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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陵城,北街街头。
…………
王的傻:王三之弟。
…………
时,天高云淡日,风起了归去。
立陵城内北街两侧商铺林立,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其中不泛锦衣华贵,间或贩夫走卒,更多的却是迫于生计的布衣百姓。概而论之林林立立不一而足。
…………
北街远处由东走来一位少年,肩上挑着柴担,担上挂着柴刀。
———可以说整条街上数他最惹眼!!
为何如此说?
只见这少年发如乱草、生拧个髻,上身穿件斜襟灰白布褂,下穿灰黑布裤,赤脚着得草鞋。
再看他那灰布裤子,右腿由裤脚裂到膝盖处,现出整条小腿走起路来呼呼啦啦,看样子也是穷困之极。
…………
这少年姓王,名的傻。
家住立陵城城东,父亲早年被差府拉去修河堤一去就没回来,如今家中只有一个老娘、一个哥哥,三人相依为命。
哥哥王三进了大府作小厮,自给自足,很少归家。
的傻今年刚足十六岁,在家是个老实孩子。平日里靠打柴为生,稍有闲暇便帮着母亲下地劳作。
…………
此时,的傻挑着柴担低着头向菜市口边走边合计:“要是今天遇上好买主痛快的买下我的柴禾,那下午就可以进山再打一担柴了”。
的傻边走边傻笑。
…………
“小兄弟,菜市口怎么走”身边传来一声问询。
的傻只管走,丝毫没注意身边的声音。还没走出一丈远,一股大力将他生生拽住。
的傻一诧。
———眼前一个黑脸大汉比自己高出足足两头。生的怒眉横眼,身穿一身粗布衣。看相貌形如画上的煞神一般。
…………
此时,这大汉瞪着一双铜铃似的眼睛怒喝:“我们叫你,你聋了?”
“这…………你…………”的傻心中诧惧已是语无伦次,生怕这汉子火大一拳抡过来。
…………
“悟兄,我来…………”一个青衫道人手持赤剑来到近前,双手一拱“小兄弟,敢问菜市口怎么走?”
这位道人一身天蓝长袍,剑眉星目相貌周正,看上去倒是一脸和气。
“你买柴禾?”的傻不禁怯怯的问。
道人一呆。
…………
那大汉怒说:“我们问路,买什么柴禾?”
摄于壮汉气势,的傻用手向前方一指说:“直走到大合胜,右走便是”。
道人一笑说:“多谢小兄弟”。说着从袖中掏出几枚铜钱,放于的傻手中。转身与壮汉离去。
…………
的傻傻了:“问路都给钱,这比卖柴划算啊………。”
发了会儿呆,的傻心说:“卖了柴还要买点吃食给老娘捎回去,可不敢耽搁”。
当下世道不好,能勉强度日已是不易,可不敢招惹是非。
的傻低着头只管一路向菜市口走去。
…………
临近晌午,离菜市口不远的一家小茶馆里座无虚席。
临街一副座头上坐着一位青衫道人,其身旁坐着一名大汉。
道人悠悠然品着茶。
壮汉嘴里却是不断地唠叨:“易兄弟,那月儿姑娘………”
青衫道人放下茶盏说:“不急,再等等吧,办完这事儿就去寻她。”
壮汉还待再问。
———只听长街远处传来鸣锣声。离得老远就见街上百姓乱成一团。
…………
两队兵卒,大约百人。
前面鸣锣开道锦旗风展。尚有挡路的百姓,这些兵卒上去一顿拳脚。街边有些做小生意的摊位离得近了忙不迭的收摊,哪成想兵卒过来一脚踹个底朝天。
两队兵卒后是一顶八抬大轿,轿身两侧各有十数骑兵护卫。
再后是百余兵卒押解着五辆囚车。队伍一路向菜市口行来。被驱散的百姓慢慢聚拢,相互交头接耳。
…………
“怎么回事?要砍头啦?!”
