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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分鄙视地瞪了眼闻人海棠飘飘远去的背影,白司颜伸手就要摘下头上插着的发簪……不对,是树枝!
“不准拿下来。”
在手指触上树枝之前,闻人海棠突然幽幽地来了这么一句。
当然白司颜并没有搭理他,继续抬手去扯,她才不要脑袋上插着树枝乱逛好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蛇精病呢,傻不拉几丑也丑死了。
小气鬼!吝啬鬼!闻人海棠简直不能更抠门!
他又不是没钱,不是说了每天挂个画像在酒楼的大堂里就能日进斗金吗?这代言费哗啦啦的可全都是白花花的银子,瞧他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奢侈豪华,贵得离谱?
结果到头来,连一个八爪都不肯送给她,这也就算了,他居然还有脸随手从地上捡根树枝对她说那是定情信物?!
呵呵呵!
白司颜只想仰天冷笑三声!
见过廉价的,没见过这么廉价的!见过粗俗的,没见过这么粗俗的!
哪怕是从草地上拽根够尾巴草做成戒指草环,或者采几朵野花编成花环,也比这要浪漫一百倍好吗?!
所以说,闻人海棠一把年纪还剩着,不仅没有女朋友,还没有男朋友,不是完全没有原因的,像他这种自私自利又自恋的家伙,活该一辈子跟自己的右手谈情说爱!
正愤愤然地用险恶的用心腹诽着,闻人海棠忽而又补充了一句,却是没有回头。
“戴上一天,我就把八爪给你。”
“戴你个……真的?”
他刚才说什么来着?他答应把八爪给她了?
闻人海棠摇着扇子,缓缓回过头来,睨着一双绮丽的桃花眼不远不近地将白司颜打量着,继而勾起最小浅浅一笑,道。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别摘下来,戴着很衬你的气质。”
被他这么一夸,白司颜不由露出了几分羞赧的表情,微微收了收五指,犹豫一二之后最终还是默默地将树枝插回了发髻上,垂手放了下来。
“什么气质?”
“又土,又俗,又傻。”
薄唇轻启,像是山涧流水一样,从那两片殷红的唇瓣之中逐字逐句地呵出了几个非常具有概括性的溢美之词。
“你……”
白司颜瞬间变了脸色,抬手又要去摘那所谓的……“定、情、信、物”!
一扬袖子却见闻人海棠笑眯眯地拿着八爪在她面前轻轻抛了抛,一派有恃无恐的架势,不得已……白司颜微微一顿,到底还是憋下了那口气,哼哼着反讽了一句。
“算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懒得跟你计较!”
虽然她也深深地觉得,头上插根树枝像个十分天然古朴的白痴……不过没关系,等下就有好戏看了,刚才在地宫里的时候,她的辣椒粉可不是白抹的!
敢嘲笑她白司颜,必须是要付出惨痛代价的!
费了些功夫把地表的裂缝遮了回去,因为林地里枯枝落叶密密麻麻地积累得十分厚实,稍微一整饬基本就看不出什么太大的变化,别说时隔两年多,那凶手早就放松了警惕,就算他于心不安跑回来查探,也不见得能找到蛛丝马迹。
拍拍手,抖了抖身上的灰尘草叶,白司颜便就蹦蹦跳跳地朝闻人海棠跑了过去,伸手就要去挽他的手臂。
“我们走吧!”
“唰!”
赶在白司颜扑上来的前一秒,闻人海棠几乎是以闪电般的速度避了开。
“离我远点,别拿你的脏手擦我的衣服……”
就她这点小心眼儿,以为他看不出来么?
“不是你说要让我爱上你的吗?别躲呀,来来来——”
见被他识破,白司颜也不在意,直接摊手张开了乌黑的两只狗爪子,先是在闻人海棠面前赤果果地展示了一下,看他嫌弃地皱起了眉头之后,才笑嘻嘻地狂奔着追了上去。
“——我们好好培养一下感情!”
“喂你……别过来!别过来!”
