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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之臣和江春和冷战了好几天。
他想要同她好好解释,奈何她又不给他这个机会。
不过沈之臣的性子,向来也不是喜欢去解释的人。
但是自己又知道,他和江春和现在的这种状态,不行。
中午,江春和来给他送午饭,放在桌子上,便要走。
沈之臣叫住她:“沈太太,你要跟我冷战多久?”
江春和没回头,有些阴阳怪气哼了一声,“谁跟你冷战了。”
终于是开口跟他说话了,不容易。
沈之臣耐着性子:
“上次的事情,的确如同四叔说的那样,但是那天我的确是去医院做手术了,所以才放了童心悦鸽子,我也不知道她会遇到那种事情!这件事情,我也后悔了好几天。至于交往,我跟她不过才交往了半个月,我不能刺激她的情绪,但是我对她没有任何感情。”
这是沈之臣的解释。
对于他的解释,江春和淡淡颔首。
“如果,童心悦没有去世的话,你是不是还会因为不能刺激她的情绪,一直同她交往下去呢?”
“我——”沈之臣语塞。
江春和转过身来,凝着他的脸,苦笑一声,“你一开始就不应该跟她交往,既然不喜欢就要说得明明白白的才对,如果不是你给了她希望的话,说不定现在她还活得好好的……”
而她,也就不会碰上沈潮生这个恶魔。
都是报应吧。
报应都是有轮回的。
“春和,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童家当初对沈家有恩,我不能不看在我父亲和他父亲交情的份上,同意跟她交往。”
“沈之臣,你为了你的沈家,真的牺牲很多啊!”
之前的周雅芳就是。
他不喜欢周雅芳,却要为了沈家选择联姻。
现在,又冒出来一个童心悦。
他也是因为报恩,所以才同她交往!
那么,她江春和是不是第三个呢?!
现如今沈之臣,为了沈氏集团甘愿让沈潮生这个魔鬼住在自己家里、留在公司,无论她怎么哀求他让沈潮生离开,沈之臣都不为所动。
看样子,沈家在他心里才是最重要的!
“沈之臣,我不想做你沈家的第三个牺牲品!”
说完江春和就跑了出去。
沈之臣眼廓狠狠收缩了两下,反应过来跑出去追,江春和已经没影了。
他的心,淅淅沥沥下着小雨,江春和的亦然。
……
江春和直接跑去医院。
医生给她做了检查,已经确认是死胎,让她赶紧做手术吧,死胎不能停留太长时间。
江春和终于说服自己接受了这个事实,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冰冷的光照在她的脸上,映衬着她的那张脸很是苍白。
明明是打了麻药的,
她却还是能够感受到那个小小的血肉,从身体分割开来的疼痛感。
这就是母亲和孩子分离的痛苦吧!
一滴眼泪顺着她的眼角缓缓滑落。
她失去了自己最宝贵的孩子。
从医院出来,旁边是个小公园。
长椅上没有人,江春和坐过去,埋首在胳膊里面,低头痛哭起来。
她不知道未来的路该怎么走下去了。
她只是一个23岁的女孩子,可是却感觉自己老了十岁一般。
为什么要让她经历这么多的事情,为什么明明阳光这么灿烂,她却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温暖。
这个时候她真的好想回家啊,渴望娘家温暖的怀抱!
可是她又知道,现在她回去的话,江大海一定会打死她的!
连带着,也会将沈之臣一起打死的!
“呜……”
江春和双手掩面,眼泪顺着指缝缓缓滑落。
她好累……好累……
最近接二连三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她喘不过气来了!
正哭着,感觉到头顶一热,一只宽厚的手掌挠了挠她的头发。
透过朦胧的泪眼,望过去,对上的却是沈潮生玩味的一双眼。
“你跟踪我?!”
她不耐烦拂开这个恶魔的手。
为什么不能让她好好发泄一通!
哭的时候,都要看到让自己讨厌的人!
沈潮生双臂抱怀,嘴角兀自扯动了一下,“你已经去流产了?”
“关你什么事!”
“不关我的事情,不过,我现在告诉沈之臣你流产的话,你说他会怎么想呢?”
“你有完没完?我已经很痛苦了!你能不能别再来烦我惹我了!”
“你的痛苦,跟当年的心悦比起来不值一提,你知道她在那么无助的夜晚,心里有多煎熬吗?”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既然喜欢那个童心悦,你就去找她!你现在就去死吧!你死了,你们两个就能在阴曹地府团聚了!呜……干嘛要来缠着我啊!我有什么错?”
她扯着嗓子吆喝了一通,忽然之间哭得更大声了。
像个受了极大委屈的孩子。
眼泪更像是开了闸的洪水流泻不停。
“江春和,闭嘴!”
听她哭,沈潮生莫名的心烦,意燥。
“呜啊——”
江春和哭得更大声了。
“我到底有什么错?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要这么惩罚我?!我是欠了你全家的吗?!”
沈潮生:“……”
来往的几个行人都看不下去了。
其中一个老太太上前拍了拍沈潮生的肩膀,“小伙子,你倒是哄哄你女朋友啊!”
“他才不是我男朋友!他就是个没脸没皮的混蛋!”江春和一边哭一边说。
沈潮生瞥了她一眼,看她那张小脸早就是梨花带雨的,沈潮生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就走了。
讨厌的人终于走了,江春和的哭声小了一些,
但还是在哭,抱着膝盖,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吧嗒吧嗒掉眼泪。
她黑乎乎的脑袋壳像个小蘑菇。
那么娇小的一只,鹅蛋脸,鼻子红红,眼睛红红,那么无助。
一双光洁锃亮的皮鞋蓦地在她面前。
那一瞬间,江春和多么希望是沈之臣啊!
可是——
那个令她讨厌的恶魔又回来了,手里多了一个草莓蛋糕。
沈潮生一只手抄在口袋里,将手里的蛋糕盒子递过去。
“吃。别哭!”
“滚啊!我一点都不想看到你!”
她人年纪不大,脾气倒不小,伸手直接将蛋糕盒子拂到了地上,打翻的盒子里面露出的蛋糕,将沈潮生那双光洁锃亮的皮鞋一并弄脏了。
沈潮生耐心耗尽,彻底怒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臭丫头!
大手猛地扣住她的后脑勺,用力,一下子将江春和的头压到自己的鞋边,“舔干净了!”
江春和不说话,咬紧牙关逼着嘴巴,眼泪却是吧嗒吧嗒落在沈潮生的皮鞋上。
她不声不响的样子,让沈潮生又是一阵心烦,这才松开她,一个人走到了旁边的一棵柳树下。
现在是黄昏,波光粼粼的湖面,被绛紫色的阳光那么一照,闪现出几分晶亮的光。
沈潮生摩挲着西装裤袋,从里面掏出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