“听说擒着个悬缉了半年多的大犯,李陌一,这应该就是吧。”
“走走走,去看看。”
…………
菜市口刑场已被差兵戒严。
百姓被兵卒挡在外围,远远的看着行刑台上一排五个囚徒五花大绑跪在那里,晓是受刑过重身上囚衣已是红迹斑斑。
距刑台正北约三四丈距离,是监斩差所处的监斩台,两侧兵卒持刀而立,戒备森严。
…………
监斩差是本土的卫所队头头。
此时,监斩差正悠闲地在文案后的太师椅上端坐,品着香茗。时不时抬眼看看前方待亡之囚,肃然的脸上带着一股阴森的冷笑。
监斩台右侧立着一个陪斩模样的人。
这人抬头望了望天,走到监斩差身侧,躬身说:“大人,时辰快到了。是不是宣读告示?”
监斩差眯着眼,哼了一声。
那人意会,转身来到台前,从袖中取出一卷布帛展开。首先清了清嗓子,向围观的百姓宣读说:“承帝上恩泽,百姓安泰。然今异国逆贼为患,窥我社稷………为首之人便是悬缉大犯李陌一,今日午时三刻明正行刑,以儆效尤………”
说话间,刑台下走上五名红衣刽子手。个个膀大腰圆,抱着虎头大刀,来到亡囚身后站定,只等号令。
…………
那陪堂模样的人看了一眼天时,回身走到监斩差身侧躬身说:“大人,时辰到了”。
邢台上。
李陌一看着自己的影子。
———最终的立足地。
身子摇坠,几要昏去。
…………
…………
监斩差闻言,懒洋洋的伸手在文案牌楼上取出一只令牌向文案前方一扔,口中蹦出一个字———“斩”。
那人再次走到台前,对着下方喊说:“时辰到………。”
话音未落。
“嗖———”
一声破空。
不知何方飞来一支冷箭,将那人剩下的话噎回了肚子。
那人仰面摔在监斩台上,箭头刺着一支羽箭。
…………
“有刺客,保护大人!!”
监斩台上护卫兵卒顿时乱作一团。
…………
百姓一见出事了,炸了锅一样四散奔逃。
这时纷乱的百姓中冲出四人,个个黑巾蒙面各持兵器直奔行刑台。
但凡有兵卒挡路,转瞬放翻倒地。
无奈兵卒势大,这四名蒙面人转眼被兵卒团团围住。
…………
监斩台上,众兵卒护定监斩差。
监斩差却宰猪一样嘶吼着:“莫走逃了人犯,速速开斩!!”。
行刑台上刽子手得令,刚要动作。
几只羽箭带着一阵嗖嗖破风之声飞向行刑台,五名刽子手惨呼声中,纷纷肩头中箭倒地。
…………
正在此时,一辆满载麦草的马车突然冲入刑场,一只火把点燃了麦草。
转瞬间,马车燃起大火。
马儿一惊更是蹄点疾奔。
顿时兵卒阵脚大乱,人仰马翻。
一蒙面人急奔几步,自马车后方纵身跃上行刑台。
“镗!!”
惊鸿出鞘。
一剑破空。
众卒当场飞身而去………
…………
手中利剑,将其中一亡囚身上绳索挑断。
那名亡囚却猛然一头栽倒地,人事不省。
…………
“李兄是我,易仙,快跟我走!!”蒙面人收剑,说着抢过来要扶起他。
…………
正在这时,场外一片闹杂:“快快快,统统围起来!!”
一阵铁甲锵锵。整个刑场外围被至少五百甲兵围了个水泄不通。
自称易仙的蒙面人凌然说:“纵是刀山,我也要把你救出去。走!!”
说着易仙只身扛起那亡囚,一百多斤的人轻松的抡到肩上,纵身跳下行刑台。
这时,台下四人已败退十几位兵卒。
易仙脚一落地。其余四人便向他聚拢过来。
“你是什么人?”
“留下李大哥!”