“等等我啊,跑那么快干嘛?不拉近距离怎么培养感情?小海棠,来,让爷好好疼爱你……”
“别!不要!都说了不要碰我!”
“鬼叫什么?看把你紧张的,搞得好像我要强了你似的,”万分鄙夷地白了闻人海棠一样,白司颜抬起手肘捅了捅他的后腰,口吻之中是满满的讽刺,“这样不就行了吗?谁说培养感情就一定要手牵手了?用手臂挽着也行啊!”
垂眸,看着白司颜笑盈盈地拿手臂勾着他,整个人像是猴子一样挂了上来,眉眼间满是奸计得逞的笑意,闻人海棠不由撇了撇嘴角,哼哼着侧开了脑袋,手臂上却是不由自主地收紧了几分。
走了几步,趁着闻人海棠不注意,白司颜立刻眼疾脚快地往他那双精美华丽的靴子上踩了一脚。
霎时间,闻人海棠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剔着眉梢杀过来一记眼刀。
“你踩我?!”
抠了抠鼻子,白司颜略带歉意,外加一脸幸灾乐祸。
“我又不是故意的,贴得这么近难免会踩到啊!谁让你腿长,走那么快,我急着赶你才会踩错步子,这事儿不能怪我……”
“就你歪理多,”闻人海棠不以为然,低头又看了眼脚背,只见上面赫然落了一个大大的脚印,平滑的眉心瞬间又皱了起来,“可是我的鞋子脏了,你说吧,该怎么办?”
想也不想,白司颜脱口而出。
“让独孤凤凛洗啊!”
“不行,他会直接把我鞋子烧了。”
“那就让北辰元烈洗呗!”
“不行,他力气大,会把鞋子扯变形的!”
“那就没的选了,只能让东倾夜洗了。”
“这个……”想了想,垂头回忆了一番东倾夜那天闲雅宁静地坐在他的房间里帮他缝衣服的贤惠模样,闻人海棠这才破涕为笑,露出了开心的表情,“可以有。”
两个人边走边说,很快就穿出了树林,虽然脚底下的地宫建得十分复杂,但因为他们在里面迷宫般绕来绕去,看似走出了很远,实际上距离黄字阁也不过是两刻钟不到的脚程。
走出密密麻麻的山林,光线一下子就亮了起来,正午时分的烈日很是灼眼,本以为在地宫里待了很久,出来才发现从他们掉进去到出来,最多也就两个时辰。
恰好是饭点的缘故,浓郁的饭菜香味在山风的吹拂下,一阵一阵扑到白司颜的面庞上。
白司颜顿时面色一喜,匆匆加快了步子,见闻人海棠走得慢,忍不住又催了两声。
“走快点啊!别慢腾腾的,真是白瞎了那么长的腿……”
闻言,闻人海棠不由憋闷地哼哼了一声,刚才是谁嫌他走得太快的?反正不管怎么样都是他的错咯?女人果然很麻烦!
不过,腹诽归腹诽,在白司颜急匆匆的生拉硬扯之下,闻人海棠还是不自觉地加快了步子,随后以一种睥睨的姿态看向白司颜。
“到底是谁在拖后腿?”
对上他挑衅的视线,白司颜一咬牙,奋力地往前赶。
闻人海棠跟着又提了速,白司颜再继续使劲儿,闻人海棠紧跟着加速……就这样,两个人几乎是以竞走的姿势冲回到了黄字阁的大门口,并且在同一时刻,抬脚迈进了门槛!
“我赢了!”
抬起下巴,白司颜斜斜扯起嘴角,得意洋洋地看向闻人海棠。
低头,看了眼被自己踩在脚底的白司颜的靴子,闻人海棠轻抽眼角,不得不承认确实是他慢了一拍,但还是有些不甘心。
“你作弊,要不是你故意把脚伸过来,我未必比你慢。”
“输了就是输了,哪来那么多借口?有本事你也把脚伸过来垫我鞋子底下啊!”
当然,闻人海棠是不可能会做出那种自残式的行为的,所以他没继续跟白司颜理论,只默默收回了脚,开口转移话题。
“现在可以放手了吗?”
