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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默闻言只是淡然地点了点头，却没有作声。目光如炯地观查着下方的动向，心里却在盘算着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唐潇见状不置可否地继续询问道：“如果这些人和安德森一样，全都拥有那种能力，我们有办法应付吗？”
“不知道，在没有真正交手之前，谁也没把握说一定会赢。”转头看着唐潇焦虑的眼神，天默莞尔一笑安慰道：“这种能力以前虽然没见过，但根源一定和创世文本有关。处理这类事情，不一直都是洗罪人的专长吗？先看看再说吧。”
唐潇无言地点了点头，可仍旧有些不太放心地呢喃道：“可安德森说过，这是神赐予他的能力。”
“相信我，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神。”天默坚定不移地摇了摇头，“就算安德森口中的神明真的存在，也一定是透过创世文本，由人类自己虚构出来的伪神。”
“你怎么能如此确定？”唐潇撇了撇嘴，有些避讳地追问着。
“难道你想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存在？”看着唐潇尴尬地表情，天默颇为戏谑地感慨道：“老天爷，洗罪人中出了一个叛徒。也许你现在应该跳下去，加入他们一起祈祷。说不定，你会得到宽恕，然后变得和他们一样亮晶晶的。”
面对天默阴阳怪气地嘲笑，唐潇咬牙切齿地暗骂了一声，根本不服气地为自己辩解道：“也许你是对的，教廷信奉的是一个伪神。可如果是真的呢？我的意思是说，可能真的有神存在，否则创世文本又是从哪里出现的？”
“相信我，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神明，也不要想着探寻创世文本的出处，因为它根本毫无意义。”天默重复着之前说过的话，但与之前相比语气却更像是一种忠告。
唐潇以前从未见过，天默如此严肃认真。可考虑到他是创世文本的第一位持有者，这番突如其来的忠告，似乎也变得耐人寻味起来。
正唐潇回味其中缘由之际，安德森主持的神秘仪式，似乎也引起了神域城居民的注意。
望着虔诚祈祷的信徒，全身笼罩在白光之中。许多平民虽然保持着距离，却难掩好脸上奇的神情。
安德森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嘴角挂着亲切的微笑，张开双臂高声欢迎道：“来吧，同胞们！你们也能像他们一样！跪下祈祷，神会回应你们的！”
闻言绝大多数平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显得有些犹豫。可还是有一小部分人，抱着试试看，或者好玩儿的心态跪了下来。
“没错，闭上眼睛，专心祈祷。试着去倾听，感受，他的存在和话语……”安德森不断引导着，同时还不停用手势招揽着更多平民加入进来。
慢慢地，随着第一批尝试跪下祈祷的人，身上开始散发出微弱的白光，越来越多的人纷纷开始下跪祈祷。
与此同时，安德森也趁机将仪式引入了第二阶段。
注意到信徒身上的白光，化作一缕缕光华，汇聚到了安德森身上。躲在高处的天默啧了啧嘴，似乎看出了其中的门道儿：“原来如此，这根本不是什么信仰的力量，而是念。不，更准确的说，安德森拥有的念应该被称作‘信仰’这个家伙和我们是同类……”
“念？”唐潇细细琢磨着场中的情景，却完全想不通地询问道：“可那些新加入的人，都是神域城的平民。如果他们拥有念的话，早就被洗罪人招揽了。”
天默的眼神中透着难以置信，但嘴角的一抹微笑，却让人感觉非常自信：“问题关键就在这里——执念越深，力量也就越强。洗罪人的念，是源于自身的欲望；安德森之前向我们展示出的能力，源泉则是来自这些信徒们的欲望。”
“这可能吗？”望着安德森不断吸收着光华，自身散发出的光芒也愈发的强盛，唐潇又似乎明白了这场仪式的意义，“如你所言，那他是怎么做到的，念不是无法融合吗？”
“念之所以无法融合，是因为一个人无法撑在太多的欲望。”天默端详着下方仪式中的情景，若有所思地揣测道：“每个人想要的东西都不一样，财富、权利、肉欲，还有求生的本能……如果把这些东西强加在同一个人身上，失去控制暴走也就变得没那么奇怪了。所以我估计，安德森现在收集并转化的，应该也不是全部，而是信徒们渴望被庇佑部分。”
“会有副作用吗？”唐潇看着那些正在被吸走欲望的平民，露出了一丝担忧的模样。
天默不置可否地叹息道：“欲望如果被夺走的话，最终他们可能会变成无惧生死，毫无情感可言的傀儡。”
“那这些人知道后果吗？”望着天默没有回答，唐潇又低声倾诉道：“如果安德森的能力是吸收别人的欲望，转化为自己的力量。那他岂不是我们的克星？”
天默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是不是克星，倒还不重要。现在问题是，要阻止这块儿人型蓄电池继续补充能量了。你赶快去通知徐福，让他想办法把他们隔离起来。如果信徒的数量继续增加，我怕到最后真的会变成神的代言人……”
“好的，那你留在这里继续监视吗？”唐潇准备即刻动身之际，发现天默也跟着站了起来，便有些不太放心地询问道。
天默活动着筋骨，一脸坏笑地放话说：“不，我要给这场暴饮暴食的盛宴，加点额外的余兴节目。”
话音未落，还没等唐潇阻止。天默就纵身一跃跳下屋顶，正好落在了虔诚祈祷的信徒当中。
落地的震感，中断了一部分信徒和平民的祈祷。沐浴在纯白的光芒之中，天默白皙的皮肤熠熠生辉。
望着信徒们惊恐的神色，天默随手一挥，身体散发出磅礴的黑色念气，就将周身的环绕的白光逼退。
如同是吞噬一切光明的黑暗，黑色的念气凝结成大麾，将天默的整个身体彻底包裹。留意到白光被疏离四散的，更加确信了自己之前的推测。
与此同时，面对从天而降的不速之客天默，安德森虽然眉宇间微微皱了一下，但随即又露出了原本人畜无害的笑容：“真是稀客，令人敬畏的秩序破坏者，天默先生。天已经黑了，难道你也是来参加祷告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