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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调试员所言,四肢和脊椎骨都被换成了义体,风言通过仔细感知确认了这一点,这也正是刚才感觉躯体奇怪不听使唤的原因。
调试检查的项目很多,从对四肢的粗略控制,到十指运动的精确控制,到模拟触觉的传感器反馈,再到电神经纤维的稳定度,有一整套严格的步骤,必须层层递进全部完成。
风言刚刚苏醒,再加上从来没有控制义体的经验,所以一开始适应的非常慢,连粗略控制都完成的相当艰难,抬不起胳膊迈不开腿,花式摔倒窘态频出,若有外人在非笑倒在地不可。
对此调试员非常耐心,用鼓励的方式告诉风言不适应很正常,千万不能急,先要从心理上接受,然后用巧劲控制,就像手指在琴弦上波动,或者蜻蜓从水面上飞过。
另外他还将风言的大脑反应图展示出来,告诉风言其运动中枢非常发达活跃,电神经纤维连接状态稳定,波幅正常,数据优秀,理论上控制义体没有任何问题,需要的只是信心和时间。
在调试员的耐心指导下,风言渐渐冷静下来,不再咬着牙使用蛮力,而是闭上眼睛,调整心情去寻找那种轻灵的状态。
很快风言便找到了那种状态,对义体的感知立刻有所不同,明显感觉不再那么沉重笨拙,动作控制随之变得越来越精细,越来越可控。
“很好,你做的非常好,现在跑到红线那里再跑回来。”调试员指着十米外的红线。
风言深吸口气,心中暗暗告诉自己能做到,既然蓝锋能做到,他没理由做不到,接着他开始幻想自己是在水面上奔跑,每一步落下都轻盈如蜻蜓点水,只在水面上激.asxs.点涟漪。
一步、两步、三步……
步子越来越快,动作越来越自然,落地的声音越来越小,当跑到红线的时候,风言已经完全找回了原来的感觉,转过身后忍不住猛蹬了一下。
砰地一声,风言跳起接近三米高,措手不及差点没站稳。
“别急别急,还不到强度测试的时候,那是明天的内容!”调试员连忙制止风言继续高强度运动。
风言稳住平衡回头看了一眼,讷讷地问:“这就是义体的感觉吗?”
“很棒对吧?虽然不是最牛比的义体,但你使用的已经非常高端了,是执剑局内部的特供品,就连那些土豪老爷们,都不一定弄得到。”调试员推推眼镜骄傲地说。
“最高端的义体?是能飞的那种吗?”风言下意识想起了蓝锋,蓝锋的下肢义体可以展开,可以飞行,功能真的非常强大。
“当然不是!”谁料调试员居然毫不犹豫直接否定。
“不是?”风言愕然。
“嗯,你是执剑官,和你说说应该不算违规,不过你可别往外传,否则我饭碗就保不住了。”调试员压低声音。
风言颔首竖耳以待。
“给你说,最新研发的一种义体,不是传统的机械机构,传统的机械机构就是你现在使用的这种,别的执剑官暂时也一样,说白了就是机械结构外面覆盖仿生层。”调试员解释道。
风言点点头表示明白。
“新型义体是全新结构,而这种新型结构你一定很熟悉,事实上我们每个人都熟悉,那就是……”调试员故意卖了个关子,才道出最终答案,“人体结构!”
“人体结构?”风言错愕不已,他设想了好几种结构,却唯独没有想到答案居然是人体结构。
“不可思议吧?但其实没什么不可思议的,人体结构是大自然花了至少百万年打磨形成的,你想想这是一项多么伟大的实验,庞大的实验空间,数以百亿千亿计的样本量,无法计数的数据量,最终不断优化再优化,直到今天。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科学实验短时间无法企及的!”
调试员张开双臂,情绪明显有些激动。
风言再次颔首,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很有道理,如果把大自然比喻成实验室,那么百万年千年年,乃至亿年的进化历程,的确是相当伟大的实验。
事实上,根本不需要比喻,大自然就是个超巨型实验室,所有生物包括细菌病毒,都是实验的一部分。
进化!
“经过如此伟大的实验,人体结构其实已经很完美了。当然,我们没有老虎的爪牙,没有豹子的爆发,没有蟑螂的生存能力,没有乌龟的硬壳,没有壁虎的再生能力乱七八糟的,反正很多人认为人体是次品,是进化的淘汰品,是智慧让人类成为主宰,同时智慧也让人类的躯体变得更加脆弱。”
嘀嘀咕咕说了一大堆,调试员毫不掩饰自己对此的厌恶之情。
话锋一转接着说:“但是,这种说法是片面的,人体的弱点是强度,而不是结构,人体的优越,不是因为我们做不到什么,而是我们能做到什么。人体根本不需要爪牙龟壳乱七八糟的东西,人体结构已经决定了,在行动的广度方面,我们是无可比拟的!”
风言表示认同,人类的确许多极端方面都不如野生动物,甚至不如虫子,但人体结构决定了人类在广度上具有优势。
比如人类可以用双手使用武器,只要武器足够优秀,就可以抵御豺狼狮虎,而豺狼狮虎只能使用爪牙,看似锋利,断了就Gameover。
类似的例子很多,人体结构的弱点体现在强度方面,如果强度能够取得质变,行动的广度会进一步增加,野生动物的优势将不复存在。
“新型义体重新回到了人体结构的方向上,用高强材料诸如碳纳米管之类的东西制造骨骼肌肉皮肤,模拟还原肌肉的力量传递方式,虽然成本肯定非常高,但你想想一旦投入实际应用,人体会变得多强悍?”
调试员激动地拍了一把风言的肩膀,就像是即将得到新玩具的孩子,完全不像个中年人。
风言沉默,如果新型义体投入使用,或许真的会引发一场变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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