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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月夜,杀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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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鼓上骚,又是一个梁山的人,恰巧在这个时候来了个梁山的人。

    蔡京如此想了想,带着诸人向公园的后山走去。

    月夜下,远远能看到半山坡上有人影攒动,有人奔跑,有人追逐,大概能看出来是四个人围着一个人,但是这个人竟然是向那四个人扑过去,很勇猛。

    “鼓上骚石千,这次不会让你跑了,束手就擒吧!”

    “嘿嘿…想抓爷爷,下辈子吧。”

    蔡京领着诸人下来,才看清楚。

    在半山腰处,假山旁。有四个人,手里拿着棍子,围着一个人动手,中间那人手里也拿着一根短棍,应对起来有些支拙,但毫不退缩,气势犹在四人之上。在假山的石头上,还有一个人斜躺在那里,喘着气,话语轻佻,甚至带着浓浓地嘲讽。

    “陆警官,陆大队长,警察了不起啊,反扒能手了不起啊,今日你还不是着了我的圈套,还不是我被我神偷帮灭了,我…啊啊…呸!”

    中间那人一边应对,一边说:“石千,我定要将你逮捕归案。”

    石上那人坐了起来,摸了摸头上的汗水,笑道:“你看到下面的那个湖没有,我们已经打好了洞,你死了,我会将你扔在那里面,你的身体就不会腐烂,然后你冻成一个标本,等滑冰的人看见,报了警,你的那些同事就能看见你死不瞑目的样子,多有警示和教育意义,啊…呵呵…”

    石头上,石千得意的笑停了下来,因为有人走了过来,而且已经到了他的跟前,就站在他坐的这块石头上。

    “你…”

    “你叫石千?”

    石千慢慢地站了起来,盯着眼前的人,道:“老子就是。”

    假山下打斗的人突然停了下来,不只因为这边的对话,也是因为从山上走下来的这些人,让他们分不清敌友。

    石千也看到了蔡京等人,指着对面的陆谦说:“神偷帮办事,我奉劝诸位还是少插手的好,不然,在柳城,我可不保证诸位平安无事。”

    陆谦撇嘴,打量着眼前这个人,他实在看不出这人那里有梁山上“鼓上骚”时迁的气质来。或许是因为他从没见过时迁,也有可能,这个人也在装,企图让自己相信他不是真的时迁。

    陆谦看过水浒传,知道时迁是收集情报的好手,善于伪装,心思缜密,自己看不出来也是可能的。

    但不论他是不是,陆谦都要将他带到蔡京的面前,讥笑道:“希望你有运气兑现你的诺言。”

    陆谦伸手,一把拉住石千的胸口,一个跳跃便到了蔡京跟前,将人摔在地上。

    “好好回话,如果你嘴里不干不净,小心你的舌头。”

    大概陆谦这一手将石千吓住了,或者说这人本身就是欺软怕硬的主儿,一滚溜儿从地上站起,赔笑道:“不敢,不敢,几位大哥有何话,尽管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蔡京笑道:“你是谁?”

    石千笑道:“我是神偷帮的一个小头目,我…”

    蔡京一使眼色,陆谦伸手就给了石千一个巴掌,道:“说实话!”

    石千颜色阴狠了一瞬,随即陪笑道:“诸位大哥,那条道上的,报个万儿。”

    陆谦伸手又打了一个巴掌,道:“回话。”

    这次,石千不笑了,脸上很恭敬,甚至带着几分惧色,因为他知道对方是比他更狠的人,所以一切的把戏,小聪明没有用。

    “我是神偷帮帮主,石千。”

    蔡京笑道:“神偷帮?”

    石千没有开口,不远处的那个姓陆的警察开口了,道:“神偷帮,柳城最大的扒手集团,作恶多端!”

    蔡京不理会那警察的话,笑道:“看来你偷人的手艺不错。”

    石千伸出手,仔细看了看,道:“还不错。”

    蔡京注意到,这人的食指、中指、无名指一般长。他倒是听过这门功法,将三个手指练的一般长,在热油中迅速夹出钱币,而手不伤算是大成,也有说能在水中夹起肥皂片的,就可以了。

    “那么你叫石千,绰号鼓上骚吗?”

    石千笑道:“江湖朋友抬爱,因习过几年武,走跳灵活而已。”

    蔡京暗笑,这人是给自己递话:一来自己江湖地位很高,二来,自己也是有本事的,你们不要轻易动手。

    蔡京微微点头,笑道:“做老大的,总得有几分真本事,不过…你们谁替我杀他啊?”

    前半句是对着石千说的,后半句是对这祝朝奉等人、栾廷玉、扈成说的。

    石千猛然愣住,因为这人先前还与他说得很好,可是连脸都不用变,笑着就说要杀他。

    所以,石千愣住。

    扈成吐了一口气,笑道:“这算是纳投名状吗?”

    蔡京笑道:“你们随便怎么想都行,我只是很讨厌这个人。”

    扈成又率先表态,道:“除了李逵和宋江,其他人我看心情了,今天我心情很不爽,所以…我不想替你杀人。”

    蔡京毫不在意扈成的话,看向祝朝奉,看向祝氏三杰。

    “我来,听到这个名字,让我有很不好的回忆。”

