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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8.第398章 雷声惊醒千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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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山之巅,雪原之上,不知何年何月,一位少女被冰封在厚厚的雪层之下,日久年深,随着冰川的流动,雪层深处的少女逐渐暴露出来。

    素面娇颜,肌肤赛雪。天蓝色长裙,被定格在冰封时的一刻,裙裾摇曳的姿态,宛如风中一棵百合。手腕上的手玲,永远定格做摇晃之姿,仔细聆听,似乎能听到雪原之上若隐若现的铃声。

    初夏的高原,夜色深沉,不期而至的雷雨,从天而降。

    一道长长的闪电之后,是一声震耳欲聋的惊雷。这雷声不仅惊醒了高原上众多熟睡中的原住民,也劈开了冰封那位美丽少女的冰雪。少女的身体,随着冰雪的破裂,顿时倾倒在冰冷的雪水中。

    当早晨的第一缕阳光升起,雪水中的少女,也缓缓睁开了双眼。似乎感觉不到身下雪水的冰冷,少女专注地仰面注视着碧蓝的天空中一朵随风飘逸的云朵。思绪回到很久很久以前。

    高原的夏日傍晚,是一天中最舒爽的时候。夏云和夏依姐妹俩穿着昨天爹娘刚从集市上买来的新衣服,牵着手,来到村前的小溪边。夏云那年十三岁,夏依十岁。夏云从小就喜欢蓝色,夏依则喜欢白色。爹娘一直十分疼爱姐妹俩,尽管乡下人的日子并不富裕,还是把姐妹俩当作掌上明珠般呵护着。昨天,爹娘到集市上卖了三只羊,拿出近一半的钱,先给姐妹俩一人买了一件裙子,夏云是天蓝色,带白色百褶领口的长裙。夏依的则是一件白色长裙。剩下的钱,爹娘才拿来买一些家中必须的生活用品,诸如油盐,稻谷等。

    姐俩享受着傍晚凉爽的风,在小溪边的柳树下乘凉。小溪是从雪山上流下来的,溪水清澈,就是在这炎热的夏天,把脚放到溪水中,仍然会感到有些刺骨。夏天和夏依各自的手腕上,戴着一只一模一样的金色手镯,手镯上拴着一个小巧的铃铛。娘告诉她们说,这对手镯是娘的嫁妆,是外婆在娘临出嫁时,才给娘的。每当姐妹俩闲暇的时候,都喜欢摇晃手腕,听那悦耳的铃声。

    坐在溪边的柳树下,把脚伸到溪水中,姐俩轻轻摇晃着手玲。悦耳的铃声,和着潺潺的溪水声,在凉爽的晚风中,传出很远。

    “夏依,妹妹。”

    躺在雪水中的夏云,猛然坐了起来。嘴里叫着妹妹夏依的名字。可是,映入夏云眼帘的,不是记忆深处的溪水,翠柳,以及悦耳的铃声。夏云茫然地四处寻找,希望能看到一身白裙的妹妹的影子,以及熟悉的山村,熟悉的房舍。可是,除了眼前的冰川,以及头顶的蓝天,初升的太阳,什么都没有,哪怕是一点点自己熟悉的东西都没有。

    夏云再次陷入对往事的回忆之中。

    夏云和夏依一直在溪边坐到夕阳西下,看到远处的山村里,开始升起袅袅炊烟,夜色也已经从四面八方冒了出来。夏云对夏依说:

    “妹妹,我们该回去了,姐姐要帮娘做晚饭的。”

    “好吧,我也要帮娘。”

    姐妹俩站起身来,牵着手,慢悠悠往村子里走去。刚走到一半路程,突然听到急促的马蹄声从村子西边传来。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夏云和夏依已经依稀看到是一串长长的马队。马上的人影也越来越清晰,看着落日余晖中,马上之人手中的长刀反射出刺目的光亮,夏云拉着夏依就往村子里跑,边跑边说:

    “妹妹,不好,好像是马匪。我们快去通知爹娘。”

    尽管姐俩用尽了全力奔跑,回到村子里时,还是落到了马匪之后。刚到村边,就听到不少人的惨呼声,以及哀求声。顾不得这些,姐妹俩急忙朝着自家的小院跑去。来到门前,正看见两个马匪在自己家里打砸,嘴里不停地呵斥着阻拦并哀求着他们的爹娘。当马匪看到突然出现在门前的夏云和夏依时,顿时露出一抹如获重宝的贪婪表情。

    “兄弟,大的归我,小的归你。”

    不等夏天和夏依做出任何反应,两个马匪策马来到门前,一人一个,伸手抄起站在地上的姐妹俩,横在马鞍前,急驰而去。夏天清晰地听到身后传来娘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以及爹爹的怒骂声。只是,随着身下马匹的奔跑,爹娘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淡。转瞬间,夏云能够听到的只有,耳边呼啸的风声,以及急促的马蹄声。

    已经十三岁的夏云,对于被马匪劫走的下场,还是能够预想得到的。夏云绝不想落入马匪手中,遭受他们的蹂躏。夏云使劲扭动身体,希望能从马背上溜下来。马匪似乎察觉到夏云的意图,用手中的刀背敲了敲夏云的后背,威胁道:

    “美人不要妄想逃脱,乖乖地跟爷回去,要是让爷满意了,自然让你跟着爷吃香的喝辣的,否则,休怪爷不懂怜香惜玉。”

    夏云知道不能硬来,暂时不再扭动身体。马匪见自己的一番话竟然吓住了夏云,不由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夏云忍受着急速奔驰的马匹带来的颠簸,寻找着机会。不顾前面奔跑的马匹扬起的沙土迷眼,夏云努力观察着路边的情况。当马匹转过一个弯道,驰上一段山路后,夏云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聚起全身的力量,双肘用力在马身上一按,猛然撑起上身,双腿使劲下沉,顿时脱离马背,滑落到山坡上。这段山坡的坡势十分陡峭,刚落到地上的夏云,不由自主地顺着山势,一路翻滚而下。被夏云刚才服服帖帖的的举动迷惑了的马匪根本就没来及反应,所以当夏云一气呵成溜下马背时,才反应过来的马匪根本就没有时间出手拉住她。眼见夏云滚下山谷,马匪勒住缰绳,停在原地往下看了看。

    “呸,到嘴的美人就这样没了,真是晦气。”

    马匪见山势陡峭,别说是一个娇滴滴的少女滚下去,就是自己滚下去,也注定不会还有命在。只得放弃下去寻找,一提缰绳,绝尘而去。

    夏天冰封前的记忆,到此再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