易仙看向四个蒙面人,不顾左右,一脚猛然踏地。
“彭———”
整个人一跃天高,踏风而去。
…………
四人见状,面面相惧。
半息。
反应过来的四人立时追来。
…………
进得城外一处山林,易仙隐隐觉得身后有人追来。
不禁心下一诧。
想着自己虽然背着李兄,但在当今天下,自己的轻身功夫已是卓绝一等。
———竟然有人能这么快就追上?
念及此处,易仙正要沉息加速,突然耳边一阵破空,还未反应,右肩便传来一阵刺痛!!
低头看去。
———赫然便是一铁镖!
…………
易仙吃痛,沉息不得,速度骤降。
不到十仗,已被那发飞铁镖之人追上!
…………
不得已易仙只得落地。
下一刻。
余下三个蒙面人也已赶到。
…………
“把人留下!!”
“饶尔一命———”
…………
易仙也不答话,闪电拔剑。
以一敌四。
…………
一剑横扫而来,四人忙逃。
…………
背后突然袭来一人。
…………
“镗!!”
一声厉响。
沉势一剑被来人双枪所挡。
易仙发力,将来人压下,就要再斩。
一箭破空而来。
“嗖———”
易仙下意识躲闪,但箭势极快,还是肩头布破。
———竟有六位高手!
…………
其中一蒙面人说:“莫要纠缠,速速救下李兄弟。”
闻得“李兄弟”三字,易仙环顾四周,凌气散尽,转身离去。
…………
…………
待菜市口刑场尘埃落定,监斩差自文案下爬将出来,入眼已是满目狼藉。
这监斩差直到现在仍是心诧,双腿打颤。“这来劫法场的莫不是天败传人?如此重重合围都不曾困住他们,反倒落得惨败!!”
待到监斩差稍安,这才想起身边的人来:“怎么会这样?养你们这群饭桶有什么用?连几个人都抓不住?”
一名小卒走上前来禀说:“回大人,此次围捕兵马重伤近百人。”这小卒顿了顿又说:“不过大人无需忧心,他们只救走了一名囚犯,其余四名囚犯皆已亡于乱势之中。”
监斩差忙问:“可曾抓到活口?”
小卒怯怯的回禀说:“不曾抓到。”
监斩差闻言脸上一黑说:“饭桶!!那四名囚犯乃是作陪衬的,救走的那个才是逆贼李陌一,还不快快传谕四门,令四门速速关闭,随后全城戒严缉拿李陌一。”
小卒领命,转身飞奔下了监斩台,牵过一匹快马翻身而上,策马自去四门传谕不提。
…………
…………
半个时辰前。
…………
也许是缘于这段时间以来,每到一个地方,好像都会有麻烦一样,照这样下去,可能要耽误正事。
———所以易仙离开苏州之后,便一路快马疾驰朝立陵城赶来。沿途除了住店之外,再也不去管别的事了。
就这样,三人停停顿顿的过了一个多月之后,他们终于来到了立陵城。
其实,如果径直而来地话,那么至多五六天就可以到了。
但一来易仙是一行三人,其中还有月儿这个女孩子,二来易仙对路线并不熟悉,这期间自然也走了不少的冤枉路。
…………
这一个多月以来,易仙除了吃饭睡觉,剩下的时间都在修炼当初邱逸送给他的那本孤鸿六剑的剑谱。
虽然邱逸在易仙心下的形象已经大打折扣,但是易仙想得开,剑谱又不是坏人,自己有而不练,难道自己是个傻子?
