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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事情比你想的还要复杂。”
美洲计划是阿伯拉罕生前遗留下来的东西,根据天默和徐福的推测,它很可能是推动整个创世纪中的一环。眼下,乔治·查尔顿显然也对美洲计划存有些许不满,如果现在向他倾诉自己的真实想法,恐怕会引起家族之间,新一轮明争暗斗。
天默犹豫再三之后,还是这句把呼之欲出的话咽了回去。因为他想象不出乔治在得知创世纪之后,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沉默之际,寒雨凝熟悉的声音,突然从二人的前方传了过来。虽然语气仍旧保持着平日里的从容理智,但从依稀可闻的谈话内容中判断,她正在与某人争辩着什么。
天默和乔治不约而同地,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便循声而去。随着越走越近,他们发现寒雨凝,还有学院管理层的西娜·查尔顿,正在跟另外一名学院的老师争论着什么。
在寒雨凝的身后,站着一个正在瑟瑟发抖的红发小女孩。她看起来只有六、七岁左右,才刚刚加入学院的样子。虽然看起来体型很瘦弱娇小,但脸颊却胖嘟嘟的。从两人的姿势来看,寒雨凝显然是想保护这个孩子。
只不过在她们的对面,那位与其争论的老师身后,同站着三名学院的男学生。他们看起来年龄要稍微大一点,其中一个正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小腿,好像十分痛苦的呻吟着。站在他两旁的同伴,正恶狠狠地盯着寒雨凝身后的那位红发小女孩。
此情此景,见多识广的天默和乔治单纯只看了一眼,就已然猜到事情的经过。
天默挠了挠头,有些苦恼地看着乔治说:“抱歉,我们家的大小姐,好像又要给你添麻烦了。”
“没关系,你又不是阿伯拉罕,自然不可能预见所有的事情。”乔治拍了拍天默的后背,自顾自地率先走了过去。
听到阿伯拉罕这个名字,天默全身抖了一个机灵。
看着他的背影,天默不知道乔治是有意为之,在向自己暗示着什么?还是因为自己疑心生暗鬼,这只是乔治无心的一句调侃?
无法揣测对方想法的天默,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才慢慢跟了上去。
与此同时,寒雨凝与女老师的争论已经愈演愈烈。负责代表学院与洗罪人交涉的西娜·查尔顿,此刻却被夹在中间,显得有些左右为难。
寒雨凝指着坐在地上的男孩,为自己辩解道:“我只是不小心把他推到了!怎么可能腿会受伤?而且是他们不对在先,为什么又追究到我的头上来了?”
“你认为孩子会因为这种事撒谎吗?”女老师面对身为洗罪人的寒雨凝,丝毫不示弱的反击着,“我是学院里的老师,现在是有孩子受伤了!难道我去追究孩子之间的小打小闹?”
“小打小闹?三个男生欺负一个女生,这算是小打小闹吗?”寒雨凝不由分说地上前迈了一步,似乎想要去证明自己,“他根本没有受伤,如果你不信的话,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话音未落,一声脆响,寒雨凝伸出去的手,就被女老师一巴掌打了回去,“别碰他们!我的责任就是保护学院里的学生。这里是业木区的学院,可不是寒门的掌管的速水区,在这里由不得你胡来!”
“你什么意思?”看着右手背上泛起的红印,寒雨凝似乎被触怒了,“就算是在速水区,我们也不会任由别人颠倒是非!你知道你这么做的后果吗?”
