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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面前朴实无华,与周围建筑毫无二致的寒门大宅,天默露出了无言地微笑。拍了拍斯奈尔的后背,带头走了进去。
像其他家族一样,徐福简单地对唐潇叮嘱了几句,将洗罪人的大部队留在了外面。只带着寒雨凝和爱丽,紧紧跟随在天默和斯奈尔的身后。
一行人在侍从的指引下,来到了一扇雕有盘龙图案的大门前。从小在这里长大,轻车熟路的寒雨凝,这原本是寒门召开内部会议的议事大厅。
可一想到,如今里面坐着的不是寒门族人,而是理事会的全部成员,还有四大家族的首领,寒雨凝就感觉有些紧张。
蓦然间,感觉到一只冰凉的小手伸来。寒雨凝低头看着爱丽瑟瑟发抖的样子,才恍然醒悟,现在惴惴不安的不止是自己一个。
同时,对此毫无察觉的天默,站在门前深吸了一口气。猛然双手用力一推,大步流星地走进议事大厅。
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故作神秘,议事大厅内的光线十分昏暗。让人一眼望去朦朦胧胧完全看不太真切。
大厅中央的圆桌前,东南西北四个位置上,分别坐着:寒门双子,迈瑞·布朗,奥克托·克伦威尔,以及刚刚上任的卢瑟·查尔顿。
空气中弥漫着死寂,分坐在阴影中的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这次会议的主角——天默。
面对这位相貌与常人有异,被世人称为秩序破坏者的苍白青年,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周围顿时传来一阵阵窃窃私语声。
天默对此显然并不在意,无言地环视一番之后。注意到迈瑞和寒门双子之间,还空着一把椅子,他便理所当然地走了过去。
一如往常,落座之后,天默开始用自己的风格,向在场的理事会成员打起了招呼:慵懒的将身子靠在椅背上,同时将自己的双腿高高抬起,用力磕在了面前的圆桌上。
脚后跟撞击台面时,发出的巨大响声,让周围瞬间陷入了安静。
做出这般极度不礼貌,甚至具有强烈挑衅意味的举动之后。天默翘着二郎腿,含笑观察着,在场所有人的细微变化。
从寒门双子面无表情的沉默,到迈瑞·布朗饶有兴趣地含情注视;奥克托·克伦威尔的闭目养神不闻不问,再到卢瑟·查尔顿的不知所措,理事会中,四位常任理事对洗罪人的态度,似乎已经写在了他们的脸上。
再看躲在阴影中的一众理事会成员,从先前的死寂,逐渐转为哗然。天默靠在椅背上轻轻咳嗦了几声,突然张开双臂仿佛是在任人观赏般地,淡然提醒道:“你们特意把我叫过来,不会只是想看看我长什么样子吧?还是说,我离开的时间太久了,你们已经忘记我是白色的?”
语气虽然平静舒缓,却略带嘲讽的意味,似乎是在讽刺理事会,在自己走进来时引起的那阵莫名议论。
“咳咳……”意识到自己失礼在先,阴影中突然传来了一个中年女人的咳嗦声,“天默先生,我代表理事会,对先前失礼的行为向你道歉。不过,洗罪人作为神域城的重要的组成部分,希望你的行为也能给予我们足够的尊重。”
天默闻言莞尔一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然后将自己翘着的二郎腿,老老实实放到桌子下面。
“谢谢。”中年女人见状道了一声谢,然后又继续解释道:“这次请你来,是想让你解释一下,先前在遗弃者面前发表的言论。”
这次会议内容在声无息中展开,天默全程一直保持着微笑,等中年女人把话说完,他才开口回答说:“正如它字面上的意思,遗弃者会在加入神域城。就像你我一样。当然,也和在场的诸位一样,遗弃者今后会成为神域城的一份子。”
“这只是你的一己之眼,并不能代表神域城。”突然然间,天默身后又传来一个男人反对的声音,“任何有关神域城的事宜,必须通过在座的家族代表,以及理事会全体成员的讨论才能决定。这是规则,也是神域城长久以来,维持秩序的根本。”
“没错,你或许可以代表了洗罪人,但无法代表整个儿神域城。”与此同时相反的方向,又传来了附和地赞同声:“所以那番言论有待商榷,并不能立刻执行。”
“还有城墙的事情!为什么要破坏?”
“没错!失去了保护,神域城完全暴露在了,异种和怪物的视线中。你又对此作何解释?”
一时间,反驳斥责声音此起彼伏甚嚣尘上,天默意料之中地叹了一口气,然后高声戏谑道:“我可是秩序破坏者啊!秩序?规则?你们跟我说这些有用吗?”
话音未落,周围顿时鸦雀无声,一双双充满敌意和揣测的眼神,全都集中在了天默一人身上。
“这只是一个玩笑而已,诸位不要误会。”面对充满敌意的尴尬气氛,天默不以为然地解释起来:“理事会最初被建立的目的,是为了调解诸位的意见不合,而非要得出某些结论。既然这里是调解矛盾的地方,诸位自然也需要如此激动……”
天默说这里故意顿了顿,感觉紧张的气氛稍有缓解,便伸出手指清算道:“美洲计划、阿瑟·查尔顿引起的学院事件,还有先前遗弃者发起攻击时,诸位的表现,还有对洗罪人下达的命令,部署,安排……”
天默的语速虽然越来越慢,甚至到了一字一句的地步,可强硬的态度却没有丝毫的改变。其中暗含的质疑,也显得昭然若揭。
“受到这些决策产生的连锁影响,才让我们的敌人有了趁虚而入的机会。如果要给出解释的话,我认为理事会也有一部分责任。”发现无人反驳,天默深吸了一口气,平静地坦白道:“当然,我并不是在针对在座的某一个人,也不是来此给诸位一个交待或者解释。我现在要的是一次改变,一次关于整个神域城,也包括理事会在内的,彻彻底底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