就这样,练了一个月后虽然不能说已经完全练成了,但起码是练会了,剩下的就只差融会贯通了。
易仙的武学天资,举世罕见,是以练习起来,并不繁累。
立陵城,位属北国南境,已经是临海了。
…………
立陵城。
…………
立陵城甚为繁华,尤其是立陵的特产‘簽墨’堪称文人墨客必备之物,这因此也带动了这里的经济繁荣。
刚刚进得立陵城门,北街上的诸多店铺便落得眼中。
月儿哪见得这些,当下就分说要独自一人去逛逛。
不待易仙知会一声。
月儿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
旋即,易仙便和悟生一同来到一处客栈前歇脚。
…………
刚刚走近,便见得前方挤满了人。
易仙心下好奇,上前一瞧。
———赫然是一画像,上头有一大大的黑“叉”。
再看文字。
———“李陌一”三个字登时闯入眼帘。
易仙叫上悟生,转身就要问路去。
…………
…………
的傻好生郁闷,在菜市口蹲了小半个时辰,柴禾无人问津。
不经意抬头一看,对面房上有六七个人借着树荫的阴影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兴许是修房顶的………”的傻暗自琢磨。
…………
又过片刻。
临街刑场方向嘈杂一片,接着就见众百姓四散奔逃。
这时,对面房上的人动了,手里竟都持有兵器,其中一个后背还有箭囊。
这人支起上身一轮齐飞之后,同众人一起反身从房上跃到树上,再从树上落到地上,动作轻灵与狸猫相仿,一气呵成。
的傻傻愣在哪里,只见这些人一落地便分成两伙,一伙向东一伙向西随着人流转瞬不见踪影。
…………
的傻一时好奇,走到街口向刑场方向看了一眼。
好多的兵卒围在那里,看不清什么事。正巧街角有块大石头,的傻爬上石头引颈再看。这一看不得了:“哎呀娘来,出人命了!!”
的傻连滚带爬从石头上下来,起身拔腿就跑,没跑几步想起什么。回身跑回来扛起柴担一路向北飞奔而去。长这么大哪见过这场面,快跑吧………
这一路跑也不知跑了多久,总之过了两条街出了城向北又跑了十几里。
实在跑不动了,正巧见到路边有条小河。
的傻放下柴担,拖着双腿走过去趴下身子就着河水一通牛饮。
等喝饱了水,站起身用袖子擦了擦一头一脸的汗。忽然想起一事:“不对啊,俺家在城东边!!”
…………
一想起回家,的傻才觉得浑身无力,疲惫要躺。
举目四望,不远有处破成山庙,正好可以歇歇脚。
的傻扛起柴担,步履阑珊的向破成山庙走。
…………
进了庙门,四下一打量。晓是年久失修离城又远,这破成山庙早断了香火,一片破败景象。
…………
对着庙门,迎面是一座土地神像,只不知他老人家的上半身去哪里仙游了。
神像脚前一张供桌积满尘土。
的傻放下柴担,躬身从地上划拉一把枯草,走到供桌前,三两下扫去尘土。
翻身躺上供桌,长舒一口气“俺那娘,可累坏俺咧………!”
过不多时,鼾声如雷,竟睡得很是香甜。
…………
不知不觉,日头西落,月上树梢。
直到将近二更时分,天上乌云密布,天边远远传来阵阵雷声。
…………
不到三更,外面竟然下起细雨来。
此时庙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的傻睡得正香,忽然觉得有人推搡他,睁眼一看身边围了七八个人,由于是深夜又无灯火所以却看不清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
的傻刚要起身,耳边有人一声断喝:“别动,再动宰了你!!”
的傻只觉喉间一片冰凉,低头一看,一把钢刀寒光闪闪。
“别砍我,好汉饶命。”的傻忙不迭的求饶,身子却半分不敢乱动。
先前的声音问:“干什么的?从实招来,不然要你脑袋!!”