    祝彪站了出来,因为鼓上骚时迁这个名字,让他想到了三打祝家庄的源头,那是一只鸡引发的惨案,而偷鸡的正是时迁。

    所以,他有恨,一个晚上的恨,到此时,才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地方。

    石千还是站在对面,感觉半圆的月似乎要落到山的那头了,从山坡上裹挟而来的风有些冷。

    他没有想过,有人在自己面前很认真的探讨谁来杀自己的事情,因为这种事情似乎是他喜欢干的,就像他跟陆警官探讨如何埋葬对方一样。

    所以,在祝彪走出来,向他走来的时候,他突然手一扬,一把铁砂猛然袭击向祝彪的门面,尤其是对方的眼,然后身子一转,借着假山的碎石,几步就跨上了假山的最高处。

    他知道,自己逃不了。

    刚刚为了引姓陆的警官入彀,两人几乎跑了半个柳城,他的体力已经不行,所以,他必须占据一个有力的地势,这样,他或许能以一挡十。

    这是他闯荡江湖,数次生死之间总结来的经验,很好用。

    祝彪不知是不在意,也是因为没注意,等对方铁砂袭来,他果断中招,然后不断呸呸地唾着口中的沙子,但脚步不停,已经走到了假山的脚下。

    “你下来让我打死,还是,我上去将你摔死。”

    八九米外,神偷帮的人见自家老大动手,拿着棍棒冲了过来。

    蔡京笑道:“我要活的。”

    祝彪转头,看着奔跑过来的人,添了添舌头。

    月半圆,大半落在了山的那面,这里是山的阴面,光线渐暗。

    四个奔跑的人感觉有一阵风,逆着今夜的寒风,从身边走过,然后他们的一只脚断了,由于惯性,又向前走了两步,才滚在了栽树的坑里,哀嚎起来。

    祝彪没有动过,他只是扭头和回头的过程。

    那边痛苦的声音出来,假山上,石千冷汗如潮,声音颤抖起来,道:“你们…你们究竟想要什么,我们神偷帮哪里得罪了你们?”

    祝彪声音冷沉,道:“是你的名字,是你神偷帮的名字…”

    “我改…”

    石千说不出话来,因为脖子已经被人掐住,原本在假山下的人,此时,已经在他身边,将他如拎小鸡一般拎了起来。

    “饶…命…饶…”

    祝彪失声大笑,声音沙哑道:“命啊…你命中有此,死劫!”

    说完,手猛然抬高,将石千重重地摔在假山的石头上,石头破碎,咕隆隆地向下滚落。

    祝彪将人再次举起,重重地摔下,如摔一件衣服。

    “你的一生最大的错误就是这个名字。”

    不远处,姓陆的警官先被这群人搞得有些蒙头,此时看到假山上那么大的动静,才反应过来,大叫道:“不要动,警察,住手!”

    祝彪恍若未闻,又摔了几次,将石千摔得面目全非,将整个人摔得如面条一般,挂在假山上,才跳了下来。

    姓陆的警察奔跑过来,用手指着蔡京、祝彪等人,道:“都不许动,将手放在脑后。”

    蔡京微微发笑,道:“我们算是帮了你吧,不然你就要被这几个人打死了,所以,你应该感谢我们。”

    陆警官摇头,坚决道:“我是警察,你们杀了人,我就得管。”

    蔡京叹气,道:“我们不答应,你能怎么样?”

    陆警官沉思片刻,道:“就算打不过你们,我也要拘捕你们。”

    “知恩不图报啊。”

    蔡京微微摇头,有些感叹。

    陆谦过去,抽出刀,一刀劈出,陆警官身子倒飞着撞在假山上,胸口鲜血汹涌,已经气息奄奄。

    蔡京扭头,对着树坑里哀嚎的四个人道:“你们说的那个冰窟窿在哪里?”

    有一个用手往假山下的湖指了指,道:“在湖中间。”

    陆谦会意,过去将人拎起,向那片冰湖走去。

    “愚钝的人,坚守原则的人,不懂变通的人,不识时务的人,除了让人敬佩以外,就是死的比较快。”

    蔡京说完,夜风穿林而过,寒气袭人。

    祝朝奉住着拐杖,头微微低着,他知道蔡京为何要杀着两个蝼蚁一样的人了。

    扈成与栾廷玉相互看看,不语,但是嘴唇抿的更紧。

    蔡京走过去,看着四个人道:“带我去你们的老窝。”

    那四个人不敢犹豫,停止了哀嚎,忍痛站起来,坡着脚在前面带路,蔡京慢慢跟着、祝朝奉等人也跟了上去。

    今晚,原本可以不杀人的,可是,蔡京杀了,那个石千,很明显不是梁山的人,他们都能看出来,蔡京能看不出来?

    他让祝彪杀人,他让陆谦杀那个警官,他说的那些话又是说给谁听的?

    陆谦将人扔进了那个冰窟窿,很快就跟了上去,他很明白蔡京的心思,杀人,是因为蔡京想杀人了,杀人,是因为蔡京因为扈三娘的事情很不爽,他想杀人,更想杀心,杀收不回来的心。

    月,已西斜,落在了公园山顶的那边。

    山的这边,没有了月光,只剩灰暗。

    寒风吹过,有一条红色的丝带从山上飘下,落在假山上。

    微微的叹息声响起,是感叹,也是可怜。

    红丝带从假山上飘起,飘到了那片冰湖。

    冰湖上,月光如水银一般流淌,在冰湖下,血水如盛开的红莲,妖冶异常。

    有尸体在血莲中浮起,渐渐地靠近冰层,脸向上,如在冰棺的死人。

    冰湖上,叹息声起,比之先前更深、更重。

    “吱吱…”

    声音很细、很轻,以至于飘起的红丝带都得停了下来,细听。

    冰面下,有苍白的手指在轻轻扣着冰层。

    寒风起,湖中那个没来及冰封的冰洞,寒水带着血红的冰渣,摇晃,如盛在碗里的朱红。

    夜,也要尽了。

    Ps:下周一见,每个周四都说,但还是要祝各位周末快乐!我常常疑问,别人的周末是否如我一般,感觉很忙,很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