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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直睡到日上三竿,白司颜才在腰痛,背痛,手痛,脚痛,嘴巴痛等等……各种痛之中恍恍惚惚,浑浑噩噩地醒了过来。
而在醒过来之后,白司颜顿时觉得更痛了!
昨天晚上,她绝对不是因为太困了才睡着的,纯粹是在闻人海棠咬牙切齿疯狂的报复之下,被折磨得累趴的!
可是她又怪不了别人,这事儿原本就是她理亏,所以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自作孽不可活,技逊一筹才会输得一败涂地,不仅偷鸡不成,还蚀了一大把米,亏的不是一点点!
白司颜完全没有想到,她亲手研制的媚毒的第一个受害者,竟然会是她自己!
不过相比较之下,同样是被下了药,小海棠的火力绝对要比小凤凛猛烈许多,差了不止一个段位,这就说明她制的毒比那什么花蝶宫强上好几倍,妥妥地可以在江湖上争得一席之地!
等等……这尼玛都什么时候了,她居然还有闲情关心这个,职业病果然可怕!
要不是她上辈子仅仅只是个大龄剩女,而不是大龄处女,早就有过鱼水之欢,不至于完全没有经验,这一次两次的折腾下来,她非得生出阴影不可
就是现在,只要想起昨天夜里闻人海棠一副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的架势,白司颜都还觉得心有余悸,小心肝儿一颤一颤的,总觉得自己离死期不太远了……
对了,闻人海棠呢?!
侧过头,白司颜先是在枕边瞄了几眼,身侧早已空空荡荡,没了人影,坐起身往屋子里转了两圈,依然是毫无动静,没有见到某人的半片衣角。
确定闻人海棠不在屋子里,白司颜不由松了一口气,拖着快要散架的身子,颤颤悠悠地又躺了回去。
好累,好痛,好酸,好饿……好心塞。
如果让天下人知道,她把这株全九州最美艳的海棠花给压了,恐怕会被人嫉妒到死,但当事人的心情,除了白司颜自己,谁又能知道呢?
闻人海棠看起来妩媚妖娆,艳丽不可方物,实际上野蛮得很,根本一点都不温柔!
最重要的是不仅态度极差,就连技术都很渣,只顾自自己享受,完全不会体贴人,在白司颜所有的印象之中,简直就是垫底的存在!
所以说,很多东西不能光看外表,有些人看起来是很养眼,但只有用过之后才知道——
必须差评,不解释!
“唉……”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白司颜睁着眼睛看着头顶华丽繁复的雕花,忍不住为自己悲惨的命运默哀了几分钟。
“狗妞说得没错,白司颜同学,你活着就是一个杯具……问题其实不在别人身上,打你从娘胎里出来的那一刻,就有一种与生俱来气质,叫做作死,而且无可救药,只能放弃治疗……”
就在白司颜瘫在床上爬不起来,只能黯然神伤地碎碎念的时候,门“吱呀”一声被推了开。
闻声,白司颜心头一紧,立刻闭上眼睛噤了声,装作没有醒来。
很快,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离床头不远的地方,紧跟着是某人嫌弃而又鄙夷的轻嗤,夹杂着毫不委婉的谩骂。
“一个觉能睡到现在,上辈子是猪投胎的吗?我真是疯了,居然会看上你这样的女人,好想掐死你再自杀……”
白司颜:“……”
好复杂的心情,让人难以理解。
站在床头,闻人海棠先是对着白司颜冷嘲热讽了一阵,把她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嫌弃了一遍,继而才十分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上前来,坐到床头掀开被子,拿出药膏恶狠狠地抹上白司颜身上触目惊心的红痕,还有一些因为没有克制住而不小心弄出的青紫瘀痕。
他的力道不算太重,但绝对不轻,白司颜闷闷地忍了一会儿,一动也不敢动,但还是不经意间轻抽了一口冷气。
见她蹙起眉头,闻人海棠的动作才跟着轻柔了几分。
等擦完药膏,闻人海棠没再说什么,也没有把白司颜叫醒,自顾自地盖上盒子就走了出去,然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再回来。
上了药膏之后,白司颜只觉得肌肤上清清凉凉的,一扫先前的酸痛,顿时舒坦了不少,要不是因为饿得慌,她差点儿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无奈从昨天中午到现在都没有吃什么东西,肚子里饥肠辘辘,快要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不得已之下,白司颜只好撑着手臂爬起来,弱柳扶风地俯下身,颤颤巍巍地拾起地上的衣服穿好,尔后深一脚浅一脚地迈着步子,像是被人套进麻袋里吊着打了一顿似的,走路都不太稳。
临走到门口的时候,门忽然间又被“砰”的推了开,白司颜猝不及防,一屁股就被推倒在了地上,登时疼得龇牙咧嘴。
见状,闻人海棠面露不屑,一把将她拎了起来。
“真没用……”
突然迎面撞了个正着,白司颜还没整理好情绪,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再加上闻人海棠的态度又凶又恶劣,她就更不敢造次了,只能讷讷地低着头,大气都没敢喘一下。
闻人海棠却像是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表情一如既往的轻蔑,口吻一如既往的冷淡。
在把白司颜拎到桌边后,便见闻人海棠随手从食盒里端出了一盘鸡腿——没错,就是白司颜最爱的鸡腿——*、凶巴巴地摆到了她的面前。
“吃饱之后立刻给我滚。”
听到这话,白司颜没来由地眼眶一热,简直快要感动得泪流满面!
