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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艾尔伯特指尖触碰虚空之际,空气突然间荡起了层层涟漪。众人面前的走廊,也因为光线的扭曲,而发生了诡异的偏折。
“这是领域吗?”十三好奇地走上前来,似曾相识地询问道。
艾尔伯特闻言摇了摇头:“不,这只是她体内过盛的魔力外泄,超负荷造成的空间扭曲。”
“哦?居然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夸张。”仿佛是忍受不住诱惑一般,天默主动将手臂伸了过去。一边体验着扭曲空间中的奇妙感觉,一边得出了初步结论:“唔——好像有点失重,除此之外并不会造成什么直接伤害嘛?”
艾尔伯特见状急忙将天默的手臂拽了出来,格外认真地提醒道:“大概在几个月之前,一直负责照顾起居的保姆刚刚去世了。验尸解刨之后发现,她全身的骨骼和部分内脏,已经完全变成魔法水晶了。”
“活生生的魔幻版核电站泄露事件吗?”如同是天默的翻版,十三非但没有因此产生顾虑,反倒是关心起了艾尔伯特的安全,“真是难为你们隐瞒了这么久,查尔顿家真是一个令人敬畏的存在。不过话说回来,老人家,您要陪我们进去吗?”
“如果你们坚持的话,那是必然的选择。”艾尔伯特冷哼了一声,态度非常不友好地补充道:“我只是想提醒你们,迄今为止除了那些自愿献身的族人以外,还没有外人想要尝试进去过。没人知道这个空间会对你们什么样的影响……”
“也就是说,我们如果出现任何问题,也只能有我们自己承担?”还没等艾尔伯特说完,天默就已经猜到了余下的内容。
眼角的余光不由自主地,偷瞄了一眼寒雨凝。虽然没有得到任何明确的回应,但从她脸上毅然决然的表情来看,天默心中的最后一点顾虑,也被彻底打消了。
仿佛是没有听到自己的劝诫,艾尔伯特注视着三人先后步入扭曲的空间,略显无奈地跟了上去。
随着距离的越来越近,天默等人仿佛已经失去了指引的必要。毕竟身处在魔力外泄的核心区,单凭感觉就已经能够判断源头的位置了。
如同是置身于抽象派油画中的世界一样,除了近在咫尺的事物,在视觉上没有受到影响以外。其他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呈一个诡异的角度,不断扭曲偏折旋转着。再加上重力的微妙变化,一行四人或多或少都出现了头重脚轻,头晕目眩的不适感觉。
好不容易适应了猎奇的视觉差异,又一边忍受着不适,一边遵循着感觉的指引来到扭曲最为严重的核心地带。
当天默紧紧握住门把手,正要推开房门一探真相的之际,却被艾尔伯特蛮不讲理地夺了过去:“还是让我来吧。如果是陌生人的话,我怕会吓到她的。”
“我很好奇,但一直没找到机会问你。”望着艾尔伯特不容置疑地样子,天默轻笑着低声耳语道:“甘愿放弃神域城的职位,以失败者的身份被放逐。甚至不惜冒着生命危险,监督陪同我们走到这里。这位下一任查尔顿家族的首领,到底和你是什么关系?”
“莉莉,我唯一的孩子。她本应拥有一个健全的童年,全都怪这个该死的世界。”艾尔伯特直言不讳地推开房门径直走了进去。
虽然听起来更像是一位父亲的无心抱怨,可作为创世文本的最初持有者听到这番话时,天默的心中莫名产生了一丝悸动。
似乎是为了防止外人窥伺,房间内的所有窗户上都挂着厚实的壁毯。屋外阴霾的天空化作,夹杂着些许微尘的光线,透过壁毯的缝隙射入屋内,映衬出了一位少女的模糊轮廓。
娇小的身躯无法撑起华而不实的洋装,深棕色的大波浪卷发一直垂到脚跟,虽然因为长时间无人打理,而显得有些杂乱无章,但却不失为一种别样的美感。
“父亲,是你吗?”莉莉的声音轻柔略带怯懦,让人感觉有点内向。虽然双眸被黑色的面纱遮挡目不能视,可耳朵却出人意料的灵敏,“我听到你的脚步声了,但是——好像还有其他人。陌生的声音……”
艾尔伯特长叹一声,回答道:“不要怕,莉莉。他们只是洗罪人而已。”
“洗罪人不是应该待在神域城里吗?”虽然多少有些疑问,可还是莉莉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绊绊磕磕地摸索着走到众人面前,鞠躬行礼道:“初次见面,我是莉莉娜·查尔顿,艾尔伯特之女儿。”
感受到莉莉体内蕴含的惊人魔力,十三啧啧称奇地低声戏谑道:“先是疯巫妖,然后又是天生的魔女……老人家,你确定查尔顿家族的血液里,没有混入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这里唯一奇怪的东西,难道不就是你吗?”艾尔伯特面无表情地盯着着十三,语气冰冷地威胁道:“如果不是看在你和洗罪人同行的份上,我是绝对不会允许你出现在这里的,僵尸十三。”
“你居然认识我?”十三闻言虽然有些惊讶,可转念一想,不禁嘴角一弯露出獠牙道:“既然如此,老人家,你认为自己有能力兑现刚才的话吗?”
闻到了两人身上的火药味,天默伸手将十三揽到身后,淡然转移话题道:“别误会,这家伙说话本来就有点儿口无遮拦,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他没有任何恶意。不过,他也的确说出了一个,我也很想搞明白的问题。你的女儿莉莉所拥有的力量,在我看来已经远远超出了天赋的范畴了。难道你就没有试着调查过原因吗?”
“当然调查过,但一直没有让人信服的结果……”艾尔伯特神色黯然地走入房间,一边抚摸着莉莉的脑袋,一边若有所思地回忆道:“不过,她曾经的教父阿瑟说过,莉莉体内被无限放大的惊人魔力,是这个世界被创世文本影响愈发严重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