“怕什么?”一抬手肘,白司颜却是将他的手臂夹得更紧了,“想玩火就别畏首畏尾的,难道你不觉得,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我一脚踹开,会更有成就感吗?”
对此,闻人海棠觉得很有道理,便没再说什么,由着白司颜挨在身上,就那么大喇喇地走进了院子。
那厢,因为一直没有白司颜的消息,也不见闻人海棠回来,在某个变态老师的高压政策之下,几乎所有的学生都被调教出了奴性,不敢擅自行动,所以都还乖乖地呆在教室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过了整整两个多时辰,其间却只有北辰元烈跑回来几次,询问白司颜是否已经回了学堂,就再没别的什么音讯,故而众人心中的担忧和焦灼也随之强烈了起来,忍不住围在一起议论纷纷,一边讨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边商量着要不要一起出去找人。
就在他们议论得正热切的时候,门外忽然随风飘进来一声轻咳。
哪怕声音轻到了极点,只够抵达他们的耳膜,却也足够令人为之虎躯一震!
下意识地,众人在紧张之下立刻侧头循声看了过去,心下无一不在期待那一声轻咳是幻听……然而,事实永远都是那么的残酷,在看到那抹艳丽的衣角映入眼帘的时候,一干人瞬间就僵硬了表情。
而在下一秒,看到随后冒出来的白司颜……正以一种相当亲密的姿势挽着闻人海棠走进屋子的刹那,众人僵硬的面庞上立刻就哗啦啦地裂开了无数道细缝,聊以表达他们当下的震惊之情!
这……是什么情况?
他们两个怎么突然之间就变得这么亲密无间了?
还……手挽着手?!
那不是情人之间才会有的举动吗?!
别说他们是两个男人,就算不是……以他们之前那种水火不容,恨不得时时刻刻分分秒秒掐死对方的相处模式,也不可能会在转眼之间就好得这般如胶似漆,形影不离吧?!
无视众人异样的表情,闻人海棠从来都是不把别人的目光看在眼里的,此时此刻,他唯一想说的是。
“他们三个去哪里了?”
听到闻人海棠这么问,才有反应快的人回过神来,颤悠悠地回了一声。
“独孤凤凛他们……好像还在后院找你们。”
“去,把他们叫回来。”
“是,老师。”
像是撞了邪似的,那学生呆滞着表情,机械地走出去好一段路,才像是找回了几个魂魄,面上还是无法理解的狐疑表情,以及随之而来的深深忧虑——
那什么,闻人老师该不会跟一树梨花掐着掐着,就掐出感情来了吧?
要真是这样,被独孤凤凛他们几个知道了,岂不是要闹翻天了?!
怎么办,突然感觉好紧张,好害怕!
为了防止北辰元烈他们过于激动,学生甲还特地用十分委婉的说法,暗示了一番闻人海棠和白司颜的最新感情进展,然而不知道是他们没听明白,还是不屑一顾,几人在听说白司颜已经平安无事地回到书院之后,先是齐齐松了一口气,随后匆匆就赶回了书堂。
这时候,闻人海棠其实已经想把白司颜甩开了,但无奈白司颜硬着拉着他的手臂不松手,两人还在暗暗地进行较劲。
所以,在东倾夜一行快步迈进门槛,正喜出望外地张口想喊白司颜的刹那——
“你们……”
见到独孤凤凛和东倾夜他们走进来,白司颜立刻勾唇一笑,朝着他们招了招手,继而兴高采烈地宣布。
“快过来,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
紧蹙着眉心,独孤凤凛死死盯着白司颜挽着闻人海棠的手臂,仿佛要用锋利的目光将某人的胳膊整个儿给锯下来!
北辰元烈也是有些吃惊,不无疑惑地反问了一句。
“什么好消息?”
“我有新男神了!就是海棠老师!”
“什么?!”
