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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火和画眉家族一众成员相继冲出浓烟,前仆后继地往莫烨追去,观众台上的画眉子爵愤怒地一拍大腿,“一群废物!这么好的机会都没有做掉他!”
一番混乱之后白焰继续加速,莫烨脱离第三梯队径直加入第二梯队之中,这里面的人或面熟或陌生,唯一确定的绝大多数是学院中的学生。
离第一梯队的两人还有些距离,此刻相距终点已然不远。
白焰作出判断,继续提升速度,如果外人细细观察,分明可以看出它的行动已经开始隐隐超出寻常马匹的极限速度,而白焰的速度依然还在提升,仍未达到峰值。
就在白焰状态渐佳之时,两匹赛马却兀地从第二梯队中冲出横在莫烨面前,莫烨先前从未见过拦路的两个学生。
“我是廖歇,他是雷洛。”挡路的其中一个少年自我介绍道,“莫烨同学,挡下你有三层原因,其一,我们在训练场上见识过你的实力,想要拿下冠军堪称轻易,作为对手我们不能放你过去。其二,画眉和夜火家族都想拿你做法,虽然不知道其中缘由,但作为政治联盟,我们有理由协助他们。其三……”
另一个叫作雷洛的红发少年轻狂道,“第三就是得罪了花萝小姐,你就等死吧你。”
观众台上,花萝看着两个拥趸的行为,裙下的玉足疯狂跺地,“两个大笨蛋!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为难他了?!”
莫烨控制白焰想要减速绕道,配合默契的二人却同样减速牢牢缠住莫烨,并不需要再多做手段,只要夜火家族和画眉家族的成员撵上缠住莫烨,廖歇和雷洛的任务便宣告完成。
“以多欺少可不是骑士该有的所作所为!”一声喝叫后少年穿插进两人中间,韦隆驾马强行在两人中间破开一条可供莫烨通过的口子,他扭过头对莫烨说道,“趁现在!”
莫烨点头,驾驭白焰从缺口中穿过,雷洛正欲加速阻截,微丝抓紧时机挡在他的面前,对莫烨道,“往年画眉家族的事迹我都知道,被他们缠上必然凶多吉少,快些离开。”
微丝内心深处泛起了一丝报答恩情的满足感,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出手,只知晓如果见莫烨遇险而不搭救,自己的良心会遭到谴责。
莫烨穿过第二梯队,直往第一梯队追去,不过背后乌泱泱的追兵却是趁着这段空隙再度追了上来,想要彻底摆脱,白焰只能继续加速超越《马》这种生命的极限。
然而这却和兄长大人要求的低调获胜相去甚远。
如何低调地胜利?
赛场上只要剩下一人就好。
白焰闭上眼睛,人类看不见的白色丝线从身体中钻出,临空编织出了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白线牵引中,幻化出形体的蝴蝶拍打翅膀,翩翩飞落到观众台上。
坐在前排的四岁男孩正剥着手中的橙子,看到美丽的活物落在面前的立柱上,连忙呼唤身旁的母亲,“妈妈快看!有蝴蝶!”
女人全神贯注关注比赛没有注意,男孩连唤了两声也没得到回应,便自己跳下座位,叼着橙子往前一扑。
遗憾的是机敏的蝴蝶飞了起来,男孩什么也没扑到,圆滚滚的橙子也脱口往台阶下滚去。
“啤酒!啤酒!请问哪位需要今早刚开封的生啤?”观众席最下层,卖酒的小贩戴着鸭舌帽,背着酒桶四处兜售啤酒。
“喂!卖酒的,这里来一杯。”刚刚结束委托回城的猎人刚刚点燃手里的卷烟,嗅到啤酒的香气后连忙站起身挥手。
“嘿,来嘞。”听到呼唤声,小贩连忙往顾客的方位赶去,滚落的橙子正好落在他的脚下,毫无疑问地,小贩失衡往前栽倒身子撞上猎人。
冲击之中,猎人手上的卷烟脱手飞了出去,落在乱蓬蓬的卷毛中。
“亲爱的,我就想要亥伯龙新出厂的这款钻石手表嘛~”生着尖下巴,一脸狐媚的女人靠在情夫怀里,向比自己大了二十多岁的男人讲述这款手表钻石背后隐藏的浪漫故事,“传说啊……”
“好说好说,买买买。”男人揽着情妇,颇为阔气道,“我来一趟洛特借口看比赛不容易,只要你喜欢的,都不用问了,直接拿回来报销。”
“嗯~最爱你了。”女人千娇百媚地搂住情夫,鼻翼却轻轻嗅动起来,一股毛发烧焦的气味灌入鼻子,“亲爱的,你有没有闻到什么怪气味?”
“什么气味?”男人嗅嗅,感冒鼻塞中什么都没闻到,只是隐隐感觉头脑发热,上手去摸却发现脑袋烫到手有种灼伤的感觉。
“起火啦!”背后传来不合时宜的尖叫声,男人这才意识到是自己的头发烧着了,连忙摘下假发往外丢去。
诡异的东南风莫名吹起,燃烧的假发被风从地上抄起而后越飘越远,径直落在赛道一旁的干草堆中。
火起。
不少远地而来观众的马匹正在这处无人看守的窝棚中休息,事实上突如其来的火焰不大,烧完干草预计便会中止,但野兽即使经过驯化也会对火焰产生本能恐惧,马匹们受惊挣扎,牢牢拴在栏杆上的缰绳却牵绊了它们的行动,越是受控便越是惊吓,三十余匹躁动的马匹兀地暴动,天崩地裂的声势中齐心将栏杆挣断。
栏杆和梁柱连接,栏杆断裂瞬间窝棚开始倾斜,待到马匹从后门全部跑完,窝棚也到了倾覆边缘,轰然倒塌。
赛道的建造者偷懒,将一旁的裁判塔与窝棚搭在一起,支撑结构也结合在同一个立柱上,窝棚倒,裁判塔自然也遭到了池鱼之殃,塔上的裁判感觉脚底一阵地震般的晃动,旋即失去立足之地往台下落去,还来不及尖叫,便被塔旁的锦旗挂在半空中。
轰!
整条街的观众张大了嘴巴,眼睁睁看着裁判塔倒塌,巨大的木质结构横街截住赛道,选手们争先恐后地在废墟前拉缰停马,却被来不及刹车的后来者怼了个人仰马翻。
惊天声势中,第二梯队和第三梯队的选手全部遭到淘汰。
微丝和韦隆站在废墟前面面相觑,方才裁判塔倒下时他们一时之间也慌了神,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动作,幸运的是木屑飞扬间,一切碎片绕过二人,全部砸在了身后人身上,因为位置较偏,连环追尾也与他们并无关系。
不过看来比赛是没办法继续下去了。
“这……”白翼伯爵看向赛场中的惨剧,讷讷然说不出话,直到半分钟后才勃然起身道,“配合我!立刻抢救伤员!”
“那么……比赛还要继续吗?”一旁的行政官同样也没能从震惊中彻底清醒。
“为什么不继续?”从一旁的衣架上抄起白长袍披在身上,白翼伯爵接过侍女手中的药箱后小步跑下台阶,往受伤的选手们方向赶去,头也不回道,“还有三个选手还能继续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