难得闻人海棠这么善解人意,给她带了吃的过来……看在大鸡腿的份上,她决定收回差评,给他一个中评!
实在是饿得慌,顾不上鸡腿里有没有下毒,白司颜狗眼一亮,抓起来就往嘴里塞……然而才咬了两口,闻人海棠又冷冷地杀过来一记眼刀。
“吃慢点会死吗?”
弱弱地,白司颜放慢了速度,一小口一小口咬得特别斯文,但因为被闻人海棠盯着,还是免不得心慌慌,一个不注意就呛到了气管,又不敢咳出来,顿时憋红了一张小脸。
见状,闻人海棠没再说话,大概已经找不到什么词汇可以羞辱她了,便沉着脸色倒了一杯水,不无强硬地塞到了白司颜的手里。
“这样也能呛到,怎么不早点噎死你?”
默默地接过茶杯,白司颜把脑袋垂得更低了。
她知道闻人海棠还在气头上,这时候吭声绝对是撞枪口的节奏,万一闻人海棠一个把持不住,真的把她掐死了再自杀,她估计就算下到了地府里,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在压抑而又战战兢兢的气氛之下,白司颜总算啃掉了一整盘鸡腿,眉眼之间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满足的神色。
闻人海棠微抬眉梢,面无表情。
“吃完了?”
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今天的一树梨花同学那叫一个乖顺。
“嗯。”
然而,闻人海棠却是半点儿都不领情。
“那就快滚!”
“我滚我滚,马上滚,立刻滚……”
见闻人海棠没有刁难自己,白司颜大概被虐习惯了,竟然不由自主地在心底里生出了几分感激,马上站起身来连连附和了两声,继而以一种夺门而逃的架势,拔腿就往外走。
还不等迈出门槛,闻人海棠忽然又叫住了她。
“等等,先滚回来!”
脚步一顿,白司颜下意识就想开口说她已经滚远了,好在话到嘴边又即刻咽了回去……转过身,白司颜蹑手蹑脚地走回了桌边。
“老师……还、还有什么事吗?”
抬起头,半眯起凤眼,闻人海棠妩媚的眼眸里一闪而过几分萧杀,紧紧地盯着白司颜看了一阵,尔后轻启薄唇,没头没尾地问了她一句。
“是谁?”
白司颜一脸茫然,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什么、什么谁?”
“哼,”轻嗤一声,闻人海棠面色沉沉,“少给我装蒜,是不是白倚竹?”
虽然不知道闻人海棠在说什么,但白司颜又不敢多问,便就迷迷糊糊地应了声。
“大概……是吧?”
“你看我干什么?”闻人海棠立刻斜过来一眼,“什么叫大概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白司颜被他瞪的心头一晃,立刻答应了下来!
“是是是!您说是,那就是!”
“果然……”
绮丽的眼眸眯得更紧了,白司颜甚至能感受到从闻人海棠身上散发出来的杀伐之气,仿佛有着不共戴天、水火不容的深仇大恨!
等了好长一会儿,见闻人海棠没再开口,白司颜有些站不住,受不了这个气氛,不由硬着头皮问了一声。
“那……老师你还有别的事情吗?没有的话,学生是不是可以走了?”
闻人海棠微敛眼睑,凉凉地看着她。
“你还知道我是你的老师?”
“咳……”把头低到了胸口里,白司颜一脸后悔莫及的表情,“学生知道错了,以后再、再也不敢了……”
“这样就完了?”
咬了咬嘴唇,想起当初应付独孤凤凛的场景,白司颜不知从哪里冒出了一股勇气,突然抬起头里,义正言辞地看进了闻人海棠的眸子里。
“小人坦荡荡,君子长戚戚!啊不,是小人长戚戚,君子坦荡荡!一人做事一人当,学生、学生会对你负责的!”
