔治虽然已经年迈,但身板依旧挺拔。高大的身材让他看谁,都有一副居高临下的感觉。再加上那种经过岁月磨砺的长者气质,就算是用亲切的口气问候,也会让人感觉到一种被怜悯,施舍的感觉。
“大概有一年了。”天默挠了挠腮,补充道:“不过,重新加入洗罪人,还是昨天的事情。”
乔治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欣慰地点了点头,转而看向身后的族人们,命令道:“你们先去布置一下,通知学院的管理层,我想和这位老朋友单独聊聊。”
看着族人们有些犹豫,显然他们不想让自己的首领,与这样一个浑身洁白的怪胎走在一起。
这一方面是为了安全考虑,但更多的是在担心,让外人看见会有传出一些风言风语。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位洗罪人。
在平民眼中,洗罪人或许是人类的英雄。可对于查尔顿家族这种历史悠久,甚至可以追溯到秩序崩溃之前的古老家族而言。洗罪人仍旧是让这个世界,走向毁灭的罪魁祸首。
虽然现在掌管着神域城的业木区,但他们还是要像其他人一样,仰赖洗罪人保护他们。
这种寄人篱下的感觉,似乎与家族中维系关系的荣耀感相抵。正如天默对寒雨凝提过的一样,四大家族虽然表面上和洗罪人非常融洽,但暗地里却一直对他们敬而远之。
“滚!”看着族人们不情愿的样子,乔治突然暴喝道。
在怒骂声中,查尔顿家族的族人们纷纷落荒而逃。天默见状轻笑着调侃道:“年纪渐长,脾气也变大了。我印象中的笨蛋乔治,可不是一个脾气暴躁的家伙。”
“有很多事情都变了。”乔治脸上的表情转换的非常快,之前还是雷霆之怒,转瞬间又恢复了常态。
“有些时候,真的是逼着你去改变自己。”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乔治一边向前走着,一边对身旁的天默感慨道:“像刚才的那种情况,如果你没有强硬的态度,他们也不会听你的。”
看着天默只是单纯地笑了笑,没有任何言语上的回答。乔治又补充道:“有些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们这些永生的家伙。我已经是一个老头子了,而你居然没有任何变化!再过几天我又要过生日了,真不知道我还有熬多久。”
“是不是人年纪大了,总会说一些这样的话?”莫名想起昨晚徐福也有类似言论,天默无奈地歪着头说:“人的一生,最大的阻碍其实就是时间。金钱、权利、美色,一般人想要追求的这些东西,其实都是一个积累的过程。在有限的时间里,比较谁积累的财富更多,是自身价值的一种体现。可如果你拥有无限的寿命,那这一切实在是太无趣了。就好像是一个游戏一样,难度太高,会让人想要放弃,难度太低,又会很快失去兴趣。”
“可这对我而言,并不是一场游戏。”乔治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不像你,孤家寡人一个。作为一个家族的首领,我不能只考虑我自己一个人。”
天默叹息着耸了耸肩膀,承认道:“是的,你和我不一样。所以,你选择好继任者了吗?”
“没有。”乔治无奈地摇了摇头,“查尔顿家族与其他三个家族不同,我们在世界秩序崩溃之前就已存在。可正因为我们背负着古老的传统,在面对这个早已崩溃的世界时,却多少会让人感觉有些食古不化。”
留意了一下周围,发现四下无人,乔治突然漏出了一丝疲态,“与寒门这样的新兴势力相比,查尔顿家族已经出现了衰败的迹象。我们急需一些改变,可家族内却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
“或许你应该放手,让手底下的人自己去尝试一下。”天默撇了撇嘴,似乎是在整理着自己的思绪,“你一直用强硬的态度严格要求着他们,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