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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寻到了最强大的依靠似的,沈繁霜的情绪彻底失控,前所未有的痛哭了一大场。
足足过了半个小时,等到了筋疲力尽之时,她的哭声才渐渐弱了下来。
而季南礼由始终只是紧紧地把她搂进怀里,没有一句劝慰的话,把自己的胸膛给她当港湾,任由她哭个天昏地暗。
好在房子的隔音效果特别好,钟秀敏听不到,否则的话肯定以为季南礼把沈繁霜怎么着了呢。
又过了半晌,见女人哭声越渐弱了下来,剧烈颤动的双肩也慢慢平稳,季南礼这才试着挪了下酸麻的手臂,低头才发现她闭着眼像是睡着了,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水珠,紧紧抿着唇,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似的。
那模样儿,不失可爱,但更多的是让人心疼!
曾几何时,他对她已经没有了免疫力,心为她悸动,也为她心疼。
等了几分钟,见女人的呼吸也平稳了,季南礼这才小心翼翼地把她的头移放到枕头上,指腹轻拭去她下颌处挂着的泪水,遂捏手捏脚地起身下床了。
他去洗浴室找了毛巾,用温水浸湿后折回来,动作极轻极柔地给她擦拭满是泪痕鼻涕的小脸。
每一个动作都很轻柔,也很有耐心,就像是在照顾安安一样。
虽然他的手没有直接触碰到自己的皮肤,但那温温的毛巾擦过皮肤传来淡淡的痒意,沈繁霜有一种错觉,像是他的指腹擦过一样。
心跳,难以自控地加速......
等季南礼把毛巾送回洗浴室时,一低头看到自己胸前的睡袍湿了一大片,连那胸膛那儿的皮肤都被打湿了,他脱下睡袍准备去换一件干净的。
然,他把睡袍褪到一半,沈繁霜突然睁开了眼睛。
她其实没有睡着,只是哭的时间太长了,不仅体力耗尽了头也很痛,原本是想闭上眼睛来缓缓精神的,但是他给她擦脸时传来的痒意像是‘复活卡’似的,一点一点的把她从疲累中召唤醒,她这会儿感觉到特别口渴,睁开眼睛去寻找男人的身影,想让他倒杯水来。
孰料,这眼皮刚刚掀开,这么平视的看过去,视线落在了站在床尾的男人身上......
他个头有188CM,面对着自己站着,一眼望去,能把他大半个身体尽收眼底,但沈繁霜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被他右肩膀上那触目惊心的伤给吸引住了。
她蓦然一惊,双手摁着床挣扎着坐了起来,满是心疼地望着那一片伤口!
直到此时此刻她才知道,她昨天晚上下嘴真的很重!
他右肩膀整个都淤紫了,牙肩胛上印着清晰可见的一圈牙印子,咬破的地方还没有结疤,隐隐还泛着血丝。
她更是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能容忍她,一声不吭的由着她下嘴这么重!
“要去卫生间?”脱下睡袍扔在沙发的男人正要转身去衣帽间时,余光瞥见女人坐了起来,疑惑地问。
见她这样直直地盯着自己,他原以为她是因为看到了他衣衫不整被惊讶到了。
沈繁霜回神,摇了摇头,也没有避开视线,而且她眼里只有他肩膀上的伤还没觉察到这样盯着他不妥,所以也没有害羞。
“我想喝水。”因为哭的时间太久了,异常沙哑的嗓音里还打着浓浓的哭腔。
季南礼点了下头,捡起丢在沙发上的睡袍重新穿起来,阔步朝门口走,准备去楼下倒水。
他出去的时间有点久,沈繁霜等的都些心急了,嗓子眼里都要冒火了。过了五分钟他终于回来了,一个手上端着的玻璃杯子里盛着水,另一只手上端着的是杯牛奶。
去的时间这么久,应该是在热牛奶!
“喝口水润润嗓子,然后把牛奶给喝了。”季南礼站在床边,把水递过去。未了,他还问了句:“饿不饿?”
“不饿!”沈繁霜接过水杯,说了声“谢谢”,像个孩子似的,听话地喝了两口温水润了嗓子,然后把杯子递给他,接了另一个杯子,低头乖乖地喝牛奶。
季南礼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转身去衣帽间了,等他穿了件干净的白色睡袍,走出时,沈繁霜已经把一杯牛奶给喝完了。
她正半倚半躺在枕头上,一瞬瞬地打量着男人,在他上了床后,还没来得及拉上被子时,她视线不经意间一转,也看到了他右脚上的伤。
虽然没手腕伤的严重,只是红肿乌青,但是这么砸一下也是痛的很!
因为她,这两天他确实是伤痕累累!
“对不起!”
“......”季南礼拉被子的手蓦地顿住,扭脸看着沈繁霜,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因为我,让你受伤了!”
季南礼拉上被子盖到腰间,往她那边挪了挪,但是也没有太过靠近,中间还保持着半个身子的距离。他可不会自作多情地以为,经过刚才的亲密无间后他们之间已经上升为正常夫妻,可以想怎么亲近就怎么亲近。
“亲眼看到后,真的心疼了吧?”男人凝目深望着女人,语气里虽然带了一点点揶揄,但温润的眼神噙着浅浅淡淡的宠溺。
这样倒也不是纯粹要戏谑她,而是为了缓和她的情绪。刚刚痛哭一场,估计她一时半会很难从悲恸中脱离出来。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这十八年来一直被噩梦困扰着,主要原因还是在于她的心结。
她肯定是时常去想当年那悲惨的一幕,也在责怪自己。
归根究底,还是她自己无法释怀!
就像当初,他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释怀自己对父亲的绝情一样!
沈繁霜显然没有预料到季南礼会在这个时候问这样的话,怔了怔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点头吧,显得太过暧昧了!
摇头吧,显得太过无情了!
一时间,沈繁霜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轻咬着唇瓣用逃避来解决这个问题。
静静等了几秒,见沈繁霜不说话在,季南礼悻悻转身,“睡吧。”
沈繁霜点了下头,慢慢滑进被窝里,季南礼伸手摁了开关。安安不在这里,小客厅的夜灯没有开,床头的台灯关掉后,眼前瞬间黑暗下来......