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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在这不大的院落之中,兔起鹘落,转眼间,就交手了百十招。

    瞧得两人斩得如此惨烈,孤门木心中是大为紧急,一面是与自己曾经携手隐居十余年的妻子,一面是于自己有恩,自己很瞧重的徒弟,伤了哪个,孤门木皆是会心中悔嗔不已。

    回头瞧到在抱头痛呼的傲不宇,孤门木眼中升起一分希冀,当今之世,能完好无损的拆开李紫陌与阿铁儿这两人大斗的,除开傲不宇,只怕罕有旁人了。

    孤门木挣扎着爬到傲不宇身边,嗑出一团红雾来:“门主,门主,醒啊!”

    傲不宇听得阿铁儿的言语之后,就一直抱头痛呼,仿若疯了一般。

    听得孤门木不住的呼叫,傲不宇慢轻松下来,过了半晌,才回过头,瞧向趴在自己背后脚边的孤门木一眼,双目赤红的:“孤兄弟!告诉傲某,究竟发生了什么?”

    感受着傲不宇眼中择人而噬一般的凶光,孤门木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不敢说出是李紫陌斩的柳如焉。

    阿铁儿一面与李紫陌喂招,一面且听到了门主的问话,他对李紫陌无存半分怜意,直言不讳的喊:“就是这个恶女人,就是她,重伤不全前辈,斩了如焉夫人!”

    阿铁儿虽然与李紫陌周旋多时,可毕竟武学相较于李紫陌而言,相去甚远,回答了傲不宇的疑问,一口气且没提上来。

    李紫陌听得阿铁儿此言,嗔火是厉涨几分,无影剑疾,逮住阿铁儿的空档,一剑削了过去。

    这一剑的去势极快,阿铁儿无法可想,只得是提举全身式,准备运剑格挡。

    不想深藏在阿铁儿体内的无影剑息忽窜了出来,跑到了阿铁儿的剑锋之上,一时之间,两柄同样闪烁着妖异光芒的剑在空中交击到了一齐。

    “轰!”

    一声炸响,宛若九天雷霆一般。

    两剑交击到一齐之后,李紫陌的剑毕竟是无影利剑,而阿铁儿的剑且甚是普通,竟被李紫陌一击之后,寸接断裂,那妖异的无影剑的玄息忽窜向了阿铁儿,直接冲击进了阿铁儿的体内。

    “噗!”

    阿铁儿受此重击,直接从天上栽倒下去。

    孤门木飞身而起,一把接住阿铁儿,降到地上。

    “阿铁儿,怎样?”孤门木刚到得地上,就井急的瞧向阿铁儿,只见阿铁儿竟脸上闪着异样的红光,神色之间,显然是受了莫大的痛苦。

    阿铁儿虽然觉感李紫陌将无影剑的玄力冲到自己体内之后,使自己整个人皆快炸了一般,痛苦万分。

    可是听得孤门木的声音,挤出一丝笑容。

    话到嘴边,竟“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团黑色的红迹,说不出半句话来。

    “阿铁儿,怎了!”孤门木一脸急切的瞧着怀中的阿铁儿,一面阻止着缓走来的李紫陌。

    “放下他!”李紫陌手持利剑,一步一顿缓走来。

    …………

    “不行!”孤门木如今是脸色黯淡,他与李紫陌对阵之时,始终顾念着李紫陌,怕自己失手伤了李紫陌。

    可是李紫陌不念半分情面,动用了无影剑,他不防之下,才身受重伤。只听:“紫陌,算某相求!莫斩他!”

    “这小子定得死!”李紫陌咬牙。

    孤门木回头瞧了一眼傲不宇,发现自阿铁儿说出李紫陌袭击傲不全,斩了柳如焉之后,傲不宇已归于平静,盘膝坐在地上,脸上无悲喜,不明白他如今的状况是什么。

    “莫指望着门主能出手救这小子了!”李紫陌其实在刚的对阵之中,亦受了伤,是以她走到孤门木十步之外,就不走近,只是用言语督促孤门木交出阿铁儿。

    “有某在,不会使人斩他的,死心罢!”孤门木厉声。

    “放阿铁儿一条生路,用某的命换阿铁儿一命,何如?”孤门木哀求。

    “不行!”说着,一剑刺向阿铁儿咽喉,孤门木用肉掌抵挡,拍散剑光,红迹四溅。

    “住手!”只听傲不宇大喊一声,一个飞身将李紫陌的剑卸下,为孤门木点位止红。

    …………

    “李紫陌,立时离开无妄门!”一道淡的声音骤然响起。

    李紫陌的脸色一变,诧讶的瞧向瞪着他的傲不宇。

    “离开么?”李紫陌知傲不宇已晓前事,见得这迥异于之前的傲不宇,手上一松,剑掉落地上,可是她且恍若未闻。

    …………

    傲不宇的脸上,闪过一丝痛惜,对着李紫陌挥手:“走罢,离开无妄门,寻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好生的过活罢!”

