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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十章北冥方消因果西南又起纷争
红云道人薄怒道:“你我既了结了因果,前尘往事,还提他作甚!我这便去访访你那妖师宫,看看该如何改善,需要哪些材料!”
他与鲲鹏老祖既然解决了旧怨,居然有如老友,嬉笑怒骂随心,无拘无束。
鲲鹏老祖自无不从之理,于是邀请玄云道人入北冥洋底,妖师宫盘桓了一番。双方将妖师宫炼制之事议定,玄云道人嘱他准备好了材料,便去赤城山玉平洞寻找自己。
诸事既定,玄云道人乃跨上鸿鹄鸟,告辞而归。
他路上想起鲲鹏老祖此番所为,心暗暗叹道:“这鸟鱼没有靠山,担惊受怕,还用这种小手段羁縻于我,真是可笑、可怜、可叹。”转而又想起得的星幡,兴奋不已,拿出来一看,突然勃然大怒,切齿骂道:“这鸟鱼,当真是暴殄珍物,虚光阴!”当真是痛惜之极!
却原来那一十七面星幡鲲鹏老祖手上,居然从未祭炼过,亦未曾吸取过星力,还是第一次妖巫大战之时的样子,又不知道要经历多少岁月、花费多少功夫,才能凝聚足够星力,化出一十七尊镇幡神兽,真正展现周天星斗大阵的神通。
由此亦可见鲲鹏老祖从头到尾,确实毫无再炼周天星斗大阵之意。
还说人巫二族,定了颛顼与凤联姻之事。眼看大喜之期,日渐临近,二族上下,纷纷准备,忙碌不已。
这一日,颛顼正殿理事,突然有人来报:“外面有一位道长,要面见陛下!”
颛顼一心上追三皇位业,向往仙道之术,说道:“既是有道之士,不得轻易相拒,便请他进来相见!”
少顷,一位道人缓步而入,向颛顼施礼道:“陛下纡尊降贵,拨冗相见,贫道不胜感激!”
颛顼说道:“道长乃是世外高人,无须多礼。不知法号如何称呼,哪座名山修行?”
道人答道:“山野之人,无名无姓,不羁一物,万法皆空。平日里云游四方,居无定所,倒叫陛下见笑了!”
颛顼听他谈吐有出尘之意,毫不见怪,反喜道:“闻道长之言,不觉精神爽快,如尘世之外,真觉富贵如浮云尔!不知道长因何事来此?请道其详!”
道人说道:“闻陛下欲与巫族之主凤联姻,与其平分天下,不知可有其事乎?”
颛顼闻言恼怒道:“我欲与凤联姻是实,但何来与其平分天下之说?莫非又是洪荒之的流言蜚语,为有心者煽动,欲坏我美事?”
道人说道:“既无平分天下之意,陛下如何要联姻凤,并许以平等之位?”
颛顼说道:“实不相瞒,只因巫族不从人道教化,传扬巫教,只拜祖巫,妨碍我人族大业。故我欲先与凤联姻,借此身份,入主其族,再将人道教化,逐渐推行于巫族之,实现人巫一统,如此永消人心之乱、异教之灾。”
道人说道:“陛下欲以温和手段推行人教,仁慈之心,可昭于日月!然只恐劳心费力,不仅无功,反引来祸患!贫道现有一问:自开天辟地以来,人巫二族,谁久长?”
颛顼思之,答道:“自然是巫族为长久!”
道人抚掌道:“是也!巫族继承盘古血脉,自从开天辟地之后,便存于洪荒,曾掌管洪荒十二大部洲,为天地之间的霸主,只有上古妖族可与其抗衡。若论血脉之纯正,乃是第一大族。人族是后来女娲娘娘所造,曾托庇于妖巫二族,如今才得享洪荒霸主之位。若论传承之久,人族比之巫族,有如婴孩之望父母也!以洪荒之大,诸族之多,亦只曾闻父母教化婴儿,不曾闻婴儿教化父母也!”
颛顼细思道人之言,说道:“以道长之意,莫非是怕巫族反来传播巫教、祸乱人心?我先前亦有此虑,不过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进男女分治、各掌内外之策,倒是可解此忧。”
道人答道:“陛下此策,可治凤,岂可治巫族乎?”
颛顼被其一言驳倒,仍然辩说道:“人族大兴,乃是天道所定,上有圣人掌管气数,安定乾坤。巫族势衰,仅有两位大巫,实力不如人族远矣,道长所忧,当无无事。”
道人说道:“人教虽有圣人掌管,然太清圣人无为而治,居大赤天。人族诸事,向来还由人族自理。陛下继黄帝人主之位,治理天下,若生变乱,只怕上不能告慰圣人而追三皇功业,下不能安抚万民!”