“刚刚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是海棠老师及时赶到,不顾一切舍身忘已,将我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从那一刻开始,我就无法自拔地深深爱上了他……”
对于白司颜这样的说辞,别说独孤凤凛他们不信,就连那些置身事外的学生也不信,甚至就连闻人海棠自己都不信,因为他们都十分深刻地觉得……如果白司颜真的遇到了什么危险,闻人海棠绝对是落井下石的那一个!
“你喝多了,又说醉话了。”
走上前,独孤凤凛劈手就将白司颜从闻人海棠身边拽了过来,十分简单干脆地帮她找好理由。
“不,我很清醒,我就是喜欢小海棠,我就是要跟他在一起……”甩开独孤凤凛的手,白司颜上前一步,又凑回了闻人海棠的身边,“不瞒你们,我和小海棠已经私定了终身,准备择日完婚!”
“喂,等等……”听白司颜越说越离谱,闻人海棠也不淡定了,总觉得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我什么时候说要跟你择日完婚了?”
“讨厌,”白司颜忽然拍了一他的胸口,垂头做娇羞状,“你嘴巴都亲我亲肿了,还不肯承认你也是喜欢我的么?既然你喜欢我,当然就要娶我啊……”
一听到这话,众人的视线“咻”的一下,齐刷刷地就落在了闻人海棠那两片娇艳欲滴的唇瓣上。
适才不仔细看没发现,现在一瞅,果然……又红又润,饱满而又光泽,虽然不是肿得很明显,但确实有些微微的发胀,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激吻。
被众人或异样,或凌厉,或凌乱,或震惊,或杀气腾腾……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闻人海棠总算明白过来,白司颜之前在地宫里那个诡异的笑容是怎么一回事了,不由微敛神情,想要开口解释。
“不,你们别听她胡……唔!”
不等他把话说完,白司颜忽然一把拽住了他的胸襟,继而踮起脚尖堵上了他的嘴巴!
动作干脆利落,霸气侧漏,叫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万万没想到白司颜会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做出这般出格的举动,一时之间众人也是醉了,带缓过魂儿来,白司颜已经松了手,脸颊上却是无限的娇羞。
“哎呀真是没脸见人了……这么多人看着呢,你亲了人家,就要对人家负责……”
一听到“人家”两个字,闻人海棠忍不住浑身轻颤,抖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众学生则表示……到底是他们眼瞎了,还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刚才难道不是一树梨花她自己主动下的嘴吗?!不过闻人海棠确实没推开就是了。
另一边,独孤凤凛和东倾夜他们才特么不管是谁下的嘴呢!
他们只知道——
闻、人、海、棠、今、天、死、定、了!
“嘭!”
一脚踹飞桌子,独孤凤凛目光如剑,当下聚起内劲劈向桌子,直接朝闻人海棠砸了过去,势必要将他打死打残打断腿!三条腿都打断!
“你先出去一下,我们有些私事要找闻人海棠聊一聊。”
拉着白司颜的手腕将她送出了门外,北辰元烈即便砰的一下关上了门,将讲堂内外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那你们……慢慢聊啊!”
抬手对着门板招了招,白司颜盈盈一笑,便就转过身欢快地朝厨房奔了过去——
看打架,怎么可以没有大鸡腿?!
过了片刻,白司颜就兴致勃勃地端着一盘大鸡腿,一边啃一边走了回来,等她再次踏入院子大门的时候,发现那几个人已经拆了半个学堂,现在正在拆院子。
为了避免殃及池鱼,白司颜默默地退开了几步,转而爬到了一棵较远的大树上,看着他们你砍我一刀,我刺你一剑,打得不亦乐乎……纵然闻人海棠武功超群,但在司马重偃四人的围攻之下却是讨不得好,不仅没了反击之力,就连招架都很勉强,被攻击得连连后退,甚至还挂了彩。
看到他露出前所未有的狼狈模样,白司颜也就放心了。
呵呵,想把她踩在脚底下狠狠地碾?那也要看她的未婚夫军团同不同意……她早说了,她以前只是不想跟他计较,就像她特别想要甩掉东倾夜一样。
但只要她愿意,她马上就能有很多男盆友,就像现在妥妥地能玩死小海棠一样。
白司颜总算是明白了,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跟心目中的男神注定是无缘了,就算她不甘心,千不舍万不舍,不是她的就不是她,纠缠下去只会让自己越陷越深,越伤越痛。
所以,不如爽快地放手,痛快地堕落!