“俺叫王的傻,家住城东。俺是砍柴的,家里头还有个老娘,哥哥在卫府做工,俺只是在这庙里歇歇脚………”
…………
“少罗嗦,起来!!”先前的声音恶狠狠的打断的傻的话。
的傻吓得浑身发抖,战战兢兢的坐起身。
这时一个合然的声音说:“别吓着这位小兄弟,看样子他不像是在说假。”这声音接着又说:“今夜有雨,何况又是三更天了。我想断不会有人追来,大家生火烤烤衣布吧,免得受凉。”周围的人齐齐应是。
…………
其中一人见门旁正巧有个柴担,走过去打开柴捆便要生火。
的傻一见忙说:“我的柴,要卖的。”
那人一愣,停下手上动作。
这时又是那个合然的声音开口说:“哈哈哈,不碍事。柴钱多少算与你便是。”
的傻闻言这才点头说:“既是你要买,那便卖给你………”
…………
篝火燃起。
等到大家围着篝火席地而坐,几人揭下面纱,现出真面目。
———赫然便是:宁可玄、那贼人、宁逍的五人班底。
…………
宁可玄拱手抱拳,环示说:“今日一驿,承蒙各位相助。”说着看了看来不虎身后,昏迷的李陌一,:“搭救我李大哥,宁某在此多多拜谢!!”
宁可玄说罢起身,拱手作揖躬身为示。
一旁的伏尘慌忙起身扶之:“我等皆是草莽武人,怎敢当少爷大礼。少爷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接下来众人逐一寒暄一番。
…………
片刻后。
宁可玄说:“早些歇息吧,都累了一天了。”
众人闻言都各自寻些干草,找个背风之处倒头便睡。
来不虎闷声说:“你们都睡吧,我守夜。”宁可玄笑说:“你睡吧。今日刑场你为大家开路,甚是辛苦!!”
来不虎应了一声也找地方睡了。
这些人经过一天的奔波埋伏,早已是浑身疲惫。此刻躺下来不到片刻已是鼾声如雷。
…………
这时那贼人看守着篝火,却还有“的傻”在一旁。
宁可玄见到的傻满面精神的坐在那里,不由笑问说:“小兄弟为何不休息?”
的傻并不言语。
宁可玄知其心意,探手入怀拿出一小块银子说:“这是一两银子,权当柴钱。小兄弟收下吧”
的傻一见银子,激动地最都直打颤:“不,不,不,这太多了。”
———要知道,平日里,的傻去打一担柴顶多能卖三十几文,这一两银子既是一千文!!
的傻如何敢收?
…………
宁可玄一笑置之,伸手将银子塞到的傻手中。
的傻拿着银子心里觉得这少爷人真好,不由笑说:“你人真好,明天俺打了柴还卖给你!!”
宁可玄闻言哈哈大笑,一旁的那贼人也笑了。的傻见他们都笑有些莫名其妙,挠挠头问说:“你们笑什么?”
那贼人笑说:“你这小子还真是实在。”
…………
的傻呵呵傻笑也不以为意,转头看向宁可玄竟主动问说:“你是大少爷?”
宁可玄觉得有趣,就说:“是啊!!”
“那你一定有很多银子咯?”的傻很是好奇的问道。
宁可玄只是微笑不语。
…………
的傻见宁可玄不答,又问:“少爷今年多大?俺今年十六了。”
宁可玄笑说:“我刚好比你大一岁。”
的傻闻言低头扳着指头算了算,不由一诧:“哇,你十七岁就做少爷了?俺村的二伯都五十岁了还在家宰猪咧。”
那贼人也不接话说,只暗暗笑着。
…………
的傻瞪大眼睛,不信的看着宁可玄问:“你还会写字啊?”
在的傻眼里,少爷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在村里,谁家要给远方的亲朋好友写信或者逢到年关写副门上的对子,那都要找识文断字的先生。
宁可玄笑着点点头。
的傻又问:“你的武力一定很厉害喽?”
宁可玄笑说:“厉害算不上,就会几招花架子,但遇到歹人用来自保却是够了。”宁可玄一问的傻:“你会写字吗?”
…………
的傻不由难为情的挠头说:“俺家里穷,上不起学塾。不过俺会砍柴,还会套野兔来!!俺跟你说啊,这套兔野兔可有道道了!要会看野兔的脚印,还要会找野兔窝………。”
的傻口沫横飞的开始跟宁可玄讲———自己套野兔的本领,虽是言语简鄙但也讲的绘声绘色。
…………
宁可玄只是微笑不语,默默看着的傻在那里讲套野兔,心里觉得的傻傻里傻气的倒也有几分童趣。
等到的傻讲完。
那贼人笑说:“看不出你小子还有这么大的本事啊?嘿嘿。”
的傻得意的说:“那自然,俺可不是吹牛的!!”