颛顼闻言,默然良久,问道:“若依道长之意,该当如何?”
道人见颛顼终于动心,乃道:“依贫道之见,不如用一劳永逸之法!”
颛顼问道:“如何一劳永逸?”
道人乃拿出一物,说道:“贫道这里有一无影无形之毒,纵是大巫之功,也不能抵御。此物毒之时,毫无知觉,待要运起神通法力,一时三刻,全身便化为脓水。陛下可以大婚为名,遍请巫族神通之士,摆下喜宴,将此物投于酒食之,待其毒,再一举擒杀。另外密令大军,围歼巫族,廓清洪荒。到时巫族无主,焉能抵抗人族大军?如此万无一失,一劳永逸,陛下成就大业,必为圣人嘉许,为人族万世传扬!”
颛顼怒道:“此乃小人行径,不义之举,岂可为之!”
道人说道:“陛下若要成就大业,须得胸怀大局,手段刚强,不可有妇人之仁!巫族历三皇之世,一直我行我素,屹立不倒。若此次臣服于陛下之手,此乃千秋伟业、万世之功也!”
颛顼仍旧摆手说道:“此事不义,不可为也!”
道人说道:“贫道言于此,如何抉择,悉听陛下之意!”说罢,将那无影无形之毒留下,飘然出殿而去。
这道人到了无人之处,将身一变,回复了本来面貌,不是陆压道人,还是哪个?只听他哈哈大笑道:“颛顼,你心之毒已生,迟早必对巫族下手,贫道只不过多给你一个手段罢了!日后圣人问罪,须怪我不得!”
他做成此事,心怀大畅,只觉道机通明,心无挂碍,自逍遥,昔日妖巫诸般恩怨,终于烟消云散,乃做歌道:
烟霞深处访玄真,
坐向沙头洗幻尘。
七消磨,
把功名,付流水,
任逍遥,自闲身。
寻野叟,同垂钓,
觅骚人,共赋吟。
乐醄醄别是乾坤。
也不问后事如何,就此云游而去。
却说西南十万大山之,玄素道人、玄竹道人、玄玉道人正清理盘王老怪遗留的蛊毒之物,忙碌不停。其玄素道人先用木葫芦将毒物收取进去,然后由玄玉道人用净水清洗山川河岳,玄竹道人再撒下三光神水,恢复生机。三仙配合默契,行功迅速,不过数日之后,已将十万大山整理一,堪堪大功告成。
只见江河清泠,鱼虾相戏,山峦叠嶂,郁郁葱葱,各处草长莺飞,生机盎然,好一片清净福地!
三仙望着这无边胜境,都是颇觉欣慰。玄竹道人言道:“师姐慈悲,如今总算功行圆满!”
玄素道人说道:“只盼盘王道友能减轻罪业,早日超脱,也不枉相交一场!”
三仙正嗟叹,忽然玄玉道人朝东边一指,说道:“咦!那边为何如此大的杀伐之气?莫非洪荒将有大战不成?”
玄素道人与玄竹道人向那边一看,也自惊讶道:“如今四海清平,哪来大战?”遂催开坐骑,驾起祥云,上前观看。
只见黑压压一片大军,旌旗铺天盖地,怕有千万之数,一路上浩浩荡荡,杀气腾腾,直扑西南群山之。看其行进方向,显然是往巫族聚居之地而去。
再看大军前方的领,不是颛顼麾下的人族大将,便是洪荒有名妖仙!
玄竹道人奇道:“人巫二族,向来和睦。近日还传闻颛顼欲与凤联姻,正是普天同庆之时,如何此地突现人族大军,却是好生奇怪。”
玄玉道人说道:“屈指算来,明日便是颛顼与凤联姻之日。此时人族大动干戈,只怕非为庆贺,而是另有蹊跷!”
玄素道人说道:“人族大军倾巢而出,必有大图谋。此事我虽推算不出,但关系重大,必须立刻禀报师尊!”
三仙不敢怠慢,立即催开坐骑,疾速前往万寿山而去。
来到五庄观,玄素道人当先,问看门的清风童子道:“师尊可?”
清风童子道:“前次三清圣人邀老爷前往大赤天兜率宫论讲混元道法,昨日方回。老爷回来之后,一直闭关参修,吩咐若无要事,勿去打扰!”
玄素道人说道:“我等正有要事,需要立刻禀报师尊,你且休要阻拦,凡事自有我等担待。”说罢,与二仙一同入内,果见镇元子端坐云床之上,正闭目运神。
玄素道人壮着胆子,向前施礼,口称:“师尊!”
镇元子睁开双目,看了玄素道人一眼,不喜不怒,问道:“你等扰我清修,可有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