她那个神一样的娘亲早在她出生之前就帮她订下了那么多娃娃亲,选了这么多优秀的男人给她挑,她怎么能辜负母上大人的一片好心呢?
就算他们一个个都不是值得托付终身的家伙,但托付一阵,勉勉强去……也还是可以的。
比如说喜欢看剑谱的,可以把剑谱撕下来贴在她脸上,这样司马重偃就会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而且百看不厌,还不会偷偷去瞄别的女人!
再比如喜欢赌博,可以把麻将摆在床上,这样就算是十天十夜不下床,她想北辰元烈也是不会有什么异议。
人生在世,不可能事事都那么称心如意,看来她还是得学着迁就一下对方……当然,那个甜党什么就算了,她是坚决不会叛离自己的阵营的!
就在白司颜一边啃着鸡腿,一边欣赏了院子里的厮杀,一边在规划自己的未来的人生方向时,惨遭殃及的众学生纷纷表示——一树梨花这次太不够意思了,虽然围攻海棠老师是件大快人心的事情,但至少应该事先提醒一下他们啊!
不知道打了多久,白司颜吃饱喝足之后,躺在树枝上昏昏沉沉地就睡了过去,等她醒来的时候,蓦地发现四周除了她睡觉的这棵树,方圆百步之内都已经变成了废墟,夷为了平地。
看到独孤凤凛他们在互砍的时候都不忘保护她,白司颜说不感动,那绝对是骗人的。
所以,在听说他们把闻人海棠打成了重伤,被另外三名长老耳提面命地拖走的消息之后,白司颜觉得很有必要去帮他们说下情,让老师们一定要秉公处理,从重发落,绝对不能徇私枉法!
她可没忘记,当初这些家伙一个个都是怎么对她的,现在她心情不好,不找他们出气还能找谁?
“知道他们被带到什么地方了吗?”
“好像是祠堂。”
“祠堂?在哪里?”
“在玄字阁的东边,大概往东走一刻钟就能找到了。”
“好,我知道了。”
哼着小曲儿,迈着轻快的步伐,听说这次群架打得很厉害,几乎没有人能够独善其身,大家都挂了彩,而其中尤数闻人海棠伤得最重,白司颜就一阵心情大好,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嘲笑他。
玄字阁在天岐书院排位第三,离他们不远,就在黄字阁附近,不用走多久就能到……因着黄字阁里没有她认识的人在,所以白司颜对其也没什么兴趣,直接抄小路从侧边绕了过去。
走到一半的时候,却是隐隐约约听到了哄笑声。
一开始,白司颜没怎么在意,只当那是学生在玩闹,但是越走越近,听到的声音就越清楚,在那嬉笑之中,似乎还夹杂着什么东西凄厉的惨叫。
微蹙眉梢,虽然换了个身子,但白司颜多少还是保留了一些上辈子的职业病,对这样声音特别的敏感,脚下的步子几乎是不由自主地循声走了过去。
一直走到靠近玄字阁大院的围墙,那声音才清晰入耳,可以很清楚地分辨出是猫叫的声音!
就像人说话的语调各有不同,猫的叫声其实也有很大的差异,在凝神听了片刻之后,白司颜觉得那叫声有点耳熟,像是……在天字阁的时候遇上的那只黑猫?
一想起那只绿茶猫,白司颜就忍不住想把它的尾巴拽起来甩上几圈,削一削它的傲气!
但是现在,隔着一堵围墙,猫叫声凄厉惨绝,听得人心渗得慌,白司颜哪能袖手旁观,即便攀着就近的一棵树爬了上去,探到院子里一看。
果然,那团黑乎乎的影子,十有*就是那只……黑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