    “………”李紫陌知现在事已败现,加害前任门主,且斩害前任门主夫人的罪名,实在担不起,“走之后,门主保重!”

    罢之后,李紫陌转过身去,拖动着沉甸的步伐,缓向院外走去。

    孤门木瞧得,忙举起手来,想挽留李紫陌,可是且始终开不了口,过了好半晌,直到李紫陌的身影消失在小院门外,才颓然的放下手来,重的叹了一口气。

    …………

    “是了!孤兄弟,她一个人或许会好点!”傲不宇虽然未回头,可是且仿若知身后孤门木的状况一般,缓声。

    “是,门主!”孤门木无奈的应。

    旋,阿铁儿总算在傲不宇帮忙下,压制住了无影剑的力玄息,调养好了自己的部分伤势。

    睁开眼,瞧到傲不宇,不觉一笑。

    “哈!”傲不宇听得阿铁儿的声音,不由得轻一笑,“怎样,小兄弟,伤势且要紧?”

    阿铁儿练习了不悠决,不但能压制无影剑的玄息,亦是天下一等一的疗伤奇功,早已将自己的内伤恢复了几分,见得傲不宇,阿铁儿站起身来,朗一笑:“没什么大碍,只要门主平安,师父无事就好!”

    听得阿铁儿此言,傲不宇轻一笑:“是了,孤护法,紫陌她将那把冥剑给扔了,去安排人寻回来,猜测扔到后山悬崖的可能较大。”

    待孤门木将冥剑寻回来之时,阿铁儿已恢复大半,对傲不宇的感激不已,瞧到孤门木寻回冥剑,直接接过冥剑,挽了一个剑花,将冥剑归赠傲不宇。

    …………

    傲不宇瞧到冥剑,眼前一亮,忽想起了什么,不禁问阿铁儿:“阿铁儿,依稀记得,柳如焉有个女儿,就在蓬莱仙岛,是不?”

    阿铁儿微一滞,他曾经答应过,不告知旁人,徐末在蓬莱仙岛的事。

    阿铁儿心中微恻然,点头:“如焉夫人的骨灰,在蓬莱仙岛!”

    “得!”一脸希冀的傲不宇得到阿铁儿的答案之后,不觉轻笑着点头说,“谢了,阿铁儿!即刻便去蓬莱。那西门府的队饷,就找孤兄弟带去取罢!”

    “门主!”孤门木闻言浑身一震,问说,“走之后,无妄门该怎办?”

    “哈!自多年前,傲某就已放弃无妄门了!”傲不宇朗一笑,对着孤门木说,“无妄门日后何如,就瞧孤兄弟了!傲某已不想理会武门中事了!”

    “那门主一路珍重!”阿铁儿拱手。

    只是在他心里,且是忧虑着,傲不宇此去,只怕未必会风顺。

    只是他不好说什么,这始终是傲不宇与绝琴宫的事,他不能过多的干涉。

    傲不宇一笑,转过身去,向外走去:“孤兄弟,阿铁儿,保重,咱们青山不改!”

    “门主保重!”阿铁儿与孤门木对着傲不宇挥手。

    傲不宇将冥剑递给阿铁儿:“虽这把剑跟随了大哥很多年,但傲某愿意将此剑代赠于阿铁儿兄弟,阿铁儿兄弟定得收下!”

    阿铁儿甚是感动,接过利剑,送辞傲不宇。

    …………

    是夕下。

    那夕阳映着傲不宇离去的背影,缓拉长,直至消失。

    瞧着傲不宇已远去,孤门木对着阿铁儿一笑:“不曾想这回机缘之下,不但使尔成功的讨回队饷,且能使门主记起过往,瞧来真是大幸!”

    “哈,师父有所不知,阿铁儿一向是遇难呈祥!”阿铁儿是嘻哈的笑着。

    “嘿,这小子!”见得阿铁儿开玩笑,孤门木是一笑,一瞧天色说,“是了,今日天色不早了,就在无妄门休息一晚。某去吩咐人将队饷乘好,明日就赶着马车,将它运回去罢!”

    阿铁儿凝视孤门木:“此次队饷被劫一事,阿铁儿定劝太爷,不将事闹大,不使无妄门被围剿!师父就放心罢!”

    “哈,阿铁儿办事,某放心!”孤门木朗一笑,稍拍阿铁儿的肩膀,旋就跟阿铁儿一齐,返回院内。

    …………

    待得暂时稳定了伤势,阿铁儿且是忍不住心中的一些疑问,来问孤门木,只听他:“师父,白日里曾说,这次劫饷,是得到消息,且不知这消息是从何而来呢?”

    “”孤门木闻言不由得眉头一动,缓说,“阿铁儿,问这个干嘛?”