宁可玄接话劝说:“你可以找个先生教你识字啊。”
的傻嘿嘿笑着说:“俺不学,学了读书写字谁人帮俺娘干活啊?”
…………
宁可玄笑了笑,依然双目炯炯望着篝火。
…………
的傻见到宁可玄不再言语,不禁又问说:“少爷,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宁可玄见问,正色说:“破案吧………”
…………
…………
宁可玄:“小兄弟。行了,天色不早了,你快休息吧。”
的傻睡了一下午。此刻虽然快三更,但得了银子。正在兴头上,忙说:“俺不困,你再和俺说说你的事。”
宁可玄笑说:“没什么好说的?说了你也不懂。”
那贼人劝说:“再有两个时辰天就亮了,你们也快歇着吧。”
宁可玄笑说:“你们睡,我出去一下明早回来。”
那贼人诧异问说:“这么晚了,外面还下着雨,你这是?”
“不必多问,完公子但放宽心………”
宁可玄说着转身出了破成山庙,冒着夜雨疾奔而去………
…………
…………
的傻一见宁可玄出去,也站起身说:“俺也去。”说罢不待那贼人拦阻,拿起门边的扁担绳子飞奔出门,一路追赶宁可玄去了。
…………
的傻砍柴常在山间行走,论说脚力非凡。这一路奔来明明见宁可玄离着十几丈远,可就是追不上。
的傻发了力,全力狂奔。
可两人距离始终是十几丈,一直追了十几里直到立陵城下,宁可玄方才停住身形。
的傻好歹跑到宁可玄身边。扔了扁担,径直坐到地上,累的呼呼直出大气,抬头再看宁可玄却是神情自若。
宁可玄笑问说:“小兄弟跟来做什么?。”
的傻大气吁吁说:“俺………多拿了你………的银子,你做什么………俺都要帮………把手!!”
宁可玄笑说:“我要做的事,你做不来。”
…………
的傻说:“俺不信,俺………偏跟着………你。你做什么………俺就做什么。”
待到的傻匀了气。
宁可玄便说:“那好,我和你打个赌。你若能跟着我进城我输你白银十两如何?。”
的傻诧说:“多………多少?”
宁可玄又说一遍:“白银十两。”
…………
的傻暗想:“明早城门一开,跟他进城便是。”当下嘿嘿笑说:“俺跟来是帮你做事的,进城有何难?”
宁可玄微微一笑:“你若能帮我做了事,我给你白银五十两———”
…………
的傻顿时傻了,“俺滴亲娘来,五十两啊,够俺盖大房子了!!”
当下忙不迭的答应:“中中中,说好了可不得耍赖皮啊!!”
…………
宁可玄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说罢从怀中取出一块黑巾蒙住口鼻系于脑后,只现双目以上。
…………
宁可玄也不言语,走到城墙与城楼夹角处,双手左右一撑,使身体悬离地面,再换双脚左右一撑,直起身以后如此反复。身子就这样一点点的攀爬而上。
只一盏茶的时间,宁可玄便已上到顶,左脚一蹬双手同时扒住城墙边缘一翻身上了城墙。
的傻傻眼了“不是明早进城啊?”
不过,为了十两银子豁出去了。
想到这里的傻捡起扁担,用绳子系在腰上。走到城墙根打算照猫画虎。
可这一下了雨,墙上滑不留手。试了十几次也只上到不足两三步便摔下来了。
———手划破了钻心的疼。
宁可玄在城上过了好久才向外探出了头,罕有兴致的看着的傻。
…………
的傻咬牙发力:“帮少爷干完活,有五十两银子呐。拼了!!”
