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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溯
西区通往核心区的大桥上,一辆生化押运车正在呼啸疾驰,前方车辆纷纷让路生怕挡道。
“报告总部,S级危险目标已经捕获。”
“很好,切记不要直接发生肢体接触。”
“明白。”
驾驶员关闭通讯,透过玻璃扫了一眼车厢,用极其嫌恶的语气骂了一句:“真是个小怪物!”
“可不是吗?碰了他的都得死,这小子简直就是个特大号的病毒。”坐在副驾驶的搜查官一脸心有余悸的样子。
“唉你说总部会怎么处置这个小怪物?”驾驶员问。
搜查官并没有特别警惕,毕竟这可是管理局的生化押运车,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嘿然道:“死是肯定的,就看死的舒不舒服了。”
车厢内,一个穿着脏兮兮蓝色病服的男孩蜷缩在冰冷的角落里,看起来只有四五岁,脖子上套着电击项圈,项圈后部通过一根绳索连接锁扣,只要绳索被绷紧,就会自动触发电击。
他的右手和正常人完全一样,左手却布满脓泡,有些甚至已经溃烂,不断流出腥臭的粘液,看起来非常恶心。
危险基因!
新时代的任何人,只需要一眼就能看出男孩左手的问题。
按理说,这种程度的危险基因表达,应该非常痛苦才对,但男孩眼中却照不到痛苦,只有惊惶和恐惧。
“嘿,小怪物,你死定了知道不?他们说会用非常锋利的手术刀把你一片片切开!”驾驶员抬手用力砸了几下车厢。
男孩顿时猛地一哆嗦,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左手死死攥着半张照片,咬的下嘴唇都是血印。
这张照片本来是完整的,是唯一对他很好的叔叔给他的,却被驾驶室大笑的家伙给撕成了两半,他拼尽全力只抓回自己这一半,就被电击枪击倒在地,只能眼睁睁看着另一半被风无情卷走。
“对不起,我不该跑出来的,我不该不听你的话……”男孩心中懊悔万分,可惜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
然而便在这时,只听砰地一声巨响,押运车似乎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掀飞,整个车厢都在不断翻转。
剧烈的冲击险些将男孩震晕,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因为车厢翻转失控,滚来撞去绳索时不时绷直,触发电击项圈,电的他双眼翻白全身颤抖。
如果从外面就能看到这样一幕,押运车车头下方突然发生爆炸,炽烈的火焰直接将押运车掀翻,叮铃哐啷翻翻滚滚,又在地上滑出好几米才停下。
周围稀稀拉拉的车辆接连刹车,人们赶紧下车观望,相顾骇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凭借生化押运车的出色品质,驾驶室居然没有被炸烂,驾驶员和搜查官都没有生命危险,一个昏厥,另一个挣扎着爬了出来。
“是谁?是谁竟敢炸管理局的车?究竟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搜查官一边往外爬一边心中狂呼。
“在找凶手吗?”视野中忽然出现一双鞋,一看就知道是女士鞋。
搜查官停止爬动一点点抬起头,先看到了黑洞洞的枪口,然后才看到了一张还算漂亮却满是戏谑的脸庞。
“你,你是乔……”搜查官总觉得有点眼熟,强忍头痛仔细回忆,终于想了起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因背叛管理局而遭到通缉的“乔紫荆”。
不等搜查官说完,乔紫荆已然扣下扳机。
“去找阎王说吧。”乔紫荆吹吹枪口,转身朝车厢走去。
车厢门已经被打开,白川和黑川站在车厢口,静静地看着车厢角落已经被电晕的小男孩。
乔紫荆看了白川一眼,抬起枪口对准男孩。
“等等!”白川压住乔紫荆的手。
“还等什么?如果早点动手,怎么会有今天这些事?”乔紫荆反问。
黑川抬手按住白川的肩膀,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忍心,但这也是为了他好。”
白川沉默了几秒钟,语气忽然变得异常坚决:“我知道,但我们不该把自己的好意强加给别人!”
乔紫荆和黑川同时蹙眉。
“愿不愿意活下去,应该由他自己决定。”白川说完,戴上手套走进车厢,拆除生所以和电击项圈后,抱着男孩跳了出来。
乔紫荆登时整个人都紧张起来,男孩的左手是绝对不能碰的,一旦发生直接接触,就有极大概率发生危险基因入侵,从而导致基因崩溃。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发现男孩之后,他们才一直把男孩关着,一方面避免危险,另一方面方便采样研究。
不过,她和黑川都拗不过白川,白川才是老大。
五十分钟后,一辆车停在河边。
白川下车,顺着草滩下坡,打开手灯钻进地下水路。
乔紫荆和黑川无奈,只能一个放哨一个跟上。
片刻后,白川在一片隐蔽干净还算干燥的地方停步,轻轻将依旧处于昏厥状态的男孩放在地上。
“你不杀他,他也活不了多久,何必让他徒增痛苦呢?”乔紫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白川俯视着男孩的脸,声音幽幽在地下水路中回荡:“痛苦也是活着的证明,至少……活着能看到星星。”
脚步声越来越远,只有一盏小小的手灯照亮男孩蜷缩的角落,即便处于昏迷状态,他的小手还是攥得紧紧的,指缝间露出照片一脚,参差不齐。
……
时间回归
听着露西的讲述,雨喏不知不觉间已然泪流满面。
原来这就是照片的来历,原来这就是星河的过去,她简直难以想象,在她遇到星河之前,他那么小的孩子拖着一身病痛是怎么活下来的。
一定,一定经历了很多很多苦楚吧。
可即便如此,星河也没有忘记如何微笑,没有失去对星空的向往。
“这件事有实时记录,所以我才会知道。至于深蓝这个名字,其实是乔紫荆给他的代号。深蓝计划最初是管理局的一项研究计划,乔紫荆背叛后将计划带走,通过分析他的危险基因样本,制造出了现在的深蓝。”
雨喏吸吸鼻子,抬起小手抹抹眼泪:“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露西:“不客气,我也没想到他真的活了下来,并且遇见了你,用你们人类的话说,也许这就是缘分吧。”
雨喏用力点头,不管如何她完成了他的遗愿,只希望远在星河的他能够知道这一切,能够安宁。
PS:星河可以安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