“颠倒是非的是你,一个孩子怎么可能污蔑洗罪人?我只是在保护学生的权利而已。”面对寒雨凝冰冷的质问,女老师虽然显得有些怯场,但仍旧极力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为自己辩护着。
看着双方的火药味越来越浓,一旁的西娜急忙凑上前去,拉了拉女老师的手,暗示她不要将事情闹到无法收场的地步。寒雨凝毕竟是寒门的大小姐,现在又有洗罪人的身份加护,这可不是她们这些旁系家族成员能比的。
正当双方剑拔弩张时,乔治·查尔顿的轻咳声,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让您看到此等闹剧,请饶恕我的罪过。”
“这里是学院,没必要行礼。”乔治摆了摆手示意免礼,言谈举止间似乎又恢复了往常家族首领的风范。
“你是火柴吗?稍微有点火星就烧起来了。”正当寒雨凝吃惊地望着乔治的时候,天默却如同鬼魅般地出现在了她的身后,“到此为止吧,别忘了你的身份。”
天默提醒虽然充满善意,但他的突然出现,让寒雨凝着实吓了一跳。
在别人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寒雨凝恶狠狠地踩了天默一脚,然后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对乔治行礼道:“好久不见了,乔治叔叔。”
发现乔治对刚才发生的一切不管不问,寒雨凝急忙谦卑地回礼道:“家父虽然年事已高,但身体还算康健。”
“年事已高?他有我老吗?”乔治发现寒雨凝不敢接话,随即又不以为然地调侃道:“如果他还在神域城的话,让他没事像我一样出来走走,我们这些老家伙都很想念他。”
“是,有机会我一定转告。”寒雨凝显然十分敬畏乔治·查尔顿,面对调侃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乔治本意想借玩笑话,缓解一下双方矛盾的气氛,可发现寒雨凝并没有领会其中的善意,一时之间也陷入了沉默。
天默见状无奈地轻声叹了一口气,来到那位与寒雨凝发生争执的女老师面前,试探地询问道:“介意我看一下,你的学生吗?”
由于城区的负责人乔治在场,望着样貌不同寻常的天默,女老师的态度发生了转变。
“多谢。”天默道谢后,带着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来到了受伤的学生面前,“你哪里受伤了?”
之前还在喊疼的受伤学生,此刻似乎也发现了气氛的变化,有些含糊其辞地说:“腿。”
“哦,是这里吗?还是这里?”天默掰开了受伤学生虚掩着的右小腿,虽然没有发现任何明显的伤痕或者淤青,但他还是小心翼翼地抚摸检查着。
一旁等待结果的乔治和寒雨凝等人,此刻显得极为安静。显然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天默检查结果,将左右这场闹剧的结局。是寒雨凝不对在先?还是另有隐情?
检查一番后,天默仍旧没有查出任何伤势,便对这位小男孩低声暗示说:“小朋友,知道说谎是要受到惩罚的吗?”
看着小男孩有些胆怯地点了点头,天默轻声叹了一口气,有些愧疚地呢喃道:“好吧,那就别怪我了。”
话音未落,天默拇指按在男孩的小腿上。令众人万万没想到的是,突如其来的一声脆响,乔治·查尔和寒雨凝等人,顿时入了一种不知所措的状态。
长期在学院工作的西娜,还有那位维护受伤学生的女老师,或许不知道这声音代表着什么?
可对乔治和寒雨凝来说,刚才那声音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那是骨头被人用外力。强行掰断的声音。
“哎呀,好像真的是骨折了。”伴随着受伤学生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天默非常苦恼地看着乔治,询问道:“好像还挺严重样子,你们有专业的医生吗?”
看着天默那张堆满无公害笑容的脸,乔治有些懊悔地扶额命令道:“快!送他去医务室。”
就连作为当事人的寒雨凝,此刻也哑口无言地看着他,似乎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要这样做?
看着西娜和那位女老师,抬着这次真受伤的学生急忙离开的样子,天默收起了笑容对乔治调侃道:“看来你又要处理一桩学院的意外事件了。”
“断腿,总比丢了小命要好。”如同之前徐福的经历类似,乔治似乎也因为久别重逢,所以忘记了天默毫无底线的行事风格,“既然是闹剧,就让它以闹剧的形式收场吧。”
感觉有些自找麻烦地乔治,看起来有些疲态地叮嘱道:“天色也不早了,你们就不用跟着我了。至于,你之前跟提过的要求,我会尽快让人去办妥。”
乔治交代完,便闲庭信步般地悄然离开。西娜·查尔顿犹豫再三后,也急忙跟了上去。
此情此景,天默坏笑着,用肩头轻轻撞了一下寒雨凝,献媚道:“我帮你沉冤得雪,你不感谢一下我吗?”
寒雨凝虽然没有生气,但也没有道谢。只是不耐烦地白了他一眼,冷言相向道:“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