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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雨凝看着天默那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的自信表情,虽然完全无法认同他的做法,却又找不到一丝理由去反驳。毕竟,天默在洗罪人中的地位资历,恐怕也只有格雷迪能够相提并论。反观自己只是一个,加入时间稍微长一点的新人。此刻似乎于情于理,都不应该继续争论下去了。
“时间会证明一切的。”此情此景,看穿她心思的天默突然想起了,盖茨常说的这句话,索性便拿来安慰道:“你也应该去准备一下了,明天我们还要参与登陆行动呢。”
寒雨凝淡然地点了点头说:“那你呢?”
“我会在这里多呆一会儿吧?”天默叹息着,回头看了一眼昏迷中的廖烦,“如果他在这段时间里醒来的话,我会把实情告诉他的,并且让他留在这里安心静养。”
“好吧,那你自己也注意休息。”看着天默微笑着点头答应,寒雨凝稍微犹豫了一会儿,才有些不太情愿的离开了医疗室。
送走寒雨凝之后,天默找了一个角落空闲的位置,安安静静地坐下来。看着远处忙于日常工作的医生默许地点了点头,他也微笑着道了一声谢,慢慢闭上眼睛享受起了得来不易的安静。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随着格雷迪开始征召作为先头部队的成员时,神域城遭受攻击的谣言似乎也跟着不胫而走。
许多洗罪人和布郎家族的成员,先前还沉浸在劫后余生的欣喜中,此刻却又再次进入紧张的备战状态。
整个大西洋分部沉浸在不安与躁动的气氛里,但是得知其中真相的所有人,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主动澄清各种揣测。
天默、格雷迪、迈瑞·布朗、奥克托·克伦威尔,这四位拥有话语权的人,此刻表现出了令人难以置信的默契。
毕竟,有过一次美洲之行的经历,现在很多身心俱疲的洗罪人,还有布郎家族的成员,都在默默祈祷着,自己不要被选作先头部队的一员。虽然这种表现是人之常情,可让人感觉讽刺的是,他们不明白在理事会极具争议的决策中,留下的人将面临何种命运。
午夜过半,黎明将至,天默也慢慢从半梦半醒中清醒过来。注意到站在门口的格雷迪,正一脸严肃地盯着自己,他拍拍屁股慢慢站起身问:“准备好了吗?”
似乎是受到周遭气氛的感染,完全没有休息过的格雷迪,此刻眼睛有些充血,神情也显得异常紧绷。望着天默懒散的样子,他有些无法理解地回答道:“是的,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差你一个人了。不过,你还真是一点紧迫感都没有啊。能告诉我秘诀吗?”
“砍头之前,还要吃顿鱼呢。”看着格雷迪难看地表情,天默开玩笑似地摆了摆手说:“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就想办法解决就好了,瞻前顾后实在不是我的风格。”
格雷迪苦笑着摇了摇头,无言地招了招手走了出去。天默心领神会地跟在他的后面,刚走到门口时,他又有些放心不下地看了一眼廖烦,随即对值班的医生拜托道:“如果他醒过来的话,麻烦把实情告诉他。”
看着医生淡然地点了点头,天默放下心来继续向前走去。
沿着曾经走过的路,天默和格雷迪重新回到了,那艘古老战舰停靠的地方。二人在路上没有任何言语上的交流,甚至显得有些貌合神离。或者更准确的说,两人此刻都在心里盘算着接下来,即将面对的种种危险和可能,根本无暇顾及对方到底在做什么。
与此同时,战舰附近已经搭起了栈道,大量洗罪人和少数布郎家族的成员,正在井然有序的登船。
迈瑞此刻也站在栈道的尾部,和奥克托做最后的告别:“真的很感谢,你为我们所做的一切。要不是你及时赶到,我真的不敢想象神域城会面临什么样的情况。”
“别这么说,如果要感谢的话,就感谢那个发送求救信号的人吧。虽然不知道他是谁,可如果没有他,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奥克托一边谦虚地摇了摇头,一边向四周张望了一下,突然压低声音询问道:“你真的要跟他们去吗?老实说,现在的局面待在这里才更安全。”
迈瑞闻言莞尔一笑,望着远处姗姗来迟的天默和格雷迪,做出了有些耐人寻味的回答:“这个世界早就没有安全的地方了,比起待在这个怪物的肚子,我更想念炼火区的家。更何况,在神域城遭受攻击的时候,家族首领如果不在场,那又改由谁来指挥战斗?”
“真是初生牛窦不怕虎。”奥克托有些无言以对地苦笑着,可仍旧没有放弃地劝说着:“我知道你刚刚接任家族首领,美洲计划受挫之后,急需一些功绩才能巩固你的地位。可急功近利,终归不是一件好事。”
留意到奥克托的身后,天默和格雷迪越走越近,迈瑞直截了当地拒绝道:“我已经决定了,所以就不用再劝了。其实你也应该担心一下硕土区,遗弃者攻击开始的时候,首当其冲的自然是那里。”
“这方面我已经安排好撤离了。”被拒绝的奥克托,此刻似乎彻底失去了继续留下的理由,便绅士般地颔首告别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耽误你们了,祝你们一路顺风。”
途径天默和格雷迪身旁时,三人也互相礼貌性地点了点头。可注意到他那张略显沮丧的脸时,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似乎都有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于是,来到迈瑞面前时,格雷迪主动开口询问道:“奥克托刚才跟你说了什么?”
“她想让我留在这里,但是被我拒绝了。”迈瑞没有丝毫掩饰地,对二人告知了真相。
天默皱了皱眉头,看着迈瑞嘴角耐人寻味的笑容,有些不解地问:“为什么?”
“这个嘛。”迈瑞自嘲般地干笑了几声,“你们也知道理事会的安排,留在这里自然要指挥那些人去送死。奥克托想让我留在这里,无非是想让我和他一起分担这份责任而已。不管怎么说,这口黑锅我是不会和他一起背的。”
突然间恍然大悟的天默和格雷迪,不由得纷纷摇头表示无奈。迈瑞见状也感觉十分可笑地慢慢走到两人身后,狠狠地拍了一下他们的屁股安慰道:“再说了,有你们两个人做我的保镖,我还害怕什么呢?出征吧,我的勇士们,去做我们应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