闻言,闻人海棠微剔眉梢,依然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那你打算怎么负责?”
“我……我会娶你的!”
眼尾轻扬,闻人海棠眉目如话,俊颜如花。
“那你的那几个未婚夫怎么办?难道要我跟他们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一起争风吃醋?呵……不如杀了我。”
听到这话,白司颜忍不住小心肝儿一抖,不禁偷偷抬起眼皮,拿余光小心翼翼地觑了他一眼……艾玛,她刚才只是为了应付他的话随口那么一说,他不会当真了吧?!
“你、你真的要嫁给我啊?”
“不是嫁,”闻人海棠冷冷地纠正了她,眼眸之中没有半点儿柔情蜜意,“是娶。”
“呃……”
白司颜一呆,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不过就是一夜之欢,他明明那么嫌弃她,竟然会为了贞操上升到嫁娶的高度……这个男人到底是有多传统?!
简直了!女人都没有他这么守身如玉从一而终好吗?!
看到白司颜露出惊讶的表情,闻人海棠以为她想赖账,立刻就挑起了眉头。
“怎么……我屈尊下娶,你还不愿意了?就你这样又蠢又笨的家伙,有什么资格嫌弃我?”
屈!尊!下!娶!
听到这四个字,白司颜也是深深地醉了,这话哪有自己形容自己的?!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很严肃的一件事,可是现在讨论起来,白司颜总感觉他们像是在菜市场里买卖猪肉那样讨价还价。
“我当然没资格嫌弃……只是,您不觉得委屈吗?您也说了,就我这粗枝大叶,哪里配得上你这样养尊处优的金枝玉叶……”
“你以为我想?”
淡淡地翻了个白眼,闻人海棠烦躁地拿团扇扇了几下风,侧过头看向窗外,眉眼间逐渐染上了几分悲戚的神色。
“谁让我栽在了你这种人手里……也只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猴子随猴子了……”
噗——
听到最后一句话,白司颜差点没忍住喷出来!
他对白倚竹绝对是真爱,人家随口说的一句话,都能记得这么清楚!
“其实,也没必要这么较真啦……你既然不喜欢我,又何必勉强自己,我不会强迫你什么的……”
“谁说我不喜欢你了,”用一种嫌弃而又傲娇的口吻,闻人海棠侧着头,没有扭回来,所以也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只是语气听起来好像有点儿别扭,“我喜欢你的。”
蓦地睁圆了眼睛,白司颜更加不可思议了,霎时间觉得整个世界都玄幻了!
“你不说你不想吗?”
“不想是不想,喜欢是喜欢……有联系吗?”闻人海棠振振有词,毫无逻辑错误,“我是不想喜欢你,但喜欢这种事情,是自己能控制的吗?你当初那么喜欢南宫芷胤的时候,难道一句不想就能够不喜欢了吗?”
摇摇头,白司颜突然间无法反驳。
“……不能。”
“对了,你现在还喜欢南宫芷胤吗?”
转过头来,闻人海棠表示有点儿介意白司颜之前那段伤心伤肝伤肺的惨烈的情史,尽管那张艳丽逼人的脸上仍旧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但是目光看起来有几分犀利。
白司颜叹了一口气。
“不喜欢了。”
“那就好,”点点头,闻人海棠露出满意的笑容,微亮的黑眸之中闪烁着几许简单而又纯粹的光泽,语气听着有些霸道,有些任性,又有些不染尘埃的纯白,“从现在开始,你要一心一意地喜欢我,正好……我也喜欢你。”
飘飘荡荡地浮在云端之上,白司颜不知道是自己的听觉出了问题,还是脑袋出了问题,她总觉得不是很能听明白闻人海棠说的话。
“可是……你这个样子,哪里像是喜欢我了?!”
眨了眨绮丽的眼睛,闻人海棠一脸茫然。
“那不然……还要怎么做才算是喜欢?”
轻轻抽了一下眼角,白司颜忽然间不知道如何跟他交流,微张着嘴巴愣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了一句话。
“你要是真的喜欢我,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吗?”
一听这话,闻人海棠顿了顿,脸上的表情却是更加茫然了!
“难道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踢了被子我给你盖上,你喊痛我给你擦药膏,你饿了我给你送鸡腿,你噎住了我给你倒水喝……如果我不喜欢你,我早就把你打残了,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完好无缺地坐在这里,安然无恙地跟我说话吗?”
