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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底
地堡早已被沉船和珊瑚礁覆盖，若无坐标大海茫茫根本不可能找到。
珊瑚是海洋生物的乐园，任何时代皆是如此。
这座围绕巨型货轮残骸形成的珊瑚岛，俨然形成了自己的小王国，无数稀奇古怪的海洋生物为一只体型巨大而且危险的变异生物服务，这只变异生物就是王国的王。
今天，王国迎来了敌人，却没有任何生物逃跑，因为这不是王国第一次迎来敌人，而王总是能将敌人变成食物。
没什么好怕的，鱼虾们小小的脑袋里只有这样的念头。
然而，这一次它们真的错了！
风言落在货轮残骸的侧舷上，甫一接触，破洞中立刻嗖嗖嗖钻出好几条数十米长的软触，软触粗如水桶，布满吸盘，吸盘中间还长着尖刺，看上去相当渗人。
感情是只变异巨型章鱼。
风言撇撇嘴，左手五指弹出锋利的爪子，轻轻一挥便将面前的软触扫断。
巨轮残骸深处传来一声人类无法听到的低频咆哮，接着更多软触狂涌而出，密密麻麻如荆棘丛林。
如此阵势，便是旧时代的蓝鲸也得被缠住活生生绞碎，可惜现在是新时代，基因发疯的新时代。
风言轻轻打了个响指，周围海洋中迅速浮现出大片阴影，赫然是数以百计的拷贝体！
绝大部分拷贝体都已经发育成熟，有些甚至还在边游边吃，抓着不知道什么鱼大啃特啃。
原本狂舞凶狞的“荆棘丛林”陡然凝固，咆哮声也弱了几分，显然感受到了源自本能的威胁。
“昂嘶！！！”风言双颊鲨鱼似的鱼鳃张开，猛地张大嘴发出一声超高频咆哮。
数以百计拷贝体也跟着张开鱼鳃放声咆哮，一道道超声波瞬间将整个王国贯穿，随着无数崩裂的珊瑚，整个王国内部构造完全呈现在风言脑海中，包括“国王”的样子和位置。
超声成像！
大量海洋生物成群结队钻了出来，发疯似的逃向远处，这一刻它们终于发觉自己的王不靠谱。
软触组成的荆棘丛林迅速回缩，巨型章鱼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它要凭借地利死守城堡。
数以百计风言同时冷笑，直接用暴力拆迁的方式钻了进去。
争斗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这本身就是一场并不均衡的争斗，面对有史以来最可怕的的掠食者，巨型章鱼仅仅坚持了二十秒，便在痛苦的嘶吼中支离破碎。
滚滚蓝紫色的鲜血从珊瑚巨轮的孔洞缝隙涌出，卷动着朝外扩散，可惜海底光线太微弱，暗的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无法欣赏到这幅残忍却震撼的景象。
地堡就在巨型章鱼的老巢，清理之后终于找到入口。
电子锁早已损坏，风言不得不凭借数量优势，蛮力推开大门。
或许是密封的关系，地堡内部保存还算完好，电力系统和感应系统居然还能凑合，随着风言的进入，一条条灯带断断续续亮了起来，忽明忽灭照亮走廊。
留下一半消灭巨型章鱼的躯体，一半风言进入地堡分头搜寻。
轻轻推开一扇半掩的门，灯光自动亮起，风言走进房间四下打量，目光定格在角落破碎的相框。
俯身捡起拂去灰尘，历史点滴浮现，重新回到奔涌的时间之河。
这是一幅全家福，夫妻二人站在中间，左右手各自牵着一个小女孩，妻子金发碧眼非常漂亮，丈夫黑发黑眸带着单框眼镜，头发有点乱，浑身都透着学术气息。
左边的小女孩看起来很活泼，对着镜头笑嘻嘻摆姿势，右边的小女孩却显得很沉闷，撇过头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
除此以外，右边小女孩还有个特点，头发洁白如雪，像白化病却又缺少病态，更像是冰雪王国诞生的精灵。
放下相框，风言又在房间中找到了第二个相框，这张照片褪色有点严重，几乎看不出原色。照片中没有了金发妻子，也没有了白发女儿，只有丈夫和活泼的女儿。
丈夫明显老了不少，女儿却长大了许多，怀中抱着一只机器狗。
风言瞳孔陡然收缩，从这张照片的女儿轮廓中，他已经能看出智娜的影子，再联想上一张照片，以及发生的所有事，一个惊世骇俗的答案呼之欲出。
照片中的两个女孩可能是智娜和莉莉丝，而丈夫就是姚教授，姚教授是智娜和莉莉丝的父亲！
……
空间站
看着这位白发如雪的美丽少女，风言愈发笃定自己的猜想，女儿继承父亲的理念，为纪念父亲留下至高ID完全在情理之中。
“是的，智娜是我妹妹，姚教授是我父亲。不，应该换个说法，姚娜和姚雪吟是姚教授的女儿，我和智娜已经不再是过去的她们了。”雪吟道。
风言蹙眉：“姚娜变成了智娜？她不是真正的人工智能？”
雪吟道：“是也不是，她从小热衷于研究人工智能，并且取得了不俗的成就。但她很快发现走错了方向，按照她的路子，永远也迈不过最后一道屏障，无法产生具有自我意识和自主认知能力的人工智能。”
“于是……”
“于是她想出了人机智能，就是将人类的大脑和芯片结合，用人脑和电脑结合的方式提高效率。”雪吟话锋一转，“可惜当时技术条件有限，她终究还是失败了。”
“那她是怎么变成智娜的？”风言问。
“基因大崩溃之后，她更加坚信只有人机智能才能帮助人类摆脱困境，可惜没有志愿者愿意接受实验，于是她在自己身上实验，也因此死在了实验室。我摘取了她的大脑，发现她其实成功了，只是躯体无法承受所以才会死亡。于是我召集团队继续她的研究，最终成功实现了她的愿望。”
风言恍然，原来智娜是这么来的，她根本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工智能，而另一种更加诡异的人机智能。
不过换个角度看，智娜的确具备人工智能应该拥有的一切，同时她又拥有人类的情绪和思考模式，这反而让她成为了独一无二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