这次好了很多,虽然很慢。但的傻好歹一点点的向上攀爬着,每一次手脚都用上全身的力气以防滑下去。
足足用了将近半个时辰,的傻终于到了顶。
宁可玄伸手抓住的傻后的衣领。就像拎了一只野兔一样,把的傻拎进了城墙。
…………
的傻脚一落地,顿觉周身力气被抽空了一般,立时瘫倒在地上。
宁可玄见了笑笑说:“没想到你还真能上来,这里不是歇脚的所在,走吧!!”
的傻想奋力站起,可周身一丝力气也没了。
宁可玄无奈只得再拎着他,顺着城防梯下了城墙。
…………
宁可玄与的傻二人沿着大街边走了好一会。
许是有雨。街上并无巡城的卫所队卒,只余小雨打在屋面上的沙沙雨声。
的傻从背后抽出扁担拄在地上,一路走着。
行不多时,远处传来敲锣声。
…………
“咣---咣咣咣———”
一名更夫身穿蓑衣,手持铜锣及灯笼。边走边喊:“四更天喽———”
接着又是“咣---咣咣咣———”
“锁上门户,防盗防贼”
“咣---咣咣咣………”
…………
宁可玄拎起的傻,闪身来到街边暗处。
待更夫走进。宁可玄闪身而出,更夫不及大叫。
宁可玄已探手如风,直接扼住更夫脖颈,另一手拎住其后衣领拖进暗处。
…………
宁可玄冷声说:“我问什么你答什么,若敢乱叫便宰了你———”
更夫闻言忙不迭的点头。
宁可玄缓缓松开更夫的脖子,更夫果然老实并不大叫。
宁可玄问说:“立陵城卫所队的领队大人,也就是昨日的那个监斩差,他的府邸怎么走?”
更夫忙伸手向长街远处指说:“沿街走到路口右拐,门前有两尊石狮的便是。”
———几天前,立陵城卫所队的领队换了人,领队府邸所在也重新选定。
正因如此,宁可玄不知那领队府邸的具体所在。
…………
“多谢。”
宁可玄说罢一掌斩于更夫后脑。
更夫哼都没哼便就此躺顿于地。
的傻见状慌忙问说:“他没了?”
宁可玄气说:“只是昏过去了,把绳子给我———”
的傻不解的问:“你要做什么?”但还是解下绳子交于宁可玄。
…………
“莫要多问。”宁可玄把更夫五花大绑,随后探手扯住“的傻”的衣袖。
“呲拉———”
一声从的傻身上扯下一只袖子,团成一团塞于更夫口中,做完这些拖着的傻便走。
…………
的傻委屈的说:“俺就这一件好布衣,你怎么不扯自己的袖子?”
宁可玄并不言语,只管向前走。
…………
过不多时,二人按照更夫所说,找到了卫所队新领队大人的府邸。
…………
的傻跟着宁可玄走到大门前,沿着院墙走到偏僻处。
宁可玄从地上捡起一枚石子,甩手投于院中,“啪———”
石子落地声传来。
好一会不见动静。
…………
宁可玄便对的傻说:“在这等我,我去去便回———”
说着抬头看了看高墙,一纵身扒上墙头,再一翻身便进了院子。
的傻不禁疑惑的自语说:“少爷深夜前来,不会是要偷东西吧?”
…………
恰在此时风停雨歇,月亮现出了头。
的傻抱着膀子,缩与墙角暗处。
此时正值初夏,又遇下雨,暑气大减。
刚刚走在街上尚不觉得。这在墙角静候便觉出冷意来。
———的傻不住的颤着哆嗦,心里不由得害怕起来:“若是少爷去盗人钱财,俺在这就是人家说的把风。万一让差府知道可是会挨板子下牢狱的。”
的傻心中天人交战着,不知不觉过了近半个时辰。
…………
“嗖———”
不防一声从院里飞出一物。
“咚!!”
应声落于地上滚了两滚。
的傻吓一跳,借着月光仔细一看,顿时吓得径直坐到地上,刚要出声便被一只手捂住了口鼻。
宁可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莫出声,是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