    “总觉得这回劫饷,甚是诡异!”阿铁儿沉思片刻说,“这次押运,是朝廷机密,无妄门身为武门门派,只是重建不久,何如就能探听得到呢?”

    孤门木见得阿铁儿如此,忍不住:“记得白日里来时,就曾说过,这次的事,是得到一名武门上的朋友上山报信,此人和李紫陌相识。”

    “那这报信之人,会否是不安好心呢?”阿铁儿闻言不由得。

    孤门木且是明眼人,听得阿铁儿推测,不由得神色一动,缓:“得,阿铁儿接着说下去!”

    “阿铁儿怀疑,这人是受人指使,特意的将这消息通报给无妄门,引得二狼竞食!如此一来,他们且好坐而得利了!”阿铁儿其实心里早有怀疑对象,如是说。

    “哦?那这坐利者当是何人?”孤门木身为无妄门右护法,一手毒龙掌,名动天下。

    听得自家徒儿所言,这次无妄门劫饷,竟很可能是旁人设下的计谋,这对孤门木且是不小的冲击。

    “得瞧谁人获利,这件事的幕后主使就很有可能是这获利之人了!”阿铁儿曾与听雨学习队法,借助队法来分析此事,倒不难。

    听得阿铁儿所言,孤门木眉头一拧:“获利之人?两方一为武门大派,一为朝廷卫头,双方怎也不着一块!这获利之人是武门中的门派个人呢?或是朝廷之中的某个势力呢?”

    说到这儿,孤门木脸容诧悚,瞧着阿铁儿,且见阿铁儿满脸含笑瞧着自己,便明白阿铁儿是认同自己的判断。

    “阿铁儿认为这获利的一方,是在武门,或是在朝廷?”孤门木瞪圆了眼睛,瞧着阿铁儿问。

    阿铁儿沉思片刻:“这获利的一方,若是单纯与咱们一方有纠葛,那他们使出此策,若误中副車,只怕反为不美!只有在与两方皆有纠葛,他们才可能行此无害的策略!”

    “可是普天之下,除了帝室,同时与卫头、武门皆有纠葛的,只怕无其他势力罢!”孤门木且是有些不信的说,“帝室若要对付某个卫头,或者无妄门,且不用如此大费周章罢!”

    “师父且少算了一个势力!”阿铁儿神秘一笑,不点破。

    孤门木闻言稍皱眉头,喃:“不是帝室?那另有哪个?总不至于是帝衣卫罢!”

    “虽不中,亦不远矣!”阿铁儿点头说,“朝廷之中,掌管帝衣卫的到底是谁人呢?”

    “自然是帝上了!”孤门木直接说,“但是听说,一般皆是由那什么指挥使发令,下面且分了诸多机构!”

    “不想师父身在武门,且知这些!”阿铁儿夸赞了半句,惹得孤门木一笑之后,说,“现如今,这帝衣卫已成为了内厂的附庸!说是帝衣卫,且不如内厂,不如是示监的提督太监!”

    “司示监?提督太监?”孤门木毕竟是武门草莽,虽然对这些事有所耳闻,且是不尽知详。听得这两个词,是不由得一脸的疑惑。

    阿铁儿是上次押解吴一醒进京,碰上了内厂番子,不识得之后,回来询问听雨,才会有此了解。

    见得孤门木不明,阿铁儿直接:“帝衣卫实是附庸在内厂之下,这内厂现任的提督太监,名叫米的一!司示监且是帝宫二十四司之首,司示监的提督太监,一般兼任掌印太监,有内相之称。而司示监提督太监,就是刘金,而他与米的一,加上其他三名大太监,被朝野称为五狮!”

    听得阿铁儿道来的五狮,孤门木不由得一阵头大:“阿铁儿到底想说什么,就直接说了罢!”

    “这事,实是刘金在背后策划的!”阿铁儿不是特意绕弯子,他只是想将刘金以及他背后的势力介绍给孤门木知,免得孤门木低估了个中厉害,徒遭不测。

    “刘金?一个太监?他凭什么敢来招惹咱们无妄门?”孤门木且是一向以无妄门自傲,听得刘金这么一个太监竟暗中算计无妄门,不由得是大嗔。

    “就凭他手上的内厂、帝衣卫等诸多人手,以及投靠给他的武门人物!”阿铁儿是从西门听雨那里听来的这些,现学复卖,听他说,“据说刘金一心统一武门,好作为他在朝中的外援!无妄门、太一门这等大派,皆是他要铲除的对象!”

    这些话,自然不是阿铁儿自己知的,而是听雨在讲解内厂之时说给他听得。

    而西门听雨,其实不全是她自己分析出来的,其中大半的事,皆是她某次与太爷在太一山会晤太一门的行悠大师,从行悠大师与太爷的交谈之中,得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