闻得此言,白司颜再次抽了两下眼角。
他说得好有道理,一时之间……她竟是无言以对。
也是哦。
按照闻人海棠以前的反应,他们现在估计早就已经打得你死我亡两败俱伤了,根本不可能如此和谐地坐在这里吃鸡腿聊天,还辣么心平气和地谈论人生大事。
“那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凶?对我温柔一点不行吗?”
“温柔不了。”
想也没想,闻人海棠却是很干脆的拒绝了她,并且没有一点儿商量的余地!
“那两个字跟我打八竿子都打不着什么关系……呵,还想我温柔,也不想想你自己是个什么德性?你能温婉娴淑吗?你能静如处子吗?你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吗?”
“……”
再一次,白司颜无言以对。
小海棠不愧是小海棠,一开口就能总结得如此精辟,堪称是一针见血,说得太尼玛有道理了!
所以……他们现在是谈恋爱的节奏?
可是为什么感觉怪怪的?完全就不是那个味道好吗?!
对了,还有一个问题!
“那……你又是什么时候,‘觉得’你喜欢我的?”
对于这个问题,闻人海棠的答案倒是很明确,而且还很精确——
“昨天,在看到白倚竹亲你的时候,我第一次想弄死他……虽然之前也很讨厌他,但是那个时候,比之前每次加起来的不爽,还要更加恼火九十九倍!”
所以,白司颜还想知道。
“为什么不是一百倍?”
“呵呵……”闻人海棠冷冷一笑,“那他就真的可以去死了。”
白司颜跟着讪讪一笑。
“那还是九十九倍吧,九十九这个数字比较好,我也喜欢九十九……”
“你还没有说,你打算把你的那些未婚夫怎么处理?是休了,还是杀了,还是废了?”
三项权重取其轻!这个道理白司颜还是懂的!
“休了!”
“好。”
淡淡地应了一声,闻人海棠立刻站起身来,从一边的架子上取了文房四宝过来,继而迅速磨好了墨,在白司颜面前摊开了宣纸,蘸了墨水将毛笔递到了白司颜的爪子里,道。
“写吧。”
看着空白一片的宣纸,白司颜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
“写什么?”
闻人海棠摇着团扇,幽幽一笑。
“休书。”
“……”抖抖着手指,白司颜忽然觉得一阵亚历山大,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不过是一转眼的功夫,她就从刚才想要夺门而去的状态,变成了眼下被逼着写休书的情境,“休书……要怎么写?我从来都没写过……”
闻人海棠继续摇着团扇,口吻淡淡,仿佛在商量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
“没关系,你只管写就好了,我来教你。”
白司颜还是无法接受,闻人海棠是真的喜欢她——
“等等!不对……你刚才还喊着让我滚来着!”
“不是让你滚回来了吗?”
“那也不能让我滚啊!”
“没打算真让你滚,只是想看看你听不听我的话。”
“……”汪!
“别老瞪着我,我知道我长得好看,先把休书写了,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想看多久就看多久……”一边说着,闻人海棠缓缓抬起扇子,挡在了两人中间,隔断了白司颜的视线,“写吧,先从司马家那两个开始,司马重偃、司马怀瑾启辞,吾心属海棠,愿一生一世一双人,今弃尔等,望勿扰,百里长歌敬上……”
“就这么……简单?会不会太草率了?”
“好像是有点,那你可以罗列一下他们的缺点,比如说长得丑,性格不好,态度恶劣,好吃懒做不学无术……”
“长得不丑吧?”
“至少比我丑。”
“性格确实不怎么好,态度也挺恶劣的,但好像……没有好吃懒做不学无术吧?”
“这个不用担心,为师可以证明。”
“你想假公济私做伪证?!”
“不要说得那么难听,为师只是要求比较严格而已。”
“连司马重偃那种整天拿着剑谱的人都被评判为好吃懒做不学无术,那整个天岐山还有几个人是可以达标的?!”
“为师一向因材施教,衡量一个人是否能成材的标准,自然也可以因人而异。”
“……”
白司颜差点忘了,在天岐山上,身为师长……小海棠永远都是对的,错的也是对的!
“可是……我现在好像还没有喜欢上你……”
闻言,闻人海棠先是面色一冷,转而勾唇浅笑。
“我说喜欢,就喜欢。”
被逼无奈,在闻人海棠的督促之下,白司颜怀着凌乱而又复杂的心情,到底还是写完了整整四封休书,甚至还十分郑重地“被”按上了爪印。
拾起白底黑字的宣纸凑到嘴边吹干,闻人海棠凤眼微眯,瞟了眼抬头的另外两个名字。
北辰元烈。
以及……
白倚竹。
又是……白倚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